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1971年的杨维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难忘的四年闹水岩劳动锻炼</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杨维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一年,是我终生难忘的一年,那年七月我从德江中学初中毕业。本应升入高中继续学习,不知昰什么原因没能读高中。而是接到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通知”。</p><p class="ql-block"> 我清楚地记得,一九七一年十月十四日早上,我背起背包走到坨街集中,去闹水岩电站工地劳动锻炼。到场有40多个同学,大家都很单纯,没什么思想顾虑。响应党的号召嘛——很光荣!</p><p class="ql-block"> 我们非常高兴地上车了。一路上欢声笑语。当汽车快到敖家河桥时,只见一民工挥舞着双手大喊:停车!停车!可就在这时,轰地一声炮响了。乱石像雨点般飞落在离汽车4、5米远的地方。好险啊!要不是民土大声呼喊、要不是驾驶员及时停车……我们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呀!同学们被这突如其来地险情吓坏了,开车的司机也吓得一身冷汗。真感谢那位民工。</p><p class="ql-block"> 那天中午我们在敖家河工地上吃的中饭,大概中午一点钟,我们又乘车到了龟池坝。</p> <p class="ql-block"> 到龟池垻后,大家被分配到村民家住。当时有我、时虹玲、陈韵、杨瑞云四人分到一位独居老人家住。她家里有一间空房,房内有一张床,一个大睡柜。正好能住我们四人。那时没有电灯,家家都是点煤油灯。我们每天的劳动就是修路补路。还要排练节目,准备在敖家河大桥通车庆祝会上演出。</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天,房东老婆婆去文新赶场,打回来一壶煤油放在她睡的床脚下。晚上陈韵睡觉时说梦话:“煤油壸壶藏在床脚下"。结果被还没有睡着的老婆婆听见了。第二天她见了我们很不高兴,误认为我们用了她的煤油。就把煤油壶壶重新藏了个地方。我们几个笑得前仰后俯。</p><p class="ql-block"> 敖家河大桥年底通车了。我们参加开了庆祝会后就搬进小溪住。主要任务同样是修路补路。当时带队干部是田应芳,他对我们知青也很关心爱护的。因为当时这些小知青年纪都不大,最大的18岁,最小的才14岁。是三届(66、67、68届小学生)一起读初中毕业的。在与村民打交道的过程中,有些事都做得不尽人意,村民不太满意我们。因此干部就出面去调解,教育我们要多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外面的路修补完工后我们就搬进了三会塘。</p><p class="ql-block"> 去三会塘后,我们几个又分到沟里头一村民家住。房东是两娘母,母女都很善良。我们住在她家楼上什么都没有的楼板上。我们铺大地铺。下面她家烧柴煮饭、烤火时,烟子直接往楼上飘,熏得我们眼睛都睜不开。后来李永红、毛朝碧、张永艳也分到我们楼上来住。</p><p class="ql-block"> 我们每天和民工们一样,早上7点钟上工,12点吃中饭后稍休息一会又接着上工,下午要到6点钟才收工。</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闹水岩部分女知青]</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们知青是指挥部的直属排。排长有田景明、刘青元、吴顺全、黄小慧。具体工作由二连高连长分管。</p><p class="ql-block"> 开始几个月在电站挖基础,挑泥土。到要浇混凝土时,由于需要大量的碎石,这时我知青排大部分被安排到猴子岩去捶碎石。大石头男生用八磅锤先打烂成小块,再由女生用小锤敲成2厘米左右的小碎石。每天一早带上工具出工,中午饭都是炊事班送去吃,一挑菜一挑饭,好吃不好吃都吃得干干净净的。有的同学从家里带好菜去,我们都抢着吃。劳动虽然累,大家在一起边干活边开玩笑,生拉活扯地配对,也还真好玩。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天。那才是体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呢。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太阳大了我们就到河沟里洗洗。不时有人喊:“有人偷看了”。我们就哈哈大笑,心想看个屁,都穿着衣服的。躲阴凉没有地方,我们就二个三个组合用树枝和草搭临时遮阳棚,吃中饭就各自到棚子里吃。真有意思!</p><p class="ql-block"> 你不看捶石头,我们很多知青都受过伤的。甩打八磅锤手被打着;捶石头手被捶破…… 记得有一天快收工时,我收拾工具不小心踩翻个石头,一扑趴,脚杆砍到大石头边边上,连二杆(小腿)被砍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我痛得抱脚大哭……梅沙找来一把草说是止血的,张灯在一旁取笑说:“是那家细娃的嘴巴长到某人连二杆上啰”,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后来我们慢慢走回指挥部医务室,经章医生消毒、上药、包扎,在家休息了几天才上工的。在猴子岩捶碎石有半年之久。所需碎石全部备好后,二连高连长就安排我们回三会塘工地上班。</p><p class="ql-block"> 在三会塘电站工地上,男生去和民工抬钢筋、水泥上山、挖管道。女生就跟八局来的师傅们去除钢管锈。冬天山上风特别大,有时毛风细雨的也要顶着干。先用钢丝刷把铁锈刷掉,后用沙布擦得很干净了,再涂上防锈漆。几十节大钢管我们刷了两个月。要安装钢管,就要打水泥墩。民工浇混凝土,我们知青就扛水泥上山。男生每人每天两包水泥,女生每人每天一包。虽然闹水岩的山不算很高,作为我们才十几岁的知青来说,就是最苦的活了。我们女生就两人合作,上午抬一包,下午一包。抬着水泥一步一去地向上爬,累得满头大汗。有时男生们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后就来帮我们抬。这个工作没做几天,高连长就不要知青扛水泥了,全部由民工扛。</p><p class="ql-block"> 一年多以后,闹水岩的基础工程告一段落。指挥部就决定知青要回城一批人。当要宣布名单那天我们知青个个都不高兴,担心自已是留是走的命运。不知怎么的,好像五味瓶被打破说不出的滋味。名单一宣布,很多知青就哭了。大家相互安慰,留下来的知青追着车子边哭边喊,直追到看不见车子才停下来。那种难分难舍的心情,至今我们都记忆犹新。</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闹水岩知青二周年留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留下来有十几个知青继续在工地劳动。开始安装钢管了,八局的电焊师付焊接好一节我们就去擦焊接接头。擦干净后涂油漆。大钢管需要钻进管内去擦除焊渣并上防锈潻。大热天钢管内像蒸笼一样又热又闷。在里面有铁锈灰,油漆味,难受得很。出来透点气真是舒服极了。这个工作坚持了几个月,就开始搞养护民工打的混凝土墩。从山顶到下面机房几十个墩,都是我们知青来负责养护。太阳又大,一天都要浇水,根本就不能休息,确实很辛苦。一个二个晒得黑黝黝的,皮都掉了几层,真是晒黑了皮肤炼红了心!</p><p class="ql-block"> 八局师傅们安装主机。邱局长就叫我们女生给他们当助手,上镙丝帽,上配电瓶及附件等,只要师傅喊要什么就马上拿给他。</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年国庆放假,我们知青都回家了。三天假满了要回工地,我们约好在县医院等张金明师傅的车坐回闹水岩去。谁知道他车上装了7、8根长长的木电线杆。那时大家的安全意识都很差,我们几个知青就爬上车箱,有的还趴在电杆上。谁知车开到转弯的地方,由于电杆太长了,顶在了山岩壁上,电杆都折断了。我没有趴电杆,沒得事还在车上。当我回头看,只见陈新黔连同半载电杆一起被甩到路下面田里去了。我吓得发抖,陈新黔则在下面哭。张师傅和几个男生急忙下去把她背上车,张师傅又开车返回,把伤员送到县医院。经医生检查没有大的伤,只有陈新黔稍严重点,我陪护她在医院治疗了一周就又回工地上工了。</p><p class="ql-block"> 厂房的主机,配电盘都安装完了。工程接近尾声,这时又走一批,大批民工也走了。知青只有我、霍集贵、张华英、李松青了。我们搬到指挥部这边来住了,我和张华英在食堂打杂,每天洗菜,洗碗等。霍集贵被分到机修班搞修理。李松青我不知道她是怎样就去读思南师范去了。最后的扫尾工作都搞了几个月。</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四年十月国庆节,闹水岩电站正式发电了,德江县城从此结束了严重缺电的时代!</p><p class="ql-block"> 随着闹水岩电站的发电,我们也结束了四年的劳动锻炼,各自走向了新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过去了,但在闹水岩当知青、在电站工地劳动锻炼的经历,时常会浮现在眼前。这是我终生难忘的四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年5月2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