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0六0哥,长在平民窝;高粱小米饭,油水真不多;没有学前班,饮料没听过;学费一两元,不怕孩子多;放学排好队,边走边唱歌;农忙暑假到,上山又下河;最爱看电影,台词背很多;一度参军热,军装流行过,,, <ul class="ql-block"><li><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i><u>河鱼的故事</u></i></b></li></ul> <p class="ql-block">穿村而过的那条大河,承载儿时太多的记忆,可以说,整个夏天,基本都在河里度过。游泳,捡鸭蛋,抓鱼抓喇姑,流连忘返,不亦乐乎。更多时候,喜欢鱼镜叉鱼。</p><p class="ql-block">何谓鱼镜,用三块20公分的木板,组合三角形,底部镶上同样是三角形的玻璃,把沥青融化做密封。放到河水里,水面下的视野一目了然。在穿孔系上带子,一般是挂在脖子上。找一根比小指略细的钢筋,一米左右长,焊上五指叉子,叉子一般要做倒须,防止叉到的鱼脱落。但叉子和倒序不能做的太密太大。否则,鱼一着叉子,就会断成俩截。把鱼镜用牙咬住,一手拿鱼叉,一手轻翻石头,这样,叉鱼的造型就出来了。</p> <p class="ql-block">遇到平稳的水面,傻乎乎的虾嘎子,不知是觅食,还是晒太阳,在水底一动不动,这时你就可以直接上手叉鱼了。这种情况的成功率较高,一般都十拿九稳。</p><p class="ql-block">大多时候,叉到2-3斤就停手了。因为这毕竟是撅腚的活,很累的。腰酸酸的,咬鱼镜,牙木木的。</p> 当你轻轻的翻开石板,清晰的,近距离的看到游来游去的鱼,你会不由自主的激动,当不是一条鱼的时候,你还要选择,在哪条鱼上下叉,这时候就要考究你是否眼疾手快,准确上靶。因为你稍一犹豫,鱼就没影了。 最喜欢叉虾嘎子,不累还容易出成果。最有成就感的是红翅子。这种鱼游速快,警觉性高,喜欢在流速较快的河流中觅食,个头越大,翅膀越红。近距离看到红彤彤的鱼在鱼镜下迅捷的串过来,串过去,引得肾上腺急剧分泌,手不知不觉中握紧了叉子。叉中了,特别欣慰,不成功,捶胸顿足,后悔好长时间。叉这种鱼,最考验水平,考研体力。毕竟是在踹急的河流中,牙要咬的很紧,又容易激动耗神。 别看虾嘎子丑,鱼籽却很美味。翻找一些扁平的石板,运气好,你会发现石板北面平坦处,有一片淡黄色,四四方方的板状物,紧紧粘贴在上面,这就是虾噶鱼籽。小心揭下来,迎着阳光,会散发璀璨的宝石光芒。宝贝似的拿回家,放到锅里煎成锅巴样,不用放任何调料,咬一口,崩脆,鲜香,回味无穷。俄罗斯红鱼及大马哈鱼籽,与之相比,弱爆了。 俄罗斯红鱼籽 最难忘的,是电鱼。父亲在原县农机局上班,靠着这个关系,托人弄到一台老式手摇电话发电机,稍加改造,就变成一台“过鱼机”。这在当时简直是神兵利器,飞机中的“战斗机“。父亲宝贝的不行,一般都在自己手里把着,大哥也难上手。每次回来,都要晾一下,该上油维护绝不含糊。全村就这一台,相应的,也得罪不少左邻右舍,原因你一想就很清楚了。 电鱼一般要2人组队,一人摇电,一人下手网。最好是有三个人,一边挂鱼篓,一手拿抄网,间或拎着撬棍。漂上来的鱼,抄网抄上,电完,翻石头,石头下的鱼和水底鱼,就会顺流到手网里。父亲抓鱼的水平很高,会控制摇电频率,会看鱼,会找石头。记得在一个不足半米的扁平石板里,抓了好几斤。当翻开石板,白花花的一片,手网里,俩手都彭不住,激动和欣喜不已。当然了,跑鱼了,父亲的暴脾气马上就上来了,开训,骂人也是常态,不管你是老大还是老二,劈头盖脸就给你来一顿。那时候不敢顶嘴,很乖,老老实实的挨着。弄得每次跟父亲抓鱼,哥几个都是又爱又怕。跟着能抓到鱼,可谁也不喜欢爱训啊。 鱼抓回来了,就的要收拾。那个板凳,蹲在地上,在盆边一蹲就是一两个小时,特别是还好几盆的时候,感觉真的是无爱啊。抓鱼还能当捎着玩,这收拾鱼实在是很不愿意干的事。于是逮住机会,偷偷溜走。鱼多了,吃不完,盐卤上,用铁丝串上,挂在房前屋后,引得苍蝇飞舞,腥臭四溢如渔家。鱼干一筐筐挂在房梁下面。小时候,特不爱吃河鱼,吃够了。长大了,馋河鱼,可小河差不多干了,少见了。但凡有吃河鱼的机会,都会抓住,更多吃的是小时候的河鱼情结,品尝小时候记忆的味道。 <p class="ql-block">春天很少下河,原因是水大水凉。但这时候蛤蟆下河,能电到。一电,蛤蟆就从石头里穿出,四肢绷直,电一停,迅速跑掉。这时候就看抄网的水平,必须眼疾手快。记得抓的最多一次,是在岸边砬子下的水潭里,一次抓到三十多个,全是抄网上手,水深,人是不能近前的。当然那时候抓蛤蟆,没人管了。第一场春雨,是蛤蟆下山产卵的时候,沿着铁路走,半宿会抓到一面袋的。当时叫照蛤蟆。蛤蟆跑到泡子里,把泡子里的水舀干,蛤蟆钻到土里,当你看到泥巴有动静,手伸进去,一抓就是俩。那时,油水少,没人喜欢吃。</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i><u>春天的小土篮</u></i></b></p> <p class="ql-block">我家住农村,吃供应粮,红本,过去叫红卡片。在村里人看来,能揣上红卡片,就是贵族,能吃上细粮啊。殊不知,这点粮,哪够三个半大小子造啊。也就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虽然能造,却也是能干。农村的活,从割猪草/种地/踩格子/拉犁趟地,到插秧割稻子,背苞米地瓜土豆,都做过。只有一样没干过,插秧。据说,插一天秧,能把腰弄没了。</p> <p class="ql-block">吃粮用红卡片,国家供应,基本也就没有自留地。好在村里还给留了点,大多都是村民不喜要的坡地,沙土地。项家沟一块,大坎子一块,河套地两块,大概有两亩地的样子。</p><p class="ql-block">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很对。可要是说三春不如一秋忙,我得说,NO。</p> <p class="ql-block">从起猪粪开始。过去种地基本不靠化肥,基本都是农家肥。过去的猪圈,猪粪都得攒着,时常还得割点草沤着,那个味道真的很大。穿上靴子,拿着粪叉,一叉叉甩到圈外,每次大概2吨左右,堆着晾晒。接着,刨茬(zha)子,犁地,种地。犁地,运气好,瞅邻居犁地空闲,借牛一用,省了力气。大多时候,父亲扶犁,哥三一人一根绳子,拉犁。这些都不是事,最难忘的,还是小土蓝。</p> <p class="ql-block">父亲手巧,自做独轮车,木头的,轱辘也是,还不是轴承那种,推起来,吱吱有声,时常上点润滑油。项家沟以及大坎子的地,离家较远,送粪基本就靠它。虽然也很累,但不用挑担,还可随时起步歇息。但河套那两块地,可全指望挑了。那几年,大哥不足18岁,比我大四岁,弟弟小我三岁。姐姐那时还在上大学。</p> <p class="ql-block">爸爸量体裁衣,根据我和弟弟的个头,用蜡木编了小土篮,制作小扁担,于是,小挑夫出生现人间。平地挑担和坡地挑担,特别还得下陡坡,绝对不是一回事。你要双手拉着篮子,控制身体平衡。否则扁担就会在肩膀滑动,蹂躏你的肩部。还得看着下脚的地方,一不下心,你就得随篮子滚球。下坡,过铁路,再下坡,到地,卸担,抱着土蓝,沿垄沟均匀撒下。不抱着,提不动。挑一次,一般要歇三气。一天下来,肩膀肿了,第二天,破皮了,火辣辣得痛。第三天,不能碰了,挑夫咬牙继续,,,比起来肩膀,腰腿痛就不算事了。</p> <p class="ql-block">那时,爸爸绝对没想到用童工是违法的事,还属于不给工钱那种。他指着粪堆,告诉大哥这些都要送下去。没办法,河套地是沙土地,土地瘠薄,全靠粪养着。望着硕大的一堆,我绝望了,这得挑多少趟啊。可看到弟弟比我还小,还在坚持,挺着吧。心里期盼,春天啊,你快点过去吧。心里暗暗发誓,将来,我一定要考上大学。</p> <p class="ql-block">长大了,每当看到土篮子,就想起小时的小土蓝。打怵啊,这是硬伤。我个头一米七出头,却穿42码鞋。卖鞋的不少都怀疑,常规这个头,一般都是40,顶多是41码。一度我怀疑,是不是小时挑担多了,压制了成长,可看看三弟的海拔,我又不自信了。</p> 说起弟弟,性格外向,跳脱,不能吃亏。每当听到有小孩哭声,爸爸就有点紧张,自言自语,老三不会惹祸了吧?父亲猜的大多准,不一会,家长领着孩子,到老付家讨个说法。结果基本相同,遭父亲“毒手”,一顿胖揍。老三生了气,手就伸到人家园子里,给苞米苗、菜苗拔拔高。第二天。苗枯死,弟弟就跟拉登似的,表示对此负责。不过是悄悄的。当兵三年,记得在四平警备区警通排,玩了三年,今天入了党,明天就复员了。皮是皮了点,但很有正事。复员后,恰赶上农行在社会上招工,6个名额,他仍是考了第六,进了银行系统,很是要得。<div>那时我们家,大哥大多时候是领工的小队长,相对应的,大队长肯定是父亲。小队长偶有不同意见,也大多被大队长暴力征服。做事细腻,有章法,墨守成规,性格偏软,偶尔耍点滑,是守成过日子好干部。特别是我们相继离开家乡,离父母最近,付出了很多辛苦。父亲去世后,弟弟把母亲接到了家里,一家人精心侍候,耗费的心血和劳累,是语言难以表达的。晚年的母亲入教会信天主,神爱世人,除参加定期的教会活动,每天跳跳广场舞,打打扑克,散散步,性情改了许多,过的很是充实幸福。世界上有两个事不能等,一是年龄,二是尽孝。与他们的付出相比,惭愧不如啊!</div> <ul class="ql-block"><li><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i><u>小片荒与大学梦</u></i></b></li></ul> <p class="ql-block">改革开放初期,那时大姐已在通化结婚生子,大哥当兵,我在集安上高中,弟弟在榆林上初中,妹妹在小学,生活负担很重。好像也就两三年时间,允许农民利用荒地种田,俗称开小片荒。附近无地可种。不知是父亲和大哥,看中了老平坨的平整和土地肥沃,大概三四亩的样子。说是老平坨,好像是不高的感觉。实际上,要走三四里到山下,再爬山一个小时才能到达。</p> 每天,父母亲要很早起来,带着干粮和水,爬到山上干活。饿了,吃点干粮,渴了,喝点自带的水。毕竟是开荒,树茬子很多,要一镐一镐刨出来,拿出去,手出了水泡,胳膊拿不住镐把,累的直不起腰,爬不上炕。母亲常年胃病,直至后来患上胃癌,大概率就是那时落下的病根。父亲身体也受到不可逆的劳损。<div>路远,所以,选择种的大豆,谷物和荞麦。夏天,杂草丛生,要耪地,要拔草。利用礼拜天,假期,我和弟弟都会去帮工。爬上山,望着长势茁壮的豆苗,我是又喜又忧。这怎么往家收啊。</div> 很快,秋天来了,割豆子,捆成捆,用扁担穿着,背下山。我一般背四捆,父亲能背五捆。背上去,豆捆要高出头部很多。上山容易下山难,必须控制好平衡,一不小心,就大头向下摔倒,没人帮你,你得自己爬起来。那时父母亲年龄近半百,可想多么的不易,吃了多少苦,得有多大的韧性。 <p class="ql-block">豆子背下山,还要晾晒,干透了,放到门前平地上,拿着连枷上劲抽打,把豆子敲出来。记得连枷是蜡木做的,纯实木,抗摔打,要敲碎好几副,可见劳动量有多大。</p> 头一年手的豆子,将近两麻袋,个个籽粒饱满,上等货色。好的卖出去,给我们交书费学费,补贴家用。刷下来的碎豆子,留下来,看到卖豆腐的。可拿豆子去换。 接到高考入学通知书的时候,我拿着剪子,正在老平坨上掐靡子。也就是俗称的大黄米,长的跟谷子差不多。通知书是妈妈亲自跑到山上送过来的,气喘吁吁的。她不识字,听邮递员说是入学通知书,很高兴,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因为我们村高考很少有考上的。那时的通知书,就跟介绍信似的一张纸。我忐忑的接过来,一看录取的是长春电力学校,眼神不由自主的暗淡下来,没了精神。 爸爸看出我的情绪不对,接过了通知书,边看边说,考的不错,长春念书啊。我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大声喊:这是中专,中专啊,我不甘心哪。老爸沉默了好久,抬起头,看着我,老二啊,爸知道你的心气高,可你弟弟妹妹还在上学,还得给大哥结婚攒钱,家里很难啊。这学你先上着,行不行?我沉默了。先上着吧。那年,国家实行大学中专一张卷,本科线400分,我考了397分,只差了三分。我久久期盼的大学梦,破灭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很多同学都去毗邻的东北师大找同学玩,我基本不去,感觉中专和大学,鸿沟太深。有时,我到吉林找同学小朴玩,我们俩曾是同桌。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这种心态才转过来。回头想想不复杂,就是虚荣心太强在作怪。实际上,我对考上大学,确实是很有实力和自信的。只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变故,强烈打击到了我。 我是考到集安一中的,在学校寄宿。阳岔中学对我期望很大。因为我是公社唯一一个考上的,还分到了快班,虽然成绩排后。记得快班是59名同学,把教室塞的满满的。一上课,我才发现,听不懂,根本跟不上,可见我就读的大荒沟带帽初中,欠账是多么严重。仅数学就差三册,平面几何,立体几何,代数都没怎么学。狠了狠心,拼了。晚上自习不到12点不回宿舍,早上五点多就爬起来。一年多的时间,很快成绩就从后面爬到中游,最好的成绩是班上21名。这个成绩,是可以挑重本的。 临到高考那一年,按惯例要检查身体。做胸透的医生,恰好是我同学的父亲,因高考从公社卫生院临时借调,记得是台上公社的,他给我的诊断是,肺部阴影,疑是肺结核。当时傻了,如晴天霹雳,这在当时是大病,传染的。那时确实傻,不想着复诊,也确实没地确诊。先治着吧,注射青莲霉素治疗。于是,利用课间操时间,上下午各一针,屁股蛋上左一下,右一下,记得很疼。打了不到一个月,坏了,双耳失聪,哪怕坐在第一排,也听不到老师讲什么,考试成绩哗哗的往下落。我真正的慌了。 这事幸亏了大姐。她不知从什么渠道,打听到了我的近况不妙,特意从通化赶回来,找到在县里工作的同学帮忙。那时候,医院没熟人,是很不好办事的。大姐的同学很办事,立刻找人复查,也就是重新胸透,会诊。很快复查结果出来了,没有结核病灶,是误诊。呜呼,要命了,庸医害死人啊。幸亏发现的及时,没酿成大祸。但留下了后遗症,听力差了很多,特别是左耳。待重拾信心,为时已晚,高考已到眼前。成绩不理想,也在预料中。但我心里还存在侥幸,真正面对事实,心里还是不甘心的。不管咋样,获姐拯救,度过难关,心里一直感恩着。搁到现在,出了医疗事故,造成了后果,我的告死你,要搞你到倾家荡产。 大姐与姨家二姐 现在回头想想,我上了中专,也是梦想启程的开始,阴差阳错进入垄断的电力行业,没经历下岗危机,挣钱不多也不少,实属侥幸,也知足了。让我体会到了铁饭碗的真正含义,不是在一个地方吃一辈子饭,而是一辈子到哪都有饭吃。像老年人讲的,就这个命了。 乡村学生时代,由蜿蜒而过的小河牵引,从河中吊桥,越上铁路,到草屋庐舍,青瓦校园,我仿佛看到儿时玩耍的伙伴,炊烟袅袅的村乡,耳边好像还有广告音:“燕舞,燕舞,一起歌来一片情……!” <div><br></div> <p class="ql-block">有人说:故乡是梦回百转之后,总要回去的地方。我说:“故乡,是小的时候发誓逃离的地方;但等你老了,又可能回不去的地方。”在我的心里,留了一偶给乡音、乡情,给家乡的味道,任思念如藤,在那里,生根生长。(部分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