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磨成诱花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系列故事之官兵平等中的一个实物一一四脚高脚脚盆,笔者在三十年的农村采风中,就没有见过这物件。当然,每每黄汤三巡,佳肴五味,慢性毒药侵蚀机体,病入膏肓事小,羞辱文化斯文体大。在性命悠悠的鬼节之际,冥冥之中,故事主人翁把道具送到笔者的身边,用这个脚盆挡在了鬼门关前,挡住了笔者迈进半步多的脚步。这真是,党政系列电报员,多重身份守秘密。生涯曲折多条线,首长囹圄需呐喊。损兵折将开篇难,阎府周旋留笔畅。各位看官,上述类型的洗脚盆品种繁多,在此仅做画龙点睛。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家外出办事,小脚盆放在背眼的地方,没人看见。餐桌上留着一小碗卤水花生,这不仅仅是鬼节对笔者晚餐主食营养的补充,同时,相当于得到了在大排档喝杯冰扎的待遇,得到了剥花生壳、剥毛豆壳虾壳混点的安慰。老汉口人对卤水花生、卤水毛豆、炸臭干子、炒臭筒子和炒酸豆角钟爱有加。许久以前,每逄夏秋之交的傍晚,常见有殷实人家,在室外放上一个小桌,摆上几碟特色小菜,斟满一小盅汉汾,呡上一小口,悠哉游哉 。独自一人的时候,是回忆的最佳时光,做梦娶媳妇的事儿,人人乐享其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处暑前后的一天,父亲来电话叫我回家一趟。我急急忙忙,把工作安排完毕。煞有其事的下楼,一溜烟的功赶了回去,一进园子,隔着大门,映入眼帘的一幕是爸妈正在吃卤水花生,“爸妈,我回来了,口福真好”我是边说,边在装花生的筲箕前蹲下,边剥壳,边往嘴里喂,牙齿嚼个不停。幸亏要剥壳,不然的话,还不是囫囵吞枣,不用说,吃相肯定很难看。父亲说到大铁锅舀去,舀半筲箕来剥。我边嚼边说,晚饭后再吃 ,现在先干活 。两老很诧异,你准备从哪先开始呢?既然家里来客,我说房子要腾挪,要打扫卫生 ,就从搬床,搬柜子开始,我一个老鼠,搬家具一点点来,化大为小,柜子里东东用床单包起来搬,空柜子我一个人可以用头顶着挪动,只有一口柜子一个人搬不动,这一口是不是就不用搬了。两老异口同声,好好,就这么办。然后,父亲定了一个大调子,哪几张床、柜子放在哪几个房间。那个时候年轻,虽无力拔山兮之力,但有苦干加恰巧干之策,好比柜子过门,柜脚下面垫上一本旧书,用绳子把柜子上半部捆住,兜住底部,二三十度倾斜,绳子挎在肩上,一只手拖着就走,轻松的很。大柜子,大床头的背面,在搬动的过程中,稍稍停顿,用抹布抹一抹,挪动的地方用拖把拖一拖,其他事项就交给打扫战场的。哈哈!战斗总结完毕 !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腾挪家具开局很顺利,内部插线电话又传佳音,堂弟今天就加入劳动大军,一个鸡公四两力,搬家大扫除要的是人多力量大。加上挪动家私那会外面跑了暴,计划赶不上变化 ,晚餐会临时决定,明天搞院子里的清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晚饭吃罢,我与堂弟在客厅沙发上神聊,那时他刚到学院报道,社会经验不足,问我到底是基层锻炼人,还是机关锻炼人。大山侃的好的的,突然换了一个严肃的话题,我没在意,随便一说,三尺讲台恐怕也是硬功夫吧,隔行如隔山,除非官运亨通 ,一生不在基层工作个几年的,恐怕没有。“怎么就没有,我就没有在基层任过职。”父亲从里屋珊珊出来。我说几天前填写荣誉室简历、军功章履历表不是有老一团这一段儿吗?父亲微眯着眼:“过度了一下,准确的说,上级出于各种因素的考虑,是名号过度了一下。当时,因为我拒调军部的事情,已经被撤职,可谓沸沸扬扬,我心里窝着火,带着两匹马,路过张太生团的防地,已到晌午吃饭时间,脚未落地,直奔根据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稍作停顿,我赶紧插话,档案关系在哪里呢?父亲坐在藤椅上,眯着的眼睛翻了我一个白眼。我想适可而止了,剩下众多的疑问,来日方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个令人彷徨的话题刚结速,父亲面目转向我说,这段期间把饭票放在你的手上 ,你负责每天早上打馒头,想吃多少买多少,多了中午接着吃,早上六点就要去, 去迟了只能按人头买。我说,我出钱,就在大街上买。父亲说早上起不来?看来这个噱头是搞不过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凌晨黄金五点半,年轻人还没翻身啊。早上不行,晚上想办法,家里不行,食堂想办法。夜幕初降,我找了一块大半新的干布,拧着一个中号锑盆(铝),大步流星跑到食堂,向正在接面的刘师傅说明来意,他却是笑哈哈的说,欢迎订餐 ,饭票明早上再给我,现在手上糊着面粉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嘎,咣!嘠嗄,咣!!嗄嗄嗄,咣!!!天色未亮,日复一日的凌晨五点半,开关沙门的声音骤然响起 ,猫咪要出门尿尿,几格门(鸡窝)要开,爱人推我起床,我翻个身,鼻腔里继续混唱着小夜曲与晨曲。直到六点十分,闹钟响了,我才摸索着进卫生间,也不开灯,摸着带把玻璃杯,取出牙刷,左手姆食指捏着牙刷毛,牙膏嘴放在左姆食指缝的中间一挤,胡乱刷几下,半闭着眼就朝食堂走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回来的路上,我也是半睁着眼,但两个馒头却装进了天蓬的皮囊 。洗过脸后,再拿两个馒头到门廓上一蹲,就着雨后清新的空气和露珠分子,馒头眨眼化为乌有,吃了就像没吃。 一家人围着餐桌啃馍喝牛奶,有时就菜汤、就粥,但我不喝,要喝喝一口,因为我是劳动主力,必须来点硬货。一个半小时以后,后院一尺深的杂草,被我徒手全部拔除,算是头天下雨的一点功德吧。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堆燃烧着脂肪的我,休息片刻,继续在屋傍砖砾地里拨草,“十字拧,……钢丝双股扣”的话语声和着我“哼哧,哼哧”衰竭的劳动力很不协调,站立起来休息的强烈愿望终于占据了上风,我取手下套,喝茶去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沙发配上参考消息是我最好的喘息方式,虽说没有体力倍增,至少可以把哼哧变为哼小调,我从客厅穿过道、走餐厅、下天井棚、出后门,听见父亲还在讲古,想当年,我下属的水勤大队,老四野的一个师压编的,七千人的正团职单位,军政主官为付师级。后来我问大姐夫夏子金(南海师级退休),这支部队后来哪去了? 他随便一说,整编改编后,老人陆续不在了,原来的那些工作由新组建的部队承担 ,今非昔比, 物是人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脚步刚踏进柴屋,探照灯的目光就看见房梁已加固,小腿般粗的杂木二米见长,被四根六号钢丝,牢牢扎死在中段业已开始腐朽的正梁两端,我心里暗自高兴。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走出柴房,只见堂弟在梯子上灰头土脸,已丧失爆发力的他,拧钳子的右手在不由自主的 颤抖。你的手怎么在发抖啊?我学着电影台词的腔调对堂弟说,我来换你体息一下,他正好就坡下驴,借梯子下楼。轮到我上去,没有钢丝了,铁丝也用光了。我一摸屁股荷包,还有两张麻脑壳 ,急蹬自行车,到五金公司称了一大卷一号、一部分二号铁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回来进后门时,听见他们正在传授栓马活套,栓马死绳。我放下两卷铁丝,到餐厅咕噜咕噜喝水,上卫生间小解,再到后门,听见父亲正在耐心讲解水手活扣,水手(死)结时,篱笆墙上、栅栏门口、地上连一根绳子头也没有了,绳丝全部耗罄,讲解用的却是一根纳鞋底的白索子,真可算得上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瘾君子过瘾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中餐午休后,客厅喧哗起来,我闭着眼睛翻不了身,爱人喊我干活去,我说别逗啦,饭前爸把铁丝收到西屋柜子上,钳子撬杠我放进了工具柜,梯子我已搬进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啦。人困马乏的,休息。起来活动!她高声喊起。我累得一动都动不了,小资情调也不分场合,郊游 、摄影 、猎鸟、游泳?拍桌子的活动更是封资修的。起来了还要选边站队,过一会无产阶级占领了思想阵地,我就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果不其然,一声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话语,再次把我吵醒,只听父亲接着说,我不仅做过接收大员,接收过聊城和济南的物资,抗战时期,我亲自带队,还斩获颇丰呢。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时间追溯到一九四O年十月中旬旬初的一天半夜,押送电台的部队在水田中央的高岗营地进入了梦香。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午夜二更,值守西南小路的一班哨兵和值守向南田埂的二班哨兵,同时弯腰撤回土岗,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黑影快速向本地移动,二号哨位向传递哨通报后,转身发现前方寒光一闪,树叶搜的飞起,人头也飞了,只听“啊”的一声,黑影的武士长刀刀尖向下,死死撑在石头地上,二哨没有时间多想,战友是否牺牲?朝前拼死一个突出刺,刀尖直奔黑影后心窝,黑影没有用弯刀拨挡,只是想侧身规避,但是晚了,刀锋扎进了黑衣的右肩胛骨,又是一声惨叫。快捅是新兵,快拔才是拚刺高手,二哨拨出刺刀后,又用的刺刀尖死死压在黑衣人前胸,不许动,再动要你的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时候一排长、一班长、二班副带着一批人马先后赶到,排长命令,加强岗哨,又命今把黑衣人全身搜一遍,之后拖到宽敞的地面。突然有人问到,一班哨兵呢?二哨答到,天灵盖都飞了。一哨从后面答到,你才飞了,不是我先桶一刀,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一班长问,你怎么不出来?一哨说找帽子,这小子一刀把我的帽檐子划成了三小片,大家一看,一个个面面相觑,何等武功?要掀天灵盖啊。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听完情况汇报,第一感觉,这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马上作出决定,命今灯火管制,熄灭所有火明子,只留一盏马灯,并且使用小火微光。命令一排长派兵通知王连长赶到此地,通知指导员赶到二排营地参加审问,并通知二排长配合指导员一道审问 。留下一排长、一班长和一、二号哨位当值的战士,以便重新推演刚才事件的全过程。命令二班副和三名战士将黑衣人捆在两根竹篙子上拖拽走。命令一班长派战士通知三排长加强戒备,尤其是西南方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八连长一脚高一脚浅的赶来,父亲命令哨兵重新表演刚才的突发事件,每人一边讲述,一边比划。并让一排长充当黑衣人,挥舞着带鞘的武士长刀,单从武功上来看,黑衣人武艺超群 ,一哨战士树丛中先刺一刀的同时,黑衣拔刀封侯,只是矮树梢略高,微微偏离了目标,将凸状的帽檐子一刀削成三片,自己也中了一刀。经过三轮比划,八连长和父亲的判断完全一致,来者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上岗动机复杂,敌情观念一下子绷紧起来。父亲对八连长说,看来只有通过审问找到突破口了,我看这样,我去二排突审黑衣人,你去指挥一、三排的防御,要及时互通情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带着警卫员火急火燎,跌跌撞撞找到八连指导员和二排长,第一句话就问东线情况怎么样?二排长答到,目前没有动静,已经增加了两道传递哨,并且延伸至水边。紧接着指导员介绍了审汛情况,此人自称是韩部的上尉副营长,盗墓贼出身,当过土匪,收编后就在韩部混日子,走错路才上岗的。从身上收到南部十四手枪一只,日军制式匕首一把,以及先缴获的东洋刀一把。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走到俘虏身边,闻到一股很强烈的血腥味,借着马灯弯腰一看,乖乖,我们的战士也是很凶狠的,一刀扎在他的股动脉旁,另一刀扎在上身右动脉旁,扒开带血的外衣,部队番号已经看不清了,但是汪伪的少校军衔军服,父亲还是认得清楚的,父亲对俘虏说,想活老实交代问题,我叫卫生员为你包扎,想死很容易,半个小时你也挺不过去。想活,想活,这个岗子上,我藏有300块大洋,五条黄鱼,钱全部归你们,请八路长官救我一条狗命。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为了活命,此人重新交代,他名叫桂大川,本地人,早年靠盗墓为营生,因遭到土匪抢劫,杀了土匪头,自己成了老大 ,后又被国军收编,最后投靠汪伪,成为清乡少校大队长,但并不是死心投靠日寇,只是为发财方便,近来特高科发现他与道上往来频繁,已开始严密监视,城里的票号已被日本人查封,所以来取一点文物古董,去贿赂韩部长官,再投靠回去。父亲对他说,这些交代,只是他发国难财的一种罪行,要他交代有军事价值的情报。他接着说,日本人也摸不透,新四军和韩军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日军并没有派重兵参战,主力布防长江一线,洪泽湖东岸派了两个日军便衣小队,一百多号人,海安与泰州之间派出一个骑兵小队,五十人马,火力配备充裕,南部九九二挺,掷弹筒二门,自动武器十来枝,马步枪三十五枝,王八盒子二十只,弹药充足。这些部队攻击的主要目标是贵军的领导机关和参谋班子。来的路上日军骑兵正埋伏在大路两边,因为我是单枪匹马,速度又快,所以没有引起他们兴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听到这些,指导员说了一声好悬,幸亏有孙队长一同前来,要是连夜赶路的话,必然遭到一场伏击。父亲接着说,黑夜在大路上,步兵遭到骑兵的伏击,那就叫杀戮,叫屠杀,叫绞杀。真要是那样也好,逃回去是要受处分的。指导员连忙打断,那能呢!那能呢!任务还没有完成呢,说完拍拍自己隆起的胸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次小小的战斗,虽没有惊心动魄的战斗情节,没有高超的武艺对决,仅仅只有一点战术布置与配合,但还算得上是缴获丰富。从乱坟岗石洞搜出的物资加上缴获,共计战马一匹,长短枪三枝,子弹一百二发,长刀、匕首、飞標五把,现洋三百块,杂洋五十块,金条五根,文物古董的价值,保守估算五百元,粮食一百五十斤,糠皮一百斤,斜纹布二匹,绸缎布二匹。所有物资由文书登记造册,指导员签字备案,事后由八连如数上交。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东方已泛出晨曦,父亲命令警卫员通知炊事班,做两大锅粘稠的糊糊汤,让战士们喝饱,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然后与指导员一道前去东南方向,找八连长商讨今天破敌预案。指导员一边走一边问,这个俘虏怎么定性,战斗小结上写他什么名称? 他又是国军,又是伪军,又是少校又是上尉,又当过土匪,还当过掘墓人,盗墓贼 ,父亲说还不是一五一十的写,不过叫他摸金校尉,我看是名副其实。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音乐下载:海花诗草 咖啡厅安静音乐</p><p class="ql-block">历史照片: 笔者翻拍 </p><p class="ql-block">图片下载:诚挚感谢老同学洪仁兄的大力支持,感谢夫人在我生命垂危之时无微不至的照顾,并为我作品拍照 。</p><p class="ql-block">故事情节: 来自父亲早年口述 </p><p class="ql-block"> 仅以此篇隆重庆祝人民解放军建军九十四周年华诞暨华东新四军军部重建八十周年纪念,同时缅怀父亲诞辰一百周年。</p><p class="ql-block"> 在此诚挚感谢大姐孙洁梅一家及诸亲友的关怀和爱护,诚挚感谢紫荆医院夏拥军领导及全院医护人员医者仁心,精湛治疗。</p><p class="ql-block"> 二O二一年八月二十四日于紫荆医院病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