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侯波在毛主席回乡时抓拍的两幅摄影佳作

王雨华

《<摄影趣话>中的红色记忆》第30篇 《毛泽东畅游湘江后在农家门口与小孩逗趣》侯波 摄（1959.6.24） 今天介绍侯波在陪同毛主席回乡时抓拍的两幅摄影佳作《毛泽东与顽童》和《毛泽东在韶山邻居家串门》。
1959年6月，毛泽东主席到湖南长沙视察。有一天，他突然心血来潮，想像年轻时一样到湘江去“中流击水，浪遏飞舟”。于是，他乘船到湘江的深水处下水，然后痛快地游了起来。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侯波只能端着照相机在岸上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抓拍镜头。
不料想，岸边有许多粪坑。侯波只顾在岸边追踪毛泽东，一门心思盯着取景框拍照，不小心就掉到粪坑里去了，弄得满身是粪。
侯波后来回忆说：“还好粪坑很浅，我把相机举过头顶，就赶快跳了出来，边上的人也扶了我一把。”
侯波爬出来后赶忙到附近的河里去冲洗。还没等冲洗干净，侯波看到毛泽东已经上了岸，卫士给他披上一件浴衣，然后他顺着一条泥路往一户农家院子走去。侯波只得匆忙端起照相机，紧跟在毛泽东的身后，也向这户农家走去。
毛泽东赤脚踩着稀泥往前走，腿上沾满了泥巴，浴衣下摆也粘上了泥巴。进了那户农家的院子，毛泽东在门口的一张小椅子上坐了下来。卫士赶紧拿了一双布鞋给他穿上，然后又给他点上一支烟。
这户农家的主人见来了客人，赶忙迎了出来，女主人怀里还抱 着一个婴儿。几个邻家的孩子也围过来看热闹。尽管堂屋里挂着毛主席的肖像，但是他们却没有认出毛主席来。
　　 这时候，侯波已经赶了上来，她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相，只想着别漏掉了重要的场面，便挤到院子里开始拍照。
　　 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站在毛泽东面前，一边看着毛泽东，一边吃东西。
毛泽东就用熟练的家乡话逗他：“你吃的是什么呀？能不能拿出来，大家都吃一点嘛？”
谁知这小孩子挺机灵，他双手紧紧捂住吃的东西，开心地跟毛泽东说：“你猜，猜着了我就给你吃！”
　　 毛泽东说：“我猜不着，你给我跳个舞吧！”
小孩子很大方，就跳了起来。
毛泽东用慈祥的目光观赏着，笑得很开心。
侯波连续按了好几下快门，把这精彩的一幕记录在胶片上。
　　 侯波后来说：“这小孩很有意思，他跳起舞来手舞足蹈。我赶紧照了几张，其中一张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他正在那儿对着毛主席作揖。”
　　 后来，侯波就把这张照片题名为《毛泽东与顽童》。照片上的毛泽东双脚沾满从湘江里带来的污泥，身上随意地裹着一件条纹毛巾浴衣，坐在椅子上惬意地抽着香烟，而顽皮的小男孩却举起双手给毛主席作揖。毛泽东这时也扬起右臂向孩子招手，似乎在回应着孩子的举动。周围看热闹的大人和孩子则开心地笑了。
整个画面给人的印象，就像是在一户普通农家，平时威严的爷爷偶尔会放下架子，与顽皮的小孙子开着玩笑，其乐融融的景象跃然纸上。
《毛泽东与顽童》是一幅十分有趣的照片，也是一幅极其难得的照片，它冲破了关于拍摄领袖形象的一切禁忌，把毛泽东从“神坛”上请了下来，反映了毛泽东在真实生活中随意、幽默、和蔼、可亲的一面。
《毛泽东与顽童》是侯波1959年6月24日下午在湘江边上一户农家院里抓拍到的。这张照片使侯波的摄影艺术创作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但是很遗憾，由于不符合当时发稿的种种规定，这张照片被尘封了30年，直到1989年才得以重见天日。 《毛泽东在韶山邻居家串门》 侯 波 摄（1959.6.26） 1959年6月25日傍晚，毛泽东主席回到阔别32年的故乡韶山。陪同毛泽东回故乡的有公安部长罗瑞卿、湖北省委书记王任重、湖南省委书记周小舟等。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毛泽东破例早起,准备去墓地祭奠父母。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卫士李银桥和封耀松陪同随行。
不久，大家知道主席起床了，赶紧都起来追了上去。侯波不知道主席要去哪里，只得背着照相机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
在韶山公社书记毛继生的带领下，大家爬上一道山梁，来到毛泽东主席父母亲的坟前。
毛泽东肃立默哀后，献上一束陪同人员临时从附近采摘下来的松枝和几朵紫杜鹃花，然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随行人员也都跟着鞠躬默哀。
《毛泽东在韶山邻居家串门》这幅照片，是侯波1959年6月26日在韶山冲谢家屋场汤瑞仁家抓拍到的。
从山上下来，毛泽东走到邻居谢家屋场一栋土砖房前。男主人毛凯清参军在外，只有妻子汤瑞仁在家，她抱着孩子迎接毛主席进屋坐。几位邻居大姐也挤了进去。
照片上，毛泽东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悠闲地抽着烟，正与几位邻居亲切地聊着天。
毛泽东用他多年未改的乡音和乡亲们聊起了家常。
毛泽东问汤瑞仁姓什么？
毛继生介绍说：“她是四道师的媳妇，姓汤，叫汤瑞仁。”
毛泽东又问：“我怎么没见过你？”
汤瑞仁笑着说：“您老人家1927年就离开韶山了，我那时 还没有出生，所以没见过呀。”
乡亲们听见后一个个咧着嘴开心地笑了。
这时，邻居毛霞生从田间赶了回来，他穿着短裤，打着赤脚，腿上沾满了泥巴。毛霞生的父亲是大革命时期“雪耻会”的成员，毛泽东少年时的朋友。
毛泽东递给毛霞生一支烟，同时对他说：“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有一次，你把我的裤子都尿湿了哩。”这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侯波站在门外，迅速拍下了这欢乐的瞬间。
现在，毛霞生是生产队长。
毛泽东问毛霞生：“水稻亩产可以达到多少斤？”
毛霞生犹豫了一会儿说：“800斤左右吧。”
“800斤？”毛泽东有些疑惑，接着说：“莫瞒我，这号田我看能打五六百斤就谢天谢地了。”
毛霞生红着脸说：“是两季稻打800斤，一季只有400斤。”
毛泽东生气地说：“那你为什么要讲800斤呢？”
毛霞生看了看在场的公社、大队干部说：“我要是讲真话，你走了，他们会批评我的。”
毛泽东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说：“你们这些干部要实事求是。讲假话，不仅欺骗了国家，欺骗了人民，也欺骗了自己，人民会埋怨我们的，也会埋怨你们的。”
遗憾的是，在那个年代，“实事求是”的原则并没有得到很好的遵循。
这张照片上抱孩子的女人汤瑞仁，改革开放后在自己家里开起了“毛家饭店”，招待来韶山毛泽东故居参观的八方宾客。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毛家饭店”居然在北京、上海等各大城市开了几十家分店，汤瑞仁也成了全国餐饮业知名的董事长。

王雨华 编撰
2014年8月10日初稿
2021年8月11日修改

附：侯波当时拍摄的其他一些照片。

《毛泽东主席在父母墓前祭拜》侯波 摄（1959.6.26) 《毛主席和韶山的乡亲们合影》侯波 摄（1959.6.26) 《毛泽东在韶山水库里游泳》侯波 摄（1959.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