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夏末走进甘南 (一）

晓英

　　甘南高原是“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东部边缘一隅，位于与黄土高原甘、青、川三省结合部，平均海拔超过3200米。这里草滩宽广，水草丰美，牛肥马壮，它还拥有多元的地貌：冰川、森林 、峡谷、黄河和草原绿洲，应该说塞外江南、大漠孤烟、孤帆远影、长河落日，甘南应有尽有。正因为此，我一直都向往着甘南，一直也纠结着高海拔的甘南，高原反应让我多年都裹足不前，不敢冒进。直到有了2020年的云南，青海行，有了2021年春天的西藏行，才积累了走进甘南的底气和勇气。终于在2021年的夏末迈进了甘南这片神奇的土地。

这次出行是中山朋友邀约的比较符合我愿望的一个自驾团，可没想到临出发前因为疫情的变化熟识的伙伴相继退出，都以为又黄了，还好成行了。谢谢领队了。

出发的集合地是成都，从低海拔往高海拔走，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都说最美的风景在路上，离开成都一路就美景相随了。

317国道20多年前我第一次去九寨沟黄龙以及去毕棚沟米亚罗时路况都很是险峻，山坡上不时有石子落下。而今天从成都出发已是一路高速路，蜀道不再难了，中国的建设让人叹服。这次有六辆车同行，第一个景点是桃坪羌寨。这是我第二次进桃坪羌寨了，与20年前相比，也是大不相同已经变成景区要收费了。羌族原是居住在祖国西部游牧部落的牧羊人“逐水草而居”，历经变迁现在主要分布在四川阿坝，绵阳市，甘孜以及贵州铜仁等地，与藏、汉、回等族人民杂居。

　　桃坪是羌族建筑群落的典型代表，浓缩了羌族千年历史。据史料记截，寨子始建于公元前111年，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寨内一片黄褐色的石屋顺陡峭的山势依坡逐坡上垒，其完善的地下水网、四通八达的通道和碉楼合一的迷宫式建筑艺术，被中外学者誉为“羌族建筑艺术活化石”、“神秘的东方古堡”。

　　上次来看过老寨民居，这次就随意走走了。

　　这个广场是新建的。 碉楼是整个寨子的标志性建筑

　　在桃坪羌寨内，多少年来羌民们都保留着传统的生活习惯和服饰。羌笛演奏及制作技艺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在桃坪到处都有汶川脆李和西梅卖，正是季节，很好吃。 羌族的羊图腾随处可见 马尔康是电视剧《尘埃落定》的取景拍摄地之一，利用电视电影效应宣传自己的城市已是许多地方惯用的了。进入马尔康境内到处都是这样的标语。 我们第一天的目的地是马尔康梭磨河南岸松岗镇的最高点，始建于宋元之际距今已有800多年历史的柯盘天街。柯盘天街原是松岗土司官寨遗址，是松岗镇最具代表性的嘉绒民居建筑群。这儿原来是有居民居住的，现在居民都搬到了山下，山上建成了景区，但目前是不收门票的。居民的住房改建成了酒店客房。

　　这是通往天街的路，预约住宿的车是可以开到街口的。

从这个石头门进入天街。 分配酒店房间的间隙，景区的讲解员给我们介绍了柯盘天街的历史——松岗土司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代，宋元之际迁至现址，仿照布达拉宫的样式，大兴土木，当时修建的富丽堂皇，所耗人力和财力在当时来说是土司之最，自称“第二布达拉宫”，1936年左右，官寨被焚毁。在经历大火之后，如今的柯盘天街留存下来的，多数为商贾、村民的房屋。柯盘的取名来自曾经管理过官寨的一位将军。

　　上图是历史上的土司官寨。

放下行囊，开始游逛。从山上看到山下的寨子都是新房。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石阶拾级而上，天街上是错落有致的民居，长满苔藓的清泉流水，街两旁酒吧餐厅林立，极具民族特色又有现代元素。但因为疫情，似乎只有我们一个团队。晚上安排的藏餐，太辣，不太适合我。 车队的藏族师傅，一个俊秀的康巴汉子。到柯盘又知道了嘉绒藏族。上次在王朗见识了白马藏族。旅行的好处由此可见一斑。 僧人也时尚。 松岗直波古碉，系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建于清乾隆年间，为石木结构，整体由下向上渐内收呈台锥形。两座碉楼相距30米，其中一座43米高的八角碉楼，半个多世纪来，已经倾斜2.3米，经历3次大地震而屹立不倒，被称为中国版的“比萨斜塔”。嘉绒地区有“千碉之乡”的美誉，而作为全国文物保护的碉楼却仅此一处。

　　领队用无人机拍摄的柯盘天街。

这张图可以看出天街就建在山脊上，山下是梭磨河峡谷。 华灯初上，夜色笼罩下的柯盘天街安然入睡。不过因为这里海拔有2600了，从成都平原平均500的海拔一下到2600，还是有点反应睡不着，夜深人静之后你能听到房顶上簌簌的响声，第二天服务员告诉我们那是松鼠等小动物。 第二天我们下山在马尔康做了短暂停留，这里是红军走过的地方。我们参观了红军长征纪念馆和卓克基土司官寨。

长征真是一个奇迹，前辈们翻雪山、过草地、吃树皮……新中国的建立着实不易。 从这座索桥走上了卓克基土司官寨。 1935年7月，毛泽东同志及中央机关长征途中曾在官寨住宿一周。1988年，卓克基官寨被国务院列为第三批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不过这门票收的有点贵。 土司们也是一方权贵，虎踞龙盘的官寨内还有刑场。

　　电视剧《尘埃落定》也在这个官寨取过景。

官寨的对面是西索民居，一个建得很文艺的嘉绒藏族小村，可谓五彩缤纷。寨子依山势而建，鳞次栉比，石头垒砌的鲜艳的图腾房，讲究的窗框，青石板路在寨子中延展，还有飘动的经幡，别具风情。
时间不够，没有深入走进。 离开马尔康走进了红原大草原，这里的平均海拔有3500米，这里也是红军走过的地方。老天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路上不时有牦牛群穿过。 这是一片绿色的净土，草原上的野花已经开始绽放，尽管下着雨，领队还是停下车让我们拍了拍照。 由于我乘坐的是领航车，又在副驾位置上（团里我年纪最大，领队特别关照），视野较好。走过这片山峦时，雨刚过，太阳露了脸，云层非常漂亮，不过待我们停下车来，阳光已过。但这远离凡尘的质朴惊艳景色，还是让我们流连忘返。不过这个山头上的风真够冷，都冻手。

这里的海拔有3688，这么精确？应该是图个好彩头。是为观日出日落设立的观景台。

翻过山头，快到阿坝县城了，眼前出现了一大片油菜花田，虽然没有青海门源的壮观，可也让我们的团友欢呼雀跃，自然又停下车来。

　　当晚我们住在了阿坝州的阿坝县城。

一早的第一个景点是建于乾隆时期的各莫寺，寺庙离县城很近。这是领队用无人机航拍的照片。寺庙建筑规模宏大气派，寺内大殿金碧辉煌，有点亮瞎眼的感觉。大经堂分四层，有可容纳近千人同时诵经的场所。经堂的半空中以及立柱上悬挂着100多幅唐卡，经堂内绘制有以佛像为主的精美壁画。殿内四周还供奉着四尊主佛和上千尊度母像和108套大藏经，殿内建筑装饰所营造的宗教氛围相当浓厚，颇为壮观。那种震撼真是无以言表，寺庙太豪了！殿内都有电梯可以上到七楼，不让拍照，就拍了拍外观。

　　百度介绍，莫寺又称慧园寺，至今有200多年的历史，为藏传佛教三大格鲁派寺院之一，是黄教六大寺之拉卜楞寺的分寺之一。各莫寺以其宏大的寺庙建筑、大佛塔和神秘的藏秘修炼而著称，在当地享有盛誉。殿内正中央是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大师顶骨舍利流金灵塔，在藏传佛教寺庙里，只有两座寺庙拥有宗喀巴的舍利，一座在西藏，另一座就是各莫寺。

各莫寺法喜苑2018年曾荣创“中国最大的连体佛殿建筑”、“中国最高的弥勒佛坐像（室内）”两项大世界基尼斯纪录。

看这柱子就够气派。 这是我从入口拍的，可以一窥寺内一角，金光闪闪。 这里说有六百多僧人。有一所“住宿制”经学院，不但设有经堂、教室，还有学员寝室，提供吃、住设施。

今天的重头戏是年宝叶则景区。莲宝叶则与年保玉则同属巴颜喀拉山，可以说是一对孪生兄弟。莲宝叶则位于四川省阿坝州阿坝县境内而年保玉则位于青海省久治县。过去来甘南，大多数人看的都是年宝玉则，现在由于生态保护的原因，年宝玉则关闭了。于是年宝叶则走到了台前。介绍说“莲宝叶则”的汉语意思为尊严的玉石之峰，民间通常称为石头城堡或石头山。这里怪石嶙峋，灌木丛生，因为2017年才正式开门迎客，这里依旧保持着比较原始的自然风光，许多设施还在建设中。听说年宝玉则以湖闻名，而莲宝叶则以山闻名，是安多地区众神山之首。莲宝叶则还是传说中的藏民族英雄格萨尔王当年征战的古战场。

　　从景区大门进到核心区有20公里，一路景象万千。

　　借用团友的照片

　　

车行至柏香海，停车观赏。好像藏语称作凼赞格措，意为清澈见底的湖。说莲宝叶则景区内共有大大小小300多个湖泊，星罗棋布，随处可见。

平静的湖面像一面镜子，山峦倒映入湖。

　　我们的车队

车到游客中心后，这里平均海拔四千，需要步行往返三公里的栈道到圣湖看神山。我权衡再三，决定走。我第一个出发，最后一个上车，拿着氧气终于走完了栈道全程。

　　高原的气候真是张孩子脸，瞬间就变，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

这段栈道年轻人不到一个小时，我用了超一倍的时间。

山势巍峨陡峭，形态万千。有观音，大佛，动物等。没有带长焦，要不可以拉近看。 终于走到了湖边，看到了神山圣湖。 扎尕尔措湖，意为圣洁之湖。这里的海拔4200米，是莲宝叶则景区中海拔最高的湖泊，也是藏民心中的圣湖。湖呈长椭圆形，湖水清澈幽深。四周一排如刀削斧劈般的峭壁，将圣湖紧紧地环抱怀中。这相互映衬的湖光山色，迷人至极。这张是先抵达的团友拍摄的，我到湖边时天又阴了。

这儿是年宝叶则的最高景区，昆仑天梯。 这里的海拔4409米。 20多公里下山出景区，我遭遇了严重的高原反应，可能是体力消耗大，只是吃了干粮，补给不足，加上下山弯道，晕车了。不断的吸氧才缓了过来。看样子到高原地区我还是不适合参团，节奏快了，要赶集合时间，心里着急。一直到大路上我才缓过劲来。 从这儿离开四川进入青海。在这儿休息时头一分钟还是阳光普照，下一秒就乌云压顶，狂风四起。 往前没走多远就下起雨来，瞬间冰雹夹雪。 再往前走竟然是一片冰雪世界了，车队冲进了雪地里团友们一阵撒欢。真是一天四季。

　　当晚的住宿地是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的久治县城。今天辛苦了，影响了食欲，县城的海拔也在3600，没有休息好。

一早出久治县城没多远就到达了青海的德合隆寺，寺庙在山头上。一早山间的风景超美，云雾飘渺。回来查资料，才知道了阿坝的晨雾是摄影人不愿错过的一道绝美风景。 从资料了解到德合隆寺建寺时间百余年，在整个藏区而言不属于古老寺院之列；但这里传承着非常古老的两大教派：宁玛派和觉囊派。通常的资料会用四大教派描述藏传佛教现状。但在四川阿坝和青海果洛地区会说是五大教派，也就是将觉囊派计算在内。这一区域是目前觉囊派寺院比较集中的地方。德合隆寺原本是三个教派共存一寺，后来格鲁派另外择地单独建了寺。 早上的光线特别好。 这儿有名的是四臂观音像，总高48米，创藏地露天铜像最高纪录。 在藏地各个寺庙前时常会看到神态庄重，三步一叩首，五步一磕头的虔诚的藏民或信徒。
阳光灿烂又下起雨来，这一路经常如此。 继续往前走到了甘南玛曲县阿万仓草原湿地公园。这里是中国四大名马之一的河曲马、高原之舟阿万仓牦牛、藏羊之王欧拉羊和河曲藏獒四大优良畜种的中心产地。阿万仓的名头很多：天下黄河第一弯，格萨尔发祥地，世界最大最美湿地草原，藏民歌弹唱故里，中国赛马之乡。

　　玛曲县的赛马传统源远流长，这里是藏族史诗英雄格萨尔王的发祥地，而格萨尔正是凭借赛马一举称王。2010年，国家体育总局和中国马术协会授予玛曲县“中国赛马之乡”的称号。

　　宁玛寺，藏语全称为图丹详德林，又称阿万仓召岱娘玛寺，是藏传佛教几大派宁玛派（红教）的寺院。在金碧辉煌的寺庙建筑群中，矗立在广场上的大藏经转经筒是宁玛寺的标志性建筑。

转经简又称“嘛呢”经筒转经桶等，藏传佛教认为，持颂真言越多，越表对佛的虔诚可得解脱轮回之苦，藏族人民把经文放在转经筒里，每转动一次，就相当于念诵经文一次，表示反复念诵著成百成千倍的六字大明咒。

宁玛寺的转经筒是目前世界最大的转经筒。

我因为不舒服没有下车，图片借用藏族师傅的。

阿万仓湿地公园又称贡赛尔喀木道，藏语：贡曲、赛尔曲、道吉曲三条河流与黄河汇合之地。2008年《中国国家地理》举办的“选美中国”活动，以阿万仓贡赛尔喀木道湿地为核心的玛曲湿地被评为“中国最美五大草原湿地”第一名。

　　听领队说去年来这里还不收费，今年要40一人了。

　　沿着木质栈道登上海拔3600多米的山顶俯瞰，四周群山环绕，草原湿地里，有许多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在草原上静静的流淌，弯弯曲曲地一直延伸到望不到尽头的天边。草原碧绿如茵，水草丰茂，鲜花盛开，牛羊遍野。蓝天、白云、绿草浑然一体，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祥和。

　　这个地方说自古就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是游牧民族通向陇南、川西和青海的咽喉要道。有“欲得河曲，先占贡赛”之说。

在藏区经幡随处可见，五彩经幡藏语称“隆达”是一种用棉布，麻纱，丝绸等材料制成的长方形彩旗，共有蓝，白，红，绿，黄五种颜色，色序不能错乱，分别象征天空，祥云，火焰，江河和大地。
玛曲的黄河桥，这里被称为黄河第一湾，有块石碑的，我们没有停车。黄河自青海巴颜喀拉山出发，全程以433公里流经玛曲，又回到青海，形成了久负盛名的“天下黄河第一弯”，被誉为“黄河的蓄水池”，“中华水塔”。

九曲黄河第一弯，地处玛曲草原腹心地带，白河于此汇入黄河，形成浩大气势。地势平坦，水流舒缓，河面宽而蜿蜒，曲折河水分割出无数河洲、小岛，水岛翔集、渔舟横渡，被中外科学家誉为“宇宙中庄严幻影”。黄河从这里逶迤东去，并不浑浊，而似清波如镜、两山相对成画宛如人间仙境。 玛曲是藏语“黄河”的意思，玛曲县是全国唯一一个以黄河命名的县。

我们在玛曲县城吃了午餐，高海拔地区煮面条都要用高压锅。 今晚的目的地是郎木寺，一路美景相随。 郎木寺不是一座寺院，而是甘肃甘南藏族自治州碌曲县和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尔盖县共同下辖的一个小镇，一个安静而风格独特的小镇，白龙江穿镇而过。有“东方小瑞士”之称。其中江北的赛赤寺属于甘肃碌曲县，又叫“达仓郎木赛赤寺”，江南是格尔底寺，属于四川若尔盖县，又叫“达仓郎木格尔底寺”，两座寺庙均属藏传佛教格鲁派。
我们沿着白龙江逛小镇，这是嘉陵江的源头。说是江，在郎木寺就是一条小溪，宽都不足2米，溪边盛开着漂亮的野罂粟花。放眼看去东南面有一排嶙峋光秃的红色石山，像丹霞地貌。

　　据说 郎木寺与云南的香格里拉一样，也是因为一位西方人写的一本书《西藏的地平线》而名扬海外，并引发了西方人前来寻找郎木寺的热潮。作者是美国人罗伯特·埃克瓦尔（1898—1983年）。疫情下我们还真在镇上看到了老外。据说埃克瓦尔不仅到过郎木寺，而且还在当地生活过多年。

在郎木寺的晚餐是我这趟吃得最合口味的一餐。 镇上僧人不少，据说僧人占了郎木寺镇常住人口的三分之一。这里有天葬的习俗，也允许观看。

郎木寺是川甘的交界处，我们没有继续往甘肃走，而是由此往四川返回成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