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者

我爱中华

他们是一群来自河南、奔波在乡村田野的打工者；她们是一群清一色的、中老年妇女组成的特殊打工者。她们当中年龄最小的五十多岁，最大的也有七十多岁。在她们的家乡，年轻人外出打工创业，上学的孩子寄宿在学校，她们在忙完自家的农活后，不愿做孤独寂寞的空巢老人。她们秉承着勤俭持家的传统理念，每到农闲的时候通过劳务中介，就背起行囊加入到打工者的队伍中，赚钱补贴家用。由于她们没有多少文化，掌握不了一般技能，适合她们干的也只有插秧、采茶、捡枸杞等辛苦活。她们的汗水洒遍了大江南北、西北大漠。她们以吃苦耐劳、淳朴善良的精神发挥余热，努力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2021年5月6日，正值春耕春种的季节，为了拍摄记录有关农业生产的画面，一大早我就沿着子牙河大堤向南骑行，一边走一边环视着河堤两侧的农田。忽然，一个窈窕亮丽的背影闯入了我的视野，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人。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么时尚的女性，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环境之中？更何况她身旁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我带着一脸茫然，从她身旁疾行而过。 远处地头坐着几名聊天的妇女，到了跟前才知道她们是在等山芋苗。 东头树底下坐着的人，嘴里在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看得出是在发牢骚。 “老板让我们四点就起来干活，到现在都等了俩小时了，还不见山芋苗的影子，这不是在耍我们吗？”听口音看装扮才知道她们是来自河南的农民。 一阵电话铃声响过，她们无奈地起身往回返，原来老板告诉她们：今天秧苗来不了了。 绿树成荫的河堤上，一颗干枯的树干，光秃秃的仰天矗立。我跟在她们后面，联想刚才的一切，我些许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原来那个时尚女郎是她们的老板，名叫亚楠。见到老板，工人们一肚子的怨气：“我们是出来干活挣钱的，不是出来享清福的，要是这么一天天的耗着，谁耗得起啊……”看着工人们一张张埋怨的表情，亚楠始终微笑着耐心地向她们解释：“大姨，你们别生气了，地老板说车坏道上了，我也实在是没法啊……” 吵归吵闹归闹，工人们也理解老板的难处，只能跟着老板回“家”休息。 原来河堤下这片废弃的、没有门窗的破房子，就是她们临时的“家” 斑驳的墙壁上掉着土渣，潮湿的地板上打着地铺，工人们拥挤着睡在一起，很难想到亚楠也是她们拥挤中的一员。 “早知道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不如跟别人去干呢。”看得出这个红衣妇女是个急脾气。 安抚好工人们的情绪，亚楠独自一人在另一件闲屋子里，再一次催问秧苗的情况：“程大哥，你那山芋苗到底什么时候到啊？你也知道，工人们歇一天就少挣一天的钱，更何况我还要多增加一天的开销……” 第二天一早秧苗终于到了，急脾气的红衣女人走在了最前头。 为了不耽误时间，工人们边走边整理劳动的装扮。 老板娘帮忙卸下秧苗 攒足劲的工人们插起秧来，也顾不得直腰，不一会儿就插出老远。 晚春的早晨天气还有些凉意，急脾气女人累得浑身是汗，只好脱去外套。 那个怨声载道的蓝衣女人，干起活来干净利索。插完一捆秧苗后，又飞快地去抱第二捆。 急脾气女人干起活来更是脚底生风、笑容满面。 见到亚楠，老程觉得不好意思了：“真是不好意思，车坏道上了，光修车就修了一天。” 望着工人们干活的场景，亚楠沉思良久，多么朴实的一群人啊！ 一天的活干完了，收工的路上，累了坐在路边休息一会儿。 黑暗的屋子里，亚楠开始给工人们准备晚饭。 老程也过来帮忙，拿出他当过大厨的本领。 由于住的地方远离村镇，用水很不方便，工人洗漱只能共用一盆水。 累了一天的急性女人沉稳了许多，和工友拉起了家常：“也不知俺当家的他们那边，活干的怎么样了？家里的麦子也该打第三遍药了。” “这帮人里就数我俩年轻，也都五十好几了，我俩要挣彩礼钱，还没完成任务呢！”这些人谁又能完成任务呢？娶了媳妇还要带孩子，孩子上了学还要挣学费，……她们什么时候才算完成任务呢？ 饭熟了，大家围着一盆菜，共进晚餐。 亚楠借着手机电筒洗脚 这荒郊野外的洗澡就是一种奢望，能痛痛快快洗个头就很知足了。 今天再有半天的时间就要完工了，为了尽快转场，工人们干起活来就忘记了累。 插秧的插秧，培土的培土，一幅紧张而又壮观的劳动场面。 工人们干活，亚楠照样负责工人们的午饭。 最后半天的活终于干完了，因为下午转场没活可干，肚子里也没什么食欲，好几名工人躺下就不想起来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看这老人，今年都七十多了，要是没有这饭量，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体。 准备好行李，吃完饭说走就走。 因为下午转场之前要测量土地并结算，亚楠也抓紧时间吃上一碗面。 骄阳下，亚楠和老程大步走在无垠的田野上。 现在都是用测量仪来测土地面积，但是测量仪的手持方式，会直接影响测量结果的准确性。为了准确测量，两人相互监督。 为了跟上老程的步伐，亚楠只能脱掉鞋子，赤脚走在田埂上。 最终测量结果还是有些出入，两人为此没能达成一致的意见。 看着亚楠布满血印的双脚，老程最终做了让步。 得到满意的结果，亚楠终于坐下来可以歇歇脚了。 回望走过的路，亚楠的收获感挂在了脸上。 上车出发，前面的路还很长，她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们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