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有生:落笔沉雄意三千——塞上名家杨建忠书作欣赏

三秦艺术

<p class="ql-block">落笔沉雄意三千</p><p class="ql-block">——塞上名家杨建忠书作欣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郭有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思考书法的特点,有人认为书法当归于文化,我人认为书法当归于艺术。</p><p class="ql-block"> 其实,当书法形质第一,就是文化;神采第一,就是艺术。</p><p class="ql-block"> 形质往往更注重一般性,神采更注重特殊性。</p><p class="ql-block"> 一般性体现的是理性,或审美倾向;特殊性体现的是感性,或情境态度。</p><p class="ql-block"> 理性为重,书法要渗透儒释道的思想;感性为重,要表现出思想情感。</p><p class="ql-block"> 看塞上名家杨建忠在抗疫初期的一副对联“琴心写大爱,剑笔斩妖魔”,就能很好的体现其艺术性。</p><p class="ql-block"> 艺术,自然有传神与写意的不同。比如画一个人,把这个人的性格情感画出来是传神;而把画家自己对这个人的情感态度画出来是写意。那么,我们可以想到,书法把书写诗文内含的思想情感写出来是传神;把自己的情思感悟写出来是写意。但当诗文是自己的诗文,书法是自己的书法,就传神写意已经合二为一了。</p><p class="ql-block"> 当然,书法不是对诗文文字所蕴含的思想感情简单的意象化阐释,可以对其补充、拓展、升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从邓石如开始,人们明确的提出书画当“疏处可以走马,密处不使透风”,这是追求书画的大疏大密。其实从创作实践来看,还有大疏小密、小密大疏和小疏小密等种种不同。</p><p class="ql-block"> 疏密的不同处理,会有不同的形式意味。这就为我们表达不同的思想感情提供了选择的依据。</p><p class="ql-block"> 杨建忠先生的这幅书法作品,多数字趋向于大密小疏。这样偏于密,而又点画厚重,就有铁塔般的结实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强悍而有英雄气概的斗士。</p><p class="ql-block"> 我们和疫魔决斗,正需要这样的斗士。</p><p class="ql-block"> 而这点画、结字能有强悍而有英雄气概的联想,正说明蕴含着必胜的信心,搏击的伟力,结局的曙光。比如稀疏松散的字,柔弱娇媚的字,能有这样的表现力吗?能书文和谐,共同表达一种思想感情吗?</p><p class="ql-block"> 这正体现了书法艺术性的神采第一思想。但神采第一,并不是不讲究形质。</p><p class="ql-block"> 其形质,虽然多数体现为大密小疏,但也有变化。如“琴”字是上大密下小疏;“劒”字是左大密右小疏;“冩”是采用秃宝盖下的部分右移的方式,使左面略显疏;“筆”是横画采用开合的方式,使“开”处略显疏,等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欣赏书法,还看到不同的书法家,在点画和结字上动静的种种处理方式。</p><p class="ql-block"> 有的点画动感强,结字却平静;有的点画动感强,结字也动感强;有的点画平静,结字却动感强。而杨建忠的这幅书法作品,总的来看却倾向于点画平静,结字也显得平静。</p><p class="ql-block"> 点画的平静,如“琴”,七个横画都是平直运笔,平直给人平静感;“筆”,主笔一竖垂直而下,决定了整体字的形式感;如“妖”,点画直行,多平动,少提按,而趋于静。</p><p class="ql-block"> 从结字来看,多正少欹,并且以方为主,或横方或竖方都是如此,这就决定了结字的平静感。</p><p class="ql-block"> 书法,是一种形式性的符号艺术。符号,孤立来看也许没什么意思,但和书法文字内容联系起来,和书法艺术家联系起来而具有主体性,和表现主旨的指向联系起来而具有对象性,和受众联系起来而具有意图性,那么其形式符号所蕴含的意义及思想情感,就会鲜明的表现出来。所以我们结合这些因素,就会体会到这里的平静,是一种对疫情之敌斗争的沉着,是诗人、作曲家、画家和书法家等,在案头用笔斗争的特点,是刚开始抗疫时那火山即将喷发前的沉默。</p><p class="ql-block"> 但平静不能堕落为死板,形式符号的生命性、多义性和情绪性,还是要有的。如一个“冩”字,点、竖、折都向右倾斜,宝盖头的横有弧度,下面的四点有方向性,而增加了动势。动势增强了活力,有活力,就有生命感。古人看横如千里阵云,看竖如万岁枯藤,这是自由联想的产物,我们看这里的点画,在抗疫的背景下,联想也具有指向性,如那四点方向一致,也许你会联想到步调一致,或万众一心,或同仇敌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幅作品,我们还能发现,文雅和拙野和谐的统一在一起。文雅是人文修养表现出的一种艺术智慧;拙野是艺术不受条条框框约束的自由精神体现。</p><p class="ql-block"> 文雅也是艺术家在抗疫中理智的风姿,而拙野是艺术家对疫魔的态度。</p><p class="ql-block"> 野则拙,拙蕴野。如“心”,左面一点以不规则的形态,来示其拙野;如“大”,撇捺的收笔处,以毛毛草草来示其拙野;如“筆”,六横各具形态,不仅起笔收笔方法多变,而且起收没有一笔是对齐的,在乱中来呈现一种野。拙野,是表明了我们该怎样对待疫魔;拙野,是不客气,是态度生硬,是情感的锋芒。</p><p class="ql-block">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优美是花花草草、小桥流水的文雅,表现出的阴柔之美;壮美是高山大川、雄狮猛禽的拙野,表现出的阳刚之美。我们的抗疫抗疫激情,哪能离得开这阳刚之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书法艺术语言要朴素,当减少装饰性,要控制对比的量,要用减法。</p><p class="ql-block"> 朴素的艺术语言,感情更显得真挚,好像随着情感自然落笔而出。</p><p class="ql-block"> 如果华丽,你会看到五色纷呈的对比,有炫技之感。而朴素,往往是根据表现意图,突出几个对比。</p><p class="ql-block"> 杨建忠先生这幅作品,从上面的分析来看,就突出了四个对比:疏与密、动与静、文与野和柔与刚。</p><p class="ql-block"> 而且每一个对比有主有次,并且主次各有其艺术价值。这幅作品我们说以密为主,但不可无疏,否则就会显得单调。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疏对密有衬托凸显价值。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说西方一个画家,想画出教堂、宫殿等建筑金灿灿的色彩效果,但总不理想,所以就去看一个大师的画展,路上经过一个街区,斜阳下的一个建筑在泛紫的背景中,正是这种金光万道的感觉,于是悟出黄与紫的补色对比效果。这里也是如此,要增强密感,要有疏的衬托。你看他写“心”,三点聚于左侧,这样左密右疏,有大疏大密的艺术效果;“斬”,偏旁“斤”一撇一竖,拉开距离,这样也形成了左密右疏。这里的疏,既有本字结字上的疏密对比价值,也有整体对联字象中疏密的对比价值。这样,疏就使整个书作凸显了结字繁密的倾向和特点。这和超常笔画既有文字本身对比价值,也有章法整体对比价值,是一样的道理。</p><p class="ql-block"> 对比的元素,不仅要看到相生,也要看到相克。相生是一方强化了另一方的感知因子,相克是一方弱化了另一方的感知因子。如这幅作品的边款用行草书写而成,正文楷书倾向的静,和行草的动,形成对比,动的活泼强化了静的严肃;再如,对比文与野,以野为主,以文为辅。野蕴其生机、气势和情感,文蕴其根基、规矩和理性。无根基之生机,必定衰落;无规矩之气势,必定如瞎闯乱撞;无理性之情感,必定荒唐可笑。这都是对比的相生。</p><p class="ql-block"> 而正文笔法的刚,和边款行草使转的柔,也形成对比,柔的温和,减弱了刚的躁气。这是对比的相克。</p><p class="ql-block"> 好的作品总是意味万千,总是耐人寻味的。你不妨从你的审美观出发,也琢磨琢磨。但由于书法的点画具有抽象性,每个人从传神写意的角度来欣赏,就会有千变万化的理解,这一点也不奇怪,完全符合书法艺术本身的特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述欣赏,不一定正确,请杨建忠先生和书法界的同仁,不吝指点赐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