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约（一）——序•可可托海篇

桃谷山人

这不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而是经过30多个日夜，周密而详尽的计划，是带着憧憬和激动，与塞外边疆——天山之北的一个约定。 　　七月最后的日子，我们背上了行囊，踏上了巡疆之路，去看那青青的草原，蓝蓝的湖，可可托海的牧羊和那拉提的风景。 南乡子梦新疆庭外榴花飘风动蝉鸣话寂寥塞外闻说风景好相招何惧天山万里遥人事已萧条所幸壮心鬓未凋落日长河重入梦冲霄立马扬鞭惊怒潮 　　记不清是第几次坐飞机了，但我肯定这是我第一次——傍晚的空中旅行。当天边的落日，在云的上空，投射出金黄的光，那一刻，我的心竞止不住的些许激动。云海，一如往常，翻涌着洁白的波浪；蓝天，在云之上，展现不同寻常的蔚蓝；天宫，一如儿时的想象，只是神仙不知躲藏在哪朵祥云之间，描绘着童话世界中的宫殿，荡涤着人间的凡尘俗事。不由得让人有种今夕何夕之感。 鹧鸪天云中客脚踏青云上九霄身飞双翼任逍遥仙山有意藏宫阙碧海无心把客招红尘路马潇潇忍看夜雨打芭蕉九天云外无风月一梦何须待酒浇 我们是听着《可可托海的牧羊人》这首歌慕名而来的，歌中那凄美的爱情故事，感动着每一个没有到过可可托海的人。但可可托海离乌鲁木齐还有五百多公里路程，按我们对距离习惯性的理解，那是相当可怕的行程。所幸我们知道，新疆有新疆的里程，更何况塞外的路边，胡天异景其实也是值得我们期待的。 出了乌鲁木齐城，飞驰在高速上，远处是濯濯的天山，连绵不绝，一峰残雪，连着天边的白云，勾勒出蓝天的边界；塞外的阳光，用他特有的方式，赤毫无遮拦的投射在笔直的马路上，浓烈而执着；苍茫的大漠用超乎我们想象的辽阔，被大路牵引着，寂寞地通向遥远的天的尽头。真切的，这就是我们想象的新疆，我们的大漠。在今后的十天时间里，我们都会在这种背景下，去看蓝天白云下的人字归雁，去看黄沙浅草里牛羊毡包，去看荒漠戈壁中落日长河..…… 鹧鸪天塞外路边异景烈日当空云火烧茫茫大漠路遥迢天山脚下飞高速戈壁滩中叹阔寥沙浅浅草未凋牛羊坡上正逍遥孤烟不见黄沙乱惊却苍鹰落羽毛 　　经过7个多小时的车程，下午四点我们终于到了可可托海。来到可可托海才知道，可可托海不是海，也不是湖，只是阿勒泰地区的富蕴县的一个镇。镇里山穷却藏着矿，沟里水长却异常奇特。如今，山和水都因了《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出了名，成了全国网红级的旅游景区。 西江月可可托海烈日长空塞外胡天八月风蓝笙歌一曲美名传赢得游人千万一水中分山谷巨石两岸低看牛羊坡上草生闲肠断牧人不见 　　可是相信来了可可托海的人都会和我一样，蒙一种失落的心情——这不是我的可可托海。这里没有海，也没有羊，更没有痴心的牧羊人。这里有的只是一条额尔齐斯河，顺着山谷奔流而下，两岸的巨石，在岁月的风蚀下，展现着不同的形态，被有心人赋予了各种不同的想象。 说实话，这里的水不能说不清，这里的山也不能说不美，这里的石也不能说不奇。但这却不是我们的可可托海。 　　傍晚的阳光依旧热烈，山谷的风依然寒冷，我们甚至还遇上了一场偶然的太阳雨。可是看不见美丽的草原，也听不见你的驼铃，只有那首令人肠断心碎的牧歌，却只作为游客的摆拍背景，飘荡在额尔齐斯大峡谷的上空，召唤着更多的人去体验失落的心情，继续用想象去品尝撕心裂肺的滋味。 　　没有过多的留恋，挥一挥衣袖，在刻着可可托海的大石头边，摆个pose，打卡走人。 走出了大峡谷，我们才真切的感受到不在景区逗留的英明，才再一次体会，风景的美与门票价格成反比的普世真理。 　　其实，在路上，我们就看见了那一片海。对，就是我们想象中的海。可是隔着村子，怎么走进去却颇费周折。但最后凭着红杉巨无霸的气质，我们穿越了整个村庄，把车开进了海边的草原。 　　奔跑过后，惊呼过后，拥抱过后，我们就变得和草原一般的沉静，静静地享受可可托海的静美。下午八点多的太阳，丝毫没有减轻他的热情，带着天边的晚霞，轻吻着海中的波浪，宽宽的水面，波光粼粼，连着草原伸向远处的山坡，山坡下成群的牛羊，悠闲的逍遥，弯弯的两道车辙，带着牧人的歌声消失在白云深处。几点毡房，炊烟袅袅，是母亲的呼唤，还是姑娘的期盼… 　　对了，热烈的除了太阳，还有湖边的向日葵，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园，象麦地一样宽广，花朵的金黄也和夕阳一样的倔强，心中突然响起那熟悉的驼铃，是牧羊人的心伤还是姑娘曾经的模样…… 西江月可可托海之无名海一望草原连海葵花荡漾清波牛羊更比繁星多夕照清风吹落袅袅炊烟升起何处一声牧歌毡房晚影树婆娑天上红云几朵 　　太阳快落山了，暮色渐起，晚风从湖面吹来，吹落了满地的晚霞。回头，再看一眼那无名的海，再看一眼海中光与影的跳动。歌声传来，忘了牧羊人的心碎，而我只记住了北疆这一片海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