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七月—— 帕米尔高原

毕亚平

2021年7月，我第六次走进新疆。携手同行的，是几十年前一起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同学少年。老熟人、新旅伴，在衡量再三放弃自驾打算后，独立成团，自选路线，五家十人坚定地把大美南疆作为本次旅行的目的地。在新发疫情和台风洪水等突发情况到来之前，成功地打了个时间差。 　　再次进疆，行前、途中及游后对这个面积占全国 1/6，与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巴基斯坦、蒙古、印度、阿富汗八国接壤的中国西北边境的大省（区），做了进一步的了解。 新疆在清代乾隆朝之前一直被称为西域。公元前60年，西汉王朝首次在这里设立了西域都护府，使新疆正式成为中国领土的一部分。在清军入关时，新疆地区被准噶尔部落把持，清朝皇帝经历了几代努力，于乾隆时期收复这里。为庆贺这一事件，乾隆将这里更名为“新疆”。 公元1875年左宗棠被任命为钦差大臣后于阿古柏手中收复新疆；1882年沙俄侵略者被迫归还了伊犁地区之后，左宗棠力主在天山南北建省。他在给皇帝的奏折中称新疆是“他族逼处，故土新归”。于是，以新疆为省名的这方土地有了“故土新归“的含义。 　　有人说：对新疆的认识，可以从“疆”字开始。左边“弓”代表了新疆与八国接壤的5600多公里的漫长边界；“弓”下面藏着的“土”是指1864年《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被沙俄割去的中国西北部边疆约4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右边的“畺”代表着新疆“三山夹两盆”的地理地貌。“三山”即北部的阿尔泰山、中部的天山、南部的昆仑山；“两盆”则是北部的准噶尔盆地和南部的塔里木盆地。  　　上面这张图片不仅让我们看到了新疆大地“三山夹两盆”的地理地貌，也看清了我们将去的南疆所处的位置，即天山以南，昆仑山以北的那片幅员辽阔，干旱少雨，少数民族风情浓郁的地方。 　　在行政区划上，南疆包括了喀什、和田、阿克苏三个地区和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及巴音郭楞蒙古族自治州。我们这次南疆之行，游览了除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之外的其他地方，也是典型意义上的南疆（新疆一般划分为北疆、南疆。有时，也有把夹峙在天山之中的吐鲁番市、哈密市单独列为东疆）。 　　前五次游历新疆，我曾两次踏上过南疆的土地，但走的不够系统，只是到过某些点。这次我们选择从喀什进出，走了个南疆环线。把雪域高原、沙漠戈壁、峡谷旷野、边关古城…像水晶珠链那样穿了起来。总行程达3000多公里。 　　前往南疆之前，我和妹妹先抵乌鲁木齐，看望了扎根新疆50年的哥哥，与兄长度过了亲人闲坐，灯火可亲的三天三夜。 　　7月3日，我们从乌鲁木齐飞越天山前往喀什。飞机上看到刺破青天、连绵不绝的天山雪峰，令我们惊叹不已，拍了一路。 　　抵达喀什，看时间尚早，临时增加了喀什博物馆的参观，提前拉开了南疆游览的序幕。那里的昆仑流韵，古道遗珍，为我们了解南疆的历史人文做了很好的铺垫。 　　下图中的三件宝贝是喀什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上图：北宋饰缂丝边缘绢棉袍；下左：唐代如来泥塑佛头像；下右：北朝三耳压花陶罐。 7月4日上午，正式的游程从走进喀什噶尔古城开始。喀什古城是两千多年前西域古疏勒国的国都所在地，是南疆人文的精华。其位于喀什市城北的高崖上，占地面积约2平方公里，居住着2.3万余维吾尔族居民。 古城门前，我们拍下了第一张全团合影。 　　在 “不到喀什不算到新疆，不到古城不算到喀什”的宣传口号下面，几位亲同学坐此存照。我们应该算是本团的核心成员。 　　古城中有厚重的历史文化遗存。 那里著名的新疆最大的清真寺——艾提尕尔清真寺和百年老茶馆 　　吾斯塘博依千年古街和坎土曼巴扎都在述说着喀什的历史； 　　而迷宫式的小巷和古老作坊里的手艺人 　　闲聊的妇女、骑车的孩子及行走的老人则构成了喀什的美好风光。 　　十点钟开始的古城开城仪式，汇集了太多的游人，我们匆匆抓拍了几张照片，很快就离开了。 　　在整个南疆游览期间，我们曾三进喀什老城，走过不同的街巷，看过不同的风情。也许后面有时间我会整理出喀什专集。 　　离开喀什，我们走上了中巴友谊公路，向帕米尔高原东部的塔什库尔干进发。帕米尔高原，在塔吉克语中是“世界屋脊”之意，古称不周山、葱岭，古丝绸之路经过此处。 　　中巴友谊公路在中国境内实际是314国道的一段，从喀什市经疏附、布仑口、卡拉库里湖、塔什库尔干到红其拉甫，全长415公里。出境之后，它将一直延伸到巴基斯坦北部城市塔科特（喀什到塔科特的距离是1032公里）。 　　盖孜峡谷是进入帕米尔高原的门户，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峡谷中的盖孜边防检查站，是我们此行中唯一需要查验边境证的关口。在这里全员下车，手持在各自居住地提前办好的边境通行证接受检查后得以通过。此后就进入真正的帕米尔高原了。 　　除了作为连接西域和中亚的友谊公路，中巴公路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喀喇昆仑公路”。它蜿蜒穿过喀喇昆仑山脉，盘旋于帕米尔高原之中，曾是古丝绸之路上的天险，被视为“万山堆积雪，积雪压万山”的神秘禁区。 　　我们沿着这条世界上海拔最高最美的跨国公路，以每小时60公里的限速，经过壮美的高山峡谷、冰川雪峰，饱览粗旷的地形地貌，感受帕米尔高原的雄浑壮阔和苍凉野性之美。  　　行至柯尔克孜州阿克陶县境内的海拔3300米的布仑口，我们下车观览了四周群山环抱，戈壁围滩的白沙湖。山坡上披满层层银沙，一泓碧水在阳光下平静如镜，令人流连。据说此山的形成是因为枯水期，风把岸边的白沙吹到山上，长年累月就积累成了现在的模样。不过导游介绍，白沙湖现在修成了布仑口水库，不再有枯水期，山上的沙子已逐渐减少了（手机广角不够，拍不出它的美好）。 　　随着海拔的提升，我们走到被誉为“昆仑三雄”的慕士塔格峰（海拔7546米）、公格尔峰（海拔7719米）和公格尔九别峰（海拔7595米）下的的卡拉库勒湖畔（海拔3600米）。有经验的导游见当天云雾缭绕，难见“三雄”真容，没带我们进入正规景区，而把美好的期待留给了回程。 　　我们的心情并未因此而受到影响，在随便停靠的卡拉库勒湖畔留下了满意的合影。 　　在距离塔什库尔干县城只有30公里的塔合曼湿地，我们再一次停了下来。 　　这片位于墓士塔格峰南坡脚下、海拔3050米、面积达8000亩的湿地，是帕米尔高原上一片难能可贵的草原，是塔合曼乡牧民赖以生存的优质牧场，也是慕士塔格冰峰下一颗璀璨明珠。 　　 　　在美景不被景区所困的中巴公路上，明信片般的风光随时随地进入我们的视线和镜头，只是大多都是手机车拍图片，让风光大打折扣。那也无妨，眼睛的一路饱览让我们已感到心满意足。 路过连接塔吉克斯坦的卡拉苏口岸不久，我们抵达了今天的目的地——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这里生活着中国唯一的白种人——塔吉克族，他们被称为“高山之鹰”，“冰山上的来客”。这个边境小城，与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国交界。 　　那晚，我们下榻在雪山脚下的欧罗巴花园酒店，晚上去“寻羊”酒家品尝了帕米尔高原的味道——牦牛火锅。餐中的氛围轻松欢快，减轻了高反的不适，留在了团员的记忆中… 　　7月5日全天在塔县游览。早餐后前往帕米尔高原景区游览石头城和阿拉尔金草滩湿地。 　　石头城在历史上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蒲犁国的王城，位于县城东北的山冈上。它是古代丝绸之路中道和南道的交汇处，也是重要的休养生息点。据说从东而来的行者刚刚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翻越了天山、昆仑山的艰难险阻，人与牲畜都大有折损；而西来的行人，也刚刚翻越了高山隘口，需要在这海拔3000多米、人尚能忍受的地方修养以对付下一段行程。这里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要标志，也是帕米尔高原的文明见证。 　　石头城分内城外城两部分，现存城址为晋——唐时期遗迹。玄奘取经东归曾在这讲经说法，旅行家马克波罗、探险家斯坦因都曾经在这留下足迹。  　　石头城上，团队成员有坐下来“讲经说法”的 　　有与老外或老内暖交流的 　　还有抓紧一切机会拍人拍景的 　　集体闲坐，大家则把目光望向了远方和远古… 　　走出干燥的石头城，我们来到其脚下那片著名的草滩，流经这里的塔什库尔干河（叶尔羌河上游支流）的涓涓细流，将它滋养的水草丰美。 　　草滩以这里的村名命名，被称为阿拉尔金草滩。这里铺设了木栈道，配上了水车、吊桥和观景平台，有内地成熟景区的感觉。不过近处的石头城、环绕四周的昆仑雪峰以及稀薄的空气都提示我们，这里是帕米尔高原！ 　　看过苍凉的石头城，这片绿洲让我们心旷神怡。我们如同年轻人一般，激情四射地把身前背后都留在了这里。 　　前往瓦恰乡盘龙古道的途中也是一路风景。途中还经过了电影《冰山上的来客》插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创作地坎儿洋村。据说坎尔洋村是目前塔吉克文化保留最原始、最古朴、最完整、最系统的村落之一。因为赶时间我们没在那里停车，大家车拍了几张照片。 　　午餐先就着风景在塔什库尔干河边垫巴了一下。 　　又去盘龙古道下的塔吉克人家作客用了简餐，感受帕米尔高原上的独特民俗民风。 　　淳朴的塔吉克族一家人热情友好，几个孩子更是始终面带笑容，围绕左右。餐后，他们一家人在家门前与全团合了影。 　　换小车去走盘龙古道，路边的标语讨巧地昭示游人：今天走过了人生所有的弯路，从此人生尽是坦途！游人纷纷在那里拍照留念，我们亦未能免俗。 　　我们是沿着这条蜿蜒的路上来的。这条新晋的网红公路叫瓦恰公路，因像一条巨龙盘卧在大地上，所以也被称为“盘龙古道”。 　　瓦恰公路全长70多公里，是为了方便牧民出行而修建的从瓦恰乡到塔县县城的公路。其中真正的盘龙古道全长30多公里，据说有600多个弯，还有不少是180度甚至270度大弯。有人形容：从空中俯瞰像游戏地图一样。 下图是网络借图，我们没带无人机。我们的车也是停靠在图片左下角那些车辆所停的位置。 　　我们没有走全程，只体验了其中一段就原路返回了。 　　7月6日，按行程安排我们将沿着喀喇昆仑公路这条南疆最经典的立体风景大道原路返回喀什。出发前，司导想方设法带我们去了位于塔县县城内的红旗拉普口岸拍照留念。  　　所以如此，是因为在我们的行程规划中，有去真正的红旗拉普边境口岸参观游览的安排。但因近期受印巴疫情防控形势严峻等因素影响，口岸不对游人开放。事先想了些办法仍未能成行，只好无奈地与这个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口岸擦肩而过，并以这种方式弥补下遗憾。 团队成员中有此前去过那里的，借用两张照片于此，权当我们去过了。 　　返程途中，再一次走近卡拉库勒湖，这次我们进入了正规景区。 　　卡拉库勒湖，在柯尔克孜语中意为“黑湖”。它的亮点在于围绕它的“昆仑三雄”，它们的伟岸身影映在平静的湖面，是卡拉库勒湖最经典的画面。稍有遗憾的是被称为“冰山之父”的慕士塔格峰，今天依然因太过“热情”而将头谦卑地埋进云中，也许是应了雪山“低头”迎远客那句话。 　　没看到蓝天映衬的雪峰和水中的倒影，我把十几年在此处拍的照片放到了的群里，分享给了大家，我们今天所处的位置就是这里。 上图的背景是慕士塔格峰，下图是公格尔久别峰。 　　我们在那里流连了很久，湖畔和那块标志性的石头旁留下了单人、双人、五人、十人以及其它不同组合的照片。男生骑了马，女生拍了“天鹅照”。妥妥地应了一团友昨天在石头城门口说的话：咱们一个景点能拍300张，一块石头也能拍200张！ 　　这张由娣娣抓拍到的照片，深得大家喜爱。那些投入地给女生拍照的男生个个造型生动自然，如同雕塑一般，受到了夸赞。 　　走到白沙湖畔，我们换了不同的位置停了下来，景色依然美丽，心情更加美好！ 　　在这里最难忘的是那两头为大家提供了欢乐和体验的牦牛 以及我们留在白沙湖的背影。 　　回程途中，除了继续观看一路风光，导游还向我们介绍了帕米尔高原作为古丝绸之路上最为艰险和神秘的一段，是如何解决住宿和给养的。帕米尔高原上有多处驿站遗址，在布伦口附近，他指看了有名的三间石屋驿站遗址。 　　经过盖孜边境检查站，在其附近的宁夏马丽娅餐厅用了此行最简单的午餐（揪片子）后继续返程。 　　途中，我们再次感受到了新疆疫情防控和维稳安保的严格。期间几次下车扫码、刷脸过检查站，有的地方虽无需下车但有防疫人员上车查验。虽觉麻烦，但也理解。导游多次和我们说新疆所以防疫抓的这么严，是缘于这里的医疗资源和医疗条件太有限，遇到病例，一般的地方处理不了，有的要一人一车送到乌鲁木齐救治，路途遥远，成本高企，代价太大… 　　回到喀什，我们再次住进了位于喀什古城边上的其尼瓦克酒店（这里是英国领事馆旧址）。做好抵南疆以来第二次核酸检测后，又一次走进喀什老城。 　　这次我们走过了不同的街巷，感受着当地的慢生活 　　两个美丽的维吾尔族女孩儿一路随行，给了我们不同的感受。 　　那晚，在一间很有民族特色的餐厅用了丰盛的晚餐。期间大家暖暖的交流，维吾尔族少女载歌载舞，团友代表应邀参与其中，为我们的帕米尔高原之旅画上了句号。明天，我们将踏上新的旅程。 成稿于2021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