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浅秋

清莲素心

一场秋雨，在夜半时分悄悄的来了。清晨起来，院子里湿漉漉的，整个花草顶上了一层欲滴未滴的水珠。天是乌蒙蒙的，丝丝细雨无声无息，树梢儿微动，几只鸟躲在枝桠里，浅浅的声音似在低语。

时间不容我再作细看，跨上单车，向着雨里。被他喊住，拎了雨披将我裹紧。

我不喜，“这毛毛雨哪里淋得着人？滋滋凉凉的，多爽！”

难得的一场秋雨。

绵绵的，凉凉的，缱绻又怡然。

我喜欢秋，更喜欢绵绵的秋雨。

那淅淅沥沥的声音，那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轻洒，从帽檐上滑落，点点滴滴聚拢成线，打在雨衣的襟上，凝聚成一撮水汪。我小心翼翼的，避着急匆匆过往的行人，心情极好。

慢慢骑行，带过一缕缕轻柔的秋风，渐续间断的毛毛细雨在风中缥缈。它没有夏雨的酣畅淋漓，没有春雨如烟的温柔缱绻，少了冬雨的寒凉凌冽。它是那么的典雅、温婉，那么的渺茫而静谧。它是自然界最温润的馈赠，是此时耳边最曼妙的天籁之音。

心中想着这些美好，脸上不自觉的绽满笑容，在匆匆忙忙的人群中穿行。

雨似乎越来越紧了，细雨蒙蒙，变成了条条雨线，远看，凝成了一张宽大的雨幕，一阵紧似一阵。

也许因为下雨，路边的执法不见了，没有摊位的卖菜人又摆上了路边，路也变得窄而拥堵。

一位老人就这么没遮没拦的在雨中守着几根苦瓜，两个南瓜，一把红芋的叶子，身上的衣服几乎全湿了。她迷离着眼瞅着过往的行人，那期望的眼神，让我的心为着一颤。我想，这是希望有人能买走她的菜吧。

我停在她的面前，她伸出湿漉漉的手招呼：“大姐（这是对陌生女子，没有年龄界限的通称）你买苦瓜吗？自家种的，很嫩的。”

看着那双苍老的手和饱经风霜的脸，我点点头，是应了。

付了钱，多看了她一眼。

“您这也有70多岁了吧？下雨天还出来挺危险的”。

“八十了。“老人露出缺了牙的微笑说。

“咋不躲躲呢？这会子雨大了呢。” 她很无奈的看向前方。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不远处的桥洞下，挤满了人和摊位，大多都是50多岁的男女。

一对老夫妻，看样子也有七十多岁，排在了桥洞外面看着半三轮车的南瓜和青菜，也是一身湿漉漉的了。

“这是30块钱，你收好，回家吧。”我说。

“大姐，这太多了，不值这些钱。”

“没事，不多，走路慢点”！

路的拥堵让我无暇多说。

看着她，再看着那对雨中的老夫妻，这么大的年纪，还在这雨中执着于这点菜，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雨越来越大，条条雨线落在地上，像沸腾的水，泛起层层水泡，帽子已遮不住雨线，迷蒙了双眼，涩涩的疼，心里突然有些惆怅，像这凉凉的秋雨。

我不是一个悲秋的人，也不是一个消极的人，我甚至没有过秋的情绪，此时却觉得这场雨有些寒凉，有些萧索，心里突然少了先前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