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老家,是布依村寨偏坡下院。那里不光布依文化浓郁,而且尽力传承布依文化的人很多,现年已七十四岁高龄的我的族叔陈金堂先生,就是其中一个。金堂叔经过商,当过区乡两级人大代表,任过村干部,但更多时间是脸朝黄土背朝天地务农。他有个让人特别敬佩的特点,就是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喜欢看书。他看的书,很是庞杂,既有布依文化中的各种经书,也有发展农村经济的各类科普读物,偶尔也读点唐诗宋词;除专门人员外,已经很少有人问津的《康熙辞典》,他居然也能时常看得津津有味。</p><p class="ql-block"> 我的师范同学罗进,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书法家。大概是本世纪初的二OO几年的一个“六月六”,我们偏坡乡举办系列庆祝活动,其中一项是书法竞赛。其时担任乌当区书法家协会主席的罗进,应邀担任书法赛事的评委主任。也喜欢书法的金堂叔不仅有作品参加竞赛,而且还请罗进当场为他写了“读书”两个字。金堂叔后来告诉我,之前,他并不认识罗进,他之所以当场大胆请罗进为他写“读书”两个字,是因为罗进当场的书法点评让他特别信服;他也想让他特别信服的人的字,成为时时警醒他不要忘记“读书”的座右铭。金堂叔还说,他突然向罗进提出想法后,罗进毫不犹豫地提笔为他写了。</p><p class="ql-block"> 大约是四个月前的一天,罗进来电话告诉我,说他为《红云蔚乌当》写稿件,需要到我的老家下院进行采访,托我帮他联系老家一个既熟悉老家历史文化,又精通老家布依文化,还了解当时红军过老家情况的人。放下电话后,我一下子想到了金堂叔,认为金堂叔是再适合不过的人。我把罗进拟采访金堂叔的想法告诉金堂叔后,金堂叔非常高兴。罗进来了,在金堂叔家,见到金堂叔还端端正正、干干净净、完好无损地贴在墙壁上的,他十多年前写的“读书”二字,甚是惊异,细问之下,才慢慢回忆起他与金堂叔还有这么一段陈年往事。在采访的过程中,金堂叔不仅向罗进动情地诉说了他对文化的深厚感情,而且还向罗进热切地坦言:希望多认识一些乌当区的文化人!希望乌当区的艺术家们能到家里作客!希望乌当区的文化艺术家们能在家里开开座谈会、搞搞笔会。罗进当即表示,一定尽快满足金堂叔的热望。临别之际,罗进还赠送了一本他随车而带的他的散文集《犹眠堂随笔》给金堂叔。</p><p class="ql-block"> 老同学罗进是乌当区略有盛名的文化人,乌当区的文化艺术家们,多与他交情深厚,他能够把大家请来,这一点,我毫不怀疑。罗进也是一个对各个层次的文化人,都极有感情,极讲信用的人,这一点,我也坚信不疑。我,自然而然成了金堂叔一家与罗进所请的乌当区的文化艺术家们之间的联系人。不久,罗进所请之人名单确定,其中,小部分我也是有幸熟识的。</p><p class="ql-block"> 八月八日,辛丑立秋次日,金堂叔家位于下院大路边的,被翠竹绿树紧密围绕着的,高大宽敞明亮,又不失雅致的砖混结构房屋里,在金堂叔用心安排的、庄重又热烈的布依传统迎客礼仪中,如期迎来了金堂叔一家,和我这个也酷爱文化的下院人,热切盼望许久的,我们乌当区受人景仰的近二十个文化艺术界知名人士。除乌当区“书香政协”建设专家组成员、乌当区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我的老同学罗进之外,还有著名作家、著名历史学家、贵阳日报传媒集团智库专家、乌当区作家协会主席冯飞先生,乌当中学原校长、乌当区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书法家陈勇先生,贵州省书法家协会理事、乌当区书法家协会主席、书法家王华辉先生,乌当区音乐舞蹈家协会副主席、古诗词专家李娜女士,乌当区首个书法作品入展国展者、书法家兰竹强先生,乌当区首个篆刻作品入展全国大学生篆刻作品展者、篆刻家蔡金乗先生,摄影家郑铁先生李雁秋女士夫妇,知名节目主持人蔡华梅女士,词赋家曾霆昭先生,歌唱家梁磊先生、李洪超先生,书法家张正阳先生、汪义民先生、罗朝义先生、王家喜先生、杨光宇先生、罗扬先生等。</p><p class="ql-block"> 冯飞先生一行,和金堂叔所有家人,共计近五十人,相聚金堂叔家,以“天地同和——知名作家冯飞先生一行结缘下院陈金堂府”为题开展活动。受金堂叔的委托,我担任活动主持人。活动主要内容是座谈会和笔会。</p><p class="ql-block"> 在庄重热烈的座谈会上,金堂叔热情洋溢地说,他们家是具有崇文尚礼光荣传统之家;他本人非常喜欢文化,从来就以手不释卷为最大的乐事;他钟爱的布依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样具有悠久的历史,同样熠熠生辉至千年万代;这次相聚,不光在他们家历史上,有特殊意义,在他个人苦登书山的漫漫征程中,也具有特殊意义,应当说,对下院乃至偏坡乡文化事业的健康发展,也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冯飞先生情绪激越地说,金堂先生这样的民间文化老人,是民间文化的宝贝;金堂先生一家这样的文化善举,是推动民间文化向前发展的义举;所有有文化良知的人,都应该向金堂先生及其家人致以崇高的敬意;乌当区有那么多无比珍贵的各级文物保护单位,有厚重的“成山文化”,有灿烂的“红色文化”,有北衙高公馆让中共贵州省工委化险为夷的伟绩,是乌当区广袤大地的骄傲,是乌当区各族人民的自豪。陈勇先生郑重其事地说,文化,分功利性的文化和非功利性的文化;非功利性的文化,往往来得更自然,更接地气,更易与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水乳交融;工作需要,我们可能与功利性文化接触得较多,闲暇时刻,可能非功利性文化更让我们感动而乐在其中。罗进有的放矢地说,最近几年来,受冯飞先生的影响,他也涉及了乌当区历史文化、地方文化的研究工作;就下院乃至偏坡来讲,历史文化地方文化本身是丰富多彩的,但在陈尚才、古营盘、读书坡、濮越香街、过街楼等历史名人、文化遗址、文化亮点等的挖掘整理、完善丰满上,应该说,不仅还有许多工作可做,而且有些地方可能还要商榷。李娜女土深有感触地说,下院,是布依族村寨,偏坡是布依族乡镇,偏坡乡组织了多年的“六月六”系列活动,是对弘扬布依文化作出了突出贡献,也在提升偏坡乡的美誉度工作中功不可没,但,从音乐、舞蹈的严谨学术意义上来看,相应的不少地方,应该再好好提炼、好好升华、好好打造,以期其更好地彰显应有的美学意义。曾霆昭先生发人深省地说,无论是什么层次的文化,都应强调“文以载道”的功能,都应突出其引导人们追求真、善、美的作用。其间,冯飞杨光宇二先生向金堂叔赠书,李洪超先生向所有与会者赠送他音乐作品专集牒子三个情节,让座谈会愈显摇曳多姿、宕荡有趣。</p><p class="ql-block"> 近一个半小时的座谈会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结束后,群情激昂、众笔翻飞的笔会闪亮登场——在一米多宽,近十米长的画案两旁,最外层,是密密麻麻地观看挥毫或请赐墨宝的人——既有参加座谈会的人,也有临时加入的下院父老乡亲——最里层,自然就是热情高涨的书法家们——写大字的,龙飞凤舞;写小字的,闲雅自如;写行、草的,婉转流畅;写篆、隶的,古朴灵动;写横幅的,连绵起伏;写条幅的,一气呵成;以巧取胜的,妙趣横生;唯拙是求的,耐人多品;身是前辈者,稳重亦谦逊;为后起之秀,内敛亦庄重——王华辉先生的苍茫大气,令人赞叹;兰竹强先生的严谨古厚,让人流连;张正阳先生的灵动多姿,逗人喜爱,汪义民先生的端庄自然,诱人动容;杨光宇先先的险绝奇幻,使人着迷;蔡金乘先生的朴厚整严,引人入胜;王家喜先生的宽博古雅,耐人玩味。其中有个细节不可不说,那就是家里办得有或规范公司或随意作坊或各类农家乐的人,不少闻讯赶来恭敬请题名号匾牌。笔会进行也约一个半小时。</p><p class="ql-block"> 金堂叔一家,还盛情可敬地安排了隆重热烈的餐叙。在热热闹闹、亲密无间的餐叙中,梁磊先生深情演唱的《情姐下河洗衣裳》,李洪超先生豪情演唱的《滚滚长江东逝水》,蔡华梅女士动情朗诵的《木兰诗》,以及罗扬先生用情演唱的、他自己作词自己谱曲的网络歌曲,和此起彼伏的金堂叔家人浓情蜜意的布依敬酒山歌,把餐叙一浪一浪地推向高潮。</p><p class="ql-block"> 八月八日,虽已入秋,但正值“秋老虎”恣意肆虐之际。偏坡上空,烈日高照;下院四处,炙浪滚滚。金堂叔家房屋里,热流纵横——无论是冯飞先生一行,还是金堂叔所有家人,个个都汗流浃背,发濡领湿。我这个上跳下蹿、左右招呼的主持人,也不轻松——早就是头重脚轻、腰背酸软了——我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松懈——原因不光是主持人的责任使然,更有所有人的表现令我深深感动——他们,哪里把炙浪当回事?!他们,哪里视热流为畏途?!——如郑铁先生李雁秋女士夫妇,自始至终安安稳稳地手拿相机,专业、平静地选角度,专业、安宁地定位置,专业、宁静地按快门,持续时间长达近三个小时——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坦然与执着呢?——只有一个:对文化,共同的热爱;对文化,共同的敬畏——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下院人,真诚地谢谢金堂叔!真诚地谢谢金堂叔所有家人!真诚地谢谢老同学罗进!真诚地谢谢冯飞先生一行!</p> <p class="ql-block">文/陈金富 图/李雁秋 韦明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