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b06fbb">图1:晚年余英时</font></b></h1> <h1><b style="color: inherit; font-size: 22px;">昌德兄发来简短五个字:“余英时逝世”。我看到大吃一惊,赶紧搜索“百度”,果然从“澎湃新闻”看到下面消息:</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b><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111, 187);">余英时(1930-2021)已于2021年8月1日早间于美国寓所睡梦中逝世,享年91岁。……余英时1930年出生于天津,先师从国学大师钱穆,后赴美国哈佛大学取得博士学位。余英时为全球极具影响力的史学大师。他深入研究中国思想、政治与文化史,贯通古今,在当今学界十分罕见。他专长以现代学术方法诠释中国传统思想,为当代最具影响力的华裔知识分子,在中国历史、尤其是思想史和文化史方面所作的研究,皆扮演开创性的角色。</b><b style="font-size: 22px;">”</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多年来,我一直是余英时的粉丝,近年来,虽然对于91岁的余英时将不久于世有预感,但是今天听到他离世的消息还是有一种震惊。震惊之余是一种失落,因为我认为,在研究思考比较中西文明差异这个国际学术领域中,至今我还没有看到达到他的学术成就高度的文化学者!</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几天前,就是在8月1号那天,我纯属偶然地在我正在读的李泽厚的《批判哲学的批判-康德评述》一书的扉页,随手写了一段回忆余英时评李泽厚的文字,下面是我写的这段文字:</b></h1><h1><br></h1><h1><b style="color: rgb(176, 111, 187); font-size: 22px;">1992年,我在纽约的“华美协会(China Institute)”听余英时的一个《中国古代文化思想史》的讲座,会后我和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的博士生王晓平与余英时有过一段对话。起因是余英时在讲座中点评到明末顾炎武时说了一句“顾炎武是中国近五百年来的最后一个伟大思想家.....”我当时对余英时的这句话深感震惊,因为在我的心目中,难道严复、梁启超、胡适这些人都算不上是伟大思想家?</b></h1><h1><br></h1><h1><b style="color: rgb(176, 111, 187); font-size: 22px;">我把我的疑问当面向余英时教授请教,得到他的再次否定,他说,这些人(指严复、梁启超、胡适等)虽然对中国近代的历史文化有过影响和贡献,但都算不上是一流思想家。我心有不甘,接着又问,假如上面这些人与顾炎武相比算不上是一流思想家,那么退一步来讲,中国近代五百年以来,有没有接近一流思想家这个级别的“准一流思想家”呢?余英时教授可能还从来没有碰到我问的这样的问题,他想了一下,认真的说,如果你真要这样问的话,中国大陆的李泽厚可以算一个!这一下轮到我再一次吃惊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余英时居然对李泽厚有如此高的评价!</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此后的几十年来,李泽厚的书我一直在看,李泽厚本人也成了我一直认真关注的人物,只是心中从此也多了一个问题:余英时为何如此欣赏李泽厚? </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那天我在扉页上顺手写下的上面这段文字的同时,突然想到,余英时对李泽厚另眼相看,会不会有他们年龄相近的因素呢?历史上,文化人之间也常有同龄人、同代人而惺惺相惜的例子......因为这样想,8月1号那天,我还真因为好奇去查了余英时和李泽厚两人的出生年月,发现他们两人居然都是1930年出生,于是在扉页最后又加了一句话:</b><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111, 187);">“难怪余英时关注李泽厚,他们居然是同一年生的”</b><b style="font-size: 22px;">。</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我是今天(8月5日)刚刚才知道余英时是在2021年8月1日逝世的,而我居然是在8月1日那天想起了余英时,并在那天去查过余英时的出生年月日,难道世界上还真有什么量子纠缠这样的事?</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最近这几个月,我一直在重读余英时的《中国思想传统的现代诠释》一书,(见下面照片,一本是30多年前在美国买的台湾出版的直排书,一本是20多年前在大陆买的国内出版的横排翻版,两本书内容是一样的),他的“内在超越”论是这本书的中心内容,我个人一直认为这本《中国思想传统的现代诠释》最能反映代表余英时对于中西文明比较的思考的深度和广度,正是他的这部力作奠定了他在中西文化比较领域至今无人可及的学术地位。</b></h1><h1><br></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79, 187);">点击阅读本文续篇:</b></h1><h1><a href="https://www.meipian.cn/3qoj52fz?share_depth=1"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b><i> </i>《顾炎武后无炎武——谁是近代中国最接近顾炎武的思想家》</b></a></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79, 187);">(续篇主要是作者对余英时和李泽厚的比较和点评)</b></h1><h1><br></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color: rgb(176, 111, 187); font-size: 22px;">图2:左边是海外出版的余英时代表作《中国思想传统的现代诠释》,右边是中国大陆翻印的同一本书,冠名为《内在超越之路》,并纳入“现代新儒学辑要丛书”。(注:余英时生前一再声明,他和他的老师钱穆都不属于所谓的“新儒家”。)</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下面图片是2021年8月1日那天,我在李泽厚扉页上手写的一段回忆与余英时对话的往事的文字:</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color: rgb(176, 111, 187); font-size: 22px;">图3:李泽厚的《批判哲学的批判:康德述评》封面</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color: rgb(176, 111, 187); font-size: 22px;">图4:我在李泽厚扉页上手写的回忆与余英时对话的文字之一</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color: rgb(176, 111, 187); font-size: 22px;">图5:我在李泽厚扉页上手写的回忆与余英时对话的文字之二</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又,网上刚刚看到的李泽厚为余英时写的挽联:</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176, 111, 187); font-size: 22px;">图6:李泽厚为余英时写的挽联手稿</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仔细看李泽厚的这副挽联,只有“同期”两个字费解:</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111, 187);">著述之精,助人之勤,我愧不如兄长。</b></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111, 187);">和而不同,交淡如水,同期无负平生。</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网上查到左宗棠为曾国藩写的一副挽联,估计就是李泽厚挽联文字前面提到的“名联”了:</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111, 187);">知人之明,谋国之忠,自愧不如元辅;</b></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111, 187);">同心若金,攻错若石;相期无负平生。</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这么一看,那么,究竟是李泽厚在套用左宗棠的名联时,临时将“相期”误写成了“同期”?还是有意而为呢?看来这也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了。</b></h1><h1><br></h1><h1><br></h1><h1><b style="color: rgb(176, 111, 187); font-size: 22px;">【后记】上面这篇文章写于2021年8月5日,文中提到,我纯属偶然留心到余英时和李泽厚两位先生同年生,同是1930年生人。三个月后,2021年11月2日,李泽厚先生也在美国辞世,两人竟然又是同年离世。前面说不解李泽厚挽联中为什么用"同期"两个字,难道是李泽厚预知他和余英时不但″生"同年,"死"也将同年?</b></h1><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color: rgb(176, 111, 187); font-size: 22px;">两位思想大师是中华文明思想史上的两座丰碑,两座巨星的同年陨落为中国人留下无穷的思念和怅惘。</b></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