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十三)在西南公路平昆段时期 下</p><p class="ql-block">(接前)我早料到在路面加铺沙土碎石绝不会有好结果,同时我对美军也存有不良的印象。此后不愿再同他们见面,于是把督修的责任交给正工程师蔡继昭和分段长吴锡麟,自己回到曲靖。果然后面的路面还没铺完,先前铺的路面又坏了。于是他们说材料不足数勒令包商加铺,加铺一次不久又坏了。搞得蔡工程师和吴分段长也不愿同美军见面,因而引起美军的误会就到局里告状,局方如是下令申饬。那时我感到没法再干了,只有让别人来做,所以就写了一封辞职信给陈延炯局长。大概是陈局长向各方打听过我的为人,所以回了一封言辞恳切的慰问信挽留我,我只得留任并给路面用更多的材料再加铺一次。铺完后陈局长问我,以后总没问题了吧?我告诉他至多维持一个月时间,因为载重车辆太多,碎石路面只有随时加铺否则别无他法。我要改弹石路面的目的是既要经济又要牢固,而美国人只顾解眼前的问题,多花钱他们却不在乎,陈局长这才恍然大悟。幸亏不到十天,日本宣布投降。抗日战争胜利了,运输量立刻骤减,因此这个麻烦事情也就此结束。</p><p class="ql-block">我在西南公路工作将近七年,总的机构改组了好几次。先是西南公路管理处,后改管理局,而后又改为运输管理局。主管人经历了薛茨莘、萧庆云、康时振、陈延炯四个人,对于我的工作他们都还满意,所以每年都给我加薪,到复员回乡前已经是550元。那时候全民抗战,政治气氛还不算太坏,也没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现象。各人全凭自己的本事和工作表现而定优劣,也没有人向主管送礼的风气。倒是薛茨莘处长来盘江的时候,知道我们生活条件很艰苦,反而带了许多食品给我们。我每年也至多去局里一次,解决一些困难问题 而并不需要同人敷衍。</p><p class="ql-block">抗战胜利后,陈延炯局长调为东北特派员。他知道我在东北做过多年的铁路工程,就让副局长丘秉敏写信邀请我和他一起去东北接收。我当时认为,完全用南方人去东北接收并不容易搞好,况且我家人口又多行动不便,所以就谢绝了他的好意。我写信给陈局长把高云崑介绍给他,希望他聘请高先生帮助他,一切事情都会顺利得多。陈局长回我信说已经写信聘请他了,只是以后我们没再通消息所以不明结果。在准备复员回来的时候,第四区公路局局长葛沣和副局长陈奂明都诚恳地邀请我留下,因为我那时候还乡心切,归心似箭,也就没有答应他们。</p><p class="ql-block">在盘江时我妻生了一个男孩,到了曲靖又有了一个女孩。我的侄女在曲靖结了婚,只有我二姐跟着我们一直到1947年才离开。自从到西南公路工作以后,生活一天比一天困难。我妻子本来只会做一些针线活,渐渐地都学会自己去做。家里虽然还有其他人,但都几乎不动手,当然我妻也是心存客气不要求她们帮忙。所以她每天洗衣服、烧饭做菜、还要照顾小孩。连产后也只休息几天就开始做家务,加上环境艰苦缺乏营养使她的身体每况愈下,这是我们家在抗战时期所受的最大损失。</p><p class="ql-block">(未完 待续)</p> <p class="ql-block">在老百姓家里喝茶的美军士兵</p> <p class="ql-block">停在路边的工程机械</p> <p class="ql-block">运输繁忙的军车</p> <p class="ql-block">过河的美军吉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