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之旅，读不懂山的狂想曲

一泓秋水

2021年6月1日正式开始了长达近40天的新疆之旅。从南疆到北疆，从东天山到西天山。看不尽的景色，丈量不够的山水。那么多的没见过，没听过，没尝过，刺激着我的五官，冲击着我的思维，真的有些消化不良。整理上万张的照片，回味每一天的经历，终于可以慢慢道来。就从奔涌的山脉说起。别提新疆的山有多多，有多怪，有多美，各自张扬着自己的个性！曾去过一些大山名川。黄山的秀美，华山的险要，张家界的奇峰。几年前也曾走过北疆。但是这一次，看到的山太多了，强烈感到像新疆那样张扬的山太少见。几乎每座山都有自己的个性和不寻常自驾游和跟团坐大巴不同，我独守着一扇车窗，看着广阔的景色一帧一帧从眼前闪过，这才叫风景在路上！新疆山色与其他地方的山大相径庭。我把这里的山笼统分为两种：第一种是有植被覆盖，第二种是没有植被覆盖（包括了裸体的或少有植被或少有冰雪覆盖的山，还有沙漠里的山，还有雪山或冰川）今天要描述的山就是这后一种山，一言以蔽之：秃山。如果用内地的秃山概念来想象新疆的秃山，那就大错特错了！与内地的秃山完全不同：新疆的秃山可以用怪异、突兀、狰狞来形容；也可以用奋起、怒目、剑拔弩张来形容，还可以用无拘无束，异想天开来形容；当然也可以用热情，奔放，色彩浓烈，变化多端，浩浩荡荡来形容；甚至可以用温柔浪漫来形容。和高山草甸绿意缥缈的第一种山比较，我更愿意用奔涌、充满活力来定义秃山。几乎在新疆的每一天都能看到山，最令人目瞪口呆的是一列一列的山奔涌而至……几分钟之内，你就可以看到各种颜色的山，看到各式怪里怪气姿态的山。哪有时间做思想准备呢，真是被它们惊艳掉了下巴！比如，6月27日，用近4小时从巴里坤到哈密。期间有一段天山的穿越，这一段路是S204。它被夹在G335和S302之间。我们从北边进去。突然间，山就变了，本来还是绿意盎然有草有树的，转眼被画上绿圆的迷彩服取代了！斑秃一一这是立马蹦出我脑海的词汇。但是和人发的斑秃相比，它正好是反过来的。是光秃秃的山上，长出一片一片圆圆的植被，时少时多，画出一个又一个标准圆的绿圈圈。还没有搞明白，山又变了，山的颜色和基本构造变了，山的形状变了。从圆润，平缓的山势，突然陡峭突兀起来，吃牙咧嘴的狰狞，从两侧向狭窄的省道压来，颇有几分震慑作用。 11:00左右我们刚刚告别的景色是这样的。 12:43我们经过的景色是这样的。近处依然是草地，远处低矮的青山，背景是雪山。 13:32 我们经过的景色是这样的-山的斑秃-为什么会这样呢？或许这每一片草中间的一棵是母亲，它不断发展壮大养育了更多的子女，但是为什么是簇拥成如此标准圆形的呢？ 13:49一簇簇圆形的草地不见了。山开始变得陡峭。 13:52 哦，这些会反光的山石露出了威严甚至狰狞的面目。 13:56刚刚还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岩石，这会又碎了一地。 13:57:09 山又恢复了气魄。变化之快，本图和下张图不得不以秒计。 13:57:35 风化中的巨石林立。 14:01 刚刚的岩石变成了沙砾岩。风化的很厉害。右下部依稀可见沉积岩的层次。 14:05 这里的沉积岩就更清楚了。 而这里又变成了花岗岩，只是花岗岩上布满了空洞，像长满了要呐喊，要怒吼的嘴。 下面是出伽师到喀什起始一段路上见到的山的变化。这里的山最大的特点就是色彩变化多端，十分浪漫。即便在画家的笔下，也没有见到如此多彩的山色。山的褶皱很多，有的浑圆，有的锐利；沉积岩很多，因每一层的颜色不同而层次格外清晰。要说明的一点是：由于是在车中拍片，已尽量把车窗摇下来，但有的时候会由于风太大或者是太晒，或者是气温比较低。不得不隔着车窗拍，凡是照片中天空的颜色偏紫的都是隔着车窗拍的。 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是12:26，离伽师最近的地方。 13:14 地面的小山丘有一些像燃烧的火焰。 13:18 这座山，近处是赭色的泥土和风化状态的赭色山丘。第2层是风蚀严重圆钝的红白相间的山丘。第3层是以黑色为主灰黑色的山峰。第4层灰黑色的山体顶着黄褐色的沉积岩。而灰黑色的山体中，还隐隐透着绿色。据说，黑色的山是因为矿石里含碳量很高。 13:20 山脚下有一些不规则空洞。 13:21 这个山坡，有很多很多细碎的皱褶，但还不是最典型的。 13:22:56 多彩山。据说，红颜色是因为山石中含铁，是三价铁。 13:23:04 据说，灰色的岩石是因为矿石中含有二价铁。 13:27 一座光彩夺目绚烂无比的山显身了。 13:28 山说：我说了算，山色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13:29:01 山说：我说了算，山貌想长什么样就长什么样。 13:29:20 山说：我奔腾汹涌，气势豪迈。 13:32 山说：我温文尔雅，早在天边摞起巨书万卷。 13:33 山说：板块碰撞，我崛起了。我告诉你，我曾经是海底。 13:36:31 下一张画面又是什么样？我连眼睛都不敢眨。 13:36:44 山就是这样强势，像川剧中的变脸，以它自己的魔幻速度，让我懵懂在它的眼前。 下面一组图片，是从阿克苏向库车进发。公路将库车大峡谷一截为二。这块国道边的巨石叫仰望苍穹，我觉得在周边的高山峡谷烘托下，更像是喝问苍穹。看看国道旁边，可以步行深入进去的地方山和石是什么样子的吧！ 像一张骚首的鬼脸。 像一只流着涎水仰首朝天的蟾蜍。 这个画面最夸张，像一个大铣床，高举着刀盘，万仞直指苍天，像要把天破开一样…… 脚下几乎没有平地。一溜张着嘴巴的岩石 这又是谁呢？袋鼠妈妈？ 山涧下方的白色，应该是盐水沟的一部分。水量很小，河床上都是干涸的盐。 公路桥打通了远方的山。隧道口吞吐着往返的车辆。 这种小褶皱山，在新疆还是很常见的，还有些大峡谷，下面流的是水，两侧的山都是这种小褶皱。小褶皱清晰整齐的排列，像流水线制作的一样。 穿过了隧道，视野变得开阔 眼前的路，一波三折又像远方的山开去。新疆的国道，很长很长，经常会处在无车路段。大有此路为我开的豪爽！ 这一天我们并没有去库车大峡谷，而是在旅游最后一个目的地，走独库公路的时候去了库车大峡谷，又叫天山神秘大峡谷。大峡谷最宽处53米，最窄的地方只有0.4米，是一个只可步行的峡谷。大约行成在2亿年前。岩石的沉积层旋回和岩相变化，表明当初造山时地壳发生过剧烈的变动，地壳反复上下升降。这里的岩石因为含铁都是赭红色。峡谷弯弯曲曲，岩壁扭动栩栩如生，对光产生很好的折射作用。百度说，大峡谷的沉积岩层中的组成物质主要有石英，白云母，粘土岩，沙石等。这也是在说，神秘大峡谷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风化，不断的改变着自身的样貌。 神秘大峡谷，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多褶皱山。 这些山，就像长了鸟嘴一样，在天穹下唧唧咋咋。 大峡谷曲曲折折，不知道前面的路要拐向哪里。 这个景点叫做相思象。两只象的大鼻子轻轻的依偎在一起。 这个景点叫青龙戏珠。 好像一座通体透明的山峰 狭缝 这座山整体上像一座城堡，让人想起色达五明佛学院满山遍野僧人简陋的寒舍。 当初造山运动，地壳经历了怎样的碰撞、断裂、挤压、崛起，水平的沉积岩被抬升50~60度的倾斜角。仿佛还能听见惊天动地让人毛骨悚然的巨响！ 这么近的三座山颜色不同年龄相同吗？ 这三块岩石是怎样拧巴在一起的？ 洞外有山 有鼻子有眼的侧面像。 缝隙 这是神秘大峡谷的一条支路。里面很窄，走进去没有多远，就发现前面道路已经被塌方堵死。退回到主路后，沿着主路在向前走到一帆风顺景点时，发现前面的主路也因塌方堵死。随着风化的愈演愈烈，不知道几年后再看到的神秘大峡谷是风景更多了呢？还是路更短了？ 大海道是古代敦煌-哈密-吐鲁番之间最近的一条道路。从敦煌往西，经过哈密然后到吐鲁番，共500多公里的路途，构成了丝绸之路上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一段。哈密雅丹大海道景区，位于新疆哈密南面广褒隔壁滩深处无人区。它很大很大，一天时间都无法穿越。大海道是噶顺隔壁茫茫沙海中的路，大海是指大沙海。这里降水极少，极为干旱，到处呈现荒漠景象。由于留给它的时间很短，所以只在入口不远处，逗留了两个多小时。没能走到它的中心区域，非常遗憾。大海道入口处风化的特别厉害。广袤的大沙海上，都是一些风化无几的沙岩。其造型十分诡异，给人以充分的想象空间。 进入大海道，看到的就是广褒的戈壁 不知这蟒蛇头还能坚持多久 凹造型 它向往着搏击长空。 试比高 此杏鲍菇非彼杏鲍菇也。 砂岩在一层层剥蚀 只需要一阵狂风，就能把翘起的鳞片一扫而光 面对广袤的隔壁滩，山从强大走向衰落，化作沧海戈壁中的一粟。 小动物们都出巢了。 被保护起来的雅丹沙峰。只能防人，无法防风 这个山体已经发生了空洞。给大海道的强沙尘暴制造了摧毁机会。 有多少曾经雄伟的砂砾岩山，如今已坍塌城隔壁一隅。 而这里山已经完全风化为沙。 这张照片摘自网络。是大海道的中心风景区。 这是布尔津的五彩滩。额尔齐斯河两岸截然不同，一面是五彩的丹霞地貌，一面是碧绿的胡杨林。 额尔齐斯河穿流而过。 这座山体像被土桩撑起来一样。 像人工用水泥雕塑而成。 炙烤的山谷 一面花墙。 像流水在山壁上激起了层层浪花。 乌尔禾到贾登峪途中看见的垂直柱状节理。柱状节理的下端，是一人多高的防滑坡墙，经过了后期修片，把下面的墙给裁掉了。在行走的车里拍仰的，所以看不到全景也看不出它的高度 慕士塔格峰在喀什到塔什库尔干途中可见。慕士塔格峰最高海拔7546米。有冰山之父的美称。属于昆仑山脉。 慕士塔格峰冰川公园大门雪山给人的感觉是威严肃穆。 在新疆，走在路上，向山上眺望，如果有云如盖，云的下面一定有冰川或雪山。 慕士塔格峰脚下就是卡拉库里湖，山水相映成趣。 远望冰川 不得不再增加一段山的表演，这一段是乌鲁木齐到库尔勒途经焉耆所见。公路右侧是一座一座的大山，每座山与山之间都有瀑布，但却是沙瀑。可能没有沙瀑这样一个词，那么我就造一个吧。因为用沙瀑，用沙瀑群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的。很明显山是流动沙漠的障碍，但是狂暴的风依然把沙吹向空中，顺着山势滑落而下，天长日久形成了这样的瀑布，沙漠三角洲-就像凝固的瀑布一样。他是那样完美，用柔美装饰着铁骨铮铮的山。 沙漠顽强地占据着新领地。 沙子像坐滑梯一样慢慢的滑落，再慢慢地沿着山坡向上攀爬。 面对沙的得寸进尺，雄壮的山是如此的无可奈何。面对风的吼叫，山的回应是默默无语。 即便是在绿草如茵的公园里，也依然能看到秃山。 这是帕米尔高原金草滩国家湿地公园的背景：冰川雪山。 这是巩乃斯国家森林公园的雪山背景。 这张照片摄于赛里木湖，耶稣光照亮了远山脚下腾起的沙尘。 把维语克拉玛依翻成汉语就是黑油的意思。所以克拉玛依是一座黑油城。克拉玛依市中心东北2000米处还保留着一处相对高度只有13米左右，面积为0.2平方公里的原生态沥青沙丘，是地下原油经过长年自然喷发外，凝结和风化而成的沥青砂丘。此地命名为黑油山。这一座山很有意思，是一块富得流油的土地。有油泉不停的向外吐着黑黑的油泡。也有顺着坡度不停向周边慢慢浸蚀扩张的黑油地。 这座弹着热瓦普老人的塑像是确有其人：维吾尔族老人叫赛里木巴依。他到油丘上收集沥青，然后用毛驴运到附近的地区换取生活用品。据说是他指引找到了这座黑油山。为了纪念他，1988年立下了这尊塑像。原油池会产生强烈的反光和倒影。 每一座油泉都立了一块牌子，禁止私自捞油。如果想带原油回家，景区里的商店有精致的小瓶装原油。 油泡又黑又亮。当下一个泡泡拱出来的时候，它才自灭让位。有的油泉会通过跺脚施压使油泡加速冒出。 油池已经明显装不下啦，发生了外溢。 外溢的原油，侵蚀着更多的土地。 没有建油池的地方慢慢涌出的黑油形成了小油沼 放眼望去，油迹斑斑。 整个山丘呈黑褐色。 说到克拉玛依的油田，就不得不放两张采油的照片。满满的磕头机。 红色的磕头机和背景是多么的和谐 这张照片里漂亮的架柜是我第一次见到的吸油机，利用真空吸采。 可可苏里景区，由四部分组成，能够看到的是额尔齐斯大峡谷，和稀有金属国家矿山公园（3号矿脉） 3号矿脉发现于1935年，当时苏联政府在取得新疆督办盛世才给予的矿产资源特别看探权后，组织地质调查团在新疆境内开展g地质调查，他们先是从额尔齐斯河下游的冲积层中，发现了富含稀有金属元素的沙粒，然后沿额尔齐斯河而上来到可可托海，并在当地牧民的指引下，来到3号麦露头部分，从大量勘察数据得出，可可托海存在大量稀有金属矿藏的理论。随后经大面积勘查，一个世界级超大型花岗伟晶岩稀有金属矿床浮出水面。三号脉富含鋰铌钽铍铷铪铯等稀有金属。稀有金属的含量竟然占到矿石的90%！在上世纪60年代初曾以1吨矿石顶100吨粮食向苏联还债。 之前是通过阿依果孜巷道开采，还债时采用了露天开采，形成了一个很大的矿坑。 这些稀有金属是核工业和航天业的必需材料。 3号脉早已经停止开采，阿依果孜矿洞改建成一个矿山展览馆。陈列着大块的稀有金属矿石。这个展览馆很冷。外面的温度已然30℃以上，而里面的日常温度在0~4℃左右。博物馆为参观的游客准备了军大衣。进入矿洞必须带安全帽。在里面经常会帽子撞在岩壁或岩顶上。 这是云母，但它是黑云母还是白云母搞不清。 这是额尔齐斯大峡谷的标志-神钟山。 这座山和神钟山相向而立，中间隔着额尔齐斯河。这座山怪在有大大小小的孔在山的左下方。额尔齐斯河峡谷两侧排列的都是花岗岩山峰。按照从阿依果孜矿洞解说词得到的知识，花岗岩上有大大小小的洞，说明花岗岩里伴生着石英石和云母等矿物。也属于花岗伟晶岩。而这些伴生的矿物，一般都会随着风化分解，最后形成大大小小的空洞。 因风化，花岗伟晶岩形成夸张的空洞弧线一 因风化，花岗伟晶岩形成夸张的空洞弧线二，竟然异想天开地造出了一个石蘑菇。 因风化，花岗伟晶岩形成夸张的空洞鬼脸儿。 最后再看看沙漠里的沙山有多美，柔和的像丝绸一般。 库木塔格沙漠公园的大门。 门里门外两重天。门里是鄯善绿化率很高的城市。门外则是一望无际的库木塔格沙漠。沙漠不进不退，和人类和平相处。 国家4A级景区 柔和的小沙线，比比皆是。风就像一把刻刀，把自己的痕迹刻画在沙山上。 随风飘舞的彩绸。 我在远方等你。 沙漠植物 这里有长长的纱线。干干净净，没有脚印。 沙漠和绿洲近在咫迟。 沙粒金黄而纯粹 沙线蜿蜒曲折伸向远方。 我的道具。 光的作用，阴影构成一个圆圆的坑。 寂静的沙漠 浪漫的曲线 夕阳西下，收工啦。 最后用几张塔什库尔干蟠龙古道上，拍的人文和大山融合在一起的照片做结尾吧。 弯弯绕绕的蟠龙古道。 遇见一伙当地的年轻人，勇敢而矫健！在内地的城市和乡村很难遇见如此血气方刚的男孩子。 看见他们爬上路边的方柱，提议为他们摄影。得到欣然同意。并拿出他们的手机让我们代拍。 这块牌子，因为上书耐人寻味的话语而成为打卡圣地：今日走过了人生所有的弯路，从此人生尽是坦途 在文章初始，我用了大量的形容词来描述我看到的山。我相信，通过这些照片，很容易把其中一些形容词与照片中的山一一对应，但也会有相当一部分却对应不上，我想这就应该是身临其境，行驶在山中，大山压境给人造成的心理感觉了。医生说，听觉分三个层次：听见，听清，听懂。那是不是视觉也应该分三个层次：看见，看清，看懂。我在新疆看见了这么多的山，但真是走马观花，即便行走在大峡谷里，伸手可以触摸到山石，但是看清的都是局部的表象。而由于没有地质地理的知识真真是完全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