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折翼 因事故牺牲的航空兵师长们

湘军（zdy）

有飞行，就永远有飞行事故。自从飞机诞生以来，全世界的飞行事故可以说是多如牛毛，无法统计。很简单，飞的越多，事故的概率就越高。人民空军成立七十一年以来，导致伤亡的飞行事故也是相当之多，当然具体数目属于机密。

这里我们梳理一下我空军因意外飞行事故导致牺牲的航空兵师长们。有朋友会说，师长还要飞行吗？没错，虽说我军早有命令禁止师级指挥员带队升空作战，但平时飞行训练却少不了。别说师长，在以前有空军军的建制时，军长都要飞行。现在歼击航空兵师改旅，但轰炸、运输、特种机等大飞机的师长们都有计划内的飞行训练及任务。

今年2月西部战区空军某运输航空兵师师长杜宝林驾机驰援武汉抗疫

一，马勇

从目前的公开资料来看，我军第一位因飞行事故牺牲的师长叫马勇，时间是在69年前，1952年8月31日。

当时空军刚刚组建，刘亚楼向主席提出从全军选调一百名年轻、身体好、有文化的团营级军事干部到空军学飞行，拟担任空军高级飞行干部。马勇是河北藁城人，太行军区部队出身，建国后任61军某团团长，1950年8月，他被选调到空军，在锦州三航校学了半年时间飞行，51年结业担任了空军航空兵第5师的首任师长，年仅29岁，这么年轻的师长，令人咋舌。

空5师，飞的是苏制伊尔10，当时叫做冲击机，后来改称为强击机。这是一款二战名机，专业对地攻击，自身带装甲防护，火力凶猛，号称坦克杀手，我军在一江山岛三军联合作战时，这个伊尔10大出风头，它俯冲时发出的巨大轰鸣声，使得国军闻声而逃。

50年代我军的伊尔-10强击机

马勇在空5师大会上讲话

1952年8月，空五师奉命转场北京，准备参加10月1日国庆典礼的空中阅兵。这次转场是在8月底，中途已从开原转至唐山机场，准备于31日转场北京。

31日，唐山机场乌云密布，为了解转场航线上的气象条件，马勇师长驾机和13团领航主任崔晓东从唐山机场起飞侦察气象。当飞至玉田县上空时，遇到云层，马勇采取低空飞行避开云层，但因飞复杂气象的经验不足，云层太低，结果导致机翼触到一棵大树，飞机坠毁，马师长和崔晓东主任双双牺牲，时年30岁。

噩耗传开，全军震动。这次事故是年轻的人民空军建军以来牺牲的第一位正师级飞行指挥员，空军司令部政治部授予其烈士称号，刘亚楼亲自为其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他的遗体安葬在北京八宝山革命烈士公墓。

《中国航空史》记载“1950年11月20日至12月27日，空军先后在各地组建了5个师，即第5强击机师、第6、7、9歼击机师和第8轰炸机师。”这一批空军的航空兵师首任师长们，除空5师马勇英年早逝外。空6师暂缺师长，政委张志勇，后任国防科大副校长，64年少将。空7师师长钟辉琨，后任北京卫戍区副司令员，55年少将。空8师师长刘丰，55年少将，后任武汉军区空军副司令员，文哥时期的湖北风云人物，官至武汉军区政委、湖北省委书记，九届中央委员，1982年以正师职干部待遇退役。空9师师长何济林，55年少将，后任军事兽医大学(正军级)校长。

二，张庆和

张庆和是河北宁晋县人，他比马勇大一岁，1921年生人，是马勇的老乡，与藁城的马勇相距几十公里。他出身129师，在冀中军区历任过连长、营长、团长等职，他与马勇一起选调到空军，也是在锦州三航校学习飞行，毕业后他去空2师担任了副师长，一年后提升为空2师师长，随后入朝作战，当时志愿军空军司令员是聂凤智，聂凤智在中朝人民空军联合司令部有两名助理，一是空2师师长张庆和，一是空3师师长袁彬（后任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

张庆和

张庆和是飞歼击机的，他飞行技术还是不错的，当时既能飞活塞式的雅克11，也能飞喷气式的米格15。

米格15，志愿军空军主力机型

中朝空军联合司令部俄文翻译石跃华的《回忆聂凤智司令员指挥朝鲜空战》中有一句简单的记载：“聂司令员有两名助手，一名是袁彬师长，另一名是张庆和师长。可惜在停战以后，张师长在一次飞行训练中不幸牺牲。”

1953年10月22日，张庆和驾驶米格15于丹东浪头机场起飞，升空至2000米左右，与空17师51团射击主任潘九鼎带新飞行员驾驶的米格15教练机相撞，机毁人亡，张师长牺牲时年仅32岁。

有网络回忆文章称：张庆和师长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吧，来朝之前刚结婚不久，夫人刚怀孕。可惜他在一次飞行训练事故中牺牲了，为什么说可惜呢，因为这次事故是应该可以避免的。按照规定，空军的任何飞行都必须按计划进行，一般是由团长组织实施。而张师长这次飞行没有列入计划，是临时加上去的，其实他已经是师长了，并且是聂凤智司令员的助手，设想如果他不死，他的前途将是无可限量。开追悼会的时候，他那怀孕的夫人泣不成声，令在场的人都很伤感。”

两机相撞后，空17师那架米格教练机却无大碍，最后有惊无险的平安落地，两名飞行员都没有受伤。严格来说，这是一起人为的严重事故，作为起飞过程中发生的一等事故，当时的航行调度员及塔台指挥员都应负有责任，起飞战机以及战机降落，机场都有一套严密的程序，当然时代久远，这个失职甚至渎职行为造成的事故细节，只能尘封在档案袋里，无法一窥原貌。

三，宋宗周

宋宗周是上了空军英雄纪念墙的战斗英雄。2015年的军报在系列报道《那些闪耀在蓝天的群星》就报道过他，以下为军报原文：

宋宗周：怒击敌舰的轰炸能手

【星迹简史】1945年，17岁的山东昆嵛青年宋宗周参加了革命，在辽西塔山阻击战和衡宝战役中荣立大功、小功各1次。之后他被选送到空军学习轰炸机飞行，历任飞行员、大队长、团长、处长、师长。1955年1月10日，宋宗周参加解放浙江沿海诸岛的战斗。他英勇顽强、沉着机智，在带队长机张伟良的率领下，炸沉国民党海军“中权号”坦克登陆舰。1月18日，带领中队两次出击，摧毁了敌人的工事和炮兵阵地，为陆海军登陆扫清了障碍，荣立一等功1次。1955年在空军首届英雄模范功臣代表大会上，空军授予他“二级战斗英雄”称号。1975年，宋宗周在一次飞行训练中牺牲。

宋宗周是空20师出身的轰炸机飞行员，飞的是图-2轰炸机，他出名就是一举炸沉国军“中权号”登陆舰，该舰排水量4000多吨，是国军的大型舰，当时满载装备油料。1955年1月10日，空20师副师长张伟良率28架图-2轰炸机轰炸大陈岛，当时宋宗周是中队长（正营），他的机组跟在长机张伟良机组后面，张伟良机组首先命中“中权号”舰首，第二轮机组跟进轰炸但没有命中目标，宋宗周机组作为第三轮机组准确击中“中权号”舰中和舰尾，引发舰上弹药油料爆炸，直接沉没。

轰炸大陈岛的我军图-2机群

年轻的轰炸英雄宋宗周（前）

三个月后，人民空军召开首届英雄模范功臣代表大会，评出二级战斗英雄3名、二级模范18名。空军党委决定：授予在解放浙江沿海岛屿的斗争中屡建战功的张伟良、宋宗周、刘健汉等 3 人“二级战斗英雄”称号，并各提前晋升一级。

1971年，空军在贵阳组建轰炸航空兵第50师，当时空军开始批量换装轰-5，轰-6，空50师装备的是从其他部队换装下来的图-2轰炸机，当时代理师长是张治平，张治平的任职时间很短，才一个月左右，随后宋宗周担任了空50师的师长，严格来说，宋宗周应是空50师的首任师长，他在空50师担任了近四年的师长。

1975年5月15日，宋宗周师长驾机进行飞行训练，随机的还有领航主任李秀权、通信主任崔学良、射击参谋安荣光3名机组成员，共4人。据相关回忆文章显示，飞机当时飞的非常低，摇摇晃晃，随后就撞在一座小山头上，发生爆炸。部队前往抢救时，据说领航主任李秀权还活着，还能说话，但抬上救护车后就不行了，四人全部牺牲，宋宗周时年51岁。有文章称，是图-2轰炸机起飞后三分钟，因机械故障与高压线相撞，飞机解体，发生一等事故。

第二年，1976年，空50师调出贵州，移防山西灵丘。

四，梁平

梁平师长出身原空军独立4团，这个团是我军第一支重型轰炸机部队，最开始装备的是图-4轰炸机，后来装备了图-16轰炸机，也就是在我国领空上飞行了几十年的轰6，从1969年量产至今五十一年，今年已经发展到轰6J了，正如有网友所说，轰6是不把26个字母用完决不罢休，喊了多年的轰20还是没有亮相真身，更不用说量产装备编入战斗序列了。

永远的轰6

1965年，独立4团扩编为轰炸航空兵第36师，驻地陕西武功。36师的闻名天下，就是我们的空爆原子弹、空爆氢弹，所有的空投核武器试验及空投核武器任务，都是这个师负责的，它是军委战备值班部队。

梁平早年在独立4团担任过飞行大队长，他的飞行技术很强，当时在独立4团号称是4大金刚之一，后来任空36师的团长、副师长，1977年9月担任师长，是空36师的第三任师长。当时我们与越南的关系越来越恶化，据空36师师史资料，1979年1月底，空36师106团的图-4电子侦察机（图-4轰炸机改装）前往边境，飞行20架次，对越南及东南亚等国的军事通信情况进行了电子侦察，这是梁平师长出事前36师做的一个大事情。

轰6本是执行大规模战略轰炸和战略核打击任务的，当时空军部队要做好参战准备，考虑到面对的是越南地方部队和分散的小目标，夜间、超低空、小目标连续轰炸对于轰6大型机来说就是一个高难度的新课题。梁平师长带头首次试飞夜间轰6低空突防新战法。1979年2月19日，梁师长驾机进行低空800米夜航轰炸飞行训练时，因领航员看错雷达地标，提前转弯一分钟，在陕西岐山县境内撞山，机组成员6人不幸牺牲，事故报到空军总部，当时的空军副司令员吴富善当夜赶往武功处理事故。

后来部队赶往现场后发现飞机撞在一个标高只有1200多米的小山包上，接地点距离山头只有二十六米，飞机已处于上升状态，是贴着山坡撞地的，说明当时机组人员已发现高度过低，并且已采取了紧急拉起的动作，但为时已晚。所以说，飞行员的生死就在分秒之内，如果说梁师长机组人员再早发现两到三秒钟，也许梁师长就不会遇难。

梁平也是上了空军英雄纪念墙的，但他的籍贯及出生时间，目前没有相关资料，不过他当团长时很年轻，三十出头，他与妻子分居多年，没儿没女，就以部队为家，甚为可惜。

空军英烈墙上的梁平

以下为网络某博客的博文：怀念梁平师长

第一次见到梁平师长是1971年元月初，载着我们新兵的列车经过漫长跋涉，从江南来到西北。在陕西普集镇车站的站台上，迎接我们的梁平，高高大大的个子，那时他是副师长。

若干年后，他已提为师长，我在107团52号飞机工作。有一阵子梁平师长经常来飞我们的飞机，他给我们地勤机组人员的影响极好，和蔼，说话慢声细气，对飞机的准备情况从不挑剔。特别是在1976年，他带领我们两架飞机的空、地勤组，在新疆马兰执行任务三个月，对他的了解，对他的佩服就更多了一些。

梁平师长有着特殊性格和人格魅力：他对干部极严，而对士兵特好，战士不怕他，当官的怕他；他的飞行技术特棒，全师公认，在空军飞行部队里，好汉还是孬种，就看你飞得咋样。大家从心底里拥戴他，用今天时髦的话讲，粉丝无数。

1979年2月19日，是对越自卫反击战开始的第三天，我们部队处于三级战备状态。21时50分，梁平师长，为提高轰-6低空突破作战能力，试飞夜间山区低空航行时，在陕西凤翔转弯点上，因提前十公里转弯（后被定为领航事故），而撞上了秦岭（岐山）。

梁平师长等6位师的主要精英全部罹难，一代天骄，凤翎断趐，岐山成第二个凤凰坡。

为空军建设英勇献身的英烈永垂不朽！

五，谢凤良

如果说马勇、张庆和，宋宗周、梁平这些师长们，都是老一辈，年轻军迷们不太熟悉，那接下来的谢凤良师长就应该为很多军迷所知道，按公开报道资料显示，他是空军的“空中加油第一人”。

在上个世纪末，空军的精锐还是歼8，与轰6一样，也是纵横江湖几十年，号称八爷。歼八航程短，飞南海都不行，当时就改装歼八二D装上受油管，把轰6再改装出一款加油机型，叫做轰油6，这就是我们最早的空军加受油机组合。当时谢凤良还是空9师的飞行大队长，1999年国庆阅兵，加受油机编队首次从天安门上空飞过，他是受油机长机。2001年的中新社曾有报道，题目就是《谢凤良—中国空军空中加油试飞第一人》，他飞的歼八D首次完成了空中加油训练。

歼八二D与轰油6加油机

后来，谢凤良历任副团长、团长、师参谋长、师长等职，他是一个很有进取心的干部，歼10列装广空部队后，他又飞歼10的空中加油。2010年4月22日，谢凤良驾驶歼十进行飞行训练，在湘桂交界处的湖南道县境内失事，据传谢凤良当时正驾驶歼10进行阴雨天气下的超低空飞行训练，因战机故障，跳伞逃生时离地太低，降落伞没能打开就已堕落地面，当场牺牲，年仅46岁，战机则撞山爆炸。由于官方没有公报这起事故，所以这个只能作为据传，当时网上议论很多。

谢凤良

后来在佛山，空9师为谢凤良举行追悼会，他是新世纪以来，首个因飞行事故牺牲的航空兵师长，中央军委领导和空军领导参加了追悼会。

六、叶斌

在2009年的军报，曾报道过这样一则消息《我海航飞行员成功化解重型战机空中停车险情》：2月7日，午后的江南某机场，东航某团春节后第一个飞行训练日。随着指挥员、东航某师师长叶斌一声“起飞”命令，飞行员徐红光、闫少林驾驶某新型战机腾空而起。收起落架、收襟翼，战机轻盈起飞。突然，“嘭”的一声巨响，飞机仪表盘上主告警灯随即亮起。

这是海航的歼轰7，也就是飞豹，刚起飞不到一分钟，就遇到左边发动机故障，后在指挥员及飞行员的共同努力下，通过关闭左发，空中放油，单发着陆等措施，故障飞机最后平稳停下。指挥员叶斌是东海舰队航空兵某师师长。

2011年11月7日，在浙江丽水缙云县发生海军飞机坠毁事件，现在百度百科上有个条文就是《11·7浙江丽水飞机坠毁事故》，条文指出这起坠毁事故的烈士是领航员明健，明健烈士的家乡山东邹平县为其举行了安葬仪式。注意，明健烈士是领航员，并非飞行员。而飞豹正是双座型的歼轰机，飞豹这款飞机那些年摔了好几架。

当年12月，上海政务网站的发布了一则消息：

七、王列虎

前面说到的原空9师谢凤良师长牺牲后，2013年12月的军报曾报道：

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暴风雨倾泻而下……飞还是不飞？导演部等待着某航空兵师师长王列虎的回答。

命运何其相似——

王列虎上任之时，这个师也正经历着一场猛烈的“暴风雨”……

这是一支靠训练闻名的部队。然而，2010年4月，被誉为空中加油“第一人”的老师长谢凤良，在训练中不幸牺牲。继任师长畏首畏尾却没能守住安全线，连续两年战鹰折翼，阴云笼罩着飞行员们的天空。

广空党委痛下决心：不到4个月，师党委班子5进4出。

飞还是不飞？怎么飞？短短3年间，两任师长迥然不同的结局，让所有人都盯着新师长王列虎和重组的党委班子。

“飞！大胆飞！咬定实战化训练不放松，是党委领导的不二选择，没有退路。”重新展翅的战鹰穿越风雨……

这则报道能看到谢师长的后任，王列虎师长。不过军报还指出了谢师长后的继任师长“畏首畏尾”，这个用词确实有点猛，直接点名一位师长。

去年国庆70周年，9月30日的《广西日报》有报道：日前，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之际，自治区党委副书记孙大伟来到桂林市，走访慰问老同志、全国道德模范、烈士遗属......孙大伟还看望慰问了在西藏执行地形勘察任务时光荣牺牲的空军某飞行师师长王列虎的遗孀贺菽薇。

王列虎是陕西富平人，据看点快报刊发的微信公号“富平人”的文章《富平英烈——航空英雄王列虎》显示：

1971年9月，王列虎出生于富平县底店乡一个农民家庭。1990年，他怀着报国从军的理想，考入航空学校，在校期间学习成绩优异，并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94年 ，分配到部队后，他把对党的无限忠诚和对飞行事业的无限热爱，化为刻苦训练、提升自我的强大动力，练就了一身过硬本领。从 1998年到2010年，他先后在部队担任中队长、大队长、副团长、团长期间，团结带领官兵勇挑重担，奋力拼搏，展现出了卓越的指挥才能，取得了多项成绩。2009年，他正确处置了战机突发空中停车紧急情况，成功迫降。他还曾在驾驶战机从桂林起飞前往南海完成任务中，两次空中加油，连续飞行4个多小时，航程数千公里，创造了战机“六个第一”。2013年，任空九师师长时，他狠抓部队基础性建设，带领部队多次完成重大任务，所在部队全面建设呈现崭新面貌，战斗力水平不断提升。并创造了我军战机远海飞行最远记录。在部队 26 年，他用自己的满腔热血和汗水，为部队建设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先后荣立二等功3次、三等功4次，被授予空军飞行员金质荣誉奖章。

王列虎同志是空军部队的优秀军事指挥员、特级飞行员，积极推进空军转型建设和军事斗争准备的优秀军人。2016年10月12日，在执行进藏任务中壮烈牺牲，时年45岁。

富平薛镇康庄烈士陵园中的王列虎烈士遗物

八，林建忠

首先还是看一篇十六年前的报道《气贯长虹：中国空军03年飞行特情回顾》：去年(2003年)7月23日上午，华北腹地天高云淡，一场已知条件下的空地对抗战术研究演练准时拉开序幕。9时20分，副团长崔文戈与飞行员王景峰同驾05号新型战机，担负对地面陌生目标突击任务准时升空，向陌生空域紧急机动。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场特殊的战斗正向他们悄悄地逼近。9时28分，他俩几乎同时发现战机座舱设备显示左发动机减小转速信号。......他们迅速把故障现象报告指挥员、师长林建忠，在其正确指挥下，迅速将油门收到慢车位置。按照特情处置预案，尽管空中险情骤然而至，但他们还是临危不乱，合理分配精力。

报道中的崔文戈，是空军模范飞行员，全国人大代表，原南京军区空军航空兵3师的尖子飞行员，是飞刚刚引进的最先进的苏27，当时他的师长就是林建忠。

空3师一直是空军的王牌师，它在朝鲜战争中打出了威风，击落敌机87架、击伤27架，在志愿军空军各师战绩榜上排名第一，占总战绩的26%。当时，主席亲笔写下“向空军第三师致祝贺”的嘉勉，军委空军奖给空3师一面巨幅奖旗，上绣“战绩大、打得好”6个金色大字，在当时十多个航空兵师中风光无两、无出其右，这是空3师历史上最光荣的一页。王海、赵宝桐、刘玉堤、林虎都是空3师的战斗英雄。后来王海当空军司令员后，它成为空军重点建设部队，上世纪90年代初引进苏27，优先装备给空3师。

2002年，原南空政治部作家王玉彬、王苏红夫妇的小说《惊蛰》首次出版发行，2004年，以《惊蛰》改编的电视剧《长空铸剑》在央视播放，相信一些朋友看过，剧中的107师原型就是空3师。《惊蛰》获得了第12届“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奖”，王玉彬后来写了篇短文《因为感动》回忆创作过程，其中就谈到了林建忠：

还有一个和胆量无关的故事，故事的主人是航空兵某师年轻的师长林建忠。38岁的林师长带队到国外改装，圆满完成了改装飞行后，他向教官提出一个请求 ，要求飞一次教官所表演的高难课目。  

教官惊愕了，那是顶级的高难动作，危险性极大。在林建忠一再请求下，教 官递给他一张纸，让他签字。纸上写着：“此飞行是本人自愿，如果发生不幸和不测，本人自己负责。”林建忠在生死簿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并写道：“我选择了飞行，就选择了生死。”  

林建忠说：“这样做，看中的不仅仅是那些高难动作，更不是冒险。他们的飞行境界和理念，对我震动太大了，几乎每一个起落都在刺激我。双机编队间距 20米×20米、夜间无着陆灯双机落地，这些在国内从没听说过！我之所以要抓住这个机会，是想体验空间，感悟飞行理念。相对飞行技术，我更需要飞行理念的冲击！”  

这个就是当年空3师接装苏27发生的事情，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空军装备实在落后，还是靠歼七歼八撑场面，面对F16、F15就是隔代差距，幸好在苏俄那里买到了苏27这样的重型空优战斗机。

苏27有个著名的动作，就是大名鼎鼎的“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它是飞行员拉杆使机头上仰至110度～120度之间，形成一个短暂的大迎角，机尾在前机头在后，高高扬起的机头，就像一只眼镜蛇，然后再恢复到原来水平状态。1989年苏军飞行员普加乔夫在巴黎航展上亮相了这个动作，震惊全球。

从王玉彬的记载来看，林建忠应该是我军第一个飞“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的飞行员。2002年或2003年王玉彬写创作回忆时，林建忠还在任的，到2004年6月时，军报报道南空3师组织苏27的夜间攻防对抗演练，显示的师长已经是韩胜延了。

百度文库中有篇文章叫做《空军那些事儿》，开头有句话说的就是林建忠的事情，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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