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春信催花花蕾鼓，蓦然又见姹红舞。</b></p><p class="ql-block"><b>挥手别杏坛，喜逢周公哺。红粉加轩冕，宦海起突兀。高处不胜寒，珠履贱如土。</b></p><p class="ql-block"> ——前调《菩萨蛮•黄鹂升官》</p><p class="ql-block"> 话说黄鹂被免去盘龙中学党支部书记的职务后，在教学岗位上竸竸业业教书育人，转眼就是八年时间。2004年的日历翻开了新的一页，春节刚过，又要开学了。3月1日早晨，黄鹂拿着课本教案，正要去上课。陈校长站在办公室门前笑嘻嘻地说：“黄老师，今天你就别上课了，你的课由别人上。”</p><p class="ql-block"> 黄鹂疑惑地问：“我的课你调了吗？”陈校长道：“不是我调了，是县委组织部调了。”黄丽纳闷道：“县委很组织部凭什么调我的课。”</p><p class="ql-block"> 陈校长“呵呵”地笑了笑说：“不是调你的课，是你高升了，组织部调你去当县妇联主任哩。这次你可是连升三级啊！跳过了股级、副科级，直接升到正科级，恭喜恭喜。”</p><p class="ql-block"> 黄鹂笑道：“什么连升三级，一个科级有什么稀罕的，二十年前我在部队时就已是科级干部了。只不过我这人不进则退罢了。”</p><p class="ql-block"> 黄鹂接到县委组织的红头文件，即刻走马上任，到县妇联去报到。县妇联办公室在政府大楼一楼西北角。</p><p class="ql-block"> 偌大的办公室只坐着秘书小乔和会计小刘二人。见新妇联主任黄鹂推门进来，立即起立，毕恭毕敬地说道：“黄主任好？” </p><p class="ql-block"> 黄鹂笑嘻嘻地说：“请坐，请坐，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p><p class="ql-block"> 黄鹂见小乔高高的个子，圆圆的脸蛋，长长的睫毛，波浪式的秀发，穿红底白格上衣，外套背带式的牛仔裙，配以桔红色高跟鞋，显得格外精神。便问道：“小乔，你到妇联工作多长时间了？”</p><p class="ql-block"> 小乔落落大方地说：“我去年大学毕业考的公务员，到妇联上班才两个多月，我刚参加工作，没什么经验，还望黄主任多多指教。”</p><p class="ql-block"> 黄鹂笑道：“搞妇联工作，咱们都是新兵，在干中学，学中干，互相学习吧。”</p><p class="ql-block">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被“哐”得一声推开了，一个胖呼呼的中年妇女，高声大嗓地说道：“刘会计，你们妇联欠我的钱，究竟是给还是不给？”</p><p class="ql-block"> 刘会计陪着笑脸说道：“马老板，真不好意思，我们帐上确实没钱，等有钱了，我立即给你打电话，你再来领。”</p><p class="ql-block"> 马老板听说没钱，怒问道：“刘会计，你说话还算不算数，你们妇联去年在饭馆吃得饭，欠了我180元钱，我都要过10遍了，每次都推说，有钱了给。既然没钱，你来我饭馆吃得什么饭？饿了，你不会朝屁嘴打两巴掌。你口口声声说单位没钱，还帐没钱，买新办公桌就有钱？”</p><p class="ql-block"> 刘会计难为情地说：“办公桌是政府办为黄主任配发的，不是我们买的。”</p><p class="ql-block"> 马老板怒气冲冲地说：“这样吧，我叫人把这个新办公桌抬到饭馆里去当餐桌，顶帐算了，咱们两清，你欠的钱我也不要了。”</p><p class="ql-block"> 乔秘书见马老板得理不饶人，站起来说道：“马老板，你不要欺人太甚，不就欠你的100多元钱吗！小刘帐上没钱，我这月的工资刚发，我给你先垫着付了。”</p><p class="ql-block"> 乔秘书正要付钱，黄鹂摆了摆手说：“小乔，不用了，这钱我付。”说着从衣袋里掏出180元钱，交到马老板手里。</p><p class="ql-block">马老板从黄鹂手中接过钱说：“还是领导水平高。我是做小本生意的，挣的是血汗钱，如果我是大老板，这钱我就不要了。”说罢走出了办公室。</p><p class="ql-block"> 黄鹂问乔秘书道：“小乔，当前妇联的主要工作有哪些？你能给我简单介绍一下吗？”</p><p class="ql-block"> 乔秘书从文件夹中取出一份材料交到黄鹂手中，说道：“黄主任，全县妇联工作的基本情况都在材料中，你自己看吧，我就不多讲了。当前县妇联的主要工作是项目工作，今年县妇联申报和准备实施的项目有‘妇女培训工程’、‘星火计划’、‘妇女水窖工程’‘、妇女小额创业贷款’等，这些都需要我们尽快下乡实地考察后才能启动。”</p><p class="ql-block"> 黄鹂又问刘会计道：“小刘，咱们单位平时下乡，交通怎么解决？”</p><p class="ql-block"> 刘会计哭丧着脸说：“单位有两辆自行车，我们平时都骑车下乡，可这两辆自行车用了七八年了，经常坏。昨天我把自行车推到修车的雷师傅那儿去修。雷师傅摆摆手说：‘小刘，你去年欠我的修车款还没付呢，我知道你们妇联没钱，欠的钱也不要了，今年，你推到别处去修吧。’”</p><p class="ql-block"> 六一儿童节到了，根据县委、政府的安排，县纪检委、工会、妇联三个部门去王堡乡慰问儿童。黄鹂和工会李主席乘坐纪检委柳书记的车下乡。临上车前，黄鹂提议道：“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既然是慰问，咱们总得给孩子们带点礼物吧。”</p><p class="ql-block"> 柳书记说：“黄主任这个提议好，可咱们三个单位都是清水衙门，单位没钱，我看咱们每人掏10元钱，到商店里去，给孩子随便买点什么礼物带去行了。”</p><p class="ql-block"> 黄鹂买了100支铅笔，工会李主席买了100个擦字橡皮，柳书记买了10个小皮球。</p><p class="ql-block"> 早晨九点，三人来到了王堡乡，全乡1000多名小学生，在中心小学门前排成长长的两行队列，恭候领导的到来。孩子们一遍又一遍的高喊着：“欢迎领导莅临指导!热烈庆祝六一儿童节”黄鹂穿过长长的欢迎队伍时，感到受之有愧。 </p><p class="ql-block"> 伴着亲切而又陌生的《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两名少先队员将一个鲜艳的红领巾系在黄鹂的脖子上，她仿佛又回到了难忘的童年。坐在主席台上，观看各小学表演的文艺节目，她脸上不时露出开心的微笑。</p> <p class="ql-block"> 整个“六一”庆祝活动结束后，学区为她们和乡镇干部一起在饭馆安排了丰盛的午餐。</p><p class="ql-block"> 在返回县城的路上，开车的田师傅调侃道：“哪个学校遇到你们这样慰问的，就倒八辈子霉了，带了30元钱的礼物，一顿饭吃了300多元，难怪老百姓骂你们是吃喝团，一点不假。你知道你们吃饭钱是哪儿来的，全是摊在教师身上收的。我兄弟就在这个学校，他说，每次你们这些吃喝团走了，掏钱的教师就八辈子祖宗的咒骂你们。我这会儿感到耳朵烧的，你们耳朵烧吗？”</p><p class="ql-block"> 黄鹂闻听此言，脸红到了脖子根，感到脸上火辣辣的难受。</p><p class="ql-block"> 下午回到单位，黄鹂问刘会计道：“小刘，咱们单位的经费现在究竟困难到什么程度了，你给我详细介绍一下。”</p><p class="ql-block"> 刘会计道：“按规定，财政部门每年给每个在编职工拔1000元的办办费，县妇联共四个职工，老主任有病退居二线回家养病去了，现在上班的就咱们三人，每年拔4000元的办公费，勉强够交电话费和买些办公用品。可咱们单位现在外债就欠9000余元。”</p><p class="ql-block"> 黄鹂惊愕道：“怎么欠这么多钱？具体都是些什么债务？”</p><p class="ql-block"> 刘会计道：“老主任外出学习差旅费2000多元，取暖费2000余元，三八妇女节组织活动，发纪念品1900元，赊欠商店的办公用品费2500元，其它如欠电话费600元、水费300元，修车费等近100元。”</p><p class="ql-block"> 黄鹂道：“我们能不能向财政部门申请增拔一些公用经费？”</p><p class="ql-block"> 刘会计道：“不行，近两年县财政局不但给各部门不增加经费，还在核减公用经费。”</p><p class="ql-block"> 黄鹂听罢，慽着眉头叹道：“没想到县妇联经费这么紧张，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炊，没钱，我们的工作怎么开展呀！小刘，你说有什么办法才能让我们走出当前的困境？”</p><p class="ql-block"> 刘会计胆怯地说：“办法有一个，就是要冒些风险。”</p><p class="ql-block"> 黄鹂道：“什么办法，你说，我听听。”</p><p class="ql-block"> 刘会计道：“昨天咱们妇联帐上刚到了20万元的母亲水窖工程专款，咱们可以在这笔钱上做文章。”</p><p class="ql-block"> 黄鹂严肃地说：“母亲水窖工程款，可是专款专用，经费再紧张也不能挪用。”</p><p class="ql-block"> 刘会计道：“不是挪用，而是想办法让钱生钱，用生出来的钱弥补我们经费的不足。”</p><p class="ql-block"> 黄鹂道：“怎么个钱生钱？”</p><p class="ql-block"> 刘会计道：“我舅舅孟发财是西北药财公司的经理，眼下正是收药的旺季，急需筹一笔钱收药材。正以年利率10%的高利息吸收资金。如果咱们与他合作，这20万元贷给他，半年时间，就能赚一万元的利息。可以解决咱们单位经费紧张的燃眉之急。”</p><p class="ql-block"> 黄鹂道：“这样做是违犯政策的，万一有个差错，可是大事情！”</p><p class="ql-block"> 刘会计道：“西北药材公司是咱们县上的明星企业，再说我舅舅他吸收了几百万元的资金，怎么会坑害他的外甥呢？20万元放在帐上也是闲放着，妇女水窖工程，在咱们县上还没有正式启动，乡镇正在摸底调查阶段，等各项准备工作就绪，发放工程款，也就到年底了，这中间刚差半年时间。”</p><p class="ql-block"> 黄丽沉思了一会儿说：“刘会计，你先了解一下情况咱们再议，一定要保密。”</p><p class="ql-block"> 2004年10月，县政府利用农闲时间突击搞计划生育，黄丽被任命为“县计划生育领导小组副组长（兼任）”，天天下乡抓计划生育工作，忙得不亦乐乎。这天中午，我刚下班准备做饭，忽然手机响起来，我抓起手机问道：“喂，请问你是哪位？”手机那边答道：“你是张老师吗？”我说：“是，找我有事吗？”“张老师，黄主任在龚岔乡被人挟持了。”我惊愕地问道：“黄主任被什么人挟持了？因何事被挟持？”电话那头焦急地说：“这事我三句两句给你说不清楚，你快到县政府门前坐车吧，咱们和县领导一起下乡看个究竟，到了就知道了。”这正是：</p><p class="ql-block"><b>雪阻萧关锁鸟道，云横六盘起寒潮。</b></p><p class="ql-block"><b>崆峒万重横翠黛，龙潭四面涌银涛。</b></p><p class="ql-block">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篇《铁窗热泪》</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