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声︱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定边砖井堡之迷

刘春声

5月15日下午离开宁夏北岔口大边（西北群众把长城称作大边），一路疾驶赶往陕西定边砖井堡，下午17点前抵达，未及安排住宿，径往堡子东北侧的边墙，察看村民在大边上掏挖的窑洞，这些窑洞都早已废弃了。

 砖井堡位于陕西省定边县境内，属于明长城延绥镇关堡。明正统2年创建于定边县城东南3里处，因堡中有砖砌水井而得名。史料说成化10年曾南迁至东海螺城，后于嘉靖时期重又修复旧堡防守，该堡北至大边仅1华里。

 据《定边县志》载：砖井堡为“明正统二年(1437)巡抚郭某建，万历六年 (1578)增高，砖砌。乾隆三十四年(1769)知县徐观海重修。周围凡三里二百五十步。”明时砖井堡辖长城“一十七里，墩台二十二座。”这段长城墙体多已圮坍成坡状，高约 2～4米，墙下多淤沙，墩台亦已成堆状。长城两侧均为耕地。有文献记载：余子俊撤砖井置新兴，柳树涧奏守永济，故砖井和柳树涧不驻兵。

  堡城包砌的砖石早已被拆光，当年包砖的痕迹尚清晰，夯土墙体尚较完好。这次砖井堡的考察纠正了我的一个认识，原来以为长城和烽燧、关隘除了蓟镇、辽东镇包砖而且自戚继光始，西北等地都是夯土不包砖，现在看来也有一部分是包砖的，只不过因为多不在高山峻岭，后人拆起来更为方便。

 砖井堡内的居民多已外迁，堡内辟为耕地。堡城有门三，东称“靖东”，西称“宁西”，南称“南安”，今三门均毁成豁口。实地察看了“宁西”“南安”两个瓮城和堡外的马面都还比较完整，特别是北侧堡墙历经400余年，至今仍很坚固，可见当年工程质量的一丝不苟。

 堡子南墙外已经掏成窑洞，烟囱直接开在堡墙顶部。堡内大部分是耕地，只有很少的村民居住。    堡墙北侧至大边的一华里之内也是农田，土地较肥沃。我遇到一个村民正在耕地，这是一块狭长的地段，紧贴堡墙。

土地是农民的立身生存之本，土地也象母亲一样养活了八亿农民。我在农村插队时，由于按人口当地每人只拥有三分田，所以可耕用土地是宝贵的资源。我曾向村里申请一块地搞棉花玉米的间作套种试验，也想试试东西垄播，看到底和当地习惯的南北垄播种有什么区别。村支书咬咬牙给我了三分田。过去农村有句话叫“分分儿，社员的命根儿”，其实土地才是农民的命根子。

 那么问题来了，砖井堡的古井究竟在哪儿呢？我在村口看到一户人家，他家门前有一口自用的井。我就问女主人，知不知道堡子里的古井在什么地方？她一口纯粹本地话，普通话一句不会，指手划脚沟通起来很困难。我请她上车带着我们看看，大嫂回到屋里半天才出来，原来是要换一件象样的衣服。在堡子里转了一阵，她带我们看的都是一些新的机井，有些让人失望。

送回她后，我不甘心，又拦住一位骑着摩托车要出堡子的大哥，他说我知道，我带你们去。他带我们到离西门不远路边的一片农田处，指着脚下说，当年这口古井就在这下面，五六十年代还在，不久就被村里人填埋种了庄稼。

我们都很遗憾，我对他说，这口古井是个宝，比上面种的庄稼更有价值。他说，现在知道了，前几年上面曾有人组织试图重新挖出来，不知道后来为啥没动静了。希望古井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那时候砖井堡就真的名副其实了。 2016年6月6日记于京西海棠居下期预告：五里大墩镇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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