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的悲鸣

闲人闲之

小鸟的悲鸣 本文讲述的是一个关于中华攀雀的真实故事，也是作者亲身经历，因为作者曾经被这个故事深深地打动了，所以才试图用文字讲述出来。 2021年春，闲人在北京期间，不知不觉的混入到京城拍鸟人的队伍。5月23日清晨，驱车60多公里来到沙河水库，目的是拍中华攀雀筑巢。中华攀雀是鸟类最著名的建筑师，据说是中国独有的鸟种。定位是范老师发给我的，地点是沙河水库大堤有桑椹树的一个地方。到达大堤时太阳还没出来，把车停好后，首先是要从大堤铁栅栏底下一处空隙中爬过去，再步行200米左右就到达了具体拍摄地点。“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毛泽东《清平乐•会昌》）“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这时已经有十几个人先行到达了。其实像这种定点拍摄想找到地方并不难，只要看到摄影人聚集的地方就行了。 中华攀雀的鸟巢是建在一棵桑椹树枝上，凭空悬挂着，离地面不足3米，是完全裸露在树枝外面，看上去隐蔽性真的不好，也可说是基本上就没有隐蔽性。我不知道中华攀雀是终身一夫一妻制还是繁殖期临时组建家庭？看到一对恩爱的新婚小夫妻在精心地编织着自己的爱巢， 中华攀雀筑巢所用的建筑材料是羊毛、各种树或者是芦苇的絮状物，先是用爪按住这些絮状物，然后用嘴将其拉伸成纤维，用这些纤维先把鸟巢固定在树枝上，然后再在鸟巢的外面一层一层反复地缠绕。有时一只从外边叼着建筑材料回来了，另一只就又飞出去寻找建筑材料，夫妻俩一出一进地忙碌着。也有时是夫妻同框，巢内一只巢外一只，亦或是同在巢内或巢外边，还不时地嘴对嘴亲吻一下，边筑巢边鸣叫着，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幸福、欢乐和甜蜜，也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小家有着无限的憧憬。从现在的筑巢进度看，已经基本差成型了，一个葫芦娃形状的小屋进入了精装修的阶段。 然而，天有不测风，鸟也有旦夕祸福。没过几天就在群里看到影友们说：那两只小攀雀弃巢了！原因是有的拍鸟人嫌鸟巢周围的树枝多影响拍摄，故而把周围的树枝给折掉了，攀雀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给自己带来了威胁，所以弃巢了。还有的影友说，偶然间在一个拍鸟的场合，听到一个女的说“哪天去把攀雀的弃巢剪回来当摆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看来摄影人里也不都是好人！群里的影友们义愤填膺，纷纷指责和怒骂那些没有鸟性没有爱心的“鸟人”！有的影友甚至不惜爆粗口诅咒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闲人感到非常的震惊，内心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哀：“人性啊，怎么能够如此这般？太可恶啦！” 又过了几天，在群里看到影友们说，攀雀又换了一个地方在重新筑巢。所以在时隔一周后的6月1号这天，按着影友在群里给出的方位早早地来到了拍摄点，同样还有比我早到的人。小攀雀新的筑巢地点距离原来的地点也只有二三百米，只是方位不同，没费多大周折我就找到了地方。我特意看了一下新巢的地点，从隐蔽性来说和前一个鸟巢并没有啥区别，只是距离地面的距离稍微高了一些而已。于是我就想啊：“可怜的小攀雀啊，你是智商有问题吗？你还是过分地相信人类的善良？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可能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你不知道人类也有善恶之分吗？善良的人对你来说是天使，罪恶的人对你来说那就是天敌！凭着我们人类的高智商，想毁灭你的家园，甚至想毁灭你的生存那都易如反掌，但我们人类固有的善良，绝大多数人都喜欢你，爱护你，都想与你们这些天使般的生灵和谐、共处。但是你要知道，我们人类当中的恶人还是大有人在的，就连我们人类自己都防不胜防，何况尔等？你辈又能奈何？！所以啊小攀雀，你能不能再进化的好一点，为了生存，除了防备你固有的天敌外，再增加一些对人类的防备意识？……”我当时的感慨真是特别地多，多到用语言无法形容。 新的鸟巢只铸就了一半，形状酷似一个花篮，有梁有框。但是只有一只雄鸟在独自地铸造着这新的巢穴。小攀雀的体型真的很小，比麻雀还要小一圈，用弱小的身躯建造一个如此精致的巢穴，可以想象是多么地不容易！他一次次地飞离巢穴，又一次次地叼着建筑材料回到巢穴。一边用那灵巧的小手和小嘴忙碌地编制着鸟巢，又不时地抬起头来，冲着我们鸣叫着。“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唐•白居易《琵琶行》）古有“杜鹃啼血”之说，而今的小攀雀鸣叫时也是满嘴喷红，似乎他的心就在流血！小攀雀的鸣叫，似乎在向我们述说着家园被毁的凄凉，又似乎在控诉着我们人类的丑恶，又似乎是一种呐喊——我今天的家破妻离都是你们造成的，还我家园！……此时此刻，小攀雀的每一声鸣叫都让我感到是那么的凄惨，那么的悲哀，真的无法用语言和文字去形容，如果非要去形容，我只能说这就是小鸟的悲鸣！听着小攀雀一声声的悲鸣，闲人的内心就像被撕碎了一般，无以名状。因为实在看不下这凄惨且悲凉的情景，于是便早早地离开了。 6月1号那天离开以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呢，小攀雀的悲鸣总会在眼前浮现。但是时隔没几天，看到群内的影友说“雌鸟又回来了”，哦！内心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讶，不过总算踏实了一些。于是我又再一次来到小攀雀的巢边，其实这次真的是怀着非常期待的心情来看他们的，想看到他们目前的生活状态。不过还好，看到他们这对小夫妻都在努力地编织者他们的爱巢，鸟巢基本上完工了，目前又处于精装修的阶段了。但是这次只拍到一组他们同框筑巢的情景，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一种什么心境，最大的可能还是不忍心过多地打扰他们吧？所以没一会儿我就离开了。 再后来，又听说这对小攀雀的爱巢终究还是没能保住，还是被人们破坏掉了。小攀雀啊，人心的险恶你们看不明白，但是你们千万不要过分地相信人类的善良，因为我们人类也有善恶之分。估计你们今年不会再有子嗣，但是我希望你们小夫妻俩能够平安健康！这就是我对你们最大的心愿了。 2021年8月28日 闲人闲之於茗香斋 以下为中华攀雀第一次编织的鸟巢 以下为中华攀雀弃巢后编织的第二个鸟巢，只编织到一半 第二个鸟巢进入精装修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