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地藏里(一)

林中小路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地藏里:小街巷的历史</b></p><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前一段时间看到了其他作者在微信里发帖 “大坝头二三事” 以及 “带你走进徐州老街巷” 等的回忆文章,其中所描述的都是我们以前所亲身经历或者亲眼所见,故颇有感触和非常亲切,也就有了把小时候的回忆记录下来的冲动。</p><p class="ql-block"> 我家祖籍南京。1954年2月,父亲从南京邮电学校毕业后,分配至徐州邮电局载波室工作。为解决夫妻两地分居的问题,母亲也在同一年的冬天从上海电信局国际长途台申请调动至徐州邮电局长途台,在河清路光荣巷集体宿舍短暂的过渡后,年底前住进了地藏里邮电局宿舍,直到1982年8月搬家至天桥东邮电局宿舍,算起来我们家在地藏里整整生活了28年。看着邮电宿舍大院一天天的发生变化,体会着我们一天天的长大,搬家时并没有感觉到留恋,可如今却勾起我对地藏里老家的无尽思念。地藏里小街巷以及大院里的那些景、那些情、那些人、那些事,时时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清晰的就像是发生在昨天。</p><p class="ql-block"> 虽然我们早已离开了老家,过去的邮电宿舍大院及周边的老房子,也在20多年前几乎全部被拆除并改建为成片的小高层楼房,但这里蕴藏着我童年和少年时代太多纯真的故事,有太多小伙伴们童年和少年时代的气息,温暖的情谊还始终留存在这片土地上。为重拾小时候的情景,我和夫人曾先后几次专门到地藏里去寻访老家环境的变化,在现场体会并寻找儿时成长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我的父亲母亲。</p> <p class="ql-block">图示为原大马路桥、坝子街桥和老字号同春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地藏里老家位于市中心,附近的大坝头和坝子街都是徐州历史悠久的老街巷,只因历史上该处有一黄河拦水大坝而相继得名。</p><p class="ql-block"> 据资料记载,宋至清代黄河流经徐州,为了阻挡河水泛滥,人们在黄河的东岸筑起了一道大坝。清末民初聚集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形成繁华的街巷,这一带也就被称为大坝头路了。大坝头路北起环城路,南接大马路桥,全长不过200米。《徐州市街巷名录》中记载,大坝头门牌号为1—141号,大坝头南巷64户,中巷45户,北巷43户,由此可知,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坝头一带约有200多户人家,有三个较大的巷子,已经是比较大的居民区,街市亦比较有规模。居住在大坝头的多为城市贫民,以体力劳动者居多。居住的房屋都是土墙、草顶,鲜有大户人家。上世纪五十年代末,陆续有铁路、邮电等国营单位在此处修建了集体宿舍。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为改善居住环境和城市形象,大坝头区域开始拆除破旧房屋盖起了高楼,2000年前后又陆续建设了大量的居民小区。</p><p class="ql-block"> 坝子街则是北起陇海铁路闸口东、西街,南至坝子街桥,全长约900米。1971年曾改称为跃进路,1981年路名恢复为坝子街。</p><p class="ql-block"> 相传清朝乾隆年间,在黄河的北岸筑起了一道拦水大坝,以便利民众渡船来往和装卸货物。后因来往频繁,陆续形成商铺和街巷。1932年前后筹资开始建造桥梁以替代渡船,桥随路名先称作延平桥,后改称为坝子街桥。此座五米宽的木结构桥一直使用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 当年我和大院的孩子们一起,还经常到坝子街桥,站在木制桥墩上捞鱼虫。后该桥拆除改建成钢筋水泥双曲拱桥,1994年前后又对桥面加宽改造,中间为机动车道,两侧各建一侧桥,上铺花纹钢板用作人行道和非机动车道。现在结合解放路快速化改造又进行了第三次改建,桥面加宽至50米,成为双向八车道的现代化桥梁。整条坝子街同时正在建一座长达820米的跨陇海铁路高架桥。将来不仅会一改往日经常堵车的局面,也会让整个坝子街区域成为高端大气的现代化道路枢纽,为徐州的道路交通和城市形象增添一抹亮色。</p> <p class="ql-block">大马路新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乘公交车沿环城路就可以到达地藏里。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的环城路上厂矿林立,商贾云集,人来车往,煦煦攘攘,算是除淮海路以外徐州最大和最繁华的马路了。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在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各地政府陆续都把城市作为产业经营,实施土地出让以获取巨大收益,以改变城市面貌为主要目的的大拆大建举措已非常普遍。一些城市把划入传统产业的、效益相对不高的企业作为退出的对象,不再下力气给予支持,而把关注的重点更多地放在了代表新经济的计算机网络、光电产品、清洁能源、汽车和其他能够创造高效益的高科技产业上面,以创造更多的GDP,更多的体现城市的形象和国际化地位。而这些曾经历过辉煌、体现过传统产业独有气质的老国有企业,在沉重的历史包袱压力下,在不规范的市场经济面前逐渐的衰退了。徐州城市的功能定位也使沿环城路上的传统产业,被迅速地边缘化而变得无足轻重,就连行走在环城路上具有悠久历史的2路公共汽车,也被人们遗忘和替代的差不多了。</p><p class="ql-block"> 由此,在激烈的市场竞争环境下,环城路沿线的玻璃厂、保温瓶厂、造纸厂、火柴厂、粮库等一大批轻工企业先后被迫转型,有的仅能维持低速发展,有的濒临倒闭被兼并,有的已经转产,有的土地置换异地搬迁。取而代之的是成片地盖起了投资收益较高、形象体现较好的高层住宅楼房。昔日工人阶级的名气已让位于现在的产业新贵,长期在城市中形成的、历史悠久的老国有企业自豪感也早已荡然无存了。</p><p class="ql-block"> 唯有烟厂不但很好的存活而且还吃掉了火柴厂和环城粮库的地盘,形成路南和路北由过街天桥相连接的两大块厂区。近几年烟草公司又投巨资在徐州高新开发区建设了规模更大的新厂,烟厂的员工们都为自己企业一流的装备水平、一流的利税收入和一流的福利待遇而倍感骄傲。仔细想想这不都是无数烟民为国家、为烟厂所做的贡献吗!</p><p class="ql-block">  在公交烟厂站下车后,首先看到的是过去的东华街,现在的名称叫做烟厂西巷,地名的改变可以看出,烟厂作为徐州市利税大户的有钱和霸道!当年,大坝头小学我们班有几位同学,分别居住在这条街的中间和北口的工厂宿舍里,我们曾经每周都到他们家里参加小组活动。参加工作以后,我几乎也是每天都要从东华街经过,到坝子街北端的陇海铁路闸口去等候工厂的班车。但是几十年过去了,以前人来车往、煦煦攘攘的东华街现在却由街变成巷了,似乎车辆也不能全程通行随意进出了,在这条街上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和整洁有序的东华街部队干休所形成鲜明的对比。尤其是当年坝子街修建了陇海铁路立交桥以后,东华街北口就被堵死,使这条街真正成为车辆只能从南边进出的盲街。而现在正全程修建跨陇海铁路立交桥的坝子街, 以及烟厂西巷里遍布施工的垃圾、歪斜的围挡和简陋的住房,使东华街北口更显得破旧不堪。</p> <p class="ql-block">东阁街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与东华街隔环城路相对的是东阁街,现在整条街都演变成为菜市场,其功能是为周边单位和小区楼房里的10多万居民服务,遇到紧急情况时还可以作为疏散场所。在老家这个区域里,东西方向的小巷叫做地藏里,南北方向一直延伸到故黄河边上的小巷叫做地藏里巷,文革时期的1971年改名为前进巷,1981年恢复地名为地藏里巷。走进地藏里巷就能体会到家的气息了,但环境的变化不禁令人感慨万千,几许往事记忆,几多风雨春秋,如果不是路名牌的指引,即使是站在它的旁边,也不会知道自己身在何处。</p><p class="ql-block"> 虽然徐州市在申报落实国家卫生文明城市后,老家附近的环境变化很大,但多多少少还能看到历史的痕迹并没有完全被时间所湮灭。比如几乎是原貌的东阁街仓库、过去篷布被服工厂的两层小楼、隐约可见钉在房屋山墙上蓝色的地藏里路牌、第三人民医院西侧通往老居民区的窄巷、始建于明朝天启四年(1624年),香火很旺但面积大大缩小了的慈济庵(也称为五毒庙),以及依稀可辨的过去大院东北角的一段圆弧老围墙等。六十多年过去了,这些老房子和小街巷依然还在静静的守候着地藏里,就像是在无声地演奏一组组熟悉的音符曲调,向我们述说着历史的变迁、环境的改变,勾起人们无尽的思旧怀念。</p> <p class="ql-block">图示为地藏里巷的进口与出口</p> <p class="ql-block">篷布被服厂车间山墙上的“地藏里”路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两条巷子交叉处、有传达室和公用电话,并有宽厚结实围墙的就是坐落在地藏里小区里的地藏里邮电宿舍大院。过去大院周围有部队的营房,还有颇有名气、香火甚旺的五毒庙(也称慈济庵),有东阁街红旗粮店和炭店,火柴厂宿舍以及普通的市井民居等。从大院出来向南可以到大坝头街口,向东经过铁路宿舍可以走到四道街,向北穿出地藏里就是环城路,西围墙外不远处就是故黄河,步行都是几分钟的事情。但有些男孩子进出大院时还常常会翻墙头以抄几步近路。</p> <p class="ql-block">上图为东华街部队干休所,下图为地藏里小区</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2021年8月6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