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弄堂工业中的红色记忆

黄振炳

今天下午，应“上海弄堂工业中的红色记忆历史人文展”组委会邀请，前往上海余姚路同乐坊创意设计园区，参加展览筹备会议。会上，大家就这次展览的展品展示范围，包括弄堂工业、工人运动和红色文献等多项内容，与展览筹备组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交流。 第一部分革命火种——上海机器工会成立 1.风起小沙渡，工人阶级登上政治舞台 1919年“六三”大逮捕以后，中国的“五四”运动发展为工人阶级为主力的全国规模的爱国运动。6月5日，上海8万多工人举行总同盟罢工，上海工人阶级发挥出了巨大战斗力，表现了新的觉醒。1920年2月下旬，陈独秀从天津南下上海，他在上海公开发表谈话说:“仅有学界运动，其力实嫌薄弱，此至足太息者也”。他认为学生力量实在太薄弱，必须要依靠工人阶级。北京缺乏庞大的工人阶级队伍，而上海是中国工人阶级集中的城市。有数据统计，1919年上海工人总数达51万，约占全国工人总数的四分之一。而严重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锻造了上海工人阶级很强的反抗性；近代企业的集中生产，又培养了上海工人阶级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于是陈独秀就在上海开始了工人启蒙运动，把它作为建党中心。 全开的历史挂图 :《顾正红带领工人与日本资本家及其走狗进行搏斗》，1959年3月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 《无产阶级的先锋战士——顾正红》，作者: 方丽，上海人民出版社1978年11月出版发行。 2.教育发动工人，成立上海机器工会 上海中国共产党发起组建立后，积极开展上海工人运动，深入沪西工业区筹建行业工会，在小沙渡一带进行革命蒙启教育，帮助工人阶级提高革命觉悟。上海早期共产党组织派出李启汉(上海社会主义青年团创始人之一)来沪西小沙渡地区，具体负责纺织工会的筹建工作。出于该地区有众多贫苦阶层的工人缺乏文化，有碍于革命理论的接受，影响其思想觉悟的进步，李启汉因地制宜，于1920年秋在槟榔路锦绣里(今安远路62弄178、179、180号)创办了工人补习学校。因工人分早晚两班来校就读，故称之为“工人半日学校”。这是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领导下的上海第一所工人补习学校”。1948年10月15日上海市机器产业工会第一届会员代表大会在芷江大戏院召开。下面两件纸品反映上海市第三区机器制造产业工会基层中地下中共地下党员的进步行动。 上海市市第三区机器制造业产业工会通知 机总字第一九七号 中华民国卅六年(1947年)五月九日 事由为定本月十五上午八时在本会召开第三次会员代表大会由 兹定于本月十五日上午八时在会礼堂召开第三次会员代表大会，届时务希 台端出席与会为存 此致厂工友代表 理事长倪选青 上海市劳资事议仲裁委员会仲裁正本 争议当事人即声请人 劳方:上海市第三区机器产业公会 资方:机器、电器制造工业同业公会 主文…………（省略） 事实 : 缘劳方于本年三月间，以战后物价高涨，生计困难，拟仿他业办法，订立底薪按生活费指数，调整工资。经征得资方合意，向社会局声请召集联席会议，谋取解决双方各提出调整方案，终于距离悬殊，无法一致，迁延至四月下旬，仍未获得结果，社会局遂依职权，予以决定制作三十五年度劳资第七号调解决定书计十五条，以定应由三月十六起，实行分饬两造，尊照送达去后，双方当事人各表不服，呈状声请仲裁利会。 理由…………(省略) 中华民国卅五年(1946年)6月6日 上海市劳资争议仲裁委员会 主任委员 : 钱乃信 委员 : 戴时熙、徐福基、王先青、朱学范 上海市机器工业同业公会 3.中国共产党成立，工人阶级有了自己的政党 4.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成立，掀起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 1921年7月，中共“一大”召开后，接着8月11日在上海成立了“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负责领导工人运动，张国焘为书记部主任，李启汉、包惠僧、李震瀛、董锄平等为干事。与此同时，李震瀛奉命前来沪西，他在半日学校基础上，将学校更名为“上海第一工人补习学校”。这期间，李启汉、李震瀛、包惠僧等人经常来校讲授，内容有“工人为啥苦”、“帝国主义怎样压迫我们”、“资本家如何剥削我们”等，对工人进行启蒙教育。1924年夏，由中央委派到沪西小沙渡指导工作的项英(项德隆)提出建议，希望在沪西工人补习学校的基础上尽早成立工友俱乐部。是年8月底，“沪西工友俱乐部”在小沙渡槟榔路口德昌里（今安远路278～280号）成立，推孙良惠为俱乐部主任(委员长)，嵇直为秘书(嵇调走后，由邓中夏委派上海大学旁听生刘华继任)。至此，共产党开始以沪西为上海工运重点之一，其中又以沪西工友俱乐部为领导中心。 第二部分砥砺前行——风起云涌的工人运动 1.中共二大召开，明确党是无产阶级先锋队 2.启发教育工人群众，形成五卅运动的思想策源地 《五卅运动中的上海工人》，秋石、江滨、同甫编著，上海人民出版社1959年5月出版。 《五卅运动片断回忆》，上海人民出版社1958年11月编辑出版。 3.五卅运动爆发，上海总工会成立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推动下，由沪西顾正红被杀而引发的五卅爱国运动，迅速形成一股狂飙席卷全国，从工人发展到学生、商人、市民、农民等社会各阶层，并从上海蔓延至全国各地，遍及全国２５省区，全国约有１７００万人直接参加了运动，各地都举行了成千上万人的集会、游行示威和罢工、罢课、罢市。 《“五卅”运动》宣传画，陈达青绘，上海教育出版社1961年1月出版发行，77.2ⅹ53.2cm 在中国共产党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以后，工人阶级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有了进一步发展。1925年5月，上海工人的反英反日大罢工，标志着全国范围内的大革命风暴的开始。1925年5月19日内外棉纱厂枪杀中共党员顾正红。5月30日，上海工人和学生举行援助纱厂工人的示威游行时，受到英国巡捕枪杀，死伤多人，造成震撼中外的“五卅”惨案，激起全国人民的极大愤怒。 图为1926年6月1日上海市人民为抗议帝国主义的大屠杀举行的示威游行。 上海工人斗争画史《“五·卅”和大革命》，编著:董因辰、吴从云、王火，照片史料:中国共产党上海市委会、上海市人民法院、上海市立博物馆、解放日报、新闻日报、法电工会、商务印书馆工会、苏北滨海县政府、沈孟先、陈勃、朱丹白，图画:赵文渭、施琦平、王德义，劳动出版社1950年5月出版，32K。 4.三次工人武装起义胜利，国民党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举行反革命政变，宣布反共，开始全国性大屠杀。但英勇的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并没有被吓倒，被征服，被杀绝。他们从地下爬起来，揩干净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伴的尸首，继续战斗。 图左为蒋介石反动派在上海街头任意逮捕和屠杀中共党员和群众。图右为报纸上登载的“四一二”大屠杀后上海工人罢工抗议的消息。 上海工人阶级为了配合北伐进军，在党的领导下，从1926年10月到1927年3月举行了三次武装起义，表现了中国工人阶级伟大的力量，大大鼓舞了全国人民的革命热情和信心。 图为上海第三次武装起义时的司令部——上海总工会门前的武装工人纠察队。 第三部分身先士卒——投身抗日救亡运动 第四部分追求民主——要求和平反对内战 1.成立各区机器业工会，提高工人政治地位 2.声援六二三运动，呼吁停止内战 沙基惨案发生于1925年6月23日，又称六二三事件，英国士兵开枪镇压广州的游行队伍，造成严重伤亡的事件。背景1925年5月，英日镇压在上海游行工人引发的五卅惨案。6月，广州和香港工人为声援上海工人发动的省港大罢工。经过 6月21日，为声援上海的罢工工人，香港、广州工人也进行罢工，工人纷纷离职返回广州。23日，10多万工人、商人、学生在东较场举行集会，要求打倒帝国主义、废除不平等条约，并游行到沙面租界对岸的沙基。下午3时，当游行队伍行经沙基西桥口时，双方发生冲突。学生声称法国兵首先开枪。 国民党统治区的广大人民的反内战、反饥饿、反迫害和反对美国干涉中国内政的斗争，有力地配合了解放区军民的武装斗争，极大地孤立了蒋介石卖国集团。 上图:上海市民举行游行，要求反动政府无条件解冻生活指数。下图:上海申新九厂纺织女工同国民党反动派政府的军警搏斗。 3.教育工人发展党团，掌握工人领导权 1928年，上海街头的红色传单4月12日央视13频道播出《人民不会忘记丨吴振鹏：用你的美丽延续父亲执着的灵魂》，我手上收藏了四张1928年工人罢工运动的传单。本次罢工运动组织者即是吴振鹏，其生于1906年，安徽安庆人。1922年秋，入安徽省立第一师范，次年参加社会主义青年团，组织文学团体“曦社”。1925年夏，就读于上海大学，次年转为中共党员。曾化名进进上海纱厂做工，创作纪实《端午节》，在《中国青年》发表后，产生很大社会影响。1927年5月，在共青团“四大”上当选为共青团江西省委书记，主编团省委机关刊场《红灯》。1928年春奉调回上海任职工作。1928年，借9月2日“国际青年节”纪念日这天，吴振鹏领导并发动了以上海青年工人为主体的总同盟罢工运动。是日，上海各工厂同时举行总罢工，纷纷拉起队伍，走向街头，向市民散发传单，纷纷拉起队伍，走向街头，向市民散发传单，会合到南京路和外滩进行示威和游行。有关向国民党反动当局抗议和申诉要求的内容，可以从这四份红色传单中有所了解。1933年5月17日深夜在上海家中被捕，在敌人酷刑下，病逝于狱中。读这四份红色传单，1928年上海的一段红色传奇跃然纸上…… 传单:中国共产党青年团江苏省执行委员会——全上海的青年工友们(1928.9.2) ，26.7X20.7cm。 传单:中国共产党青年团江苏省执行委员会为国际青年纪念日告(1928.9.2)， 36.7ⅹ18.1cm。 传单:中国共产党青年团江苏省执行委员会为国际青年纪念日告(1928.9.2)， 18.1X36.7ⅹcm。 .传单:《帝国主义战争歌》(1928.9) ，31.8ⅹ18.8cm。 4.成立“机联会”，维护工人利益 上海机制国货工厂联合会是于1927年在上海成立的社会团体，总务主席叶汉丞，有45家国货工厂，1927年6月上海市党部备案，1929年4月2日上海市社会局注册给照。 上海机制国货工厂联合会《会务报告》第三册，1929年10月。 上海机制国货工厂联合会《会务报告》第四册，1930年10月。 上海机制国货工厂联合会《会务报告》第六册，1932年12月。 上海机制国货工厂联合会《会务报告》第九册，1935年12月。 上海机制国货工厂联合会《会务报告》第十册，1936年12月。 上海机制国货工厂联合会机联会计补习学校修业证明书，1951.12.2。 上海机制国货工厂联合会机联会计补习学校修业证明书，1952.6.8。 第五部分迎接解放——护厂反搬迁反破坏 一只见证上海解放的上海印钞厂的袖章(布质):上海印钞厂(前身即中央印钞厂，简称“中印厂”)。该袖章见证了在上海解放前夕，该厂工人们在地下党领导下，组织工会“自卫团”，积极开展扩厂行动，迎接共产党新政权诞生。该袖章取自该厂擦洗油墨的白布料撕条做成，高12cm，周长37cm，上面有“中印第一分厂工会”“自卫团”“队员”“第拾捌号”“第壹大队第伍班”“民国三十八年五月二十五日见”等字样。此布章可作为上海新旧社会变更的见证文物，该布章今日遗存下来不易。 袖章:中印第一分厂自卫团队员(1948年5月25日，第18号，第一大队第5班) ，24ⅹ11.7cm。 《三十年来的上海工运》(上海工运史料展览说明)，上海总工会文教部编，劳动出版社1951年1月出版。1950年2月为庆祝上海总工会成立，经三个月筹备，在南京路大新公司四楼画廊举行“上海工运史料展览”。5月1日，沪西工人俱乐部成立，该展移至俱乐部内第二次展出，三星期中参观群众即达11万余人。因各工厂团体集体前来参观者络绎不绝，后又决定在上海工人文化宫成立的同时，把这些珍贵的史料正规地固定下来，成立上海工运史料陈列馆，至10月1日上海工人文化宫成立后，正式对社会开放，参观群众每天多至15000人。 《三十年来的上海工运》(上海工运史料展览说明)，上海总工会文教部编，劳动出版社1951年1月出版，32K。 上海工人斗争画史《申九工人的光荣斗争》，编辑:彭学绍、吴从云、王火，照片:申九工会、郑炳坤、陈勃，图画:吴耘、黎鲁、徐甫堡、程之锡，劳动出版社1950年5月出版，32K。 连环画:《申九工人的英勇斗争》(第二辑)，作者胡丁文(即著名画家胡若佛)，灯塔书局1951年2月出版，32开本(全套三辑，尚缺第一、三辑)，32K。 劳动文艺丛书《他们是胜利者》，黄钢著，劳动出版社1951年2月出版，32K。1948年初，中国人民解放军已进入全国规模的进攻阶段。就在这时，上海最大的纱厂——申新九厂的工人，举行了反抗资方无理压迫工人的大罢I，资方勾结蒋匪军警特务，调集了3000多名武装部队，使用机枪、装甲车和瓦斯弹，对工人施以血腥镇压。申新九厂的工人们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发挥了高度的组织性、纪律性与战斗争，利用各种办法倔强地向敌人反击。这一场血的战斗，表现了工人阶级的英勇气慨，显示了工人阶级不可摧毁的团结力量。并配合了解放军正面进攻。本书就是这一事件的真实记录。 1949年5月31日，上海百万工人在欢庆解放的心情下，由2 300余名代表集会在大光明电影院，纪念五卅运动24周年。中共上海市委书记饶漱石、市长陈毅、上海警备区司令员宋时轮等亲临大会。大会通过决议，筹组上海总工会，推选筹委会委员143人。6月3日，筹委会召开首次会议，推选常务委员36人，筹委会正、副主任4人。经过8个月的筹备，上海市工人代表大会于1950年2月3～7日在上海市人民政府大礼堂举行，出席大会的正式代表1 594人，代表着37个产业工会(有10个正在筹建)的97万有组织的职工。这次大会是在敌人封锁、轰炸上海的严重形势下召开的，上海工人肩负着恢复经济、发展生产、支援前线的艰巨任务。中共上海市委第一书记兼市长陈毅在会上作了《为打破敌人封锁，克服困难，争取经济好转和恢复而奋斗》的政治报告；上海总工会筹委会主任刘长胜作了《关于上海工人运动当前方针与任务的报告》，提出“集中力量，维持生产，粉碎封锁，克服困难”十六字方针；筹委会副主任张祺作了《上海总工会筹备委员会工作报告》。大会通过了《关于上海工人运动当前方针与任务的决议》、《关于正式成立上海工人阶级统一组织和恢复上海总工会名称的决议》、《关于工会组织工作几个问题的决议》、《关于在国营公营工厂企业中实行管理民主化的决议》、《关于订立改进工厂安全卫生的决议》、《关于劳动报改出日刊的决议》、《关于建立工人烈士纪念碑的决议》以及《上海总工会章程》等10项决议。选举产生了上海总工会第一届委员会委员95人和候补委员23人，监察委员会(第二次代表大会起改称经费审查委员会)委员11人。在一届一次全委会上选出了常务委员35人和正、副主席4人。 上海市总工会筹备委员会职工干部学习班(第一期)，《学习总结》，1949.8.15刊印。封面上有上海总工会筹委会主任刘长胜亲笔为学员题签。 上海市工人代表大会《文件草案》，1950.1.31 上海市工人代表大会《代表手册》，1950.2.1 《职工业余教育参考资料》第一辑，上海总工会教育部，1951.2 结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