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东大营时的冬夏

妞妞

<p class="ql-block">"不知为什么,脑海中总是浮现这几个字:一轮明月半轮秋。是不是因为今天是立秋,见很多人在迎秋、赞秋,或许是思乡了,想起长大的地方东大营?这才有意无意间想起了这句古诗,可能以前背诵过。几天前的八一建军节,在美篇转发了哥哥2014年写的《东大营往事》节选,我写了我的标题《那是在东大营时的秋》,整篇文章给我的感受就是温暖亲切、回首往事的幸福,让心底柔柔的,唤起很多童年的记忆。恰好今日立秋,四季轮回,每个季节都有它独特的美,这让我想起在东大营时的冬季,此时我知道了为什么这几个字总在脑中萦绕,原来一轮明月会真的引起了思乡之情。在东北最另人难忘的应该是白雪皑皑的冬天,体育课学的是滑冰、放学后松花江边的冰上和同学一个搂着一个腰从高处往下滑、自制冰糖(糖水放外边一会就冻上了)、面袋装饺子、冰上用镐头刨出一块土地,几个小女孩跳起了皮筋,对还有今天以闻名遐迩的吉林雾凇,我们曾在雾凇下长跑⋯⋯.,童年的快乐说不完呀,还是来阅读我哥描写的东北的冬夏吧。"</p> <p class="ql-block">选自巜东大营往事:四》</p><p class="ql-block">作者:哥</p> <p class="ql-block">东北的冰雪严寒捆不住人们的手脚,对孩子们来说冬天更是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东大营的孩子来自五湖四海,他们大都是几岁、十几岁随母亲随军来到部队,真正在部队出生长大的很少。他们刚到东北时,除了对冬天的大雪感到新奇,也对其他孩子在冰雪中的游戏有一种渴望,他们开始总是全副武装,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走出房间,看着其他孩子们游戏,时间长了也就积极参与当中了,但严寒低温还是给才到东大营的南方孩子来个下马威,他们的手和脸都被冻得裂着口,有的还流着水,变成冻疮,即使这样仍然阻止不了他们与冰雪亲近的热情,很快和我们成为好伙伴,一起拉爬犁,打冰猴,在冰上弹玻璃球,打出驴滑,滑雪滑冰。</p><p class="ql-block">最有趣的是在雪地里藏老猫,七八个孩子分成两伙,在操场上说好范围,雪大时藏的一伙趴在雪里,由一个孩子用雪把同伴盖好,找的一伙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藏的一伙全部找到才算赢,如果找不到,先被找到的孩子就查数,查到五十还没找到,找的一伙就算输,下一轮还要接着找。雪小的时候,一伙里都会准备个白床单,用白床单把自己蒙起来,拖延被找到的时间。这就是严寒冰雪中东大营孩子们的游戏,他们不畏严寒,不畏冰雪,在快乐中相聚,在快乐中长大,又在长大后分手。</p><p class="ql-block">说来也怪,我在东北出生长大,十八年里和冰雪为伴,特别是上初中后,冬天几乎没穿过棉裤,不戴棉帽,但手脚、耳朵从来没冻过,却在十年后的冬天在广东乳源把脚给冻了,两个脚的小指头,肿的大大的、痒痒的,可能是南方湿度大的原因吧?等退伍回到河南冻脚指头的毛病又好了。</p> <p class="ql-block">东北的夏天是非常舒适的,温度常在27、8度,最热的时候也就一周左右,会超过30度。这时正是学生放暑假的时候,大院里的孩子结着伙在大院里嬉戏;我们用铁丝或杨树枝捼成圈,再粘上蜘蛛网,绑上一根长棍子,在雨后的操场上粘蜻蜓;抬着梯子在房檐下掏鸟窝;夏天的东大营几乎就是孩子们的天下,因为从春天开始,部队几乎就都出去了,有去农场搞生产的,有搞国防施工的,有出去训练的,在营房里留守的部队很少,所以孩子们敢为所欲为,再赶上放暑假,白天大院里几乎到处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p><p class="ql-block">有一年,好像小学还没毕业,我们掏鸟窝,我得到了两只还没睁眼的小麻雀幼崽,东北人把麻雀叫“家贼”,都说“家贼”气性大养不活,我却当成宝贝似的拿回家,放到纸箱里,用玉米面,米饭,小虫子喂它们,一周后它们睁开了眼睛,长出了细细的羽毛,可惜没留神,被邻居家的大花猫叼走了一只,剩下的一只在我的细心呵护下越长越大,半个月后羽毛开始丰满了,二十几天后开始练习飞翔了,我们一排房子的孩子们都特别高兴,有时间都去抓来小虫子,蜻蜓来喂它。</p><p class="ql-block">这只小麻雀非常有意思,可能是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把我当成了它的亲人,不会飞时就蹲在我的肩膀上,会飞了就飞到门前的大杨树上和其他麻雀一起玩,从不远飞,只要我一拍手就会飞下来又蹲在我的肩上,惹得大院里的大人孩子的喜爱。这时我的跟屁虫就更多了,都想成为麻雀的好朋友,我们一起带着麻雀在大院里任何一颗大树上飞着玩,它都能听召唤飞回来。</p><p class="ql-block">同排房子有个小孩叫陈大立,比我小六七岁,他父母忙没人照看他,假期就在我家吃住,由我带着他玩,一天、我们正在院子里吃午饭、不知为什么?在麻雀和他玩的时候,他抓住麻雀,跑到屋里把麻雀摁在炕沿上,用一块碎玻璃把麻雀给开膛了,我感觉不对、进屋一看他满手是血,手上还沾着羽毛,把我气得非要打他,他举着一双带血的小手在院子里跑,嘴里还大声喊着:“救命呀!哥哥要杀我呀!”惹得我又好气又好笑,大人们吓得跑过来把我抱住,问:“咋回事?到底咋回事?”我哭着说:“他把麻雀杀了,赔我!不赔就打死他!”其实我一下也没打着他,就是太生气、太可怜这只小麻雀了。邻居赵股长安慰我说:“别哭了,不就是只‘家贼吗?’下午我给你抓几只赔你。”我说:“不要,这只是我从小养大的,他听我的话。”他说:“好、我给你抓几只小的。”几个大人都来劝我:“算了、死都死了,再闹小麻雀也活不了了。”下午下班时赵叔叔真的带回来四五只“老家贼”,用一根绳子拴着,鸟儿在绳子上荡来荡去、扑楞着翅膀。大人真有办法,也不知他是咋抓的?大立站的远远地看着,不敢靠前,几天后才敢跟着我玩。</p><p class="ql-block">老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部队总不是久留之地,随着大人们不停的转业,东大营能在一起玩的伙伴不多了。上初中后我们的性情也都相对稳定了,大一点的孩子们都玩起了自己喜欢的有点科技含量的小制作,有装矿石收音机的,有学着洗印照片的,我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学着洗相片。后来我在广东当兵时,托人在广州买了一架海鸥120照相机,给战友们照相。退伍后,单位有照相机和放大设备,自己建了个暗房,学会了全套的胶片冲洗、照片放大。上世纪八十年代随着彩照的兴起,黑白照片无人问津,洗印材料也短缺,我的这项爱好也就慢慢扔下了。</p><p class="ql-block">东大营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东北的雪再大,路途再远、再滑阻不断我回东大营的脚步,因为那有我的家,有我的爸爸妈妈、叔叔阿姨。虽然离开了她,时刻把她挂在心上;虽然她现在已不复存在,却仍在我的故事里,在我的梦中。</p><p class="ql-block">永远的46军3190部队,东大营我永远的记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