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奔跑了20年—讲亲历的浙漂故事，看不一样的吴越风情

自由自在

我奔跑了20年

—讲亲历的浙漂故事，看不一样的吴越风情

在外奔波近20年，除了北上山东3年外，其余时间基本都在浙江度过。浙江是中国经济最发达的省份之一，也是中国大陆31个省区市中正面评价较多的地区，那么真正的浙江到底是什么样的，浙江省和浙江人的好名声又是怎么得来的？下面的故事也许能解除大家的这些疑惑。

和你想象不一样的杭嘉湖

说到浙江尤其杭嘉湖平原，你想到的是什么？宋代柳永的《望海潮 · 东南形胜》有所描述，“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说的就是这块土地，绫罗绸缎、诗词歌赋、燕瘦环肥，多少年来，人们心目中的杭嘉湖是美丽富饶江南的代表，是真正的人间天堂。

1994年我还在国企工作，那年冬季我出差第一次到杭州，怀着对江南、对天堂的美好憧憬，想象着杭城美丽的模样走下火车，然而，当我走出火车站，眼前的街景让我心里一震，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人间天堂吗？破旧的城站、狭窄的街道和低矮的楼房完全颠覆了我对杭州的美好印象，傍晚来到西湖边，映入眼帘的也不是文人墨客们描绘的风花雪月，灰蒙蒙的天空罩着西子湖畔的残花败柳，转了半天，甚至连个让人驻足的美女也没能遇见，给人的感觉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当然今天的杭州和那时的杭州不可同日而语是后话，这是我第一次踏上之江大地，对浙江对杭州的初步印象。

直到2004年底，我应邀入职嘉湖机床有限公司的时候，杭州、嘉兴及周边地区的城乡面貌仍然没有多大改观。

　　嘉湖机床地处嘉兴市郊区的良三村。在一般人的想象中，嘉兴位于长三角腹地，经济文化、交通设施等方面应该非常发达，然而当我从不算繁华的市中心前往嘉湖厂区的时候，看到的是城区街道两旁毫无美感的建筑和城乡结合部的破烂不堪，有些颠簸的道路越走越窄，最后几公里是一条两三米宽的沙土小道，路边的老旧农舍和杂乱无章的大棚与脑海中的小桥流水人家格格不入，只有前方偶尔出现的几栋乡村别墅（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建的私房）和一些大大小小的河汊还能感觉出一点点江南风貌。我们的车从河汊上面的简易桥上缓缓驶过，车后扬起的尘土让路人连忙抬起胳膊捂住口鼻。一路上，我不断地在怀疑这里是不是自己心中一直向往的美丽富饶的江南？

江南运河

不只是嘉兴，在改革开放的前20年，整个浙江省的基础设施欠账都非常之大，尤其在交通方面甚至落后于许多内陆省份：浙南中心城市温州1998年6月才盼来了第一条普速铁路；制造之都台州直到2009年9月终于结束了“市无寸铁”的历史，“美丽的西湖，破乱的城市”，在民间广为流传、深深刺在杭州市民心里的这句话，让许多老杭州人至今仍然不能释怀。

在浙江省内，以宁波为代表的海洋经济和以温州为代表的浙南新兴力量开始兴起，受计划经济影响较深的浙北也就成了保守思想的象征，20多年的时间，杭嘉湖的经济不仅没有明显的起色，相对宁波、温州甚至有些颓势，这有点像上海也曾被广东打压得抬不起头一样，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本世纪初。

　 2010年左右，浙江省开始推行强省会战略，杭州的城市面貌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借助2016年的G20峰会和2022年的杭州亚运会，其城市建设可谓是高歌猛进，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市区面积扩大了几倍，地铁线路完成13条，通车里程达到惊人516公里！一批重量级基建项目的完成，更是把这座城市推上了新的发展高度，用浙江官媒的话讲，杭州的发展“从西湖时代跨越到了钱塘江时代”，今天，日新月异的杭州正在从一个区域性中心城市向国际化大都市迈进。

最近几年，杭州市政府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不断鼓励吸引外地学子和浙江各阶层人士到杭城落户发展，不少浙江老板发家后，也都到杭州安家置业。这些人的加入，给杭州注入了新鲜血液，让美丽杭城更加充满活力。

杭州的崛起自然也带动了周边地区的发展，嘉兴的城市面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镶嵌在沪杭线上一颗璀璨的明珠，我当年工作过的嘉湖老厂区所在地良三村现在也是高等级公路四通八达，公共交通和标准村道直接延伸到村组，村民们也都住进了统一规划统一建造的别墅区，整个杭嘉湖早已是今非昔比了。

杭州西湖

2019年12月，在国家《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中赋予杭州更大的担当，同时嘉兴湖州也被列为上海都市圈的重要城市，并把嘉兴的嘉善、上海青浦、苏州吴江设为建设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的示范区，杭嘉湖地区迎来了更大的发展机遇。

不安分的浙南人

1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六千多万人口，其实浙江各地还是有所不同的，官方和学者们把浙江分成5块，杭嘉湖、宁绍、金华义乌、温台、丽水衢州等，如果不细分的话，可大致分成浙南浙北，我最熟悉的地区为杭嘉湖和温台地区，接下来我再说说以温州为代表的浙南吧。

2003年底我在温州一家公司做设备项目，负责项目行政管理的副总胡文伟，以前是当地工商局的干部，在世纪之交放弃公务员身份帮助朋友打理公司。放着好好的公务员不当，非要去私企上班，这在我老家湖北是不可思议的事。后来慢慢明白了，温州人或者说浙南人的不安分、爱折腾、敢冒险其实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一次他带我到朋友D家做客，D是一家阀门企业的老板，据说身价已经过亿。80年代初，中国国门刚刚打开，只有15岁的D初中毕业，这是一个处在青春叛逆期、还需要父母盯着的年龄，但就是在那个信息闭塞的年代，大多数国人对外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这个不懂一句外语、从没有离开过温州永嘉县的少年，敢于孤身一人，到荷兰去投奔亲友，硬是靠着请人写的一个便签，在法兰克福转机阿姆斯特丹找到了亲友，接下来从打工仔到中国餐馆小老板，6年后提着第一桶金回到温州办厂，成了温州第一批富裕起来的人。D是浙江众多海外淘金成功归来的代表，更多的浙江人在国内也同样创造着致富的神话。

温州楠溪江

乐清的南存辉、萧山的鲁冠球都是国内创业成功的代表，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段讲不完的创富经历。因为拿不到生产牌照，汽车疯子李书福苦苦哀求京城高官：“请给我一次失败的机会吧！”，这样的悲壮故事其实在很多浙江创业者身上都发生过，而多如牛毛无法统计的小微私企业主更是把浙江人不安分敢冒险的秉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有一个温州瑞安的客户，至今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大家都叫他阿毛。阿毛今年50来岁，看样子也没有读过多少书，十几年前在朋友公司做一个高级打工仔，但就是这个身高只有1.5米、体重不过七八十斤、还有点驼背的阿毛，敢于放弃相对优厚的待遇白手起家自己创业。经过十几年的打拼，如今他已积累了数千万资产，工厂也初具规模，有些产品的品牌知名度甚至超过了他过去的老板，在业内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阿毛是浙江千千万万个小微私企业主的代表，他的行为也是浙江人不安于现状、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思想的具体体现。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与三个浙江

2008年我转战台州，猎头带我参观了几家公司，在和这几个老板接触中发现，这些老板学历普遍不高但都能侃侃而谈，他们最津津乐道的是“三个浙江”—本土浙江、中国浙江和海外浙江。

浙江人善于将血缘、宗族、同乡等传统关系凝结成网络，把囿于一省的浙江经济变成了遍布世界各地的浙江人经济，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浙江人，除了能吃苦会变通外，浙江人还特别善于抱团，形成特有的“浙江模式”。

在这种模式下，有实力的大老板，在当地建立一个浙江或温州城；实力较弱的小老板承包店面或者摊位；没本钱的做伙计看铺子守摊位，每个人各得其所。哪怕自己处在最低层级，他们也会满怀信心地从底层做起，因为他们的老板就是自己的榜样，他们能够看到自己的明天和未来，深信在他们当中将来一定会产生亿万富豪。

浙江人不热衷于做大公司白领，即便考公务员也比我湖北老家热情低很多，只要有点条件都想自己创业做老板，哪怕是个小作坊他们也干得不亦乐乎。前些年，私家车还不怎么普及的时候，我经常在街上看到一些身体单薄、长相俊秀的中年妇女，在近四十度的高温下或刺骨的寒风中，像男人一样艰难地蹬着载着数百斤货物的三轮车，满头大汗的忙碌着，在她们黝黑的脸上你看不到任何怨言和抱怨，脸上的笑容里永远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

台州古渔村　

2018年的初秋，我在温岭医院做甲状腺手术，相邻病房里有一个比我小几岁的女病友，说是在青海（不是西宁）做童装生意。茫茫大西北，连人都没几个的地方能有钱赚？但这位病友说她在那里已经有十多年了，用西北赚的钱在老家盖了房子买了店铺、还给儿子娶了媳妇，她说再干几年，回乡生活也就无忧了。

在这些普普通通的浙江人身上，你听不到豪言壮语，看不到夸夸其谈，但你会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能从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中摸索出一条适合自己的致富之路。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理念加上务实肯干的精神，使浙江全省都处在一个创业致富的氛围中，数不清的中小企业和个体经济成为这个经济强省的坚强基石，这样的环境中想不出现富豪都难。

高调炫富的浙江人

“这里的豪车真多!”，有朋友到浙江看我，几乎都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豪车多，说明浙江人有钱，还说明浙江人敢于花钱。至今网上还有几个红白喜事烧钱的故事。

故事一：花300万或500万办一场丧礼（不是现在，是2011年），听说过吗？这是一件真实发生的事，就发生在我工作过的台州温岭市，现在网上还有未删的的帖子。新河镇一八旬老太去世，五个子女为表孝心，借用学校操场给老母举办了一场气势豪华的葬礼，引来万人围观，导致交通堵塞。

葬礼豪华到什么程度呢？从现存网络图片上看到，其场景布置、礼炮排列、鼓号乐队的阵势堪比冯小刚电影《大腕》里著名导演泰勒的葬礼，“最亮眼的就数那9辆满身菊花的加长林肯和近千人的鼓乐队了”，“ 据说这场葬礼耗资300万以上，光布置现场就花了50万”，对于葬礼的花费，有说花费500万的，还有人说花得更多。要知道，当年内地一般工人的月工资还不到2千！

故事二：说起豪华婚礼，网上经常能看到浙江人的婚礼场面，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一个棒小伙挑不起百元大钞的彩礼。然而，2017年国庆节期间，新昌一女企业家花1.3亿为儿子办的一场婚礼，颠覆了所有人对豪华婚礼的认知。

婚礼按中西两种风格分别举行：第一天按照中国传统婚礼举办，“皇家模式，新娘凤冠霞帔，八抬大轿，长时间的礼花燃放，很多围观百姓排长队领取红包”。第二天接着又办了场西式婚礼，劳斯莱斯作为婚车，天上直升机、地上的迎亲车队，场面十分宏大，仅为婚礼服务的工作人员就排成长长的队伍。按照当地的习俗，还演了3天3夜的大戏。

据网上消息，参加婚礼的宾客占据了浙商的半壁江山，婚礼还请来上海最有名望的富豪夫妇当主婚人，除了商业大佬外，还请了情歌王子张信哲献唱，这也是浙江有史以来最奢华的婚礼吧。

温岭的乡村（大棚里）婚礼

　　最近几年，浙江官方已经看出奢华之风对社会的不良影响，从各级政府到农村村委会都下大力倡导勤俭节约杜绝奢靡浪费，从我的几个同事举办的婚礼和乔迁活动中，已经能感觉到民间的攀比之风有所收敛，浙人的消费理念也在慢慢的发生着改变。

浙江人性格的另一面

说起浙江人的性格，首先想到的是他们身上的文化气息，吴侬软语斯斯文文，杭嘉湖、绍兴都是其代表地区，尤其绍兴是中国的师爷产地和越剧的发源地，家喻户晓的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第一作者何占豪就是绍兴诸暨人。

诸暨西施故里

然而真正了解浙江，了解浙江人还是从我到浙江工作后喝酒开始的。以前总以为浙江人比较腼腆，多数人不胜酒力，喝酒一般女儿红，绍兴老酒等低度酒。直到2006年8月，在我就职瑞远机床集团的欢迎晚宴上，才真正的领教了他们的酒量与酒性：除几个女孩外，各人面前一瓶半斤装52度伊力特曲，老板两句简单的开场白后基本各扫门前雪，也不怎么劝酒但每个人都不甘落后，三下五去二，不一会儿各人酒瓶见底，接下来“三盅全会”，绍兴老酒、红酒或伊利任选，一杯接一杯地干，这时气氛才开始热闹起来，大家话也多了，酒兴也显露开来，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那么多那么豪放那么能喝酒的浙江人，接下来KTV，喊了两首歌，几瓶啤酒下肚，我已经感觉酒劲上头了，这时候发现包厢里突然冒出来几个小伙子，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上来的，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公司的销售员，几个人你一瓶我一瓶地拼酒，再后来怎么样，反正怎么回住处我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这是我离开家乡近20年时间里唯一的一次大醉，也是有生以来醉酒最厉害的一次。

后来和他们熟悉了才知道，诸暨虽属于绍兴代管，他们也喜欢听越剧，但诸暨人天生性格刚烈外向，和绍兴主城区的人完全不一样，属于南方中的北方，这个性格除酒桌上有所表现外，在其他方面也能反映出来。

一次和采购同事到铸件厂做技术沟通，路过一路口时开车的同事和一个骑摩托车的男子发生点口角，结果在下一红绿灯处被一群村民拦住，几分钟时间一下聚集近百人，那阵势简直要把人生吞活剥一般，后来搬来救兵才把问题妥善解决。据说当年这个村有人惹恼了日本人，日本兵把村子团团围住，强迫全体村民下跪认罪，全村男女老幼宁死不屈，最后被日本兵杀得只剩下一个婴儿，现在的村民多是老村民亲戚的后裔，骨子里的血性于此可见一斑。

诸暨人性格豪放，能喝酒敢打架还爱吃狗肉（爱狗人士可能要排斥了），有着海洋文化背景喜欢吃海鲜的台州人其实也有着彪悍的一面，酒文化一点不输诸暨。

2008年我就职于大众精机，到公司不久参加同事聚餐。这次主要是喝啤酒，都是同事自然也不讲那么多客套，首先每人一小箱（6瓶600毫升），不然是没资格端杯的，能喝一大箱（12瓶一大箱）的称为箱长，那天平均下来每人10瓶酒，也就是说超过一半的人能胜任箱长，而且中途上厕所是要额外再喝一瓶酒的！台州人也这么能喝酒性格还这么豪放，确实出乎我的预料，问其原因，他们说当地人都是渔民的后代，过去渔民在海上经常遇到海盗，为了活命必须敢杀敢拼，必要时还要敢于赌命，所以台州人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实则骨子里性格彪悍，而且冬季出海是要靠酒驱寒的，其他季节也要靠喝酒打发海上枯燥的时间，这样喝酒的禀赋也就一代代传下来了。

温岭石夫人

喝酒或者酒桌文化能反映一个地方人的性格和处事方式，由于历史的原因，在全国没有多少知名度、在省内缺少存在感的台州人其实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只是他们不轻易显露而已。

90年代初，随着浦东的开放开发，台州经济也开始发力，进入新世纪以来，温州人忙于金融房地产的时候，台州人趁机把制造业整了起来，而且越做越大越做越强，低调内敛的台州一下子吸足了眼球，成为全省公认的且在全国有一定影响的制造业之都。

为什么又是浙江？

2021年6月10日《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意见》发布，赋予浙江重要示范改革任务，先行先试、作出示范，为全国推动共同富裕提供省域范例，这意味着浙江将成为我国第一个共同富裕的示范省份。

亲历吴越大地这些年的变化和进步，自然感受多多，多年来人们总认为浙江的发达是因为其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其实浙江的自然条件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七山二水一分田”就是浙江全省自然环境的真实写照。

金义、温台崎岖的山路告诉人们这里没有任何的先天优势，每年夏秋季光顾沿海的强台风也时常提醒人们浙江也是一个自然灾害频发的省份，就连被历代文人墨客极尽讴歌的杭嘉湖地区也不像诗画中描写的那么浪漫，“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名篇佳句中的浙江，总是金秋或早春，却没有人说过这里酷热的夏天和湿冷的冬季。

2004年底我刚入职嘉湖公司就赶上极寒天气，杭州湾湿冷的寒风吹得让人无处躲藏，办公室的空调就像是一个垂暮老人有气无力地向外哈点热气，根本起不到作用，最后手脚全是冻开的口子，那年的冬天注定要让人们留下难忘的记忆，地球的另一面发生了百年一遇的印度洋大海啸，22.6万人因此丧失了生命。

2013年8月杭州的极热天气更像是人间地狱，大地被烈日晒得“吱吱”的冒着白烟，几分钟就能烤熟一个鸡蛋，受热膨胀扭曲了的空气不停的抖动着，仿佛一根火柴就能点燃整个世界，当地官方预报的最高气温高达恐怖的44.8℃！这样的自然环境，造就了浙江人穷则思变敢为天下先的个性。

改革开放之初，金华人挑着货郎担四处鸡毛换糖，温州人白天做老板晚上睡地板，就连当年襄轴研究所科研大楼也是温岭建筑队施工的，那两个身体不算强壮、皮肤晒得黑红黑红的大姑娘和壮汉们一起抬着预制板上楼梯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

斗转星移，温州人早已不再满足于传统制造业的利润，进而转行炒房和金融；金华鸡毛换糖的小贩们行走天下，聚集各地制造业资源，把义乌变成了享誉全球的小商品市场；以泥瓦匠和木雕手艺擅长的东阳人更无中生有建造了举世闻名的横店影视城。

横店影视基地

今天的浙江，从改革开放前全国中上水平发展成全国经济最发达省份之一，2021年，经济总量直追人口大省、同是沿海经济强省的山东，一般公共预算逼近全国GDP老二的江苏，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更是全国第三（前两名是北京上海）、省份第一。浙江的民富，富得扎扎实实，富得让人服气。

改革开放到今天已经43个年头，浙江第一代创业者完成了他们的历史使命，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第二代企业掌门人如日中天、正活跃在各自的舞台上；学成归来的第三代接班人在历练中成长，有的已经接过父辈的接力棒开始执掌企业。从第一代洗脚上岸的农民企业家到现在受过良好教育见多识广的产业继承人，从盲目攀比炫富到今天懂得什么是高品位生活和科学生活的理念，浙江人的情怀正在悄悄地发生变化。

随着国家第一个共同富裕示范省份降临浙江，之江大地新潮涌动，又一次成为全国瞩目的创新发展热土，今天，浙江这艘经济巨轮再次启航，6500 万吴越儿女如何再创奇迹，我们拭目以待吧。

叶宁 2021年8月30日初稿

原创文字，图片来自网络，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