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代,我是鱼王

诗画扬州

<h5 style="text-align: left;">(自序:疫情防控期间宅家不乱跑是我们必须遵守的基本规则。我们相信党的领导,相信国家的力量:扬州一切向好!疫情总会过去!美好必然延续!宅家期间我们可以用读书、学习充实心灵,也可以用美食、写作来调节生活。今天下午我写成《少年时代,我是鱼王》,以飨读友。我不知道少年时代应该如何来界定, 但我写的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也就是我12岁到17岁这五年时光的事,姑且称之为少年时代吧!我的少年时代,因为捞鱼摸虾而变得充实起来,这一段经历是当代少年根本无法去经历,去体验的。不同职业的人,不同年龄阶段的人,读这一篇文字会获得不一样的人生感悟,也许这就是我写这一篇文字的用意所在吧! )</h5>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少年时代,我是鱼王</b></h1><div><br></div><h5> 少年时代,我是村子里的鱼王,这一点没有争议,因为直到现在村子里的老人,以及我的发小都这么说。</h5> <h5> 我在少年时代就认识很多鱼。这些鱼都有一个俗名,而且绝大多数,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鱼名后面都加上一个“子”字。比如,鲫鱼壳子、白条参子、草鱼头子、黑鱼管子、虎头呆子、昂刺钉子、季花婆子、鳊鱼花子、烂红眼子、大头鲢子、暖洋狗子……由于方言的因素,这个“子”字,在我的家乡读成“zai”的轻声,就这么一读而过,很是自然,听起来也很悦耳,就像在乡村大人呼唤孩童的乳名一般。老百姓的语言是最生动、最形象、最贴切的。野生的小鲫鱼没有什么膘,所以就叫鲫鱼壳子;小黑鱼形体如管,形象地称之为黑鱼管子;昂刺钉子大嘴长刺,捕上来后嘴巴里还发出“吱吱”的声音,好像在抗议命运之不公,叫它昂刺钉子也很贴切;虎头呆子长得呆头呆脑的,喜欢在水码头的石头缝里出没,只要我用两只手在石头缝里对操,准能捉到它,称它虎头呆子一点也不委屈它;暖洋狗子之所以叫暖洋狗子,是因为它的身上长着黑色圆斑,肉嘟嘟的,就像花狗身子一样……小时候我和一帮小伙伴一起出去钓鱼、捕鱼,他们每每遇到不认识的鱼总是向我咨询,我总能一口说出鱼名,在他们的眼里我俨然就是这方面的权威。但是,也有一次我在一条水沟里用赶罾子捕到一条圆鼓鼓、白肚皮,背部长满斑点的怪鱼。这条鱼我们谁都没有见过,扔在地上像个圆球,肚皮随着呼吸一会儿鼓起来,一会儿瘪下去,就像一个大肚皮的男人躺在医院的B超床上听从医生的指令一会儿吸气,一会儿呼气一样。更有趣的是它还发出唧唧的叫声。小伙伴睁大眼睛望着我,为了不失我这个鱼王在他们心目中的威望,我脑瓜子一激灵,脱口而出:“这是气鼓鱼!”直到我读师范二年级时,在一节生物课上才弄清楚它叫河豚鱼。但是我至今也搞不明白它怎么会生活在一条水沟里。</h5> <h5> 少年时代的我不但能识鱼,而且善捕鱼。我从小学一直读到初中毕业都没有什么学习压力,于是我的少年时光因为捞鱼摸虾而变得充实起来。</h5> <h5> 春天到了,气温开始回升,小河的水草丛里,河边的桑树果子掉落的水域便成了鱼儿聚集、觅食的好去处,当然也是我们垂钓的好地方。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掌握好鱼儿咬钩后提竿的最佳时机你总能钓到很多鱼。少年时代的我就掌握了“遛鱼”的技巧,总能把大鱼遛晕了提上来。而其他小伙伴由于性子急,大鱼咬钩后生拉硬拽,好不容易上钩的大鱼十有八九刚提出水面就脱钩了。他们看到我钓到了大鱼也只有羡慕的份了。</h5><h5> 春夏之交的时节,大队电灌站开始抽水灌溉农田了。只要电灌站的电动机一停,我就会在第一时间跑到电灌站,钻到电灌站的蓄水池里捉鱼。蓄水池里的水并不深,总有一些倒霉的白条参子、鲫鱼壳子、虎头呆子等野鱼被水泵抽上来。它们逗留在蓄水池里,我用赶罾子轻而易举地就将它们捕捉上来,放进我的鱼篓子里任由它们挣扎。如果运气好的话,我还能捕到季花婆子这种上等鱼。</h5><h5> 到了梅雨季节,雨水明显多了起来,这时候的鱼更发欢了,少年时代的我们情绪也随之高涨起来,不是在雨中奔跑、嬉戏,就是到野外捕鱼,难怪大人们都说我们是属鸭子的。鲫鱼有戏水的习性,沟渠里的水哗哗地流淌到河里,河里肥美的鲫鱼似乎听到了召唤,从出水口窜到沟渠里逆流而上。我也操着赶罾子逆流而上捕捉它们——先把赶罾子沉入水中,再用右脚划拉着水花,最后左右手配合提起赶罾子。这个重复的动作常常带给我带来惊喜——提起赶罾子的时候,一条,甚至好几条巴掌大的白花花的鲫鱼在渔网里蹦跳着,就像蹦床运动员在做着蹦床运动一样有意思。也有活力更强的大鲫鱼竟然沿着秧田的出水口从沟渠窜到了秧田里,在秧苗丛里打花,弄出很大的动静,好像故意在等待我去捉拿它们。</h5><h5> 秋天的时候,田里的稻子黄了,田头水沟里的水也快干了。大人们在忙着收割,我和小伙伴们忙着在水沟里捉鱼。我先吩咐小伙伴们用脸盆、水桶将水沟里的水刮干,然后踩着淤泥在水草丛里摸鱼。记忆中最难捉的是黑鱼,它们的身子滑溜溜的,而且很凶,小伙伴们的手指刚刚碰到它们,它们就窜走了。而我的手指在接触到它们的一刹那,我会迅速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紧紧地掐住它的鱼鳃部位,左手死死地摁住它的身子。黑鱼尾巴掀起的污水、淤泥溅到我的脸上、身上我也不顾,因为我是鱼王,我很敬业。我的这个绝技常常让大人们都惊叹不已。</h5><h5> 冬天到了,鱼不怎么活跃了,躲在水里的草丛中、落叶堆里静养。其他小伙伴们都停止了捕鱼,而我常常在冬日的午后用趟网子从沟渠,或小河的这头推到那头。趟网子收回来的时候,我发现里面有水草、落叶、小石头、破鞋、癞蛤蟆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当然也有不怎么蹦跶的野鱼,草虾等河鲜。虽说吃鱼没有捕鱼乐,但是在那个生活条件艰苦的年代,餐桌上多一道红烧杂鱼,也算是一道杀馋的美味佳肴,而且这种美味至今还令我回味无穷。</h5> <h5> 我的祖母是个渔民,也许我多多少少遗传了渔民能识鱼,善捕鱼的基因。可惜那时没有微信朋友圈什么的,如果有,我肯定也会请人帮我拍个捕鱼的场景照——一个穿着短裤,戴着草帽,背着鱼篓的少年,正操着赶罾子在沟渠里捕鱼,再配上一个标题——我是鱼王,发到朋友圈里,一定能博得很多点赞。</h5><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