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阙歌——返京有感并赠诸朋友

心如意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单漫长……。”陈慧娴磁性的嗓音，略带伤感的旋律，如琴键般把我的记忆在黑白错落中弹奏开来，一段段、一曲曲，萦绕在心里，一遍遍地把时光细细地翻转。

　　总是觉得，一个人对曾经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的记忆是一张旧照片，虽泛黄但鲜活，背景总是和人物或是事件镶嵌在一起。上个世纪八十年中后期的北京，港台歌曲在校园里风靡一时，校园里跳动的都是《爱在深秋》、《似水流年》、《大约在冬季》等音符。我们一群刚刚毕业留校工作的年轻人，不是在筒子楼宿舍一起开心无忧地用煤油炉子煮着吃喝用录放机听着卡带，就是在教研室里一起海阔天空地神侃海聊，筒子楼道里那狭长幽深的走廊仿佛就是个天然的音乐厅，回声浑厚，歌声敞亮。其中，陈慧娴的这首《千千阙歌》是我们百听不厌的经典。这首歌的粤语版还有张国荣和梅艳芳的版本。不知是因为陈慧娴本人的一种典雅华丽的气质，还是她的一种在演艺圈里进退自明的聪慧，我们最喜欢听的，还是她的版本。每当音乐响起，我们会踩着节奏随着旋律唱起来。像唱着一首首快乐的青春舞曲。我们就这样简单地享受着心里的陶醉和神思的飞扬。

当各自离开北京各赴前程近二十几年后，我们又重聚校园的时候，乍又重见，昔日再现，刹那间的激动，让我们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和空间的转换。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又让我们感慨万千，嘘吁不已，既感叹光阴的无情飞逝，又留恋当年的纯真无邪。我们一起唱起自己的校园民谣，我们说起在大摄影棚看电影时的往事，我们想念玻璃楼后面的海棠花，还有高高的白杨树，和秋天时铺满金黄色落叶的小路。

　　人的一生中，有许多朋友是值得珍藏的，有许多友情是深潜心海的。若干年后，我们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一起走过的日子，想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些当时微不足道的事情，经过岁月的发酵，变成了醇厚绵长的美酒，品一口，醉无穷。因为，时光的磨砺无法抵挡，时光的沉淀会丰富我们的情怀。我一直都深深铭记这样一个情景：冬天的早上，深圳湾冉冉升起的朝阳，把空旷的通道和车场铺染得很柔和，和安详。没有车水马龙的喧腾，没有熙熙攘攘的嘈杂。有时候，还有几只小麻雀在草丛间觅食，为工作的单调增加了活泼的生机。这个画面是美好的，但这个画面现在只能在回忆中细细品味。时光荏苒，深圳湾的喧闹繁盛已经开始来临。我们的步伐也被裹挟在发展的潮流中，努力地调整着步伐向前。蓦然回首，我们应该感激上苍作出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安排，让我们在一个美好的时光里共同拥有了一个美丽的记忆：我们这些因缘相逢的朋友，在深圳湾春夏秋冬的年轮里，从此拥有了一种感性的温暖和直观的生动。

　　当一个人的心里装满了暖色记忆的时候，他（她）的脸上自然会焕发出自然、信任、淳朴的光彩。记忆也是一个人的眼睛，在记忆的眼眸里，我们有过的欢笑和忧愁，有过的悲伤和无奈，都在我们相视一笑的默契中顾盼生辉，流光溢彩。更何况属于一个集体的记忆，会召唤着我们把年轻的足迹印在季节里。正如歌曲所说的“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因你今晚共我唱”

　　天南地北，我们唱什么歌不重要，寒来暑往，窗外有什么风景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心里一直有歌，不用太在意他们是否流行；我们眼前有艳阳，不用太在意他们是否照在你的身上。人在旅途，不论是在哪一个路口选择了我们的方向，就一直相信自己，一直相信未来，一直相信上苍自有善意美丽的安排，“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让我们在下一个路口有一个美丽的邂逅。

【后记】近几天在整理电脑时，看到了这篇旧文稿。从内容上看，应该是在2010年冬季回贸大同学聚会后回到岗位上班时写下的。重新读来，仍颇为亲切。故编辑配图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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