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人”的回味

来一份

　　回忆中，在十多年前，那漂在水面上、一捏会响，既安全又有趣、可以哄小盆友乖乖洗澡的“小黄鸭”，经荷兰艺术家弗洛伦泰因·霍夫曼的创作，化为一只巨型橡皮鸭从阿姆斯特丹出发，先后造访多个国家并来到中国，迅速引起了人们的广泛青睐，随之各种频发的“小黄鸭”趣事曾一度占领眼球。今天的回味，则是一个“小黄人”——健康码由绿变黄，不但不讨喜，而且甚是讨厌的回首、却又难以忘怀的往事。

　　恐慌，是“小黄人”的最先感受。7月23日，是我曾“经停高风险地区”已过去的第9天。正准备进入超市，在门卫要求的验码过程中，突然手机里的健康码就由绿转黄，让我顿时想起当年车间里储存毒品的黄色罐子上，印着黑色骷髅头的“警示标志”，于是赶紧掉头回家，认真梳理“经停”过程中有无疏忽可能带来的风险。这种回忆+分析=六神无主，被列入“危险者”的“小黄人”犹如被扔进四面环海的孤岛而恐慌：虽然深信新冠肺炎决不是“大号流感”，却又不知道病毒藏在那里、所经停的地方会否在无意间接触；不知道自己有无中招、会否涉及家人的健康；不知道是否要纳入集中隔离、会否引起“敏感性”极强的邻里如临大敌般看待；不知道何时何条件能转码、会否断炊使生活难继；不知道昨日首次全民核酸检测时身边就有多少“小黄人”、会否交叉感染……恰是越想越慌、越慌越想。

黄马褂不是想穿就有得穿的

　　焦虑，是“小黄人”的最悲状况。当知晓此轮疫情为变异毒株“德尔塔”，其传播力之强、无接触即可感染的时间之短、病毒载量之大（为去年流行毒株的1260倍）的确切消息，深感面临巨大威胁而焦虑，更为疫情突发之下，各种信息纷至沓来，却无法分辨其真假而焦虑；既为坐立不安、头疼腹泻、食而无味、眠而不深，究竟与新冠有无关联的“哥德巴赫猜想”不能解题而焦虑，也因社区网格员等外联电话总是打不通而焦虑；既为随之而来的黄码定点核酸检测地离家有7公里之远、且不得乘坐公共交通，如何才能前往检测而焦虑，又为宅家独居，如何寻求关心、控制情绪而焦虑……焦灼和意志的比拼成为每日的必修。

　　无助，是“小黄人”的最多沮丧。朋友圈里开始相互关心起“你领了‘委屈码’吗？”，原来是大数据对有中高风险地区经停史的人员“一刀切”下去后，让难以计数的绿码变成了黄码。掐指一算，自己的经停史已超14天了，然而参加的一次混检、二次单独核检却查不到检测结果，如此“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说道却让人顿生一种无助；亦或“误伤”者较多吧，不时收到可在线或线下办理转码的“广而告之”，但想下载APP却没能搞定无法在线填写诉求，连着拨打12345总是忙音，联系社区的答复是让自己提交相关转码申请材料，这让居家隔离的“小黄人”感到材料去那复印、小区如何出入等等从未有过的无助；在所居小区竟被两个辖区同时通知“×月×日×时黄码集中核酸检测，若不检测责任自负”的困惑中，先后顶着烈日冒着中暑危险步行4公里、拿出与“烟花”狂风骤雨较劲的勇敢，在漫漫长队待测中细细体悟了一把神马才是真正的无助；随着居住地的管控加强，家人已不是想来就来的了，网格员也没有精力去过问独居老人的困难，物业一句“你网上下单买菜送到小区统一地点，由门卫送你门口”的规范答复 ……让人在无助与无奈的交织中度过“生命诚可贵”的一天又一天。

　　算法，是“小黄人”的最优排解。算法，是如今互联网时代不少人的口头禅。作为一位“60后”，我本不甚关心这个深奥的“算法”，然而作为“小黄人”，我却自觉地去践行了：冰箱里的存量菜还有多少，每天如何搭配、用料几何需算；书橱里还有没看的小说如何有序阅读、呼伦贝尔之行每天能否整它个500字游记、和发小聊天互动以减少戾气和煽情的信息影响、在家原地走不少于一万步、每天更换的衣服一概手洗等等白天的时间消耗都得算。当然，听刘欢和降央卓玛唱歌可以不限时空，看“左手的长队是斩鸭子的，右手的队伍才是核酸检测的，千万不要排错队”的搞笑段子不限早晚，那大曾（曾初良）先生的“吃穿不用挠头，还有小酒润喉。太阳每天升起，发个啥子闲愁。”的励志漫画，更可复读以消磨时光……如此算法大大减少了胡思乱想，亦或自我创新出精神上的“鸡尾酒疗法”。

　　转码，是“小黄人”的最佳待遇。8月3日，在历经20天、连续4次核酸检测呈阴性，尤其是在家人的帮助下，13.33.08时，“小黄人”终于失而复得再获绿码，登时感到从未有过的那种轻松自如周身畅快。发小们立即发来祝贺：“你比我们多了一种经历，也是一种人生啊”让我喜极当然未泣；又可以自由地去菜场、超市乃至后续两次的全民核检，让我喜大普奔；和邻里一样戴上口罩即可散步，不必为那位坐在轮椅上需要人照顾的老太只因是绿码就比自己还“健康”而嫉妒，让我喜笑盈腮；不会再受那些自媒体的信息干扰而无故接受“共情伤害”，让我喜出望外；尤其是8月8日全市首次“零新增”的消息传来，好友们在群里唱起了“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让人顿悟“若为自由故”的真谛，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两个小时的差异可回忆一生⏱

　　反思，是“小黄人”的最盼结果。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终于又“悄悄地走了”，事后的反思却不时地萦绕心头，犹如量子纠缠般地需要获得一种结果。窃以为，如果有这样的“如果”可能更会战之速胜战之必胜：如果“预案”能“既实又细”。疫情防控是人民战争，是总体战、阻击战，需要群策群力，由少数人关门起草的“预案”少不了漏洞和短板，倘若自觉主动“对表”先进省市的一些做法，且广而告之和经常演练，恐怕危急之下就会少些应急被动的囧境。如果“热线”能“精准联通”。热线体现着桥梁和枢纽、彰显着速度和温度，紧要关头热线打不通、回复“请理解”，恐怕是难以让群众有获得感、安全感的。如果“基层”能“兵强马壮”。说实话，战疫中的社区工作者是很辛苦的，尤其在权力上移、责任下移面前，一名社区网格员往往面对3、4百人的不同需求，加上基层办公设施落后、招聘的社工待遇偏低、能力素质受限等，焉不顾此失彼？既然有大学生当“村官”，从高校中招聘一些“区官”提升社区治理水平似乎应该可行。如果“全局”能“替代散装”。眼见三面不通风的小巷里排起等待核检的长长队伍，不免为会否引发交叉感染而担忧，更为路对面就是正值学生暑期、那偌大空旷的高校广场为何不能征用而纳闷；倘若各项战疫部署由全市统一，而不是让各个辖区各自为战，也许“一盘棋”就不会缩水而让人扼腕。如果“科技”能“自主精准”。在感谢“大数据”自动捕捉到风险区经停人员，无差别分辨出“小黄人”的同时，多么想“大数据”通过精准研判、数据共享又自动地绝不让“委屈码”呆的太久……倘若“如果”可预期，喜闻乐见的结果就不会太远了啊！

　　“小黄人”的回味，不像去“回味”连锁店喝碗鸭血汤那般餐后满口余香，而是痛定思痛的感悟、是出于肺腑的有感而发：曾经的“小黄人”发自内心地（每次核检时必鞠躬）感谢那些顶毒而上、顶烈日战风雨的医护天使！感恩一直牵挂并为我揪心的亲人好友！！感激面对等不来、要不到、靠不住时却能够隐忍、坚韧的自己！！！

杞人无事犹回味，

年衰未敢忘是谁。

倚剑长嘯斩毒魔，

朗朗乾坤无憔悴。

　　感谢感恩医护工作者！

（以上图片部分来自网络漫画，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