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长征路（51） 大渡河畔 • 从安顺场到泸定桥

刘卫

▲ 红军足迹与自驾路线图（可点击放大）

出行日期：2017年7月/2019年10月（第28天）
自驾路线：彝海—安顺场—磨西—泸定
行车里程：约200公里

———————— 从彝海到安顺场，有国道（京昆线）和雅西高速（京昆高速雅安至西昌段）两选。国道88公里/2小时，高速95公里/1个半小时。
我们选高速，不仅因为时间短，还因为这一路的风光更好，拖乌山至石棉县50多公里几乎全是弯道和长下坡，被称为“魔鬼中的魔鬼路段”，尤其还要穿过世界首创的逆天杰作——双螺旋隧道。

▲ 双螺旋隧道示意图

可惜的是，过隧道那会儿下雨，又不知最佳摄影点在哪，没捕捉到满意的镜头。但是，一路双向错高的雅西高速，还是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回味无穷。

安顺场 • 红军强渡大渡河

安顺场，即红军强渡大渡河遗址，位于石棉县城以西12公里处的大渡河拐弯处。

　　第二次来。第一次是2017年10月，与一帮同事到此，在纪念碑前合影留念，到大渡河边捡鹅卵石，记忆犹新。两次来路上都下雨，好在到地头雨就停了。

▲ 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碑名由邓小平题写。

▲ 2017年10月与同事合影留念（副驾拍摄）

安顺场被称为“翼王悲剧地　红军胜利场”。翼王即太平天国名将石达开。150多年前（1863年5月），石达开率领4万太平军到此，受困于南岸，最终全军覆没。80多年前（1935年5月），中央红军到此，蒋介石调集重兵向大渡河围堵，认定红军将成为“石达开第二”。
　　红军走的路线与太平军的基本相同，但历史没有重演。
同样是5月，刘伯承、聂荣臻指挥先遣红1团（团长杨得志、政委黎林）冒雨奔袭160里，赶至安顺场南岸，歼敌2个连后，缴获翘首木船一只。第二天，第1营营长孙继先率领17名勇士组成突击队，乘坐仅有的一只小船，冒着密集的弹雨，奋勇冲上对岸，占领渡口。
　　被国民党军认为插翅难飞的大渡河防线，终于被红军打开了缺口。

▲ 2019年10月，安顺场留影。

▲ 2017年10月，红军渡口留影。

▲ 安顺场正当大渡河与松林河交汇处。白天河水较浅，可以在河滩上捡鹅卵石；早晨河水大涨，呈现两种颜色。

▲ 大渡河波涛

▲ 在红军渡口，最引人瞩目的是一艘翘首木船，纪念馆里还有一艘更加逼真的复原品。这种船是大渡河上独有的，翘起的船头有利于在波涛中减小阻力，加速行驶。红军 17名勇士强渡大渡河时，使用的就是这种船。

安顺场现在是国家4A级景区，红色文化与自然风光融为一体。红军纪念地主要有：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和纪念馆、红军渡口、毛泽东旧居、红军指挥楼、红军标语墙、机枪阵地遗址等，以及孙继先骨灰抛撒处。当地民居别有风貌，也是一景。

　　这里住宿很方便，农家旅馆到处都是。我们第一次来时住了一晚，第二次重游拍照后继续前进。

▲ 红军指挥楼，背后为毛泽东住所。

▲ 红军标语墙

红1团强渡大渡河成功后，由于河宽水急，难以架设浮桥，仅找到的4只小船中3只需要修理，全军数万人无法在短期内过河。第二天，毛泽东来到渡口，立即决定分两路夹河而上，夺取泸定桥。 安顺场到泸定桥，昔日走山间小道是160公里，如今公路相对拉直了，开车93公里。
　　我们追随红军的脚步，继续北进。沿途，看到很多红军遗址。

磨西 • 毛泽东宿营地

贴着大渡河的道路，主体为211省道，有隧道、有桥。公路基本在西岸（红4团奔袭路线），有时过桥到了东岸，然后又折回。路虽一般，但车不多，好走。

▲ 大渡河右（东）岸留影。可看到河对岸弯弯曲曲的小道，那应该是红4团飞奔泸定桥时走过的路。

▲ 如今大渡河上有很多公路桥，也有不少方便行人过河的吊索桥。图为2017年10月与同事合影。

一上路又下雨，好在到磨西镇就停了。当晚住在镇上。 磨西镇隶属泸定县，如今是前往海螺沟景区的重要驿站，宾馆饭店林立。有一条老街，户户开店，与大多数“老街”一样。 镇中最醒目的建筑，是天主教堂，也是毛泽东的宿营地和磨西会议旧址。据铭牌介绍：

　　毛泽东住地旧址是天主教堂的座房——神父楼，红一方面军主力途经磨西，毛泽东、朱德、周恩来、陈云等中央领导宿营磨西教堂，在神父楼召开了著名的磨西会议。毛主席住地和磨西会议旧址至今保存完好，2004年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被国家14个部委列入全国红色旅游经典景区第一批名录。

摩西会议主要研究决定两件事：一是红军主力夺取泸定桥后，不去康定，向北走雪山一线与红四方面军会合；二是征求陈云意见，拟派他到上海恢复白区党组织，并设法恢复与共产国际的联系。10天后，陈云在宝兴县灵关镇秘密出发。

▲ 磨西天主教堂及毛泽东塑像

▲ 毛泽东住地旧址——天主教堂神父楼

▲ 天主教堂及“红军长征磨西会议遗址”碑

在天主教堂附近，还有磨西红军长征陈列馆。在陈列馆面前的红军广场上，散布着很多红军雕塑小品，是我们一路走来见过的最好的雕塑，形象生动，很喜欢。

▲ 磨西的红军雕塑

磨西镇早晚较冷。
第二天晨起大雾，8点时只有零星二三小店开门。过9点后，雾稍散，鼓起勇气继续赶路。

　　有雾，说明今天将放晴。果然！

泸定 • 大渡桥横铁索寒

按照实际行车路线，我们先到化林坪，然后北上泸定桥；红军则是先夺取泸定桥，然后折返占领化林坪。为贴近历史面貌，下面按照红军的战斗时序来陈述。 出磨西镇不久，过大渡河大桥，又一次从河西来到河东。沿途经过石门坎战斗遗址（德威大桥）、兴隆镇化林坪、冷碛镇、杵坭乡。走到半途，雾已散尽，蓝天白云。

▲ 途经：大渡河大桥。 建于2001年，桥名由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江泽民题写。

▲ 途经：石门坎战斗遗址。位于大渡河东岸，距磨西镇20公里。在左路红4团飞夺泸定桥的当天，右路军在此击溃敌1个团的阻拦，于当晚赶到泸定城与左路军会师。

▲ 途经：杵坭乡。 红4团飞奔泸定桥时经过这里。当时是晚上，大雨滂沱，行路极困难。恰在此时，见对岸冷碛的敌增援部队打着火把行军。红军立即将旁边村庄的竹篱笆全部买下来，也打起火把前进，并通过喊话骗过敌人，直奔泸定桥。在我们途经两个月后的12月23日，杵坭乡并入冷碛镇。

我们第二次到泸定。第一次是前年与同事们去川西，途经这里，很兴奋地到泸定桥上走了一圈。也是10月，也是个晴天。

▲ 泸定桥与泸定城

▲ 2017年10月，与同事在泸定桥头合影（副驾拍摄）。

▲ 2019年10月，再次来到泸定桥。

泸定桥始建于清康熙四十四年（1705），次年建成，是大渡河上的第一座桥梁。康熙帝亲自取名“泸定桥”，并立御碑于桥头。“泸”是大渡河的旧称，“定”意为平定准格尔之乱。从此，该桥成为连接川藏的交通要道。 1935年5月29日晨，红4团（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一昼夜强行军240里，奔袭到此。这时，铁索桥上的木板已被川军拆除，只剩下铁索在空中悬荡。下午4点，在强大火力掩护下，在连长廖大珠带领下，22名勇士攀着铁索，冒着密集的弹雨，飞夺铁索桥。至黄昏，红4团完全占领泸定城，为主力顺利渡过大渡河打开了前进通道。 当年，团长王开湘27岁，政委杨成武21岁。杨成武后来在《忆长征》中写道： 　　中央军委为了表彰我们四团，除了颁发一面奖旗外，还给二十二个首先过桥的突击队员，以及我们团长、政委发了奖，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套印有“中央军委奖”字样的列宁服，一支钢笔，一个笔记本，一个搪瓷碗，一双筷子。这在那时确实是最高的奖赏了。

▲ 油画《飞夺泸定桥》，刘国枢作。

▲ 旧照，只有13根铁索的泸定桥。沪定铁索桥长 100 余米，宽约 3 米。13根铁链，象征当时募捐的 13 个省。

▲ 今日泸定桥

▲ 泸定桥头，固定铁链的将军柱。

红军飞夺泸定桥，为什么能成功？两次到泸定并细读杨成武的回忆录后，感觉应该有这样几个因素：

　　首先，红军能战，敢战，这个不消多说。

其次，有强大的火力掩护。当时红4团用2个主力营的全部武器开火，又有神炮手赵成章的迫击炮加持，有效压制了对方火力。

其三，地形有利。红4团占领的西岸桥头堡背后是山，有高地，便于俯控对岸。这是我们在观音阁上俯瞰铁索桥时瞬间想到的。后来追至桥西的国民党军，也是利用这片高地向泸定城内炮击。

▲ 从观音阁上（红军占领的东岸）俯瞰泸定桥

当然，首先是能战，敢战。根据赵镕（红9军团供给部部长）日记载：中央红军主力全部过大渡河后，担任后卫的红9军团一部留下掩护。6月4日（飞夺泸定桥后第6天）午后，由康定赶来的川军2个团抵达西岸，只是隔河打枪打炮，无人敢过撤去木板的铁索桥；黄昏后，坐看红军安全撤离。

　　这就是区别！红军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敢出奇招，绝处求生。国民党军不来这一套，也来不了。

▲ 1900年的泸定桥

▲ 1939年7月的泸定桥

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已成为红军长征路上最传奇的故事之一，广为传颂，尽人皆知。

　　1961年，泸定桥被列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今日，泸定城内外有好几座桥梁，铁索桥已成为纯粹的观光景点，游客多，拍照不易。由于周边道路狭窄，停车比较困难（一次收费20元），挺伤脑筋。当然，在摇晃的铁索桥上俯瞰奔腾的大渡河水，还是挺刺激的，何况还有传奇的故事在。

▲ 泸定桥上

———————— 《自驾长征路》已发部分篇目：

（1）自序：为什么要走长征路？

（2）北上抗日先遣队的足迹

（3）走进中央苏区

（6）长征第一村 • 中复村

（8）长征第一山 • 瑞金 /云石山

（9）长征第一渡 • 江西于都

（10）长征第一仗 • 突破第一道封锁线

（14）朱毛传单和半条被子

（16）悠悠潇水 • 陈树湘牺牲地

（17）湘江战役 • 三大阻击战旧址

（18）湘江战役 • 三大渡口旧址

（29）旧州古城：一张地图和一次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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