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一把抓住得胜的人

王黑黑

上回在后来得胜的人里说到，那个特别眼厉，一把纠住德胜的人，我的一个石友，也是我的好兄长，就是今天要聊的余海同学。

数年前，一个省城来的教授以余海姓名为其撰了一幅很有禅意的嵌字联:唯使心有余，方能志如海。

这幅联我很喜欢，所以一直记在心里。这幅联好，而余海，姓好，名更好，相铺相成。姓余，命中不缺钱粮，年年有余。因姓余名海更妙，名海，得生机盎然，海阔凭鱼跃。而这样一个天赋异秉的人，爱石如命，爱石如己，也因姓余名海而把自己养的珠圆玉润，玲玲八方，走哪里都是十里桃花。又因痴石爱石，而成石泉县奇石协会会长，一切也是姓名中自带的玄妙机缘吧！

和余海初次相识，是在汉江边。那时候，石泉县城东门河坝外的汉江边有很多采金船不分昼夜又不知疲倦的把汉江的河床翻了个无数遍。把来自十万大山被河水冲刷滋养的珠圆玉润、品貌非凡沉积在河床龙王宝藏宫里的各种平日见不到的石头，呈现在世人面前。搬山道士说，龙王爱藏宝贝，此言不假。

当然，这样也就好实了石泉县城里那些如米颠、东坡、板桥、大千一样痴石如命的人。因为这样石痴们就可以淘到已往淘不到的好东西，打土豪，能分龙王家的宝贝谁都高兴上心。

每天，天还没亮，这些石疯子就爬起来把河坝的石头当媳妇往回抱。如果你去看，这些疯子每天都如基督徒一样虔诚的守候在采金船石堆旁，眼厉的，发现一块好石头，就像没见过婆娘的人一样，赶紧扑上去抱在怀里。其他没抢到的人，心里直骂，狗日的，扑的太快了，比扑女人还要伶俐上心。

那天和余海的相遇，和以往不同，没有任何人的介入，如果有，那也是佛祖安排的。现在回想起来，遇见彼此，佛祖的安排下，只有一种解释，当时都着了石头的魔障，不过这石头做的魔障却成就了我们十几年的友谊。有时候，我也感觉奇怪，为什么?我生命中遇见的每一个美好的人，遇上时，都是那么好的天气，说不清，就只能梦里去问佛祖了。当然，去时，一定要把酒和茶带齐，缺一样，都会被挡在山门外的。

那是04年的春天，天上的太阳很艳丽，映衬的江面好似铺盖了一层金色的薄纱。下早班后没事，当时，我也正在河边清漆厂附近转悠，寻石解闷，余海看我也在扫瞄石头，估计是一路人。就客气对我说，兄弟帮我看看这块石头如何？目光顺着余海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眼一块立在水边的黑色石头，底面没有任何杂色干扰，映入眼帘的石面中一个身着白纱的曼妙古装女子正在柔荑持箫慢吟。也是奇怪，好似这个石头中的女子有魔法仙术一般，我只看了一眼，恍惚间就脑晕，进入了一个莫名的世界，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太虚幻境吧！那里杨柳依依，那里桃花许许，她在慢慢吟，我在慢慢听，彼此沉醉……突然，一支烟出现在我面前，延安牌。余海笑咪咪的说，来，兄弟抽袋烟，就这样，一支烟把我从情天恨海里适时拉了出来。此后，同余海交往的日子里，我在也没有把眼神投向那方石头，怕进去了，就在也出不来了。

从那天开始，我的心里，就信了。面前的这个叫余海的人，是和石头深有机缘的。此后的一切，证明了我当时信的是对的。

后来十多年，余海石运不断，生意也越做越大。我和龙女从四川茶山回来，每天就泡在余海家里的石馆喝茶品石，余海不忙时就开车带着我和龙女去各个乡镇考察茶叶情况，顺带溜到河里寻寻石头，有时能遇上一块好石头，也是一件不错的美事。

余海和龙女都是特别调皮机灵的人，脑瓜好使都转的特快。我们三人在一起时，我就在一旁欣赏他俩互相挖坑陷害对方。刚开始，龙女听不太懂我们这边的话，每次回家就问我，这句话啥意思呀！那句话啥意思啊！我就慢慢给她逐字逐句的解释，龙女学的也很上心，因为她想下次和余海斗嘴时不掉坑里，赢回来。过了两个月时间，搞清楚了话里话外状况后，知道余海平日里给她挖了很多坑，那就不客气啦！开始找机会反击了。

记得有一次，经常一起喝茶的一个嫂子和我们三人一同去长阳朋友家耍，吃完饭回来路上，我坐驾驶副位余海旁边，余海考虑到我和龙女，就叫我和那位嫂子换下座位，换座完毕，车子开了一段路程，龙女猛的冒一句话出来:余海大哥，你叫嫂子和阿建换座位是想铲嫂子的锅巴啵！这句话突然冒出来，把我们几个呛的不行，嗖的一下，车头一晃，余海差点没把车开到汉江河里拜访龙王。好在余海是老司机，也好在路上没车，余海一把把车停了下来。龙女一看把余海整坑里了，高兴的哈哈大笑。余海和那位嫂子也笑的不行。笑骂道，龙女阔是不敢乱说约，锅巴是不敢乱铲的，不小心我们都差点去龙王那报道去了……

龙女听懂当地话后，两个人互相挖坑陷害斗嘴的时候，余海就在也占不到多少便宜了。但只要是两人碰上了，还是继续互相挖坑陷害，继续比谁的脑瓜转的快。圈子中有这么几个善于挖坑斗嘴的人，生活会轻松活跃很多。像我这种闷瓜，得有，但不能过多，多了就是一潭死水，没意思。

家庭原因，余海和莫言先生一样学上的不多，但天份高，自带文化艺术细胞，又爱学爱问，所以收藏的奇石根艺作品在陕西省都是很有名气的，经常获得国内各种会展大奖。

余海有个特别好的优点，就是喝醉酒后特别豪气，喜欢送石头，送的还都是精品，而且是特别喜欢给美女送他的精品石头。当然，要余海在酒桌上端起酒杯，还真不容易，更别说喝醉了。可能是互为损友的关系吧！圈内能让余海端起酒杯喝酒，多喝几杯的也只有龙女能行，但每次余海要送石头，龙女都不要，说咱家就是龙王宫宝贝石头很多的，大哥自己留着吧。因此，每次都把余海郁闷的不行，一直期待，下次醉酒时，一定要把石头送出去，哪怕是镇馆之宝，也在所不惜，心里好舒坦一回。

余海现在虽然生意做的很大，票子房子车子都不缺，但却能守住心，不像其他的老板一有钱就钻进黄赌毒里出不来，这是让我很欣赏和佩服的。余海虽然平时嘴巴喜欢和女人开玩笑，逗趣，他自号鬼谷庄主，鬼谷庄售楼部的那些女孩都被他封为鬼谷夫人，从一夫人到十夫人一大群，但家里的红旗几十年来只有一杆，永远不倒。私下交流，余海给我说，以前家里穷，子妹多，你嫂子跟了我，很感激。从家徒四壁，经过几十年奋斗，现在创下一份家业不容易，你嫂子虽然不是很漂亮，但老实本份贤惠，把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都照顾的很好，让我很放心。而且，那些现在靠近我的女人，都是想图我的钱。反问一句，我穷时，你为啥不靠近我！只有你嫂子。所以，在我眼中，除了你嫂子外，那些都是红粉骷髅。笑笑就好！

天道有十，去一存九。唯使心有余，方能志如海。

有钱了，得意时，不乱来，这是余海大哥家庭和睦，生意越做越大，石运越来越好的基础。而这基础如何形成的了，经过十几年的相交了解，我觉得应该是余海大哥持续十几年的奇石根艺爱好，成就了他，丰富滋养了他的精神世界。因此，一个人有点文化艺术业余爱好，和没有一点文化艺术业余爱好的人生是截然不同的。

相逢是首歌，小城故事多，感谢相遇相识。生活中每遇见一个有趣的朋友，都是在丰满我们的生命，因为他们的到来，会让我们的生活变的五彩斑斓、丰富多彩。

2018年3月3日石泉县汉江古城木竹山茶楼王新建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