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寄哀思 灯下念故人

清清

母亲的墓碑

从2010年清明立起，至今已有九载春秋，风风雨雨，草木兴衰，依然碑新字新，矗立在独店马家塄石榴树凹农田的墓冢中，守望着故乡的风华秋月。 庄上的两排小康屋建起来了，离您的墓碑不远，红瓦白墙，明亮的玻璃窗，平坦的水泥路，印证着乡亲们日子的康乐。通往您墓地的那条坑洼土路也铺上了水泥，雨天再也不泥泞难行了。田野里的庄稼收了一茬又一茬，在您的注视中年年丰产。机井汲取的泉水在家家水笼头中流淌，还是那么甘甜清洌。村庄人声的喧哗，排解了您的寂寞。 

碑立故土，您却永远活在儿女们的心中。至今，我和姐姐、弟弟，我们的孩子，包括孙辈，从平凉、长武、西安来这里祭扫不下30余回。每次来去匆匆，逗留之时短而又短，可是情却长长久久，梦中萦回，不肯褪去。 那晩，梦见您与我和姐姐在地里种萝卜，挖地、刨坑、点籽，不紧不慢、云淡风轻、快乐温馨。突然我手中的萝卜籽包破了，籽儿全撒了，我弯腰去拾，却醒了，再也回不去了，不能同您在一起了。 

那日午休，迷迷糊糊和您一起做饭，老家那熟悉的窑洞、土炕和锅台，您拉风箱，我擀面，没等长面盛到碗里，我醒了，只能品咂天各一方的苦味。 2007年，您走后的第一个大年三十晚，我忙了一天，晚上在十字路给您烧纸钱回来，春节联欢晚会没看完，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看见老家的场院里，堆满了柴草，您身着一身半旧的蓝布衣提着柴笼来了，我问：“妈，您想我吗？”您说：“咋能不想？”我忽然醒了，可耳畔还留有您的话音，我哭了。难道在那边，您还和今生一样孤单、辛劳？

您的一生苦难颇多：儿时离母，青年失光明。正当花样年华、激情燃烧的岁月却突然堕入无边无涯的黑暗中，还未来得及擦干眼泪，又遭遇婚姻变故等打击。您和命运奋力抗争，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以柔弱之躯，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抚育三个儿女长大，带领一家人度过三年困难时期，伺候公婆并为二老养老送终。您努力完成了一个人在平凡世界里的坚强、坚韧、坚守的故事，留给我们巨大的精神财富，至今散发着悠远的馨香。 

碑立故土，人在梦中。母亲，我们今天的幸福有您昨天的辛酸和付出，儿女们永远记着您！ 

您安息吧！

女儿 空谷幽兰 2019.3.8

梦回老家

白天想也未曾想，夜里做梦回故乡。

坐在儿时土炕上，与娘一起拉家常。

问娘身体可安康，吃的饭菜香不香。

答应接娘回身旁，细心照料再报偿。

梦醒夜半泪两行，阴阳两隔没有娘。

奉劝朋友多孝亲，亲不在时悔断肠。

空谷幽兰 2020.1.5

中元祭双亲

时逢中元热泪淋，双亲别离数十春。

先父忌日中元日，炎帝林荫佑后昆。

慈母驾鹤上巳节，蟠桃宫添福寿神。

天悬地隔常思念，望月心祭举金樽。

空谷幽兰 2019.8.15（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