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

胡楊林

　　八月初的乌拉特草原，天高云淡，绿草茵茵，牛羊遍野。美丽的乌梁素海，就像一块蓝色的宝石镶嵌其中。这如此亮丽诱人的景色，令许多外地的游人憧憬与向往，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家乡人，怎能不近水楼台先得月，一睹为快呢？

  我的 外孙女豆豆，从北京回来，快两个月了，一直想带着她去看海（乌梁素海），今天（2020年8月3日），终于成行。

    早上八点，我与老伴儿、外孙女，一家三口，从乌拉山镇家里出发，自驾约二十多分钟的行程，就来到了乌梁素海。眼前的美景，完全陶醉了豆豆，小宝贝情不自禁的呼喊：“好美呀！”

    豆豆是一个爱动脑筋的孩子，见到什么新鲜事儿，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爷，乌梁素海是怎么来的？”豆豆向我发问了。我便对她说：“乌梁素海“诞生”于100多年前，是黄河改道形成的河迹湖。”

　　接着向她介绍了乌梁素海的概况：

    “乌梁素海位于内蒙古乌拉特前旗境内，被誉为“塞外明珠”，是全球荒漠半荒漠地区，极为少见的，大型草原湖泊，也是地球同一纬度最大的湿地。总面积293平方公里，相当于四十八个杭州西湖那么大。”

     我们边聊，边来到景区接待大厅，办理好相关手续，便乘坐着“几字弯号”小火车驶向码头。远远望去完全是旧貌换新颜。

  我是去年的5月份，陪同著名音乐人孙佳星老师，创作音乐剧《家园》，采风时来过。

    那时，除海里有几艘游艇外，岸上基本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时隔一年，却让人眼前一亮，增添了许多景点和娱乐项目。

　　我们站在摆渡车停靠点，向四周环望，正前方是湿地候鸟展览馆、观景水巴、古朴栈桥、水上游乐项目码头；左侧是拉膜休息区、乌梁素海有机绿色食品餐饮一条街、骑驼骑马体验区；右侧是摄影摄像区，原生态游船码头、卡丁车游乐场。

    来到乌梁素海，乘游船看海观景，那是必选项目。这里有大帆船、飞鱼艇、摩托艇、水上拖伞、豪华游轮、冲锋舟、竹筏船、小木船等等，大约有十多余种。既有惊险刺激的，也有休闲观光的；既有电动的，也有人划的。我们祖孙，和几个外地游客选择了船夫划的小木船。

    豆豆坐在小木船的前边，穿着特制的救生衣，戴着斗笠，手里拿着船夫给的捞鱼小网兜。小脸上挂满了欣喜、快乐的笑容，显得很激动。

   小船启动了，这时一股清新的海风，向我们徐徐吹来，令人周身凉爽。微风吹过，海面上泛起无数道波纹，像一条条银色的小鱼在游动。那茂密的芦苇，却依旧亭亭玉立，倩影婆娑。像似列队招手，欢迎我们的到来。

　　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船，来回晃悠着，倒像是坐在了婴儿的摇篮里，感觉特别舒服！特别美！

    那些可爱的鸟儿，与人的和谐互动，别有一凡情趣。野鸭、鸿雁……，一只、两只，有时三五成群，在小船前游来游去。当小船划到它们的跟前时，就像和你捉迷藏似的，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或窜到芦苇荡里。此时你回头看，它们很快的，从船尾钻了出来；而蹲在隔离桩顶端的青庄鸟，与站在莆杆、芦苇上的小家雀、画眉，却显得有些另类，一动不动，无视你的到来；唯有海鸥从空中飞来，轻轻地掠过你的头顶，然后尖叫一声，直冲九霄。小船一边向前划动，一边重复着一样的情景。  

   大约划了有二十几分钟，船头左前方，出现一片辽阔的海域，放眼望去，倒像唐代-诗人刘禹锡诗中描述的那样，“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定晴去看，天空的倒影印在海底，朵朵白云在水中缓慢的飘移，时儿像一匹奔腾的骏马，时儿又像一缕柔软的纱巾，不停的变化着。

    此时，豆豆又打开了话匣：“老爷，老爷，这海里还有什么呀？”幸亏我心里有数，我曾写过一篇《一片海下 两座古城》的文章，写得就是乌梁素海海底的故事。

    在1000多年前，乌梁素海还是一片水草丰美，鸟语花香的草原。由于这里地处明安川和西山嘴的咽喉，地势十分险要，自然条件优越，水利资源丰富，因此，就成了历朝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从秦汉开始，就在此屯垦驻守。

  公元605年，隋炀帝时，隋朝在今天的乌梁素海南(陈二壕村北)建了大同城。当地人叫三里城。

    公元753年，唐玄宗时，由朔方节度使安思顺上奏，在乌粱素海东建了天德军城。

     公元754年，一代名将郭子仪曾率军驻扎该城，并兼九原太守。 

     宋朝佘太君抗辽、西征，曾在这里休养牧马。

     1930年后，两座古城被淹没在海下。 给这美丽的乌梁素海，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小船向右前方又划了十几分钟，我们来到了鱼鹰捕鱼表演区，这是新开发的海上项目，每人十元钱门票。只见一渔翁划着一只小船，船舷上站着四五只鱼鹰，（学名鸬鹚）。此鸟为大型食鱼游禽，深色羽毛，嘴长呈锥状，先端具锐钩，适于啄鱼，下喉有小囊。脚后位，趾扁，后趾较长，具全蹼。

　　捕鱼前，渔翁把一细绳系在鱼鹰的喉部，将它推入水中。这时鹰、鱼“大战”，就精彩上演了。霎时，一只鱼鹰从水中钻出，嘴里叼着足足有三四斤重的一条草鱼，渔翁忙着用网兜把鱼兜住，连鱼带鹰一同拽上小船，强行鱼鹰把鱼吐出，又把鱼鹰推了下海。就在这时又出现了“双鹰啄鲤”的一幕，两只鱼鹰啄着一条鲤鱼，你争我夺，互不相让。渔翁急忙赶了过去，把鱼拿下。就这样“你家唱吧，我登场”，渔翁忙得有点应接不暇……。表演结束了，渔翁把事先备好的小鱼抛向了几只鱼鹰，那真叫“百发百中”，条条小鱼都被“捕鱼能手”吞入囊中。这可能是渔翁对鱼鹰的一种奖赏吧。

　　看完表演，船夫把船头调向码头的方向，划入芦苇荡。给我们划船的船夫，是一位牛姓老船夫，祖籍是河北白洋淀人，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随父母来到乌梁素海。干这一行已经四十多年了。中等身材，脸黝黑，人老实憨厚。他看到我们这些游客，有些与众不同。便在芦苇荡里多转了几圈，转着转着，倒让人觉得有点像“小兵张嘎”在芦苇荡，和日本鬼子斗智斗勇。

其实上个世纪四十年代，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战斗。

那是1940年3月21日，傅作义在五原向日伪军发起了反击，我军采取里迎外合，打得日伪军落花流水，乱成一团。

日本中将水川伊夫见势不妙，带一小股鬼子，乘乱向城外仓慌逃窜，却被乌梁素海挡住了东逃的去路。

当地军民发现敌情后，凭借乌梁素海天险，兵分两路，截断了鬼子从西海岸南北逃窜的可能，形成了一个口袋。然后主动出击，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鬼子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淹死。水川伊夫也葬身于乌梁素海，这是继八路军在涞源击毙所谓“名将之花”日酋阿部规秀后，第二个被击毙的日军中将。我写过一篇《我所知/发生在乌梁素海的战斗》，讲的就是这件事。

牛师傅是个十分老练的船夫，这时小船俏俏的靠近芦苇，便发现在船舷和芦苇之间，有小鱼成群结队的游动。豆豆忙着用小网兜去捞，机灵的小鱼见状，一个后空翻逃之夭夭。其实捞鱼并不是豆豆的本意，她是一个十分爱惜小动物的孩子，只不过是嬉戏而已。

　　乌梁素海是个多功能湖泊。不仅承担着，接纳暴雨山洪、黄河汛期泄洪。而且也是内蒙古生产芦苇的重要基地，每年产芦苇10~15万吨。还是内蒙古第二大渔场，每年产鱼量达500多万公斤。这里有鲤鱼、鲫鱼、鲢鱼、草鱼、团鱼等20多个鱼种在此繁衍生息。在60年代以前，曾有大量团鱼（圆魚、鳖）上过国宴，享有美誉的黄河鲤鱼远近闻名。

   小船慢慢的靠近了码头，我们上了岸，朝着湿地鸟展馆方向走去，路经摄影区，一个巨大的佘太翠玉石矗立在海边，正面刻着“乌梁素海”四个大字，非常醒目耀眼。在玉石背后的海里，有一对疣鼻天鹅的雕塑，这是乌梁素海的重要标志。人们都愿在这里拍照留影，我用很不专业摄影技术，为豆豆、老伴儿和自己拍下了几张与大自然同框的瞬间。这些照片虽然并不精致，但是，为我们一家人留下了甜蜜而幸福的回忆。

　　继续向前走，迎来了两颗有特别意义的树，一颗叫金丝柳，一颗叫红柳树。一乔一權，错落有致，都有很好的观赏价值。这一定是商家有意所为。

　　金丝柳又叫许愿树，树冠上挂着好多许愿牌，树干上贴满了许愿小纸片。既有年轻人的浪漫，“海苦石烂，永不变心”之类的山盟海誓；也有孩子们的天真，“我的目标是长大后，考上清华北大”之类的甜蜜梦想。祝愿他们能如愿以偿吧。

   而有“小胡杨”美称的红柳树，却与海有着很深源缘。由于黄河两次改道，急转南下，在这里形成了两个积水洼，面积约2平方公里。水洼周边长满了葱茏茂盛红柳树，人们称之为乌梁素海，意为“红柳湖”。据《内蒙古资源大辞典》记载：乌梁素蒙古语意为生长红柳的地方。

　　乌梁素海温地鸟展馆是建在水上，我们通过栈桥进入鸟展馆，馆设非常漂亮，惊艳到让人尖叫。在展馆四周，我们看到许多栩栩如生的候鸟标本，好象真鸟栖息在这里。馆内还设有全息3D投影互动设备，游人可根据自己的喜好，任意点击，鸟的种类、体态、习性等，就会立刻浮现在你的眼前，探密鸟世界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目前，有264种鸟类在这里繁衍生息，其中国家一级保护鸟类7种，二级保护鸟类就达47种，中日候鸟协议保护鸟类有95种之多。被列为濒危野生动物国际贸易公约的有白尾海雕、大鸨、黑鹳、遗鸥、白琵鹭、鹈鹕等6种鸟类。

     另外还有白天鹅、疣鼻天鹅、苍鹰、雀鹰、松雀鹰、秃鹫、红脚隼、燕隼、等240多种鸟类。疣鼻天鹅全世界有1000多只，在乌梁素海就有600多只。2011年，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授予乌拉特前旗“中国疣鼻天鹅之乡”称号。

　　从展馆北门出去，就来到了观景水巴，地方不算太大，但是特别精致，热情的服务，让游客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在这里既可凭窗观景；也可以小憩餐饮。我们一家子在这短暂休息，恰遇几字弯文化产业发展公司，我曾经的同事王敏，她从柜台拿来豆豆最喜欢吃的冰激凌、水果点心、烤肠等。边吃，边欣赏着窗外的海景。

  然后，我们沿着长长的栈桥北上，直达游艇码头，这里盛况空前、人声鼎沸。前来乘游艇下海游玩的人，摩肩接踵、熙来攘往。各式游船进进出出，川流不息。

　　向远望去，在辽阔的海域上，一艘艘游艇乘风破浪，轰响的马达声惊起了一群群水鸟，它们张开双翅，掠过水面，然后向远处飞去。就像一匹匹彩绸，飘然而上，好看极了。

码头栈桥两侧冲锋舟、摩托艇的绝技表演，多数由师傅带着游客一起玩，一次次惊险的动作，让游人胆颤心惊，掩面大叫。

还有更惊险刺激的飞鱼艇360度旋转、冲锋舟跳跃式飞驰，把海上游乐推向高潮和颠峰。此时，水花四溅，笛鸣震天。大有“飞湍瀑流争喧豗，砅崖转石万壑雷”之势（出自唐代-李白《蜀道难》）。堪称海上一绝。

　　目睹了水上精彩一幕之后，我们就沿栈道返回，途中与几字弯文化产业发展公司，常驻乌梁素海负责人王帅相迎，我看得出他是专门找我们的，就在前几天，公司陈海生董事长，再三叮嘱我，到了乌梁素海，一定要给他打电话。王帅邀我们又是乘艇游玩，又是吃饭，但是被我和老伴儿婉言谢绝了。我虽然离开公司快一年了，但是，领导和同事们依然还是那么热情相待。谁说人走茶凉？我倒觉得“人间自有真情在，世道定当情义存”。（出自于对联《墨韵传情》）。

到了岸上，已经中午一点多了。来到乌梁素海，鱼宴还是要品尝的，我曾多次来过乌梁素海，品尝过这里的全鱼宴，那可是一席绝佳的美食宴。

这里 鱼宴是由专业厨师烹制而成，其烹饪的技法很多，有“红烧、清炖、油焖、醋溜、水煮、炸、煎、烤、熬、蒸等”。

“蜚声海外”的名鱼菜有：“糖醋吃活鱼、松鼠鱼、酸菜鱼、鱼头泡饼、须发排骨、溜鱼片，还有文火熬制的鲫鱼汤，以及用鱼皮制作的水晶饺，用鱼鳞熬制的多彩皮冻等。”这里的每道“鱼菜”都有着文化味道，如“水晶饺”道出了“鲜”字的奥密，用鱼皮羊肉包饺子吃，味道特别鲜美，这并不是现代人发明，而是我们祖先的智慧，从这里可以品味到中国汉字文化的奇妙与博大精深。

我们选择了靠近海边的“百家渔民饭店”。点了几道适口的精典鱼菜，一边品偿，一边享受着海边的凉爽，及看海后的惬意。

  岸上还有一个《中国传统文化园》，此园集十二生肖文化、百家姓文化，石刻文化于一体。让游客游乐之余，体验寻根问祖文化之旅。因游园离海岸较远，我们没有观看到，有些美中不足，只好带着些许遗撼恋恋不舍的离开。  

   是啊！乌梁素海，是美丽之海，也是神奇之海，这里苇青水碧，鱼游鸟鸣，让人赏心悦目；这里历史悠久，人文熣灿，让人如痴如醉！我曾为这片美丽神奇之海，写过几篇拙文，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爱海情节，融汇大海为其讴歌，成了我的志趣。

    乌梁素海，美丽、神奇、富饶之海，待明年暑假，我们携外孙女豆豆还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