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难忘恩师</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人也许都是这样吧,走进晚年,总会徒生诸多怀旧之思,且越思越远。于我来说,尤其是青春少年的十年寒窗,不论是六年的小学启蒙,或是三年的初中学习,以至任教后的教师进修院校的函授充电,每每想来,回忆如昨,似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恩师情愫在心头缠绕,久久不会失灭。玉壶存冰心,朱笔写师魂。于是乎,不免有一股着墨的冲动,将路过的求学记忆书于笔端,以飨读者。</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1957年,我八岁上学,就读于张庄小学。学校坐落在村中岳家湾的村公所,因村公所紧靠县粮食局在张庄建有的储粮仓库,后来粮食局将这几个仓库搬到上街的当铺,所以我们在东面的仓库里读书。那时学校共八个教师,校长是葛九臣,平定城里人,平定师范初师毕业,后调到南坳当校长。六年级班主任是温广朝,河北人,平定师范初师毕业。五年级裴乃祯,左权人,平定师范初师毕业。副科教师胡平安,冶西人,平定师范初师毕业。四年级尹伦,北庄人,高小毕业。三年级丁玉芬,平定上城人,平定师范初师毕业。二年级芦文祥,河北人,平定师范初师毕业。一年级冯仁秀,东锁簧人,阳泉中学(现在的阳泉一中)初中毕业。</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冯仁秀老师是1957年阳泉中学初中毕业后分配到我们张庄小学的,时年18岁,她年轻漂亮,文静典雅,清秀和善,尽心施教。她从一年级教起,一直教我们到四年级。任教四年期间,她像一位慈祥可亲的母亲,既关爱学生,又严谨施教。从我们的握笔姿势、书写笔划顺序等等学习基础抓起,都细致入微给于指导。去年10月,经联系,我专程去阳泉北岭坡小区探望了冯老师。60年后初见我83岁的启蒙老师,冯老师精神矍铄,满脸笑容,对我说 : 头孩,你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变,挺精神的,只是头发全白了。当时我确实有点激动,泪水不由溢满眼眶。与冯老师一番聊天才得知,她1954年考的阳泉中学,而且是锁簧考生中以第一名成绩考取的女学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一个贫苦人家出身15岁的农村小姑娘,居然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阳泉中学,成为一名女中学生,这在当时是一件轰动一时的社会新闻,左邻右舍都羡慕不已,都说锁簧出了一个女秀才,将来可堪当大任。特别是当冯老师回忆起当时全县四年级教学统考,由于我们班语文算术两科教学底子硬,统考成绩在全县名列前茅时,冯老师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我们听了心里一种幸福与骄傲油然而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冯老师教学有方,师德高尚,在张庄是有口皆碑的好老师,正是这样,1961年她被县教育局调往王家庄小学任教导主任。后因她是随军家属,先后改行在盂县邮电局任职,后在阳泉市煤炭运销公司财务科副科长任上退休。</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我在解放初的五十年代上学,国家正值百废待兴,张庄小学也曾风雨沧桑,几移校址,几度兴废。我先后在村东的岳家湾、上街的岳家院、崔家院、中阁等处读书,后因村里人口持续增多,村里哪里有空房,哪里就做教室用,有村南面的南庙、村北面的梨树地、郭家祠堂等。我们念到二年级后,才搬回上街的当铺就读,一直读到高小毕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那个时候,念完四年级,算是初小毕业了,再念五年级六年级,才叫高小毕业。念六年书没有退过班,也是一个学生的荣耀。那时社会上有个说法,高小毕业生,回家担大粪……意为大材小用。可见解放初的高小毕业生可算是个文化人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我上五年级,刚开始的班主任是姬长娥老师,西白岸人,平定师范简师毕业。这位女老师,中等个子,留一头黄短发,衣着朴素,能说会道,执教甚严,与冯仁秀老师相比,姬老师似有一种霸道教风,在郭家祠堂东面的一眼窑洞里教我们俄语课,学生不熟背俄语单词句式,动辄被臭骂一顿,甚至挨打。教我们时间不长,姬老师被调走,又调来了李兆祥老师接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李兆祥老师,宁艾人。他和冯仁秀老师是阳泉一中同届初中毕业生。他乌黑的头发,中等身材,黑里透红的脸庞,登上讲台,他的眼神总会环扫四周,好像有一种严而有格的冷峻。猛看他是一个性格温和的老师,其实他性格倔犟,脾气也大,稍有同学惹他恼火,他便训个没完没了。可惜教我们不到一年时间,六二年国家困难,当时教师工资低,他认为养活不了家庭,不如回家“刨个坡坡,吃个窝窝”,李老师决意辞教不干,老师们劝都劝不住,就这样,他便毅然决然回村务农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宁艾小学缺教师,李老师被推举返校任民办教师,一直到八十年代后期,他由民办转为公办教师。虽然李老师走了一段弯路,但他仍矢志教育,初心不改,勤勤恳恳从教一辈子。</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李老师教我们虽然时间不长,但对我印象很深。尤其他的毛笔字写的特好,这在张庄十里八乡是颇有名气的。他写的蝇头小楷,行笔自如,功法老道。每天给同学们布置两张写仿作业,我写的两张仿交上去,他给我批注的红圈最多,而且当堂表扬。有几次特叫我去他办公室,耐心指导我如何蘸笔、校笔、横竖提钩如何起笔回锋收笔,等等。这为我后来写毛笔字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今天想来仍是感动。</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七一年我当了教师,后来在联校工作,李老师当时在宁艾示范小学任教,那时他五十多岁了,我安排他协助校长葛建华做一些校务打杂工作,没有教学任务。今天想起他,我心中一直有一种莫名的遗憾。李老师为人正直,德高望重,严谨从教,师德高尚,一辈子任劳任怨奉献教育,至今遗憾的是,他是我的小学班主任老师,我在联校工作期间,是有能力给他创造条件,给他晋升中级职称的。可能是我太讲原则了,没有给他上中级,至今想来悔之不及。李老师于2006年因病去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现赋小诗追忆恩师。</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现在回想起小学六年读书期间,正是国家多事之秋。57年“反右”,58年“大搞钢铁”,59年“反右倾”,60年又进入困难时期。就是在这样的“多风”年代,学校教师治学严谨,校风、教风、学风良好。难以忘怀的是,1958年,张庄创办初级中学,原张庄小学更名为阳泉市张庄初中附小,初中学制三年,这一年只招了一个初中班。</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据资料记载,58年学校共有学生350多名,其中小学生300多名,教师8名,校长赵志恕。初中生50多名,学生来自土岭头、石洼、桃叶坡、神峪等四村,教师四名,校长赵秉钧。61年,这一届初中班顺利毕业,由于国家困难,农业歉收,张庄初中班撤去,撤到锁簧中学。</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念高小时,教我们先后有五位老师,李兆祥老师回村务农后,我们的副科老师有李在富老师,西锁簧人,平定师范初师毕业。郑永富老师,寿阳人,平定师范初师毕业。胡克敬老师,锁簧人,平定师范中速师毕业。我们学的副科是《地理》《自然》两门。胡克敬老师是62年从平定八完校(现在的东关小学)调来的,教我们自然课,这位老师对我印象很深。瘦高的个子,笔挺的腰杆儿,留一乌黑的短发,常骑一辆没尾巴自行车,他的眼睛虽然不大,但目光炯炯有神,特别是他思维敏捷,口齿伶俐,课堂讲课板书工整,井井有条。胡老师后来调到宁艾小学任校长,1972年任张庄社办高中校长。1991年调回锁簧联校,任联校督导员。现已故。</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李兆祥老师回村务农后,接下来我们六年级班主任是蔡景祥老师。他前锁簧人,62年平定师范中师毕业分配到张庄小学。初见蔡老师,身材魁梧,慈眉善目,平易近人,为人亲善。相比李兆祥老师,蔡老师的性情就温和的多了。他上任伊始,第一件事就是调查了解学生的学习情况、失学情况。他了解到我们班原先43个学生,当时只剩29个学生了,仅失学就有14个。蔡老师义无反顾,立马行动,登门入户,做家长与学生的劝学工作。刚开始动员工作难做,大部分家庭经济困难,不愿意让孩子返校就学,其实,直接原因是怕挨饿,根本原因是家里穷。经蔡老师苦口婆心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动员工作,终有11名失学生重返校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我曾记蔡老师叫我与他去南街岳珍珠家做动员工作,她父亲知书达理,挺开通的,表态让闺女上学念书。</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未返校园的有三个学生。土岭头的翟老虎,因贪耍玩雷管崩了手指,不能返校。岳秀文兄弟姐妹多,她是老大,仍需帮助母亲做家务,也没有返校。第三个就是家住东圪咾的女生王白肉了。蔡老师多次登门做劝学工作,她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闺女念书,其实她的家庭境况不错,蔡老师再次登门动员,她母亲死活不让闺女就读。事后我们才得知事情原委 :有一打卦先生到她家算卦,算命先生掐算王白肉生辰八字,神乎其神说道 :这个小闺女天智终不开,不易念书,以后越念越不沾……</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今天提起这码荒唐事,简直让人喷饭。过去农村人,特别是老年人,不相信老师,特相信算命。硬生生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沦为一介文盲。至今想起来真让人忍俊不禁,笑掉大牙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六十年代平定师范毕业的中师生,思想进步,工作积极,教学严谨,业务过硬,而且琴棋书画、弹吹拉唱样样在行。蔡老师就是这样一位多才多艺的好老师,他性情耿直,为人热忱,从来没有高高在上、高傲自大的样子,深得同学们爱戴和广大群众的赞许。在张庄工作两年后,被上级先后提拨到桃叶坡小学、上马头小学、下马头小学任校长职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下马头学校是个大校,十五个教师,十一个班级,三百多学生,当时叫七年一贯制学校,学校负责人是蔡老师。那时候学校领导不叫校长,叫负责人,准确地叫,叫下马头学校教育革命领导组副组长,组长是村里六十多岁的贫下中农代表冯满泰,学校的办学方向,以及与大队领导联系等事项,由老冯联系拍板解决,学校具体教学业务由蔡老师掌管。</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人也许有某种天定缘分。我当教师的1973年,联校调我到下马头学校任教,且任学校领导组成员。机缘让我又和蔡老师走在一起,且配合他工作。</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蔡老师是我小学班主任,师生关系,非同一般。他可能有某种潜意识,学校的一些教学业务,让我出面具体办理,曾让我编排学校各班课程总表,各科教师授课既不能互相冲突,主课副科还需合理调配,编排学校课程总表,确是一件动脑筋的工作。学校办公室墙上张贴好几张励志条幅,而且是漂亮的隶书体,问大家原来是由蔡老师书写。我原来以为自己也可写出隶书体书法字帖,看看蔡老师的隶书,我心里真的自叹不如,班门弄斧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蔡老师向来工作认真,积极进取,带头实干。那时学校在村西面有一块学农基地,每天早上天不亮,蔡老师早早起床,扛着撅头就上地干活去了。我一听蔡老师起床后上地走了,急忙叫醒同宿舍的白宝忠和马守祯两个男教师,赶快催他们上地干活。蔡老师性格好,我们上地再迟,干活再慢,从没有批评责怪一声,学校有公办教师六位,两位女教师,四位男教师,工作生活在一起,从没有丁点儿隔阂意见,大家相处和睦,谁有点什么私事都抢着帮忙解决。张秋梅老师曾说 :咱们跟上蔡老师工作,既舒心又顺心。</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蔡老师在下马头工作两年后,75年被上级调回锁簧公社办公室工作,76年又出任锁簧高中书记、校长职务。锁簧高中后来被撤并,1986年又奉调任锁簧镇中校长。1991年起,调回锁簧联校任副联合校长,现退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习近平说:“一个好老师,会给学生带来幸运,会给学校带来荣耀,会给国家带来希望”。蔡老师就是这样一位好老师。我也曾担任张庄联校副联合校长,再一次与蔡老师相处供事,对蔡老师一生的为人处事,及一生任教足迹,是知根知底的。1998年他被评为山西省模范教师,一辈子忠诚党的事业,执着敬业,爱生如子,无私奉献,无怨无悔。是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近几年,我与同学陈宝荣多次去探望81岁的蔡老师,他红光满面,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童心未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小宴举杯问好,未料耄耋之年的蔡老师尚为海量,我不胜酒力,此时此刻不甚敬钦,一种难以自控的敬师之情不由在笔端奔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难忘恩师,更难忘我百年母校。曾记否,自1914年张庄创办新式学堂起,母校历经风雨沧桑,披荆斩棘一路走来,在历史长河中求生存,在时代变幻中求发展。从封建儒学教育起始,一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母校办学校为正规。执教教师均具专业教学水平,小学教师最起码是初师、中师毕业,初中教师多是高等师范专科及以上学历。不幸的是,六十年代后期,母校同全国一样,遭遇了文革十年浩劫,正常的教育教学秩序遭到破坏。那时有句口号:“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高中三年缩为两年,初中三年也缩为两年,小学六年缩为五年,小学到初中,改称为七年一贯制学校,七年读完九年的书,真是天方夜谭。今天来看,“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确是中国教育的大笑话大倒退。那时候,还有两股教育歪风席卷中国大地,一是《黄帅来信》,二是赫赫有名的交白卷英雄张铁生。“黄帅来信”掀起来对师道尊严的批判,教师是臭老九,知识越多越反动,“宁要好思想,不要金字榜”。“交白卷就是英雄,反潮流就是小闯将”。导致教师人人谨小慎微,无所适从,不敢越雷池一步。之后又掀起“教育学大寨”,“学工学农又学军”。这个“疯狂”的年代狂妄的口号,实际上是以劳代教,受害的是无故的学生,学生常常参加劳动而无暇上课。还有一句“学生以学为主,兼学别样”。事实是“兼学为主,学习为辅”。母校在那个“读书无用论”,“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的岁月里,难免走进这个时代怪圈。校内的小乐队、武术队、体育队,师生同台演出的小晋剧《拾豆豆》,大型话剧《风华正茂》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被严重干扰,教师的教学业务被荒芜,同时,教师又被层层拔高,高中毕业教高中,甚至初中毕业教高中,初中毕业教初中,小学毕业教初中。我那时刚当教师就被领导逼着“捉鸭上架”教初中的了,今天想起来在那个时代真不知自己能吃几碗干饭。</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再说教材吧,各科教材简易化、儿戏化,低年级念毛主席语录,高年级学老三篇,政治课没教材,教师上课念报纸,过去的物理化学合成一本《工业基础知识》,过去的动物学,植物学合成一本《农业基础知识》,原来五本书合成两本书,而且教材内容简而浅之,学生上初中,学校理化生课堂实验室一无所有,这样的师资,这样的教材,一无所有的教学设施,学校的教学质量之低,学生的教学成绩之差,想来是可想而知的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好在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中国教育步入了快车道,母校沐浴教育改革的春风,办学条件逐步得到了改善,教育教学环境大大改观,1982年大队投资17万元修起占地7580平方米的新学校,彻底改变了散乱不堪的校舍校貌状况。随着教育改革的不断深入和教育发展的钢性需求,在市县财政的扶持帮助下,2009年村里又投资550多万元,新修起占地面积13600平方米的新学校,其中绿化面积7700平方米。各种教学设施齐全,图书仪器配套,文体器材一应俱全,真是 : 校园风景杨柳绿,教育沃土桃李红。</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想我母校百十年来,历任校长,及一批又一批贤达恩师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勤勉耕耘,栽养了一届又一届莘莘学子,惠及了故里,造福了一方。如果从新中国解放初期算起,已有五千多名学子走出校门,五百多人得到大中专深造,其中有200多人成为国家干部,据不完全统计,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至少有20多人,他们在党政军学商各界都是出类拔萃的优秀人才。真可谓: 百年母校人才辈出增润色,天下桃李百花争艳吐芳香。</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至今难以忘怀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尤其在全国学大寨那段被政治染红的特殊岁月里,张庄出了三个副县长,这对同时代的人看来,是张庄升起了三名政治新秀,名扬古州,誉满桑梓,确是一件振奋人心、令村人值得骄傲与自豪的高兴事,毫不夸张地说,他们的付出,他们的辛苦,他们一往而无不胜的拼命精神,铸就了一块具有张庄划时代意义的历史丰碑。</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他们是岳步义、岳珠明、陈继光。我记忆中的岳步义,一辈子当干部,没有官架子,平易近人,逢年过节,都要到左邻右舍家里嘘寒问暖,曾经来我家与我父亲交谈,而且拿出他的好烟给我父亲抽。我印象中,他说起话来快言快语,做起事来干脆利落,走起路来风风火火,与人谈话推心置腹。他生前写有自己的回忆录《風中勁節》,拜读之余,令人感慨。他先后担任古贝公社、城关公社党委书记、平定县委副书记等职。文中写道: 他被免去县委副书记职务,下放到基层,重返南坳公社任党委书记,他没有因为职务变动而消积怠工,而在南坳一屁股又干了三年,各项工作名列前茅,多次得到省市县表彰和奖励。由于他在南坳工作突出,后来市委下批文他改任平定县副县长,未料,圈里早有人起意打压,副县长一职迟迟不落实,最后市委改任他为阳泉市乡镇局副局长。岳步义这本回忆录可圈可点,写出了官场功高震主,宦海内讧,不琢磨事,专琢磨人,写出了政治舞台云谲波诡,变幻莫测,卑鄙龌龊,写出了政界是个是非地,功过是非说不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岳步义因病于2008年不幸去世,他是一个好干部,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生荣死哀,风范永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说到岳珠明,我知道,他是很有个性的一个人,他认准的事,非干成不行。他从1973年担任张庄大队党支部书记起,先后担任张庄公社党委书记,平定县政府副县长、阳泉市水利局局长、阳泉市委农工部部长等职,2001年因市级机构改革,他提前离职退居二线,后以副厅级待遇退休。他从一个农村支部书记干起,一直官至地市级农工部部长,用他的话说,是从“奴隶到将军”。此话说的好,言贵从心,文贵从真。多次拜读他撰写的回忆录《山阳一粟》,每读一遍,令人感奋。书中写到: 他由一个玩世不恭的人,成长为一名虔诚的共产党人。当年血气方刚,年轻气盛,无论烈日炎炎的夏天,还是寒风刺骨的严冬,每天早晨四点出工,晚上坡星戴月回家,曾累的他神经衰弱,三叉神经痛,只得依靠药物支撑和维持,他带头苦干实干三年,把张庄一个烂摊子,一跃成为红旗大队,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辛劳和汗水。<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写“在三届政府工作中,勤勤恳恳,尽职尽责,任十年副县长,本该是常务副县长,确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下过任命。他这也从不计较,他不会拿人格做交易,干那种摇尾乞怜,卑躬屈膝的事。官可以不当,人不能不做”。这一段写的特别好,正是他旷达豁朗的人格写照,读后令人拍案叫绝,回味久久,荡气回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这本书394页,从大队书记、农业学大寨、分管农业副县长、市水利局局长、市农委主任,从头到尾贯穿了一个“农”字,可见作者心在农村,心系农民,不忘本,不忘根。写到人,不忘张庄哥们的配合,一个篱笆三个桩,一条好汉三个帮,将弟兄们一一道来,足引伙计们念想。写事情,一是一,二是二,成功的写,失策的也写,咋做就咋写,通篇读来,以轻松闲适的笔调,还原事实真相,从不曲意逢迎而直言不讳,更没有为自己树立某种形象的意识。总之,这本书可读可范,是一本心诚意笃,富有教育意义的张庄史料。</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我与陈继光初次交往是在1971年3月份。71年大队整建党、整建团。大队副书记郭斌寿找我谈话,大队恢复重组团支部,陈继光任团书,我与陈改生任团支委。陈改生分管组织,我分管宣传。那时继光20岁,我比他大两岁,陈改生又比我大两岁。我们三个正值青春年华,浑身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对党支部交办的工作,我们都尽心去办,我负责宣传,写板报,办专栏,继光负责提供宣传内容,我负责排版书写。</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大队负责团支部工作的副书记郭斌寿给我们布置一项工作,由我们团支部牵头,成立张庄大队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实际上是恢复成立原张庄业余晋剧团。因为当时原传统古装戏禁演,郭斌寿爱好晋剧,特别热衷这项工作。这样,我们组建了剧团领导组,继光是团书,是当然的团长了,下面由王宝银,王喜堂,岳兵虎,郭存孩,郭来喜和我,组成了七人领导组。我们先后排演了晋剧《红嫂》、《杜鹃山》、《海岛女民兵》等剧目。王宝银打鼓板,王喜堂拉大弦,郭存孩挠拨,岳来籽马锣,岳兵虎二胡,王正忠抽二弦,我弹三弦,郭来喜吹笛。文武场基本配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排练一部现代剧,绝非易事,演员的选拨,剧本的找寻,文武场的配乐,剧中过场曲牌的敲定,特别是涉及部分导具、部分乐器的购置,在继光与大队领导的协调帮助下,一一得到解决。那时村里老百姓都知道我们排演新戏,对我们期望值很高,我们自然也信心满满,决心首演成功,一炮打响。每天晚上我们领导组集中到郭来喜家中,研究讨论排戏的具体事宜,常常熬到深夜。那时我们戏称自己是“七大常委”,每天夜里开会都要戏说:“今天晚上召开常委会,任何人不得有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剧团真还不负所望,首次出演获得成功,赢得了广大群众的好评。排演过程中,我与王喜堂谱写了符合剧情人物情感的过场曲,对晋剧曲牌进行了改造,还拟编了文武器乐配套的开幕曲、闭幕曲。今天想起那时候晋剧曲目改编一事,真叫初生牛犊不怕虎。想来还是年轻好呀,天不怕地不怕,敢想敢做敢为,没有私心,没有杂念,全身心投入,只想为张庄老百姓举办一次文化盛宴。</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陈继光是1973年借调到冶西公社任团委书记的。后来先后担任南坳公社主任、冶西镇党委书记、平定县副县长、阳泉市二轻局局长、市经委主任、盂县县委书记、阳泉市副市长、后在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任上退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自继光离开张庄后,我与他交往自然就少的多了,但我有公事或私事找他帮办,他从没有推辞不办,而是想办法立马办。1999年我在联校工作期间,因办公经费吃紧,我专程去市政府寻他帮办,他正好去水泵厂调研,他二话没说,答应帮办。那时张庄镇党委书记是薛小明,薛书记笑着对我说 : 王老师,你有事不必麻烦陈市长,你找我就行了。说着立马签字,给联校拨款一万元。今天忆及这件事,“朝中有人好做官”,看来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处世法则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陈继光口才好,人缘好,为官谨慎,与人为善,官运亨通,顺风顺水,我想这是他人生成功的基本成因吧。人生在于奋斗,成功在于勤奋。他从一个农村青年,基层团支书,一直官至阳泉市委常委,我想这是命运与机遇眷顾了他,更是能力与人品成就了他。</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岳步义、岳珠明、陈继光,都是穷苦人家出身,都是毛泽东时代成长起来的领导干部,与同时代人相比,他们身先士卒的奉献,他们勤政务实的修为,他们“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壮志豪情,实在令人钦佩。尤其拜读岳步义、岳珠明的回忆录,沿着他们的文思之路,感受他们的不凡经历,他们经历的一切,我们不曾经历过,然而他们经历的一切,却都是真实的发生过,在他们的故事里,似乎能聆听到一种声音,那就是为党的事业付诸行动的脚步声,似乎能感受到一种力量,那就是一切为了老百姓而不懈追求,几次拜读,总觉有一股激情在涌动,不啻为我辈第一精神享受。</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1963年秋我考入锁簧中学。我们这一届两个班,十班十一班,我编在十班。班主任是李铁民老师。李老师,盂县人,山西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那时他大慨三十多岁,他个子不算低,身体壮实,戴一幅宽眶眼镜,满头浓浓的黑发,大背头,镶嵌一颗金牙,咋一看上去是个不苟言笑、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小时候我胆子小,不敢接近戴眼镜的人,好像他眼镜后面透射一束凄凄寒光,好怕人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小学读书时,其实我是个二圪茬茬学生,充其量是个中上学生。没想到锁中念书,我抑或成了班里的优等生。初一全班排队,我名列第四,到初二,我位居第二,谷头王素元第一。正由此,李老师从初一后学期提拨我为副班长。其职责主要是填送《教室日志》,要把每天同学们的到校情况,以及班里发生的特殊事例逐一填好,晚自习后送交教导处,亲手交给教导主任刘兆海老师。当然,在送交前,必须先让班主任李老师过目,刚开始,见李老师,心里总是战战栗栗,实在不自然的,与李老师接触时间长了,才觉得李老师是一位平易近人,温和亲善的好老师。</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韶华易逝,离开学校五十多年了,常常忆起与李老师的知遇之恩,想来甚觉甜蜜。</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住校原来住在前锁簧紧挨小学的一户房东家里,可能我们晚上说笑打闹,惊的四邻不安,学校才把我们安排回学校的一间大教室里。东西两排大通铺,一溜睡十几个学生。晚上睡觉大家睡不着,谈论的话题很多,其中一个话题就是,饿的荒,肚子叫唤,睡不着。不曾记谁出了一个鬼主意,他见学校地窖里有红萝皮,咱们不能吃几个?此话一出口,立即有不少同学积极响应。曾记有8班的陈为孩,9班的郝润民,10班的王虎喜,11班的仵王联等同学立马穿上衣服,不一会儿,从外面抱回了好多红萝皮,大家不由分说,都光着屁股蹲在地下尽享“胜利果实”。还互相叮咛,谁都不可外传,谁外传谁是叛徒,必须“全国共讨之,全民共诛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纸是抱不住火的,事情终于被总务主任郑兴老师发现了,继而报告了校长赵秉钧。赵校长与李老师一同了解解决此事,把我们住校生一一叫来“审堂”。李老师问我,是哪个同学拿回宿舍的。我告李老师,我不知道是谁拿回来的,我吃了一个就睡了。不想李老师还是相信我不会说谎的,其实我心里清清楚楚,只不过是绝对不出卖同学当叛徒。当时李老师有句话至今难忘。“王头孩,你是个好学生,从小应该往好哩学,干什么都要动动脑筋,跟着黄牛学拉犁,跟着狐狸学偷鸡,人要染上坏毛病,将来会被社会淘汰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李老师的谆谆教诲很好理解,跟上好人是好人,跟上劣人是劣人。今天回想起来很有教意。社会是个大染缸,我们处世交友,应择善而从,这样,我们的人生道路才会越走越宽阔,越走越顺畅。</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在中学念书,我最爱学数理化和英语,而不爱学语文。说实话,听李老师的课,我兴趣不太大。也不知道是他平铺直叙、泛泛雷同,还是我心不在焉,身在曹营心在汉,真的说不清。有一次上晚自习,同学们都在默默地写作业,而我却埋头偷偷看一本课外书,一直沉浸在读书的乐趣中。没想李老师走近我了,我没发现。李老师一下子把我的书没收走了,但他没有训呵一声,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当时真把我吓坏了,徨徨不安,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这可惹下大祸了,李老师肯定要训我一顿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第二天,李老师通知我去他办公室,我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等挨训,可李老师没有训我一句话,而是带着关心的口气问我 : 王头孩,你爱看书?我羞哒哒地点了点头。他又问 : 你还看过哪些书?我想了想说 : 看过《青春之歌》。李老师听了很高兴,又说 : 这是你买的还是借别人的,我回答 : 这都是我在阳泉新华书店买的。他嘱咐我 : 爱看书是个好习惯,我支持你,但在课堂上是不准看课外书的。又说,你的语文成绩好几次六十多分,特别是基础知识考的不好。我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吭一声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他说完,把没收的《苦菜花》还给了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锁中读书三年期间,我读了不少小说,冯德英写的《苦菜花》,是我有生以来买的第一本书,还有曲波的《林海雪原》,刘流的《烈火金刚》等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我父母就生养我一个,那时我父亲在阳泉南庄煤矿当工人,对于我这个“独生子”来说,我的家庭条件相对优渥,我每次上阳泉,都要提出到新华书店买书,我父亲从未拒绝过一次,我要三块钱,总要多给钱。特别是在初二后学期,李老师让马桂英同学介绍我入了团,成为一名光荣的共青团员,这在当时对一个青少年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我父母听了非常高兴。常常说 : 咱们家祖祖辈辈穷苦出身,没出过文化人,俺孩听老师的话,好好念书,你念到哪里,我们就供备到哪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一个礼拜六下午我放学回家,一进家门,我母亲苦笑着告诉我一件事 : 上午你们班主任李老师来家,说孩子在学校表现如何如何上进,学习成绩如何如何的好,随即从包里拿出三斤月饼和两包香烟退还我母亲。再三说 : 你们家长的心情我全领了,教育孩子是我们老师的责任,礼物是绝对不能收的,不能收的……。我一听十分恼火我父亲,给李老师送月饼咋不告我一声。又责怪李老师不近人情,给我母亲这么大的难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严格地讲,望子成龙是天底下父母亲的良好初衷与愿望,感激老师施教之情并赠薄礼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今天忆及这件事,正应《增广贤文》一句名言 : 钱财不足贵,无私德自高。班主任李老师那种自廉自律,拒礼不沾,爱生如子,纯洁无瑕的师生关系和高尚的道德情操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也是值得后人学习的。</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1995年,全县高中撤并,李老师被调回平定二中担任教导主任。我原想去探望他,可一直没有勇气前去。原因是,在文化革命返校复课闹革命期间,由于派性观念作祟,加之年少鲁莽无知,我们几个对李老师曾有不恭之举……,如今想来羞愧难言,真是无地自容。</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李老师逝世是后来12班岳联祥告我的。我咋一听,似有一种痛失之感在心窝阵阵隐疼。恩师逝去何其哀!尊敬的李老师,我不是你最出色的学生,而你却是我最崇敬的老师,我忘不了你“跟着黄牛学拉犁,跟着狐狸学偷鸡”的殷殷教诲,荡涤了我幼小心灵上的点点尘泥;忘不了你“爱读书是个好习惯,我支持你”和风细雨般的谆谆叮咛,从而鼓起我锲而不舍前进的勇气。你默默无闻,忠诚事业的可贵品格,你淡泊名利,清廉自爱的精神风貌,至今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际,现在我愿把对你的深切犹思从心头移到网页,凭吊我敬爱的班主任——李老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拙诗一首祭恩师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三年的初中生活,印象最深还是英语老师张继良。张老师四川资中县人。1954年四川大学历史系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参加教育工作,先后在太谷师范、文水中学、汾阳师范、中阳中学等校任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曾当选平定县第七届人大代表和政协平定县第八届委员会委员。1993年去世后,平定二中为他召开了追悼会,寄托对他的哀思。噩耗传来,我不免悲伤与遗憾</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1963年我考入锁中,当时因平定缺英语师资,张老师被调来补缺。那时他大概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冬天戴一顶旧鸭舌帽,穿一件黑底白点的当时叫芝麻昵大衣,走路总是驼着背、背着手,他从不修边幅,形象古怪,衣冠不整,咋一看就是个古板寡味的老学究,让人见了忍俊不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不要看张老师其貌不扬,在教学上却有一套。一登讲台,他用熟练流利的“开场白”引人入胜,令人叹服,有艺术,有看点。他的课堂板书更为一流,一字字,一行行,漂亮的英语句式,轻轻松松在他手上缓缓细流到黑板上,一堂课下来,黑板上全是英文,条理清楚,简洁明了。张老师的课堂提问,今天想起来让人“喷饭”。同学们答对了,他拍腿大喊 : 对的,将来你一定是个大翻译官。大家一听,哄堂大笑,他也笑的前仰后合。一旦学生答错了,立马瞪起他那充满怒气的小圆眼,臭骂一顿 : 你、你……朽木不可雕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张老师是个典型的旧知识分子。他不会劳动。锁簧中学是1958年建校的,我们63年入学时,学校还没有围墙,没有大门,学校常组织我们参加建校劳动,挖土方平整操场。老师们同学们争先恐后积极参加。张老师也不例外,极力表现自己,自告奋勇担土填坑。他挑满筐子,前一只起,后一只落,后一只起,前一只落,气的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我们同学们一看,真不敢笑,又忍不住笑,有同学调侃张老师 : 你、你,朽木不可雕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1966年8月28日,学校组织我们两个班毕业照相,我发现没有张继良、冯仁忠、刘授增三位老师,我特意回去探望了张继良老师,我想他可能被列为“阶级斗争专政对象”了,(因文化革命刚刚开始)。照相后,我去他宿舍与张老师道别。只见张老师精神不佳,满面愁云,又强打精神对我说 : 你来就好,我送你几本书看看吧,当我拿着两本《火花》杂志离开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张老师一直点着头,我当时哽咽着,但又不愿意让他看出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毕业离校没有几个月,中央一纸公告我们又被召回学校复课闹革命,其实并不是复课,我们毕业了还复什么课,而是轰轰烈烈闹革命。上街游行,喊口号,帖大纸报。你想我们十七、八岁的毛头小青年,哪有什么是非观念,只是人云亦云随大流呗。回校后,我第一件事是探望张老师。他的宿舍前后窗户拿报纸帖的严严实实,床铺上乱七八糟堆放着一些杂物和书籍。那时,没有一个人敢去理拜他,几次我给他送去各种报纸,也告诉他外面一些政治动向。我与郭忠生常去他宿舍,关住门和他下盘象棋,解解闷,开开心。好像有我们的到来,张老师的脸上有笑容了,也有精神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由于受家庭成分的影响,(资本家)张老师在历次政治运动中遭受无情打击、残酷批斗,特别是十年文革期间,曾被开除公职,停发工资,蒙受不白之冤,那时,他的肝病复发了,一整天蜷缩在黑屋子里,常常呻吟……他挺着,硬挺着,但他没有倒,更没有死,后来被下放到锁簧公社泉水头大队劳动改造,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吉人自有天相。在村里,他遇到了一位心地善良的房东老大娘,教他学会做饭缝衣,教他干简单的农活。在那个阶级斗争年月里,村里的干部还是尊重老师的,看到张老师带病下乡劳动,所以在各个方面给予照顾。不想几年下来,原本瘦弱矮小、弱不禁风的张老师,又胖又黑,身强力壮,奇迹般地成了一个硬硬朗朗的庄稼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至今在当地还流传一件笑掉大牙的事 : 张老师想背上锁簧的小米回四川种谷子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村里人取笑这位迂腐不堪的知识分子 : 臭老九,教书匠,肚里学问使不上;背上小米要种谷,出了一个大洋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中国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张老师赴京寻求他在北京当官的姨姊妹解决个人问题。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后来,县里很快纠正冤假错案,落实知识分子政策,为张老师平反纠错,补发全部被扣工资。张老师从锁中先后被调回平定教师进修校、平定二中工作,又干起了他的老本行——英语教学。</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张老师教英语,可谓如鱼得水,如鸟展翅。在他人生的秋天再一次掀起了他复职后生命的浪花。鉴于当时全县英语师资短缺,制约全县教学质量提高的境况,张老师倡议学校举办英语培训班,并毛遂自荐,出任县英语教师培训班教师。张老师根据当时学员年龄偏大,英语基础参差不齐的特点,他采取有针对性的个别辅导,他还自费购买录音机、收音机、英语磁带,供学员学习借用。之后若干年内,平定县英语教师的骨干,多数是他那个时候培养过的学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次,我有工作联系到二中,顺便看望了一别二十年的张继良老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分别许久,如期相遇,恍如隔世,无言以对。二十年前,张老师躬身跛脚,老态龙钟,可如今,神清气爽,精神焕发,真乃 : “黑发积霜织日月,粉笔无言写春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先拜恩师,迟面为谦。他说现在条件好了,但忙的不可开交,除教学外,还帮助一些厂矿翻译有关资料。张老师说 : 英国语全世界最优美的语言,学一门外语,就多一只观察世界的眼睛。今天咱们国家改革发展,必须与世界接规,沒有语言交流是不行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张老师年轻时曾有妻室,后一直单身,无儿无女。谈话中,我最关心他的再婚一事。他淡淡地说 : 我不是沒有心思再寻女人,主要是没有办法为对方负责。我回他 : 老师你今非昔比,年老有为,还愁再续?他哈哈大笑 :“我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啰……” 张老师这番话意味深长,好叹又好笑,我想坎坷一生的张老师,是多多少少有点单身的自我疗伤与感慨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告辞出门,张老师特意推荐一事,他教的张庄岳雪萍和锁簧胡建林等几个学员英语成绩不错,她们可以胜任英语教学。果不其然,后来这几个教师一直是学校的英语教学骨干。</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中学念书时,我爱学英语,成绩相对不错,张老师特别看重我。在复课闹革命重返学校后,我与郭忠生与张老师交往多次,我曾给他在阳泉南庄煤矿买过钢砖(一种玉米面食品),郭忠生与他下象棋,窦贵忠曾给他提供赴京的路费10块钱和二斤全国粮票。张老师落实政策平反后,县里给他补发了十几年的工资,他列出了一张“黑名单”(文革时期资助过他的学生)其中有窦贵忠、郭忠生和我。他称要给我们每个人买一辆飞鸽牌自行车。天下哪有这主次颠倒返客为主之理呢?均被我们婉言谢绝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曾记1990年10月份,我去东关学校参加会,在街上偶遇张老师,他骑一辆轻便女式自行车参加县里组织的座谈会,我逗张老师 :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过去你是住牛棚的臭老九,现在是参政议政的大红人,真牛!他迷着他那小圆眼笑迷迷回我 :“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说完哈哈大笑。片言之赐,皆我师也。老师言外之意,在有生之年,多为社会做点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今天想起张老师,我仍感激他知遇之恩,这里,我借用北宋.范仲淹 《祠堂记》中一句话缅怀这位充满人生坎坷的可敬恩师;</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我从教四十年,屈指算来,登讲台仅八年时间,期间主要代初中数学。自信地讲,之所以能够基本胜任初中数学,完全得益于四位数学老师,而这四位数学老师,教学有方,各有千秋。初一代数老师赵献文,左权人,山西师范学院数学系毕业。他的教学风格特别,在讲授新知识前,先温习上一节所学知识,之后采取温故导入的方法,使学生在不知不觉中走进知识的殿堂。曾记赵老师在上第一节代数课讲完后课堂提问 : 什么叫“有理数”?我第一个举手回答,且仅我一人举手。答毕,赵老师微笑着当众肯定并赞扬,说 : 今天全班同学的作业本,都交给这个同学……就这样,登进校门还没有两天的时间,在小学连小组长还轮不到的我竟鬼使神差,堂而皇之当上我们十班的代数科代表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也许是上天眷顾了我吧,使我幼小的心灵深处点燃了一种不甘人后、奋力进取的学习激情,好像有一股倒逼自我的学习力量在不断加压,之后三年的初中生活,我的数学成绩历次排名,均不下前三。真谓 : 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苦一分才。</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赵献文老师因故调走,接下来由白愚生老师补缺。白老师,阳泉郊区人,63年阳泉二中高中毕业。白老师给我的最初印象是,肤色白皙,面容清秀,俊俏帅气,落落大方。曾记白老师给我们上第一节课时,他登上讲台第一句话是: 我叫白愚生,给同学们代代数课,课上,咱们是师生关系,课下,咱们是朋友关系……寥寥数语,一下子拉近了同学们的心理预期。我爱上白老师的代数课,一登讲台,他环视全体,面带微笑,目光炯炯。他讲课口齿伶俐,绘声绘色,有板有眼,抑扬顿挫。每听他一节课,同学们总是如痴似醉,我们好像徜徉在知识的海洋深处,确是一种最美的学习回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至今有一件事终生难忘。因我是十班代数课代表,每天去他办公室交作业本,白老师总是以赞许的目光看着我。每逢礼拜六回家,白老师总会给我另布置额外作业。曾记布置一道《因式分解》难题要我礼拜一上午交来。回家后,顾不得其他,匆匆伏案作答。从当日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未果。不甘心,继续做。终于在晚上11点破题了。我再三验证无疑,才美美地放心地睡了一大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礼拜一早上,我信心满怀地把作业交到白老师手上,他一看,啊了一声!重重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 : 好厉害的代数课代表!这道难题你能做出来,了不得,了不得……,白老师一句话说的我面红耳赤,真不知咋回答为好。白老师问我解题思路。我回答 : 一开始提取因式法,不行,又应用公式法,还不行,再用十字相乘法,也不行,最后采用拆项添项法……我还沒有说完,白老师连连点头称赞 : 你的思路完全正确,完全正确……,当时我听了白老师这一番赞扬,心里咚咚在跳,实在不好意思啦,心简直是要飞起来了的。</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后来我村八班的陈为孩告我 : 白老师在他们班表扬了我,说十班的王头孩同学把一道数学难题解出来了,你们班沒有一个人解出来,应该向十班王头孩同学学习。那时高一的教材下放到初三,我们初二的代数与初三的内容基本同步。白老师才不止一次表扬鼓励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流去的是岁月,不变的是情感。白老师对我的表扬与肯定,给我的学习,给我的思想,乃至于生活,增加了无限的力量,产生了非常的意义,这是极其珍贵的宝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前年10月26日,我们校友相约,前往阳泉看望了时年77岁的白愚生老师,并邀共进午餐。曾记50年前白老师风华正茂,一表人才,血气方刚,风采动人。想不到迈入耄耋之龄的白老师精神矍铄,鹤发童颜,宝刀未老,风采依旧。听白老师一席对时光的回忆,不得不佩服他老人家口若悬河,声如洪钟,侃侃而谈,滔滔不绝。不得不佩服他惊人的记忆力,对往事的记忆历历可数,清晰如昨,一下子把我们带回了那个不堪回首的非常岁月。</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去年我又专程到阳泉拜访了白老师与师娘。了解到白老师一生风风雨雨的坎坷之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白老师于1958年考入阳泉二中读高中,是个品学兼优的高材生,读高二、高三期间,连续两年获阳泉市“十大特等优秀生第一名”。不幸的是天妒英才,在全市举办中学生运动会期间,本是一个英俊潇洒、相貌堂堂的仪仗护旗手,未料在北大街横遭车祸,他的右脚指全被挫伤……终成残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上天真乃不公,本有能力考上全国重点大学的莘莘学子,如此般地力不能支,望洋兴叹,只能与高等学府擦肩而过了。他的同窗好友们,他的校长老师们,以至社会各界人士,无不为这样一位可造俊材叹惜、痛惜至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面对人生第一次巨大的精神打击,白老师没有退缩,更沒有绝望,而是以难以想象的坚强的意志力,顽强不屈地站起来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梦想不因身残而失色,拼搏不因不测而落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中国教育春意盎然,欣欣向荣。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一股时代新风席卷神州大地。1978年至1980年2月白老师先后调任晋中地区教育局、阳泉市教育局等地供职,曾在1979年2月参加山西省首届教育学会,任会员。同年8月参加阳泉市高考模拟试题工作,成为化学组命题人之一。1980年3月至1984年被调任阳泉郊区辛兴高中担任校长职务。因学校管理有方,教育教学成绩突出,1984年底,由李奕民副市长举荐,调任阳泉市市委党校任教务长。白老师后续学历是,天津大学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干部专修科毕业。现退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拙诗一首颂师恩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初二我们开始学《平面几何》,由冯文伸老师执教。冯老师,东锁簧人,省教育学院数学系毕业。他的教学风格迥异,由浅入深,通俗易懂,举一反三,引人入胜,曾记冯老师讲授“弦切角、切割线”等重难点时,他的板书,他的眼神,以及他的肢体动作,似有一种似讲非讲,引领引道,循盾善诱,点石成金之课堂艺术效果。我们班53个同学,大部分同学是会听懂接受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2016年五月二十四锁簧过庙,11班马振仁宴请我们十几位同学和冯文伸、刘授增两位老师,席间,大家都称赞冯老师几何讲的好,我们都听的懂,我们这一届遇到了一批好老师。冯老师还兼带《中国地理》,我不爱学这门课,懒得死记硬背。一次地理考试,我只考了62分,冯老师在教室门口把我叫住,狠狠地训斥了我一番 : 黄河有多长?长江有多长?这你也记不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今天再忆这件事,我不仅看到了冯老师金刚怒目的一面,其实内心也感觉到了他爱生如子、恨铁不成钢的育人情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1971年我当了教师,教初中数学,最拿手的是讲几何证明题,再由几何证明转化为数学语言。几何证明题,需要培养学生的逻辑推理能力。今天想来,确是冯老师给我后来教数学打下了扎实的基础。我将永志不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上到初三,代数由高广玉老师执教。高老师,河北井陉人,太原师范专科学校毕业。他高高的个子,清瘦的脸庞,不苟言笑,看上去有点凶相,他布置的作业谁都不敢落下,批评学生时,咬着牙,着实让人胆怯。他的课堂教学,与白老师相比,他口才欠佳,但他最大的特点是擅长点拨。他讲《对数函数》其中讲因变量、自变量、反比例函数、二次函数等内容时,大部分同学听不懂,我倒觉得高老师讲的清楚明了,每次小测验我都是满分计。因此高老师十分看重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1970年锁簧中学改为锁簧高中,在招录第一届高中学生之前,高老师曾骑自行车到我家动员上高中,我当时20周了,他说高中招生没有年龄限制,不考试,实行推荐上学。我考虑一是年龄有点大,二是当时我在大队搞“一打三反”文件准备,其实我去念高中,大队领导肯定是支持的。今天想来,丧失了一次读书良机,切切悔之晚矣。71年我当了教师代初中数学,始终认为是领导 “硬赶鸭子上架 ”。沒的办法,因此在平时教学工作中,主动自修高中数学。那时候是二年制高中,刚开始也学的进去,后来内容越来越难,我抽空去张庄社办高中向康小萍老师请教。康老师,南坳人,阳泉一中高中毕业,因她长期从事小学教学,多年沒有接触中学课程,有些内容她也搞不来。我只的到锁中请教高广玉老师。高老师十分热情,给予我全方面指导,同时给我布置作业。他说 : 要给学生一滴水,教师须有一桶水。两年下来,我将高中数学习题全部完成,基本修完了高中课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那时我在宁艾学校任教导主任,代毕业班数学,时任学校校长的冯仁恭,多次表扬我,支持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可惜高广玉老师走的早,也离的远,他病逝的消息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觉得太遗憾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日为师,终生仰之。即使远逝,也不会忘记。</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政治老师刘授增,平定城里人,阳泉一中高中毕业。别看他个子小,戴眼镜,讲起课来从古到今,无不知晓。从国际国内,到现实生活,把枯燥无味的政治课讲的生动活泼,教学过程中,不时讲些社会笑话、顺口溜,借古讽今,薄古厚今,逗的同学们满堂喝彩。</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理化老师王振邦,临汾人,太原师范专科毕业。他讲物理课“牛顿的三大定理”和讲“利用阿基米德定理求浮力”时,注重学生的动手操作能力,激发学生学习兴趣,引导学生们在不知不觉中走进知识的海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刘兆海老师,寿阳人,太原师范毕业。刘老师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还兼代《动物学》和《植物学》两门课。刚开始讲《植物学》的根、颈、叶、花、果实时,他的板书图例十分有趣,至今记忆犹新。也许是刘老师性格使然,给人一种冷竣严肃的印象,其实他是一个严而有格的好老师。我每天晚自习后给他送交《教室日志》,他都要认真查看,多次叮嘱我从小把字写工整,不得了草。表格中的数字也要写的工工整整。刘老师一丝不苟的教学态度,可以说影响了我的一生。后来我当教师教数学,不论写数字还是写字母,都工整规范,从不马虎其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学校校长是赵秉钧老师,平定冯家裕人,解放初四完小(娘子关)高小毕业。瘦高的个子,黑黑的脸庞,常穿一双铮亮发光的黑皮鞋,一看就是个文斯儒雅、矜持不苟的老校长。给我们讲《中国历史》。赵校长讲历史像讲故事一样,轻柔平缓,细入心田。曾记在讲完甲午战争一课时,他把教科书翻开,又合住,又翻开,又合住。赵校长示意 : 一拨就是(1894)。中国历史上甲午战争发生在1894年。赵校长这个动作示意,让死记硬背的历史知识,在我们孩童时期就牢牢地印刻在我们的脑子里,终生不会忘记。因为我是共青团员,且学习成绩优良,我在校园里每遇到赵校长,他都要庄重地主动地向我点点头,令我愉快而感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据《平定县教育志》新版记载 : 1959年上级任命赵秉钧为锁簧中学校长职务。1960年拨专款在东锁簧村南麦地兴建学校。占地面积 10656平方米,建筑面积2400平方米。当年有初中一至三年级教学班6个。学生300余名,教师20名。1959年——1962年,三年困难时期,全校师生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办学精神,克服重重困难,积极开展劳动建校和勤工俭学活动。钢瓦房教室、石窑等相继落成,基础设施逐步配套,后来又兴修起了师生宿舍,大、小灶房,图书馆,仪器室,小礼堂等,教育教学设施基本完善,与此同时,大力开展“双基教学”,努力提高教学质量,受到社会各界的好评。</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是锁簧中学教育发展最快最好的时期。我们念初二时,学校组织师生排演了大型歌剧《革命自有后来人》(后来的红灯记),10班冯景田扮演李玉和,10班张茂珍扮演的李铁梅,11班李世琴的李奶奶,12班王士善的鸠山……从编剧谱曲,到舞台设计,都由师生共同完成,曾下乡到官道沟、北庄等村演出,深受当地老百姓欢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那时锁中的教学质量在全县名列前茅。至今值得骄傲的是,1961年原准备招录两个班,因60年国家处于困难时期,61年只招了一个班21人,马全欣老师是这个班(七班)的班主任,他回忆道 : 64年中考,这个班21个同学就考上20个,还有一个同学未考,这个同学叫刘增寿,陈家庄人,未考的原因是家庭出身地主,政审不过关。其实这个同学平时学习成绩优秀,如果让参加中考,他考上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马老师想起来说起来,太遗憾太遗憾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学校还有其他老师 及员工现予介绍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马全欣老师,河北保定人。省教育学院数学系毕业。这几年我多次探望耄耋之年的马老师。了解到锁簧中学从1958年建校起,以至后来学校经历的风风雨雨,有过六十年代的办学辉煌,有过十年文革的不平常岁月,有过改办高中后历次高考的成绩榜单……谈话中多次提到了我们六六届学生,学习刻苦认真,各方面表现突出。当时马老师是学校团支部书记,他说66年初中毕业升学,山西省教育厅实行成绩考试与推荐选拨相结合的改革方式进行,他在学校领导组第一个提名我是必推之一。我听了感激不尽。后来晋中行暑教育局发来录取通知书17封,其中9个中专,8个高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程受乐老师,娘子关人,山西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在我的印象中他留一头黑发分头,眉清目秀,脸庞清瘦,脖子上围一条长长的灰色围巾,围一圈前一条,后一搭,看上去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他的粉笔字特别漂亮,可称颜筋柳骨,刚劲有力。记得程老师骑一辆倒蹬闸自行车回家,他的车坏了,借我的飞鸽牌自行车,说 : 还是名牌车好。</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刘善增老师,平定城里人,太原师范专科学校毕业。初一时代我们英语,没几天就换成张继良老师代我们了。记的刘老师教我们英语时,英语念为 : English (食),可同样是英语English,张继良老师教我们念为“西”。我曾问张老师,他说英国人念“是”,美国人念“西”,都是正确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冯仁忠老师,东锁簧人,省教育学院中文系毕业。曾记班主任老师李铁民有事不在,冯老师给我们讲了一节语文课,讲完后下课铃已经响了,他横拿着粉笔在黑板左下方大大地写了一个正楷体“魏”字,周周正正,规规范范。当时,在我的潜意识里认为冯老师在显摆自己的书法水平。其实,冯老师讲古文还是小有名气的,据说县里调他去平定中学任教,他拒绝不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张文全老师,太原人,太谷师范中师毕业。在返校闹革命期间,记的张老师不止一次叫我跟他上街写大标语(黑体单线美术字),并催促我指导我大胆写。后来我回村写黑体美术字标语,那就得心应手,轻车熟路啦。</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潘发仁老师,平定河头人,晋中师范专科学校毕业。中等个子,带一副黑眶眼镜,看上去是一个奋发有为,充满活力的青年教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王舵芳老师,哈尔滨尚志县人,哈尔滨体育学院毕业。是66年我们毕业前刚调来学校的新老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王钦老师,本县谷头人,平定中学高中毕业。因学校缺英语师资,他被调来补缺,王钦在念初中时是马全欣老师的得意门生,后来调到平定一中任教,中学英语高级教师,曾被评为阳市英语学科带头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马洪邦老师,吉林长春市人,北师大中文系毕业。是锁中名牌大学毕业的第一位中学教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贾迎来老师,平定城里人,山西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他爱好书法,造诣颇深,软笔字写的非常漂亮。一次在七一广场与多年不见的贾老师邂逅相遇,夸我当校长了,我感激涕零,无言以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教导处教导员王秀珍,平定人,四清借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司务长贾顺,平定城里人,四清借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会计郑兴,平定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大师傅任大本,古贝郁金岩人。</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锁簧中学属于历史老校。有关资料显示,1958年山西省省委书记陶鲁茄指示,全省5000个初中班,每个班必须配一名红旗班主任。由此,上级派来了张富贵(张家口人),董存永(西白岸人)为锁中两个班的红旗班主任。与此同时,学校进一步加强党的领导。办学37年,先后历经八任党支部书记,他们分别为 : 许福全、侯登明、赵秉钧、冯文伸、关绍儒、蔡景祥、赵秀成、高宝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学校从1958年建校始,一直到1995年全县彻并高中止,一共办学37年,共计办班76个,其中初中班17个,高中班59个。作为一所农村中学,除高中班外,仅17个初中班,学校就相继走出了一批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锁中办学硕果累累,人才济济,此论毫不为过。一班的魏德卿,曾任山西省审计厅厅长 ;五班王计凯,曾任平定县人大副主任;六班王君,曾任左权县革委会主任;八班石盛奎,阳煤集团党委书记、副董事长;十班刘爱民,平定县人大副主任;十班贾定璞,阳泉市公路分局党委书记;十一班王胜,阳泉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十二班王振惠,国家邮政局纪检监察局正处级干部,高级经济师;十三班王海俊,阳泉市纪检委副书记;十三班王怀成,部队副师级军医;十四班张白孩,石家庄市建委主任,现定居加拿大;十五班冯仁礼,山西农大平遥机电学院院长,高级讲师,研究生学历。以上这12位校友,他们一生之所以获得成功,除了机遇,无不都是学校培养,加能力素质,除此之外,概莫能外。</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来平定居住七个年头了。2018年搞了个锁中老三届聚会,到会有88名同学和两位年近八旬的程老师和刘老师。15班的冯仁礼、12班的王祯千里迢迢分别从北京和太原赶来参加,大家久别重逢,其乐融融。之后几年,住在县城及阳泉的同学校友们时不时找个理由聚一聚,见面吃吃饭,忆旧聊聊天,拍照留个念,忘老忘忧,仿佛穿越回到了十几岁的当年。受同学们热情的感染,我把大家忆起来的点点滴滴、碎片式的记忆拼接起来写成拙文,以深深表达对老师们的感恩与祝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良师不可期,造化前世许。毫无疑问,我们这一拨老三届是十分幸运的群体,那时锁中良师齐集,我们确实遇到了一批好老师,受到了他们的指导,得到了他们的教化,尤其是是他们高尚的人格,厚重的学养,及学校良好的校风、教风、学风,我们身临其境,耳濡目染,为我们后来的健康成长,做人做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所以才成就了我们的人生和事业。如今我们都已年逾古稀了,当年的恩师有的健在,不少老师都已作古,我们将永远不会忘记他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得我良师,三生有幸。读书是缘,同学是缘,做师生更是一种天缘,值得我们永远珍惜。</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71年参加工作,从教40年,我的人生轨迹几乎没有离开校园,让讲台燃烧青春,让黑板放飞梦想,立志做一名合格的、优秀的人民教师,是我梦寐以求的目标追求。可能是时代选择了我,命运成就了我,我一个初中毕业生竟鬼使神差当了教师,从自身文化上看,显然是先天不足,根本不具备教师资格。好在上级领导让我有幸三次外出进修函授充电,我的文化学历及教育教学管理能力得到了提高与升华。</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91年,我到县教师进修学校中师班学习。这一次进修是中师专业,学完后拿中师文凭。入学时我已担任联校副职,其实我早已获得了非师范类中专文凭,但仍感自己知识储备的不足,心里便涌起了一种“起死回生”的学习渴望,坐下来用心学习,努力武装自己,提高自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三十多年过去了,我难忘这里的良师恩师。《教育学》《心里学》由侯贵英老师任教,她是盂县人,山西师大毕业。《小学数学教材教法》《算术基础》由王巧珍老师任教,她是榆次人,平定师范毕业,后续本科学历。《小学语文教材教法》由牛喜年老师任教,并辅导汉语拼音和作文批改。牛老师平定南坳人,东北师大毕业。课堂基本功训练及写字课由郑建宝老师负责,郑老师五台定襄人,忻州师专物理系毕业。班主任是刘瑞卿老师,平定师范中师毕业,本县下马郡头人。今天回想起来,老师们绘声的课堂教学让每一位学生回味无穷。侯贵英老师讲《心理学》风趣幽默,牛喜年老师讲《语文教法》引人注目,王巧珍老师讲《算术基础》理论得法,郑建宝老师讲《写字》得心应手。他们一次次耐心细致的示范讲解,一回回精心的批改辅导,他们那种严谨求实、诲人不倦的治学精神,深深地镶嵌在我的心中。</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也难忘这里的同窗同事,尽管大家来自各个乡镇却融洽无间,大家互相协助,彼此关心,共同创造属于自己的欢乐与欣喜。冶西的任富祥,城关的王秉文,南关的杨爰琴,实验的贾宝胜,阳胜的张九鸣等,都是亲密无间的良师,无话不谈的朋友。回首往事,是进修校给了我独有的一份经历,然而它是那样与众不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94年97年,先后两次县局选派我到阳泉教育学院培训学习。之后拿《校长岗位资格证》。94年的必修课七门。《心理学》由闫有生老师讲授,晋南人,山西大学本科毕业。《学校管理学》由刘俊老师讲授,榆次人,山西大学教育系毕业。《马克思主义哲学》由樊俊凤老师主讲,盂县人,山西大学本科毕业。《教育学》由刘成福老师讲授,平定冶西人,山西大学本科毕业。《教育政策法规》由郜润科老师主讲,阳泉人,山西师大毕业。《社会主义建设》由高崇文老师讲授,昔阳人,山西师大毕业。同去学习的有柏井的刘如祥,石门口的苏庆恭,二中的李华锋,古贝的翟亿寿,马山的赵岗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97年,第二次到市教育学院学习,这个班称高级研修班,共35人,学习时间半年。我们曾去北京市崇文区教育学院培训学习。学习科目有《古今教育读本》《国外教育》《中国教育改革与发展》《领导科学学》《人口与教育》等五门。我们都是在职人员,都是来自农村,都沒有进过高等学府,有幸来北京学习培训,不为是渡金,而是奔提高素质来的,因此,我每天早早进教室,抢坐在第一排,打开笔记本,认真聆听教授们的讲解。同去的有岩会的耿晋林,槐树铺的蒋钦,娘子关的王安宁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至今回忆有两位教授印象深刻。北京五中的一位65岁的老校长讲《人囗与教育》,从国内到国外,范畴之广,内涵之深,教育理论联系人口实际。老校长的精辟讲解,言近意远,言之成理,使我们这些农村教育工作者大开眼界,受教颇深。老校长特别对我们提出的各种问题,答疑解惑,指点迷津,探教育之本,悟教育之道。这次学习培训,也不曾记组织了全国多少校长,而都来自农村教育第一线,大家听了无不由衷感慨 : 作为一名校长,特别是农村校长,更需要不断学习先进的教育理论、教育理念与管理,才能跟的上时代,对的起肩上的责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崇文区教育学院的一位女教授讲《中国教育改革与发展》,其中讲信息技术教育时说 : 现在信息技术教育早已风靡全球,谁先抓住先机,谁就赢得未来,你们作为农村一线教育工作者,应大胆有为,用挚爱与责任为孩子们托起一片蓝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周的北京研修之旅转瞬即逝,尤其记忆犹新的是,那个女教授一番精彩主讲,使我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使我似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般的豁然开朗。为此,我下决心回去开设信息教育课,立说立办,不负此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当时张庄镇十一个村,论经济实力,张庄、宁艾、新村三个村条件不错,其他村不及。在征得镇党委书记赵珍珠同意后,我先与宁艾新村两位村书记谈及开设计算机教育课,一听说要投资,均被婉言谢绝了。之后我与张庄村支部书记岳建华商量此事,不想老岳甚有远见,与我不谋而合,说只要为了教育,咱们想办法也要开设计算机教育课。99年开工,在学校最后一排校舍上加层,2001年5月建成了微机教学楼。面积约200平方米,一次性购置回32台电脑,总投资60多万元。并选派王文红老师到县里培训施教,三年级以上学生全部进行计算机教学。那时在平定一中、平定二中等县直学校,尚未开通电脑教学,而张庄学校率先开设,在全县来说是首开先河的第一家,多次受到市县表彰。县委副书记赵玉振,县政府副县长朱玉芳等相关领导应邀参加竣工典礼,给予指导,并题词“文明学校一枝花”。五年之后,其他学校才得以开设。今天忆起来确是值得欣慰的一件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晃瞬间就迈进晚年了。我想,人在晚年都是在回忆中度过的吧。当了一辈子老师,三句不离本行,闲暇之余、梦里梦外,常忆的还是老师,当然这不是忆我在岗时的同事交往,而是指受教于我一批又一批的老师们,他们虽算不得名师高师,但可称恩师良师是再恰当不过得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今天想来,沒有这一批又一批老师们的辛劳栽养、精心指导,就沒有我日后从教的乐趣,更没有我惬意快乐的人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这里,自拟拙作《谢恩师》,作为结语,完成本篇。</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