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开

东篱草

　　

近来雨多人闲，连美篇也因系统维护，一周无法更新，不用在美篇上折腾，也不用浇花的日子，过得有点混沌，追小说，也追狗血的人生闹剧，一旬匆匆过，自觉颓废，连阳台上的花也怠慢了。昨日没盼来雨，今早起上阳台浇花，突然发现重瓣木槿开花了，且是两朵，另外的枝条上花苞依次。去年秋季从外折回一细细的枝条，随手插在花盆，撂在露天阳台，除了浇水就没特别关照，历冬到春，有新叶到萌新枝，一茎变两枝，嫌它过于纤长，狠心剪了，好长时间都不见长，于是换了个大点盆，加点底肥，如今有花了，虽没跟上夏的节奏，可也不算太晚，时令已从立秋到处暑，可气温还很夏天。

　　几周前在路过的小区折了枝重瓣白木槿枝条，一楼住户说，这个季节难插活，不行，春天再来折吧。折枝前跟她打招呼，还担心遭拒，没曾想她还给可能会扦插失败的我留了后路，真的感谢。带回扦插的白木槿已有了新叶，因为有后路，前天又为它换了个大点盆，只是没敢加底肥，天还热着。

有人说，庭院不宜栽木槿，木槿花朝开暮谢，令人感伤，可我还是将它养在阳台上。

初识木槿，是在故乡。木槿生命力顽强，随便剪一枝，一插即活，然后蓬勃生长，故乡人用它做菜园篱笆墙，名字也很实在，拦个篱，是不是这三个字，不敢说，反正是这个音。计划经济时代，肥皂稀缺，更不论洗发膏，故乡人就地取材，皂角取代肥皂，木槿叶揉碎出汁做洗发水，夏天，爱美的姑娘，在篱笆上釆一把木槿叶，带到溪边青石板上，用棒槌敲碎，然后将细碎叶和着头发，反复揉搓，直至出汁，等到木槿叶粘稠汁渗人每一根毛发，然后就着流淌的溪水漂洗，洗毕，头发不仅顺滑，还有点清香，真正的纯天然，有了网络之后，才知道，木槿花还能做成美味佳肴，只是自家养的木槿，不忍心吃。

故乡不起眼的围篱如今成了大小城市街边，道旁，公园的景观树，每逢夏日，树上就开满了紫粉色花，跟故乡围篱有区别的是单瓣和重瓣，还有名称，木槿。有天为避炎日，穿过别家小区，竟意外发现一树白木槿花，当时不见一楼院主，没能下手，于是又特意路过几趟，有幸见到院主，获准折下一枝木槿，期待明年夏天有白色木槿花开。

别人不愿栽在庭院的木槿，我家阳台已有三株，一株重瓣初开花，两株单瓣俨然成树，夏季它和凌霄成了阳台的颜值担当，橙红色凌霄，紫粉色木槿，一浓一淡，凌霄花扎堆成簇，木槿花节节攀高，相互映衬，可又都是开落都匆匆，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扫落花，没有感伤，只有如常，因为天天有花谢，可天天也有花开，生命本就如此，来来往往。

没有一种花朵只开不败，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旧去新来更符合人们的期待，木槿和凌霄就是这样的花，单个的花朝开暮落，可枝上总有新花开，今天的花朵有别于昨天，常开常新，从夏延绵到秋。花落令人伤，那是春花，华丽的齐登场，一夜风雨又齐谢幕，没有长性。

人世间哪会有经久不衰？让人感伤的又何止是木槿？花开花谢，盛衰荣枯才是生命的常态，开时且喜，谢时不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