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场寂寥的花事 </p><p class="ql-block"> 雨虹 /文</p><p class="ql-block"> 北方的春天总是来的更晚些，那么一抹绿色或几朵花开便自然会成为人们心中的欢喜。我上班的路上，总要路过几株灌木。早春三月的各种树木还沉浸在睡眠中没有醒来，深褐色的枝枝杈杈间夹杂着许多去年秋天没有落尽的枯叶。我发现这些缠绕在枯叶间的牵牛花种子时，是今年3月15日的清晨。当我轻轻地捏开那些褐色的种子包衣时，几粒黑色的种子便迫不及待地跳落到我的手心里。 单位办公室的温度是极好的，我把精心挑选出的6粒相对饱满的种子，细心地播种在了一个体积硕大的瓷制花盆中，之后就是按时浇水和静静地等待着它们的破土、成长和盛开。一周后的清晨，我发现了花盆里露出来的点点新绿，细数了一下，6棵小苗一株也不少。因我知道这花的习性，所以那天下班后我便一刻也不耽搁地去了江边。</p><p class="ql-block"> 于是，那天我为牵牛花们写下了这首小诗——播下种子那天/我似乎就看到了花儿的灿烂/在你破土后的第一个傍晚/我迎斜阳/漫步于江岸的林木间/我要寻几根听过涛声的落枝/以大气且浪漫的情怀/为你架起攀登向上的支点/然后系一条红线/许你结缘/ 相见/我知道你将日盛一日地舒展/你也会羞羞答答地伸出藤蔓/而我/在未来的日子里/也一定会在晨光与晚霞中问候你早安/和你说再见/因为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纵然知道花开又会落/但依旧会向上/依旧会攀援/依旧会以生命仅此一次的承载/倾尽所能/舒展叶的绿/绽放花的艳。</p><p class="ql-block"> 插好架条，我又顺着窗框和墙之间拉好几道细绳，之后的日子这些花苗就开始一天一个样儿的生长着，心形的绿色叶片，两两相对地不断增加着，直到4月8日的傍晚，我发现它们的生长点已经羞羞答答地抻出了藤蔓，并柔柔软软地开始缠绕着这些做为支撑的小树枝和细绳向上攀援了。</p><p class="ql-block"> 之后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它们都是在向上的攀援中度过的，每每新生出一对叶片后，就有一个小小的花蕾紧随其后，它们就这样藤藤蔓蔓地生长着，享受着一路奔向花期的过程。五一小长假过后第一天上班，我惊喜地看到有三朵耦合色的牵牛花赫然绽放于眼前，这三朵花在清晨并不浓烈的阳光中显得是那样的妩媚，那样的娇柔。尽管我早就知道这花开的日子是一定会到来的，可是此时的欣喜之情还是溢于言表，我喊来同事观赏，给它们录小视频，拍照......</p><p class="ql-block"> 5月11日，当孕育了很久的花蕾们开始争相进入到花期时，我们的网剧《闲族故事》的编剧团队，到珠海外伶仃岛进行采风和剧本研讨的行程确定下来了。</p><p class="ql-block"> 5月12日，团队一行8人飞往珠海后转客轮入驻外伶仃岛琴舍客栈，开始了我们此行的一系列活动。这在里就先不聊在外伶仃岛经历的那些美好时光了，总之行程圆满结束后，我们于5月18日顺利返回到家中。因为特殊时期，我自觉在家中隔离一周。当然在我离开其间，办公室的花都是一直由同事颖妹妹给照顾的。</p><p class="ql-block"> 本想着24号如期上班，结果23日晚，一向身体不错的老妈病倒了。紧急送到医院后，我和妈一起做了核酸检测，随后留下日夜陪护。惊心动魄的8天时间过去后，妈平安出院回家，我也终于把一颗使终提着心的放下了。</p><p class="ql-block"> 当我再次回到办公室时看到牵牛花时，眼前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热烈蓬勃的景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落寞与破败。那些曾经饱满的根茎已无比纤细，曾经圆润的叶子已经变得又软又黄，花盆的四周有许多许多落花，深深浅浅的颜色代表着它们落下的时差。</p><p class="ql-block"> 我傻傻地站在窗前，回想着这二十多天的时光里，这些花儿应该开得是多么的热闹，它们在晨钟暮鼓中自然绽放，自然落下，那该是怎样的一场盛宴？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还记得我写给它们的诺言，不知道它们在没有我的日子里有没有暗自忧伤？！世事无常，人生一路，我们总要经历许多不可预知的事，都说来日方长，其实只有每一个当下才是最真实的感受。所以说，只要我们心有念起时，不管是想去爬一座山、还是想写一本书、亦或是爱一个人，我们都要马上去做。因为你要知道，没有哪一个花期会常在，也不会有哪一朵花会永远在那里等待。就如同我曾经费尽心思培育的牵牛花一样，尽管迎来的了一场盛大的花开，但终究是一场寂寥的花事。 （2021年6月12日夜于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