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和麻将屋

闲听落花

疫情之重，扬州的麻将视频却四处传播，观之不由让人苦笑。

是南京的一位毛姓老妇人无意将扬州麻将推向全国。若说这麻将，不得不让人想起宋时词人李清照。李清照家庭优裕，藏书甚富，小时候就浸染于良好的家庭环境和各类书籍。李清照擅词，且酷爱麻将，还因此著有《打马图序》。麻将因这么一位杰出才女的喜爱，被注入了文气，因此活色生香起来。麻将技艺的精湛，并未影响李清照成为千古第一才女。

拿李清照作例，旨在告诉我们不要否认麻将本身的价值。凡事有两面性，或愉悦身心造福桑梓，或沉沦迷恋祸国殃民。不能因为一个爱打麻将的毛老太，看众便以为扬州满大街都是麻将屋，满大街都是些不脩边幅沉迷于麻将的女人。扬州有历史、文化，街头许多伫立着的书屋，是扬州这座城市温暖的文化地标。

如果毛老太虽喜欢打麻将，但如清照那般，也喜欢读书，除了在家读书，还经常光顾书屋，那将是一番怎样的境况呢？扬州会不会就因此能跳过这么一段疫情发生史呢？

首先毛老太就不是视频中的形象了。她因为读书的原因，比一般人敏锐、智慧，并关心时事。20日公布南京禄口机场9名地服、保洁人员核检阳性，自己又生活在疫情风险区，当会心存善念，21日自然就不会立即坐车到扬州，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

如果确实因事抵扬，从21日始，她并没有去麻将屋打牌，或是在家，或一时雅兴去书屋看书。在疫情期间，书屋看书必须戴口罩，测体温，扫苏康码、行程码。看见她的二码，服务人员仔细核对后会将她拦下，轻声细语劝道：您有风险地区接触史，请回家隔离休息。当然，这些其实无需人提醒，自己每天更新苏康码，就会发现提示，施行自行隔离。

即使刚开始，并未显示其行程为风险地带，毛老太进了书屋，也要根据书屋规定注意公众距离，择一处距离他人1米外坐下，拣一本自己喜爱的书。读书期间服务人员会定期查看，劝慰各读者不要聚集，戴好口罩。书屋内宽敞明亮，静寂无声。毛老太无意读到这样的句子：疫情之下，他人的痛苦为何让我内疚？老太虽老，联想到自己居住地南京的疫情，不由产生许多情绪和思考，疫情考验着远方之人的道德、同情心及生活在一个空间之中彼此的责任。

读完书离开书屋，服务人员每天都要进行环境消毒工作。这也是让老太及众人欣慰的地方。

如果换一个角度，清照同志到了毛老太的麻将馆。看视频，那里大概是不用看苏康码和行程码的，也不问任何情况，想赌两把者皆可进。戴什么口罩，那会影响宣泄和喧哗。但见麻将馆内几十桌人，那是人影绰绰，人声鼎沸，清照见了扭头就走，这种环境哪能怡情，更不能写出什么麻将心得，整一个乌合之众，乌烟瘴气。不如回家去后花园荡秋千或去书屋看书。比起打麻将，清照实则更爱看书。

最终又回到看书上来了。其实在书屋连看几天书，真的流调，可以根据当日进门刷卡的记录。不会像麻将屋那样，散沙一般流落。那为什么麻将屋的人熙熙攘攘，而书屋的人稀稀落落，说麻将屋也如书屋每天刷卡，但此卡非彼卡，连刷一个月就可以拿鸡蛋、植物油，缺一天则前功尽弃，所以有老者络绎不绝，比上班都准时，为的就是拿那一袋鸡蛋一瓶油。听来的笑话无从考证，不过好像就突然明白了毛老太之流天天往麻将屋去，除了无聊消磨时间，还有蝇头小利在其中了。

毛老太已经受到她应有的惩罚，但之影响却需要我们付出沉重的代价。毛老太之流的老者已经老去，或许无从感化，但扬州这座城市，值得我们所有居住者拥戴，如何发扬和延续古城的文化，或许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应思考的问题。但愿他日，网络盛行的麻将视频早已是昨日黄花。疫情之后，书屋读书人络绎不绝，方显示扬州人真正的精神文化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