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二）林芝，风景哪边都好

地主家的蜜罐子

行者无疆说的是身体也是眼界，更是思想。读万卷书走万里路，眼界决定意识。在西藏的路上，处处可以遇见行者，磕长头算是极致；我们看其无目的，实际人家自己是有目的的行走。攀谈起来都是哲理或曰人生；再有就是骑行者，与汽车相比算是悠悠而行，走到哪儿住到哪儿，没有赶路准时准点的概念。人生对骑行者表示出一种随意，他们乐意起码此时乐意这种随意。我坐在车里看见高山陡坡上的骑行者往往从内心为他们担忧，路远道险，前途未卜；当他们从车窗上的反光镜中慢慢消失的时候，我会感动，会钦佩，会为他们祈祷。我想，若我年轻二十岁，会不会也有勇气骑行在西藏的路上。在林芝到波密的路上，骑行者增多。这是西藏最为漂亮的路段，有西藏小江南之称。林密山高水多，一切充满着江南的气蕴，但又有江南看不见的险峻。这一段海拔低，树木茂盛，氧气足，所有进藏的不良反应到此烟消云散。在路上，与一骑行者如故般地攀谈，问他的感受，他说出了我说不出的感受：“身体在地狱，眼睛在天堂。”我们倚仗现代化交通工具，没有“身体在地狱”之感，因而眼睛也上不了天堂；人生的得与失道理就在于此，我本来想矫情地补一句：思想在天堂，后觉不妥而放弃。那位骑行者最后和我说了一句“一路上最好的风景是遇见人。”现在回想起这句话仍意味深长。 连接川藏、滇藏5000km的318国道被称为“此生必驾”，这曾经是世界上最险也是最美的道路。越过了最高4700米的山口，走过了当年动辄阻断几天几月的天险通麦桥，路过了被看作西藏的瑞士风光的鲁朗，经过了最美的波密路段，踏沙而行，遇险而过，领略了无限风光。 鲁朗林海，成千上万的树木在山崖之间疯狂繁殖，森林的尽头依然是森林，碧绿的海洋将人间仙境染成青涩的模样，时光都变得奇妙无比。 什么是世界上最大的峡谷，6000m的高差，延绵500km的壮阔，一望无际，神秘高远。这就是雅鲁藏布江。如果说，有水自天上来，那无疑说的就是这切断喜马拉雅山脉的雅江水 。 奔流的江水就像自由的鸟寻找到了欢乐一样放飞自我。 雅鲁藏布江浪潮翻涌，让心灵的壮阔流淌起来。 似乎有一种声音在我的耳边悄悄诉说，诉说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山川湖泊星罗棋布，天高云淡蓝白之间，洗涤了灵魂净化了心灵。无欲无求，潇洒自在。 风吹起悬挂的经幡，洗去岁月的尘埃。 雅鲁藏布江，清澈的泉水再流淌几十公里就到了印度。 从林芝到波密，过通麦大桥时因修路堵车，然而有失必有得，三小时的等待雨过天晴，过色季拉山时，常年不露真容的南迦巴瓦峰展现了它的雄奇身姿。 南迦巴瓦峰虽不是世界第一高峰，可给我的震撼却更胜于珠穆朗玛峰。若珠穆朗玛峰是矗立的巨人，那南迦巴瓦峰就是英姿挺拔的帅哥，有一种直冲云霄舍我其谁的霸气。 比起珠峰的敦实厚重，我更迷醉于南峰绝壁凌云的峻峭挺拔；比起希夏邦马的荒凉与干燥，我更欣赏南峰的绿意婆娑与冰天雪地的有机融合；比起冈仁波齐的遗世独立，我更眷恋南峰山间那流云百转的灵动和勃勃生机。 茫茫林海及耸入云端的雪峰如神来之笔，像一支锋利的长矛直刺天空，即使眼前是层层云雾，电闪雷鸣，也要保有这种一往无前的精神，无所不破不可动摇。 饕餮般的视觉盛宴让人心旷神怡。 林芝～西藏江南。成片的竹林，飞流直下的瀑布，谁会相信这是西藏呢？ 藏地小江南，镶嵌在这片距离天空最近的大地。极尽自由的美丽，生生不息。 从林芝出发，一路经大柏树和卡定沟，下午五点到达巴松错，这要是有夕阳？……难到是我的名字中不带水而一路雨水相伴？ 巴松措的水，它的魅惑叫人心旌摇曳。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绿如宝石的湖水，似一个人生命的琥珀，从此岁月静好，山高水长。 沉浸在这傍晚的宁静中，体味这瞬间的美好。 绿色的湖，绿色的山水画境，静谧的世外桃源。 巴松措的湖水微波荡漾，小鸟站在水边，顾盼自己的家园。 巴松措湖畔，满目的葱茏，徐徐的湖风，暖暖的阳光可以把你晒成慵懒的面条。 巴松措周围，散落着不少《藏地密码》里提及的工布村落。即使你到过拉萨、珠穆朗玛，这里淳朴古老的人文原生态也着实让人惊诧！生活在工布江达县境内的藏民被其他藏区人民称为“工布人”（意为生活在凹地里的人），他们有自己的服饰、独特的建筑、不同的节日，甚至语言都与其他藏族不同，漫步在结巴村、措果村、扎拉村等自然古朴的村落之中，随处可见工布人善良的笑容。古时这个地方的人多半靠山林为生，所以感觉这里藏民的生活方式与《额尔古纳河右岸》里的鄂温克民众生活应该类似。待我进入他们的生活空间后，这样的感触更深了。他们崇拜自然万物，转山转水时，或许他们也转森林吧。 踏进古村落，感受着不经意间流逝的时光，还有那“从前慢”的生活。 错高村～位于圣湖巴松措深处的千年古村。完整地保留了工布藏族传统村落的布局、民居建筑风格、习俗文化和信仰。飘渺的云雾从四周的山头蔓延下来……错高村就这样安然镶嵌在雪山绿水之间，好一处依山傍水的世外小桃源！村落的前方是偌大的湖泊，马儿悠闲的在水里喝着下午茶。远望四周雪山连绵，湖里倒影如画。 一切都那么原始，没有行人，没有车辆，没有现代化的声音，有的只是清脆的鸟鸣与潺潺的溪水声。 即便巴松措早已声名大噪，但生活在这儿的藏民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宁静生活，免了不少外来的打扰。 那个山巅，定然是人类难以到达的地方。常年的积雪，定是供养巴松措湖吮吸的乳汁。 雪山，是结巴村的守护神，围护千年，呵护工布人纯朴和善良，延续田园牧歌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漫步村中，随处可见牛羊翘着尾巴欢快地跑来跑去，或是觅食，或是嬉闹，很是惬意。 错高村内的民居大都有着百年以上历史，这里的建筑沿用工布藏族的传统建造方式，因地制宜利用木、石构建，石砌的院墙上堆放着薪柴，既可以当围墙，又可以用来烧火取暖。 这些上百年历史的藏族房屋，下层是供牛羊的，上层是藏族人居住的地方，因上层阳光充足，也用来晒草料。可以想象几百年前，林芝藏族人的生活方式了。 袅袅炊烟升起，房子里的主人一定是身穿艳丽服饰的藏族妇人，煮着酥油茶，备着青稞酒，腼腆的笑容下是守得一方天地的知足。 错高村背靠的雪山是杰青那拉嘎布——被称为“燃烧的火焰”，面临温润如碧的“巴松措”湖水、村口的湿地，牛马在蓝天白云下悠闲的觅食。或许是常年与世隔绝，这个遗世独立的小村庄依旧保有它的纯粹，古老的工布藏族文化也得以继续传承下去。在巍巍神山的庇佑里，在圣洁巴松措的滋养下，在五彩经幡的守护中，错高村的故事还将继续被谱写。 巴松措周边的村落多半以“巴”字命名，一路往里走，遇见了“欧巴”村、“巴”河、“结巴”村……这个“欧巴”村着实有意思哈，是不是村里都是长腿欧巴？长腿欧巴不知道有没有，勤劳勇敢的工布欧巴肯定是不少。 结巴村（“结巴”～藏语遗忘的意思），这些被称做“生活在凹地”的工布人是以怎么的矜持和淡定，无关尘世，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自然绝美的高山大湖，让自己成为被纷扰的世人遗忘的潜居部落？这么另类的地名，即使很不顺路，我也专门绕路来到了结巴村。 高山之间的村子房舍错落，雪山逶迤。恍惚间，以为走进了《藏地密码》书中描述的隐秘之地，瞬间秒杀我的迟疑，在它面前，任性迷失。 整个村子隐匿在森林中，眼前的雪山河流，耳边悠远的鸟叫声，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和铜铃声，都恍如隔世。 纯朴的笑容，干净、清澈。 峰峦叠嶂的雪山，云层漫卷、真容莫辨。这里，是传说中神居住的地方。 整个村子安静的像个疲倦而充满睡意的孩子。游走在村子里的我，除了结伴的牦牛、黑黑的藏香猪，就只有自己的影子了。何不游它个寂静，游它个与众不同，游它个邂逅自己的结巴村呢？ 不要太多，给我再一天的时间，离开之前让我做一天幸福的工布人。 山中闲云野鹤之辈，宁已一草一木敬人世。 到达新措突下大雨，山中云雾缭绕，牦牛在雨中一动不动，马儿到是欢快的奔跑着，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那山 那云 那片林…… 叠嶂的山峰、孤独是枯木，让这山、这水多了许多想象延伸的梦境。 茂密的树林，碧绿的峡谷，满目的冰川雪山…… 将这世间温柔尽收眼底。 最美的风景总是绝然自若，与世隔绝，隐秘深闺。假如可以，我愿意坐在老人孩子身边听他们说说那些将被“结巴”的往事，闲闲的看这里的日出、日落～ 中国唯一一个按公园模式经营，需买门票才能进入的县城，莲花圣地～秘境墨脱，并且实行双进单出。墨脱是中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县城，直到2013年波墨公路通车，才结束了墨脱无公路与境内相通的尬境。经波墨公路穿越嘎隆拉雪山隧道，沿雅鲁藏布大峡谷向南到墨脱县城，一路上经历高原、雪山、森林、峡谷等地貌，道路崎岖曲折。这是一条景色秀美的公路，全线海拔落差近3000米，沿途植被从高寒草甸到热带雨林极其丰富。波墨公路绝色的美景和极具挑战的路况，曾被《中国国家地理》杂志命名为“中国终极越野之路”。司机兼导游告诉我：墨脱公路94年基础路基弄好时曾开进来一辆越野车，进来后就因路毁开不出去直至锈蚀牺牲在墨脱了。我说：这辆越野有点壮烈，有点传奇，属于有故事那种。 整个墨脱县就像一个大公园。 心随长风去，吹散万里云。 从雪山到热带雨林，一天四季，还有雅鲁藏布江上鬼斧神工的果果塘大拐弯！ 仰望四面群山，沟壑纵横，山棱险峻，云走云聚间，雪峰时隐时现。 手工凿出的墨脱石锅，每一口都欲罢不能…… 既有冰雪的凛冽，也有江南的清幽。可以从高寒极地到温暖河谷无缝衔接的，只有波密！ 午后暖阳 草湖，牛马星星点点，悠然自得，大自然的和谐在这里显现无遗。 山坳之间的草湖上，见证了“风吹草地见牛羊”的壮阔画面。 任你如风般自由栖息。 嘎朗王宫遗址今天正在重建，在这些精美的建筑上，今天的人们也可以一窥波密王朝昔日的辉煌。 岗云杉林～这片原始森林山高树密，古木参天。 深藏岗云杉林的原始森林～疆无界，行远途。 然乌湖。 我更喜欢这样的然乌湖，不同于网上频繁出现的风景。 然乌湖边的雪山～明朴不登山，海拔6118米。 曾无数次想象着来到然乌的情缘，俊秀挺拔的山峦像是那个至纯至真的仓央嘉措，用他明月般的身心守护着纤尘不染的然乌。 从林芝返回拉萨，没走高速，特意走318国道，翻越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 穿越林芝，行走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让这被上天加持过的土壤，滋润生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朝圣之旅。走过的不只是一段路，更是一种精神，走过了才敢与别人谈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