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

大碗茶

<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二十五年了,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1996年1月9日。那年他还不满六十岁,因长期的高血压没有及时治疗和按时服药,导致脑溢血,经医院抢救一十八天都无效而病逝......</p> <p class="ql-block">  1995年12月21日中午,父亲从厕所出来倒在了客厅沙发旁,小弟媳一把扶住了他,当时他就不能说话了,母亲和弟媳她们叫了车,可近二个小时后车才来,送到州医院后一照CT脑出血了,并且出血面积还很大,此时州医院没有止血药,我们马上叫亲戚从怀化买了回来,可州医院医生和护士竟然将药放在冰箱里没有及时给我父亲用,到第二天才用了药。可以说是因为抢救不及时以及当时当地的医疗条件和水平有限,夺走了父亲的生命,如果要是在大城市就能挽救下来......就这样我眼睁睁的看着父亲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吃不了东西,说不得话;看着被各种医疗器械包围着,包括上呼吸机,但都没有用,他的各个器官在慢慢衰竭,<span style="font-size: 18px;">慢慢变得越来越瘦弱,瘦的都脱了型;但</span>他的意识一直都是清楚的,在亲人朋友们来看他时,或者是我们与他讲话时,他那紧闭着的双眼眼角都会流下眼泪......不知那几天他有多痛苦呀!</p><p class="ql-block"> 他走了,他终于解脱了。</p><p class="ql-block"> 而我母亲从此以后再也不愿意踏进州医院的大门。</p> <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是一个遗腹子,他有三个哥哥,我奶奶在怀他几个月后我爷爷就去世了,我奶奶终日以泪洗面,生下他后都不愿意养他,是我二伯妈(当时是他家的童养媳)哭着求我奶奶留下了他,所以我父亲就是二伯妈带大的,他视二伯妈如亲娘。所以我父亲不知道自己的生日究竟是哪一天,只知道大概是1936年,我们家里也从来没有给父亲过过生日,后来他自己就把他的生日定在了“八一”建军节那一天。</p> <p class="ql-block">  我父亲在十四岁那年,也就是1950年,他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本来他是想去抗美援朝的。但因为当年他太小,又读过书(是我二伯妈在帮人洗衣服和做针线活的情况下,让我父亲在旧社会竟然读到了初中),所以我父亲没能去到朝鲜,而是给首长当了警卫员,后来又被组织送到了广州体育学校、南京海军学校、昆明步兵学校继续读书学习,毕业后以全优的成绩留在昆明步兵学校当了一名教员。</p> <p class="ql-block">  正当我的父亲在外当兵求学时,我的母亲在老家也参加了乡里的工作,入了共青团,担任妇女主任和赤脚医生,与当时担任副乡长的二伯妈和文艺骨干三伯认识了,并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他们二人很喜欢我母亲,只想把我母亲介绍给他们的弟弟处对象。可我母亲当时早已定了娃娃亲,我外公外婆肯定是不会答应的。而我母亲毕竟也是一个社会主义新青年,接受过新思想新理念,也知道封建包办婚姻和自由恋爱的区别。在我父亲回家探亲后,两人就一见钟情了,悄悄谈起了恋爱,背着我外公外婆一个人跑到了昆明,和我父亲结了婚。为此,我二伯妈的副乡长也被撤职了,说我二伯妈破坏了别人的婚姻。</p> <p class="ql-block">  1958年他们在昆明结婚时,我父亲还是个学员,没有资格带家属。我母亲只得又回到了老家,因为两地分居,他们结婚四年以后才生下了我。</p> <p class="ql-block">  等我父亲可以带家属后,我和我母亲才去到了昆明和我父亲团聚,后来就有了我两个弟弟。生大弟弟时,我外婆和姨姨到昆明来照顾我的母亲和我们。而我小弟弟的出生却是个意外,本来我父母是不打算要第三个孩子的,在我母亲去做人流手术的路上被我父亲的领导的爱人朱妈妈拦下 了,因她不会生孩子,要我母亲不要流产,把孩子生下来给他们养,所以就保住了一条小生命,所以生小孩的一切东西都是朱妈妈准备的。可是当我母亲生下了一个九斤重的大胖小子后,却舍不得了,竟然反悔了。于是我就又有了一个弟弟。</p> <p class="ql-block">  文化大革命以后,步兵学校就停课闹革命了。我父亲也只能离开学校以军代表的身份先后到了云南省委、昆明市委和昆明运输公司工作;1970年我们家也从步兵学校搬到了市区,曾先后在市委大院和东风西路97号住过,最后就在东风西路97号定居了。</p> <p class="ql-block">  结束了军代表的工作,我父亲又转到了昆明警备区司令部上班至他转业。</p> <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一直在昆明正义路照相器材商店上班,并担任着负责人。因为是服务行业,能够见到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我母亲对来自湖南的人会感觉格外亲切,经常带着那些来昆明出差的所谓湖南老乡回家吃饭,其实也就仅是一面之缘。</p> <p class="ql-block">  那时我的外公外婆还健在,我的母亲只有两姊妹,为了照顾外公外婆,我姨姨只得在老家招了个上门女婿和我外公外婆住在一起。我母亲非常想家,只要有时间有假,我们全家都要回老家看望老人。但那时回一趟老家还真不容易,要坐三天两夜的火车,火车只能到达芷江,从芷江火车站到我们麻阳老家还要走一百多公里的山路,每次回去都必须要人接送,要拿东西,还要抱我们三个小孩,我们老小一家五口,加上老家来接的五六个人,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就这样行走在山水间,所以我母亲要求我父亲转业回湖南。</p> <p class="ql-block">  1979年我父亲转业档案到达湖南省委组织部时,正值吉首大学扩建为综合性大学,急需人员,而我父亲在转业干部中也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还当过教员,所以我们一家人就来到了吉首。</p> <p class="ql-block">  说实话,刚来到吉首还真有点不习惯。不只是因为一些生活上的不习惯,更主要的是我父亲工作上的不习惯。他带着部队上的工作作风来到地方学校工作,还真有点格格不入。他的诚实和认真一开始就得罪了一些人,使得他工作的不是很愉快。但最终还是适应了。</p> <p class="ql-block">  而我母亲来到吉首后却迎来了她生命中的又一次辉煌。她是吉首大饭店的总经理,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她们大饭店与上海城隍庙联营,引进了上海老城隍庙美食,一时间吉首大饭店享誉整个湘西。同时还在张家界、酉阳开设了分店,一度还准备到海南开店。我母亲和她们大饭店的事迹曾经登上了团结报、湖南日报,她自己也被评为市、州、省先进工作者。经常随市领导到广州上海等地参观学习。可能是因为她工作太忙,无暇顾及我父亲的身体健康吧。这也是这二十多年来我母亲最后悔的事。要是我父亲还活着,该有多好呀!</p> <p class="ql-block">  我父亲在世时让我感到最欣慰的就是我们三姐弟都结婚生子了,他亲自带大了他的三个孙子,外孙女,<span style="font-size: 18px;">他成为了一个好爷爷,好外公。</span></p> <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虽然守寡了二十多年,但她对我父亲的思恋之情一刻都没有减少:在梦里,在心里,我的父亲时刻都陪伴着她。而我们这些儿孙们,也孝敬着她。她在对我父亲爱的回忆里,在对我们这些儿孙们的期望里,生活得很满足幸福,希望母亲健康长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