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正青春

弱水三千

有人问我，

你为什么总爱写大沙漠，戈壁滩——

还有弱水河，敖包山？

我难言。

有人夸我，

离开了这么多年，

你依然心系“东风”，心系航天，

初心不变。

我汗颜。

有人笑我，

你既不是名人，也不是高官，

既不是专家，也没有头衔，

为啥逮着发射场、航天城写个没完？

我无言。

扪心自问，思量再三，

我没有答案。

在的时候，没觉得有多深的情感，

时间久了，甚至有些厌倦。

说我爱那里的天，

可那里“天上无飞鸟”，

而且时常风沙弥漫；

说我爱那里的地，

可那里“地上不长草”，

而且是“平沙千里无人烟”；

说我爱那里的风，

可那里“风吹石头跑”，

而且一场风能刮上一年。

说我爱那里的人，

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那里的人换了一遍又一遍。

离开的时候，

曾留下一些遗憾，

甚至心中存有莫名的伤感，

并没有觉得有多少眷恋。

离开以后，

却又魂牵梦绕，朝思暮念。

我再度西行，

去寻找答案。

而回去的途中，

竟归心似箭。

不知道为什么，

在“东风”逗留的那些天——

我会在近乎废弃老营区流连忘返，

我会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小点号转悠半天；

我会在破旧的锅炉房里拍照留念，

我会搂着一棵沙枣树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会在河边荒芜的菜地里泪流满面，

我会在老发射场感慨万千；

我会在一张办公桌前浮想联翩，

我会在九号半的坟茔前鞠躬再三；

我会在“活动中心”仔细浏览，

我会抱着一摞旧文件翻了又翻；

我会捧着一幅残缺的毛笔字向人展示，

我会在一张旧《战报》前细说“创刊”；

我会到胡杨林寻找记忆，

我会在浩渺的大水库荡舟扬帆。

.......

这每一个画面，

或许都能成为精彩的诗篇。

故地重游，

我没有找到答案，

而深深的军旅情

却捡了个“盆满钵满”。

（2021年8月12日）

注：文章来自发小微信群，略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