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心灵深处

暑假，又逢疫情，在志愿点从早上八点至傍晚五点半值守十七天。中午十二点半至下午两点，小区内进出的人员，相较其他时间段少了七八成，不用接连对进入小区人员进行测温、扫码、查看行动轨迹，自然也就无需向不戴口罩的人员一遍又一遍宣传科学预防新冠肺炎的知识，重复这一系列简单的工作着实有点枯燥无趣。好在，一日中还有这样一段难能宝贵的悠闲时光，坐在倚门靠窗的一张蓝色简易塑料圆凳上，单手托腮，时而发发呆，时而瞅瞅门外、窗外……

恰逢大暑时节，加上志愿点还未安装空调，只有一台立式旧风扇吱呀呀吱呀呀，不停地摇着头旋转着，虽不喜这吱吱呀呀的声音，但我真怕它突然就转不了，也摇不动了。已连续一周多高温炙热，感觉心中某个地方正在融化。窗外那棵不知名的大树上应该是一大群蝉儿的家吧，煞是热闹。中午，小区内宅家的居民午休时，这群蝉儿一只接一只，一声接一声，一群接一群，此起彼伏，不停引吭鸣唱。它们怎么就不累呢，如此这般，无滋无味，没休没止地鸣唱，有点烦心。还好，偶尔袭上身的困意还未到达大脑，就已被这鸣不停的蝉声截杀在半路了。那就静下心来聆听吧，好家伙，它们是在隆重举行2021夏季“交响群音会”吗？还是在进行2021“蝉蝉绵绵杯”夏季歌咏大赛呢？亦或是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集体声讨这突如其来的、该死的“德尔塔”病毒呢？可是，这韵律，这节奏，这蝉语，我真的听不懂诶。定眼，再细瞅，大树的影子，正在一步一小心缓慢地移动着，似乎在唉声叹气呢。唉什么，又叹什么，它的心中或许有数，或许也不知，而我自然更不解。

其实，不只是在此次疫情志愿值守时，平日闲暇或节假日，我时常会在学校走廊窗台边，家中阳台上，驻足停留，近观、远观或凝视眺望窗外。那一刻，有时我会觉得自己的内心一下子安静些许，整个世界仿佛也随之安静片刻。在这难得的安静片刻，哪怕五分钟，两分钟，甚或一分钟，我都迫不及待希望将自己的身心放逐。家里窗外，以及窗外的树木花草，小区里悠闲地抱着或牵着绳遛狗的妇女，背着手叼着烟的大爷，对面楼栋三楼亦或四楼一对小夫妻发出的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吵架声，不远处绿意葱茏的是龙山；学校窗外，以及窗外不远处的一幢幢高层安居房，操场上乐此不疲嬉戏玩耍的孩童，稍远处连绵起伏的舜柯山……收入眼帘的，是各种瞬息啊。天空中飞翔着知名的、不知名的鸟儿，它们从哪里飞来，又飞去哪里？从家里阳台上眺望龙山，山顶有时会出现一层又一层的雾，厚薄不均，风韵也各自不同，我猜想那是大山的呼吸吧。而天空中的云，总是瞬息万千，千姿百态，纵然你用一生的时间去探究，去琢磨，或许还嫌不够呢。

倚靠学校后院开心农场边的是一条长长的，水面还算开阔的小河，冬天，下午三四点时，站在走廊窗台边，能看到水面上清晰地呈现着河对岸那排安居房的倒影，风拂过水面，那些看似木呆呆的建筑似乎增添了一丝活力并灵动起来。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光亮就多一层，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不仅暗了，好似还凭添了几分冷感。有几束阳光被顶楼搭建阳光房人家的玻璃反折到水面，那处水面又比别处更多了一层光亮，好似在博人眼球。

学校东操场外是一条马路，分隔人行道，车道。六年前，学校刚搬到这里时，离家虽远一些，步行约半个小时，但那时这条马路上车并不太多，学校东、西、南面皆无商店之类，感觉安逸、宁静而美好。如今，马路边依然有树，有花，有草，有少许自己背着大大小小、花花绿绿书包的幼儿园孩童、小学生，更多的则是一手牵着正啃着零食或喝着饮料牛奶的孙辈，并背着一眼就觉沉重书包的爷爷奶奶们，这两年还加入了不少自己背着书包的一群中学生。也不知从何时起，这条马路也变成车如海马如龙了，不再宁静，还添了些许喧嚣，而雨天堵车已成常态。时常看到美女同事这样的朋友圈：学校就在车前5米，我却无法弃车奔向校园，哎，我已经提前半小时出家门了，却还难逃迟到恶魔；本可一分钟驶入校园，二十分钟过去了，还在原地啊，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我先溜进校园打个卡再跑回车内等吧……的确，汽车等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却也实实在在正在影响着人们的生活。

偶尔，我也会怔怔地伫立在窗内，有时两眼微闭一会，有时则也会无神地、傻傻地盯着窗外，内心却不平静，像被狠狠地揪着似的，一种无边的愁绪、烦恼直冲脑海，顿时把自己裹挟得透不过气来，甚或无助、流泪。是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千世界，缤纷多彩，窗外，自然也存赤裸裸的“利”世界的影子，而自己有时也会像一个冷漠的看客，毫无表情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在痛苦、扭曲、崩溃……

站在窗口在这个不经意的点上，在日复一日的驻足中，在我的“窗外”，很多时候呈现的是和谐与融洽，安静和温馨，曼妙和美好。而有时，却也真切感受到，有一片“风景”与我渐行渐远，我想，这片喧哗“风景”的背后，或许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吧，我又何必费心去追寻、窥探呢……

心灵深处涂鸦记

2021年8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