我们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

孑然

蒙蒙的细雨悄悄地铺满车窗，传递着某种信息，凉凉的风撩起一缕发丝，附着耳畔浅浅低语：秋天来了。 秋天来了，秋天仿佛一夜间来的，又似转了九曲十八弯来的，金岁的秋，蒙着一层厚厚的纱，一切那么迷蒙，那么神秘，让人看不清，猜不透；今岁的秋，少有秋高气爽，多是似火骄阳，或是如狂暴雨，抑或蒙蒙阴翳；今岁的秋，让人莫名的多了些愁绪，多了些牵念。 伴着浅浅清秋，听一首老歌，谁的身影氤氲了你的流年时光？延绵的心事中，谁是你不忘的永恒？你又丰盈了谁一生的记忆？繁华的尘世中，谁是你的风景？你又在谁的长镜里？绵长的岁月中，你在等谁？而谁又在等你？ 恋上文字，因了那不老的流年，因了那淡淡的忧伤，因了那隐约的心动。 告别文字，因了那尘世的牵挂，因了那不灭的俗念，因了那永恒的亲情。 想让十指在键盘飞舞，想敲打出自己心中隐藏的牵挂，想铭记自己在这尘世留存的痕迹，却因思维的凝滞，让停留在键盘上的指尖迟迟无法落下，让荧屏上始终留不下一丝痕迹。 原来，我的灵感、我的文字，以及最美的时光，早已随着流年悄悄地老去。 好想写一个完整的故事，可是，脑海中酝酿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设计了一个又一个的桥段，却发现不管写什么，都不能完整，更找不到一个完美的结局。 情节，会有太多的不可能，而结局，会有太多种可能。 其实一直都想，想把每个故事都写成完美，即使知道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完美，有太多的沧桑磨难，有太多悲伤一直都潜藏在每个人的心里；即使知道人活一世就是为了历经磨难而来，而这世间从来没有谁能够真正完美。可我依然，依然渴求完美。 太多念头的时候，足以把平静的心绪搅乱，足以让人无从下笔。于是，再难找到构筑随心随性文字的情境，再也感受不到文字的乐趣，再也没有写下去的兴趣。 烦躁的情绪，容易让人徒生事端，突然间开始嫌弃自己，特别嫌弃自己那留了三四个月的头发。开始觉着这头发横看竖看，都是极其难看，更兼极其难受。 给清水发了消息“今天下午有空没？我想去把头发剪了。”清水回消息说她要跟朋友一起去乡里，但她尽早赶回来。 十一点多的时候她给我打电话说回来了，说在家里炒两个菜：小炒黄牛肉、肉烧冬瓜。 我说你别麻烦了，咱去新大众吃，简单又方便。 两人想着约琼，电话打过去，她正在做饭，而且做了几个好菜，让我们去她家吃。 我们不会去她家，而她老公特地买了她最爱吃的罗氏虾，她也不会出来，只能就此作罢。 因为大众客人多，我和清水等了一些时间。正吃饭，琼打电话来问我们在干嘛，我们说还在吃饭，她问：吃完了你们干嘛？ 我说：吃完了去剪头发。 听后她是好一通劝，劝我不要剪，说留起来很难，现在这个造型比当初的野人造型好多了，而且大热天都坚持下来了，现在剪了好可惜，还坚持一两个月，再在发尾微烫一下肯定好…… 不是不听劝，实在是觉得这头发碍着自己了。 看我油盐不进，她只有放弃再劝。 原本打算到清水常剪头发的店里去的，但那个店子今天不营业，想想琼的头发剪得挺好的，就问她在哪儿剪的。她在电话里告诉我们，我也记不住，就让她发消息。 她随后就给我们发来了地址和名称，还有店主的名片，店主的电话号码等等，前后发了十几条信息，极其细心。 而清水恰好也知道那个店，所以我们很快就找到了。 洗头发的时候，店主接到语音电话，是琼打来的，让店主不要收我的钱，说她有会员卡，她打钱到卡里，直接从卡里扣。 这个我不太赞成，我剪头发怎么能让她出钱？ 我始终坚持亲不亲、财米分，越是分得清，越是过得亲，再好的朋友，也应适当的分清财米。 听她的语气，应该是不知道我跟店主在一起，于是我暗示店主答应好，并挂掉电话。然后跟店主说：别收她的钱，我自己出。 可能因为店主没有收钱，过了会儿她又打电话过来，要店主收钱，店主支支吾吾的。她可能听出问题了：我应该跟店主在一起。 于是让我接电话，劝我答应。我也不想老纠结这个问题，就嘴里答应，却还是暗示店主不收钱。 琼又问我，剪完头发去哪里？要不要去她那里？ 我都答应好，这么热情，不答应怎么办？除了钱不能让她出，其余的还是可以长期坚持多联络的。 等到开始剪头发时，清水却跟店主说她也有这个店的卡，直接把账给结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们这样，我心里怪不好意思的，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了。 心里正在七想八想的，琼特地赶到店里来了。 一来就说店主怎么还不收钱，让店主把钱收了。 直到清水说她已经出了才不说了。 剪完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突然想到抖音里的一个故事：“你如果长得挺好看的，你可能没这种感受。像我们这种长得不好看的，当我们被剪了一个很丑的发型的时候，其实我们是很憋屈的。因为当我们被剪了一个很丑的发型的时候，就我们是不敢怪罪于理发师的，因为你知道你自己也有责任。 所以说，我剪头发，就经常会出现这样的一种局面，就是前面两分钟，我刚跟那个理发师友好的沟通完该怎么剪，然后他就开始给我剪，结果剪着剪着，我们俩就都沉默了，这时候我盯着镜子里我的头发，然后他盯着他的手艺。 我们俩都没有说话，但这时候我们两个人脑海里都飘过同样一句话：就是这也不能全赖他！” 我现在就有这种感受，我觉着我剪的这个头发不好看，但真不赖理发师，我的责任要比他的责任大很多，或者说这本来就全部是我的责任。 你看，同样是剪头发，同样的美发师傅，琼剪得就好看。 陪我剪完头发，琼匆匆忙忙地去忙去了，这时候我才知道，她其实有事，只是因为我和清水在这里，她特地过来陪我俩的。 心里有些感动，既感动于清水的随时都在，也感动于琼的在心上。只是我这人越是感动的事情，越是不会吭声，只闷在心里。 回家，回想起今天的事，忍不住笑，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那丑丑的发型，或者说丑丑的自己，想到那个故事，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觉得尤其开心，心情异常愉悦。 笑着笑着，突然间了悟：今天发生的事，若是在书中，那就是故事的情节，而且是不用修饰，就很精彩的片段。 生活其实就是故事，我们一直都是故事中的人。 故事来源于生活，而生活由一个个小故事组成，譬如远方的你，譬如身边的她们，譬如始终相守的家人，以及那些错过的，还有那些未来会遇见的人，都是我人生故事中一个个鲜活的角色。 再譬如今天剪发的这段经历，譬如意外重合的那个故事，譬如我们相处的那些美好时光，譬如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美好故事中一个个精彩的桥段。 我们都在演绎着自己的故事，我们都是本色出演，如果我们过得幸福，如果这个故事过程是完美的，那么我们何必在乎结局如何？ 如果结局注定不会美好，我们何不好好珍惜这美好的过程？ 如果过程不美好，结局也注定不会完美，而这一生我们必须度过，我们的故事必定会演到谢幕。我们与其悲观失望，把日子过成苦苦的煎熬，何不努力地把生活过得甜一点？何不给自己一个梦？在梦里构筑自己的诗和远方，以及快乐。 蓦然间醒悟，其实，我所要的完美，一直都存在，不管是身边的陪伴，还是远方的牵念，都是最美的真情。而缺憾，恰是让人想忘却不能忘的一种完美，而最完美的结局，恰是只有过程没有结果的心愿，那是一种延续，一种永恒。 生活在这人世间，我们每个人都是故事的主角，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精彩的故事，不管是凌乱的篇章，还是过期的车票，不管是杨帆远航，还是寂静归来，每一份记忆，每一个桥段，都是一种美好。 当我们站在故事外看别人悲春悯秋时，别人正在看我们的悲欢离合。 如果每个人的生活都必须或多或少的隐藏一些忧伤，如果人生的道路必定会有荆棘和风雨，如果我们的故事注定没有完美的结局，那就让我们坦然地接受吧，让我们微笑着接受所有的一切，接受生活赋予自己的角色。 再烂的角色，我们都要用力地演好，因为你可能是别人故事的配角，但你永远是自己故事的主角，你有义务演好自己的角色，你不能把自己故事演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