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姐姐——为姐姐去世三周年而作

无为

<h3><br></h3><h3><br></h3><h3></h3> <h3>  三年了,每当想起姐姐的去世就会有种想哭的感觉,眼泪常在眼眶里打转。本来我很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伤心难过的事情,但随着姐姐三周年纪念日的临近,眼前会常常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和她的言谈举止,慢慢淡忘的伤痛与思念潮水般汹涌而来,心中郁结的忧伤也随之浓重了许多。</h3><h3><br></h3><h3></h3> <h3>  姐姐是2018年阴历7月初3去世的。当天下午,我们姊妹几人受姐姐邀请在她家吃过晚饭,坐在一起叙说一些过往家事的时候,她突然倒地就再也没有醒来,当时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裂了人的意识,手足无措,惊魂万分,而姐姐却在我们撕心裂肺地呼喊和简单施救之中永远没有睁眼,永远没有回应,永远离开了我们……。此后到如今的日子里,一切各种假如……,各种如果……,各种也许……一直以来就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但所有的遗憾和后悔都与事无补,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回忆才是对自己心灵深处的点点慰寂。</h3> <h3>  一九六二年,国家一场政治运动过后,八岁的姐姐随着父母一起从城市迁回到农村老家生活,并且在这条件十分艰苦的环境中上学、成长、劳动、直到参加工作。由于长期受艰苦生活的磨练和爸妈良好的家庭教育,她从小就养成了吃苦耐劳、待人诚实、心地善良的优秀品质,在我的心里她始终是一位对家人有爱心,对老人有孝心,对同事对朋友有诚心的好姐姐、好榜样。</h3><h3><br></h3><h3></h3> <h3>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村是全县最有名的穷村,每个劳动日值只有六七分钱,每家每户都是寅吃卯粮,每年的粮食缺口都在两三个月以上,我们家也不例外,但幸运的是我们有母亲每月微博的工资收入,每年缺粮的时候可以去县城集市上粜点粮,以度粮荒。记得姐姐那时候就经常跟着父亲去县城买粮,早上早早出发,下午帮着父亲把买的粮食从十几公里外的县城背到家里,第二天又帮着奶奶把粮食收拾干净,放到自家的石磨上推成面粉,那时候推一袋子面大约就得一个下午或者更长的时间,是非常辛苦的。姐姐只要不上学的时候就会在家里做这些事情。</h3> <h3>  当时农村生活更为艰苦的就是背柴,每年冬天要把全家全年用的柴准备好,否则农忙季节没柴烧,冬天无法取暖。所以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大家都得天天早上去山里背柴,凌晨鸡叫三遍的时候就得起床出发,天麻亮的时候赶到山里砍柴,捆好背回来吃过早饭还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干这种活大多都是成年男人和大一点的男孩子,但姐姐为了给父亲和我们减轻负担,经常跟着去背柴。记得有一次,父亲前一天在山里把柴准备好,第二天早上带上我和姐姐,姐姐穿着破旧的花格棉袄,蓝色棉裤,一双奶奶做的布鞋,头上围着围巾,怕路上饿还给我们带了黄面发糕,到山里后天才微微亮,发糕已冻成“砖块”,姐姐的手也冻的通红,父亲找了些干柴,点着火让我们烤,过了一会,我和姐姐都觉得暖和了许多,每人又吃了些烤软发糕,一下子就有了精神,背起父亲给我们捆好的柴,往家里走去。背着柴一路走一路缓,从沟底上到山顶的时候我们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我看到姐姐用围巾不断地檫着脸上的汗水,心里有种莫名的滋味。上了山,转过两个山腰,然后一路下山才能回到家。在路上碰见村里其他背柴的人,有人夸姐姐,也有人以嘲笑的口气说:“谁家女孩子还背柴”?面对这样的质疑,她以笑而过,继续走她自己的路。</h3> <h3>  姐姐是父母的长女,随着父母生活环境和生活条件的改变,除上学读书外,她很早就分担起了家里的一些生活重担,担水,推磨,碾米,帮奶奶做饭,帮妈妈洗衣服,喂猪,喂牛等样样活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十多岁的时候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力,是我们姊妹中吃苦受累最多的。</h3> <h3>  姐姐不仅是个吃苦耐劳的人,更是一个有爱心,有孝心的人。对我们弟妹更是关爱有加。我清晰的记得,在她刚参加工作,我送她去黄寨乡大麦沟村下队,我帮她拿着行李,她一路没有多少言语,到了大麦沟,安顿好她的住处,当我要返回的时候,她却眼里含着泪珠对我说:“我参加工作了,这下不能常回家,奶奶年纪大了,父母身体不好,家里的活你要多承担一些”,我说“嗯,你放心,我会的”。当我走了很久回过头看的时候,她还站在哪里向我招手……</h3><h3> 在此后的日子里,她经常从县城往家里稍一些我们没有见过、没有吃过的东西,回家的时候也总是带一大堆的礼物,在我的映象中,她对家人、对老人、对弟妹、对朋友从来都没有吝啬过。弟妹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弟妹有困难她会尽其所能全力予以帮助。一九七五年,当她得知在西安干临时工的我得病后,她多次从县医院买药寄给我,回来后又是她带我去县医院做检查,住院期间她天天从单位食堂打饭送到医院,陪我输液,陪我看病。</h3><h3> </h3><h3> </h3> <h3>  那年母亲重病,姐姐第一时间放下她自己的家庭,放下工作,放下手头的一切,从县城赶到平凉,全身心地陪母亲看病,陪母亲住院,并对我们弟妹说:“我已请好假了,你们就好好上班,医院里有我”。从母亲住院到最后去世她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很少让我们轮换,特别是在兰州住院期间,她更是不分白天黑夜地伺候着母亲,为母亲喂吃喂喝,擦身翻身,接屎端尿,实在累了就爬在病床边睡一会,一刻都不愿离开。后来到父亲病重,她也是及时从千里之外的安徽赶回,让我们休息,她却昼夜陪伴、精心照料,直到把老人家送走。</h3><h3> 总之,在她的人生世界里,始终把老人的身体健康、把他们的生活状况记在心里,挂在嘴边,但凡有一些不周不到,在她心里都是天大的事,都是不能忘怀的事。</h3> <h3>  姐姐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辛苦中走完了自己短暂而平凡的人生,却给我们及后人留下很多遗憾的同时也留下了许多值得学习和继承的精神财富。三年来,我们每天都在想念她,想念她的过去,想念她为我们、为家庭、为父母所做出的一切,想念和我们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h3><h3> 岁月无情,世事难料,既然她已经离开我们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那就祝愿她在哪边无病无灾,无痛苦,无烦恼,一切安好!</h3><h3> 她走了,去了一个叫永远的地方,</h3><h3> 就像东庄山上的炊烟飘向大山的方</h3><h3> 向,</h3><h3> 无论怎样都没有回的希望。</h3><h3> 但滑里坡的麦浪里还保留着她的梦</h3><h3> 想,</h3><h3> 老家的村子里有她熟悉的脸庞。</h3><h3> 庙台上的神灵啊,祈求大方,</h3><h3> 保佑她一路安祥,保佑我们永远安</h3><h3> 康!</h3><h3> </h3><h3> 2021年8月8日于平凉</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