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旅游（下）——莫斯科

邓星明

　　从圣彼得堡到莫斯科，我们是坐火车过去的，大巴把我们拉到一座老式火车站，陈旧狭小候车室挤满了游客，车站管理显得非常老套，我们排着队，静静等候。

到了月台，停在月台是一辆老式双层火车，我们第一次看见双层火车，好奇地前后打量着。

　　上车后，才知道两人一间，车厢设计紧凑。服务员不是我们常见的年轻女郎，而是一位50开外身材魁梧的大叔，由于语言不通，交流用手势，大家很默契，没遇上什么麻烦。

上车前，导游特别交代：俄罗斯坐火车要给服务员小费，钱不多，每人50卢布（相当于人民币4元左右），第二天下车时，我们把小费递给列车员，列车员没有推辞，坦然接了。火车夕发朝至，彼得堡晚上10点开车，早晨6点到达莫斯科。一下火车，我们怀着一种特别崇敬的心情，打量这座久负盛名的城市。

莫斯科我们入住的是格林伍德酒店，酒店环境优雅，设施齐全，房间宽敞，自助餐品种丰富。俄罗斯两个城市，住的都不错，相比欧洲和日本好多了。

　　记得在中学，就知道阿芙乐尔巡洋舰名字，十月革命时，该舰开到涅瓦河，对着临时政府所在地——冬宫开炮……为十月革命胜利立下头功。

一直以来，阿芙乐尔巡洋舰在我们心中非常神圣。当我们真正见到这艘舰时，不禁有些失望。感觉舰太小了，一点不气派。该舰已有一百多年，为了供人参观，重新维修油漆了。

导游说近些年，来俄罗斯旅游的中国游客特别多，这艘舰主要是供中国游客参观，其他国家游客很少来。

几十年的政治宣传，在中国人心目中，该舰已经到了神话地步。如果要登上阿芙乐尔参观，每人要100元门票，我们旅行团没有一个人去，大家只是留个影而已。

　　克里姆林宫其实是一个历史悠久、规模庞大、功能齐全的建筑群。里面有15世纪修建的不同功能的教堂：有沙皇结婚、加冕的圣母升天教堂；有皇室添子添孙的报喜教堂；有安放皇室人员遗骸的天使教堂；还有伊凡钟楼及多棱宫等。

　　所有教堂中最美的要数圣瓦西里大教堂，它由9个不同造型、不同颜色的“洋葱头”形状的穹顶组成，成了俄罗斯标致性建筑，经常出现在我国电视节目中。

克里姆林宫在“十月革命”后重新修建，顶端装了一棵一吨重的红宝石五角星，阳光下闪闪发光。

　　克里姆林宫里还有一个露天兵器陈列馆，最著名的是重达40吨的“炮王”和重达200吨的“钟王”。

“炮王”造于1586年，直径达0.92米，地下置有4个球形炮弹，每个重2吨。炮架上刻有许多精致的花纹及图案，还有沙皇费多尔雕像。这座大炮自铸造后就没有打过一发炮弹，它不是作战兵器，倒像一件供人参观的工艺品。

　　“钟王”高5.78米，直径5.9米，1735年铸成，号称世界第一大钟。铸成后敲第一下就出现裂痕，掉了一块下来。掉下的那块重达11.2吨，此后从未敲过。被称为“从未敲响过的大钟”。

　　导游指着一座黄色的巍峨建筑物说：那就是现任总统普京的办公大楼，但是游客不能进去，只能看看而已。

　　红墙四周有许多著名景点，比如列宁墓、无名烈士墓、苏联领导人墓等。遗憾的是我们去的那天，因为几天后有阅兵活动，红场封闭了，我们进不去。

我们看了无名烈士墓，墓前有一个凸形的五角星火炬，五角星中央燃着火焰，从未熄灭……青色大理石地面上刻有一行铭文：“你的名字无人知道，你的功勋永世长存。

”幸运的是，我们看了一场卫兵换班交接仪式。克里姆林宫前面的“红场”，也是我们儿时特别崇敬，特别向往的地方。

真正来到红场，感觉太小，远不是心目中那个庄严宽敞的红场。诧异的是：红场地面竟然是一块块坑洼不平的四方石头铺就，我常在电视里观看红场阅兵式，想不到，那些排列整齐、步调一致的士兵就是在这种路面上行走，真不容易！

记得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的时候，中国还派出一支仪仗队前来红场接受检阅，那些习惯行走在北京平整宽畅长安街的仪仗队，来到红场，在这样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行走，一定有个适应过程。全面参观克里姆林宫，估计至少要一天时间，可我们走马观花，仅仅2个小时不到就看完了。

　　旅游看墓地，一般人可能接受不了。俄罗斯旅游还真有这个“景点”，叫“新圣女公墓”。

我曾听一位到过俄罗斯的朋友说过“这个公墓值得一看”，所以非常期待。

新圣女公墓位于莫斯科西南面，大门普通，既不宽敞，也不豪华。里面倒是很大，占地7.5公顷，里面埋葬2万6千多位名人。

导游带着我们走了一圈，给我们一一介绍，我们一听，都傻眼了，这都是我非常关注、非常仰慕的名人。

　　前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俄罗斯首任总统叶里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戏剧理论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俄国散文之父果戈里，芭蕾舞表演艺术家乌兰诺娃，短篇小说大家契科夫，自由体诗人马雅可夫斯基，《青年近卫军》作者法捷耶夫，苏联卫国战争女英雄卓娅，米格战斗机的设计者米高扬，坦克炮的设计师拉夫里洛维奇……

公墓还有3名中国人，他们是中共早期领导人王明夫妇及其女儿。按中国习俗，他们夫妇应该合墓，实际两人的墓是分开的，处于面对面的位置。导游说，这对夫妇生前关系不好，遗嘱交代不要合墓，不知真假，倒是其夫人和女儿合墓了。

　　这里安眠的每个人，都有精彩的故事，都有不朽的业绩，如今他们一个个静静地躺着这里，站在他（她）们墓前，禁不住浮想联翩，感慨万千。

新圣女公墓里的每座墓碑，都是一件艺术雕塑作品，都是出自雕塑艺术家之手。墓碑设计非常符合主人生平，徜徉其中，慢慢品味，慢慢欣赏，有内涵，有寓意。

从这个意义上说，新圣女公墓就像是一座特殊的雕塑博物馆。行走其中，一点都不觉得阴森恐怖，反而像走进一座艺术宫殿，充满艺术氛围，感受艺术熏陶。

比如赫鲁晓夫，矿工出身，性格直率，敢作敢为，曾担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在苏共20大，他作秘密报告，首次公布斯大林政治迫害真相，世界哗然。

他的墓碑是一位与他生前有过争执的雕塑家涅伊兹维斯内设计的。赫鲁晓夫曾讥讽他的作品：还不如狗尾巴甩出来的东西，甚至当众揭发涅伊兹维斯内是“同性恋”，涅伊兹维斯内也不示弱：“请你给我找个姑娘来，我要当场证明我是怎样的一个同性恋者”。

赫鲁晓夫逝世后，他家人请涅伊兹维斯内设计墓碑。雕塑家接受了邀请，提出不要干涉他创作。最后他设计出3米高2米宽由黑白两块岩石组成的几何图形墓碑，赫鲁晓夫头像置放在几何格子中间，目光炯炯有神。至于为什么用黑白两色？为什么用几何图形？就要让大家去揣摩了。

　　叶利钦墓碑是一块飘扬的俄罗斯蓝白红三色旗的图案，墓碑没有立起来，而是平铺地上。其意很明确：他是俄罗斯首位总统，蓝白红三色国旗是在他手里恢复的。设计者知道叶利钦不喜欢象征国际共运的红色，特地把蓝白红的红色改成褚红色。

　　奥斯特洛夫斯基以个人经历为主线，创作了长篇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曾是中国的畅销书。书中的保尔.柯察金曾激励几代年轻人走向革命道路。他墓碑的主体是他的一幅塑像，手扶在书稿上，眼望着远方……墓碑下方放着伴随他大半生的军帽和佩剑。

　　拉夫里洛维奇是苏联穿甲弹的发明者，他的穿甲弹可以穿透10公分厚钢板，卫国战争中大显身手。他的墓碑是一块10公分厚弯曲的钢板，上方是拉夫里洛维奇铜像，下方有三个穿甲弹孔，两个弹孔被穿透……他对国家贡献一目了然。

　　新圣女公墓埋葬着俄罗斯历代精英人物，纪念那为国为民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人物。谁死后能进入墓区，需经严格审批手续。这是俄罗斯旅游最值得回味的景点，我想中国也应该有这样一个“名人墓地”。

　　俄罗斯人信奉东正教。东正教原义是基督教的正统派，“东”是基督诞生的地理方向，“正”有正统的含义。全世界东正教教徒约4亿人。

谢尔盖耶夫圣三一教堂，因公元1337年谢尔盖创建而得名，是俄罗斯最富盛名的东正教教堂。位于莫斯科东北70公里的谢尔盖耶夫市，迄今有近700年历史。这座教堂经过近700年不断扩展与修缮，已经成为一个规模宏大、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宗教建筑群。

　　我们游览教堂，正逢宗教活动，游客与信徒交织在一起，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我看见十几个身穿黑色长袍，胸佩金色十字架的神职人员在人群中自由交谈，我不了解东正教规矩，不敢轻易靠近，出于好奇，只是远远地拍了几张照片。

　　我惊讶地发现：圣灵教堂前排起了长龙，从教堂里面排到门外，约有一百多米长队伍。这年头很少看见排队的，我赶过去看个究竟。

我从门外走进教堂，外面吵吵嚷嚷，里面却非常安静。教堂四周有许多塑像及壁画，我似懂非懂地浏览着……

我感兴趣的是：这些排长队的人进来干啥？我观察一会才明白，他们排队，是到一座圣母像前进行祈祷。每个到圣像前的人，虔诚地双手抱拳，放在胸前，时而凝视圣母，时而低头祈祷，嘴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对圣母讲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每人的神情都特别庄重，特别专注，特别虔诚……因为轮着来，所以要排队。

　　排队的人离祷告的人约有两米距离，每人祷告3-5分钟，讲完缓缓离开，后面人立马补上来。

祷告形式千篇一律，祷告内容不得而知。祷告声音很小，只有他们自己才听得见。

教堂安放着先辈圣徒遗骸，放在一个精致的矩形箱子里，上面有一块玻璃面罩。只见一个年轻人缓缓来到遗骸前，握拳祷告之后，竟伏下身子，亲吻遗骸玻璃罩……此举让我惊呆了，偷偷举起手机，拍到他起身那个瞬间。

教堂给人一种庄严氛围，信徒们表情肃穆，举步轻缓，目光虔诚……使得我们这些旅游者不敢大声喧哗，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随意拍照。为了把这种场面记录下来，我躲在柱子后面，用手机偷偷的抢拍了几张。

看到此情此景，我想人有信仰不失为一件幸事，人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也会有低谷的时候，也会有悲痛沮丧时候，有些人扛不住，由此消沉，由此哀伤，甚至轻生……如果心中有信仰，可以到教堂找耶稣，找圣母，找牧师倾吐一下，诉说一下，祈祷一下，了却心中痛苦，增强生活勇气和希望，何乐不是一件好事。

　　到俄罗斯旅游，天天跟着导游，坐着大巴车到处参观景点，很少与俄罗斯民众密切接触。这次到谢尔盖耶夫三一教堂，倒是看到许多俄罗斯百姓。女人衣着鲜艳，男人举止绅士，脸上洋溢灿烂笑容，不知是俄罗斯人浪漫乐观的性格，还是对现实生活的开心满意。

　　为了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俄罗斯于1995年5月建成了135万平方米的“胜利广场”。

这是一座精心设计、精心筹划、精心打造的规模宏大、意蕴深远、庄重高雅的建筑群，令人振奋。胜利广场主体建筑是一座高141.8米的纪念碑，寓意1418天的卫国战争。

纪念碑上方一位胜利女神高举月桂花环，两旁是一男一女两位吹着胜利喇叭的小天使，充溢着胜利喜悦。远看三棱形纪念碑像一把利剑，威风凛凛，直刺苍穹。

碑体上刻有战争期间苏联军民可歌可泣英雄群像。碑体下方是俄罗斯勇士格奥尔基手持长矛斩断毒蛇的雕塑，动感十足。纪念碑下面有5级台阶，象征着5年的卫国战争。

　　纪念碑底座是一处偌大土坡草坪，上面用红色花木拼出1941——1945的字样。

纪念碑前面建有大型喷水池，后面是一座弧形卫国战争中央博物馆。博物馆前面宽大空场地上，建有纪念卫国战争牺牲者的五星火炬，火炬前摆放四个花圈及军旗图案，地火熊熊燃烧，一年四季，终年不息……。

　　胜利广场上布满了厚重路灯，路灯造型由8面军旗（左右各4面）组成。

广场中央还有一大型雕塑，正面是俄罗斯红白蓝三色旗，旗帜的左上方嵌入沙俄双头鹰标志，三色旗前面是一组军人塑像，背面是一组冲锋杀敌的俄罗斯骑兵雕塑，极富动感，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胜利广场的东面是一座凯旋门，造型仿照古罗马康斯坦丁凯旋门建造。这座凯旋门最早是1814年为了纪念俄军打败拿破仑而建造的，1966年原址重建，与胜利广场遥相呼应。

我徜徉在胜利广场上，一面欣赏其精妙的设计，惊叹其寓意的深邃，一面追思当年苏联人民艰苦卓绝的奋斗精神，缅怀这个“战斗民族”为二战作出的巨大牺牲，油然而生敬意。我站在为纪念烈士而燃烧的火炬前，毕恭毕敬三鞠躬，表达我的哀思与敬意。

　　我们的俄罗斯之行，从2017年8月14日至8月22日，前后9天。按照旅行团安排，我们自武汉天河机场直接飞往圣彼得堡，从彼得堡坐火车去莫斯科，然后从莫斯科飞回武汉。在俄罗斯实际旅游的7天里，圣彼得堡4天，莫斯科3天。

每天行程安排得满满的，可以用马不停蹄来形容。除上述景点外，我们还去了圣伊萨耶夫基大教堂、咯山大教堂、滴血大教堂、十二月党人广场、莫斯科大学、列宁山观景台、普希金广场、波罗的海海滩、涅瓦河畔等景点，基本都是走马看花式的游览。有时一个景点30分钟左右，几乎就是看看景拍拍照就走了。不能尽兴畅游，留下诸多遗憾。

我想，有生之年，再去一趟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