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携手草原

铁哥

对草原的崇拜始于金庸先生的《射雕英雄传》，那时的草原旭日初升英雄辈出。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逐草四方、引弓射雕；那时的梦里大漠落日，铁蹄声碎。 年少时，《乐府歌辞.敕勒川》绘就一幅“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美画卷。让那个食不果腹的时代。仍对未来充满信心…那时的草原是希望是向往！ 当时光的车轮碾过琐碎的日常，碾碎许多，滋生许多。 多年后，乔帮主一句“我带你去塞外牧马放羊”。多么美的情话，多么动听的承诺。那时的草原是爱的归宿，情的圣地！ 公元2021年7月18日携爱走进草原，走进呼伦贝尔。西安直飞海拉尔五小时，让我很是想念我的“绿皮”。一顿略带膻味的羊蝎子，并没有满足爱人的味蕾，再来份锅包肉、饺子终于让她安静下来，沉沉的睡去！ 　　旅程主要分两部分，一部分寻踪之旅终点是“蒙兀室韦”。一部分亲近草原止于秘境穿越。 中华民族的智慧总能赋予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鲜活的生命。美丽的呼伦，勇敢的贝尔，一个追随丈夫舍身为湖（呼伦湖）滋养草原，一个勇斗恶魔莽古斯力竭而亡化身为湖（贝尔湖）庇佑牧民。善良的人们把他们的名字深深镌刻在这片土地上。于是便有了美丽的呼伦贝尔！ 站在被誉为天下第一曲水的“莫日格勒河”边，看着它旁若无人秀着S型丰满的身材，一路西南，给予这片草地以旺盛的生命。 草原的脚步总是急急匆匆，还没来得及享受莫日格勒河足够的温情，便起身赶往网红之地“撒欢牧场”。简单饭食之后，乘坐特色吉普进入牧场。只见蓝天、白云、青草、黄花…只是未见牛羊，遍地红男绿女姿态各异定格醉美瞬间。哥亦未能脱俗，香车在座，美女在侧！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美好的总是短暂的，前行的呼声折断想象的翅膀。车沿大兴安岭内蒙一侧继续前行，两边的树木、湿地次第多了起来，山，一面草，一面树，直至大面积的森林出现，彻底颠覆了我对草原的认知，怀揣疑虑一路走到白桦林。 额尔古纳的白桦根系发达，极像青筋暴露的大手，紧紧抓住大地的躯体。让自己的延伸笔直挺拔的，屹立在大地之上。一排排、一行行像睿智慈祥的长者宽厚豁达、像戍边守国的勇士威武雄壮、像身材修长的少年彬彬有礼。像亭亭玉立的少女含情脉脉，美丽的白桦林，不再只是诉说那凄美的爱情故事，美丽的白桦林！ 草原的夜晚步履蹒跚，晚上七八点的光景，犹如家乡四五点钟。这是大自然对这片土地特别的馈赠。 别过白桦林一路前行。西下的斜阳，用尽力气，温暖着额尔古纳河，河面上缓缓升起的水雾，很快弥散开来，周围的一切依次笼罩在雾气当中。或近或远，或浓或淡的山水树木，片刻构成一副巨型山水写意。多么好自然创作，用心享用，不愿惊扰，入夜时分我们平安到达室韦。“ “室韦”又称“蒙兀.室韦”大概意思是“蒙古是由东胡部落在此发展壮大起来的。小镇地处中俄边境，建筑风格偏俄罗斯。“木刻楞”式的旅馆比比皆是。每年的七八月份正是他们黄金时间，各地的游客给蜂拥而至。让这座小镇焕发出勃勃生机。早早起来想沿河走走，不想更早的旅人，已经三三两两的走在河堤上，边看边聊偶尔留影纪念，生意人热情推荐，他们的观光体验服务。勤劳的他们，没有拒绝后的失望，笑意始终写在脸上。河边草地上的马儿不慌不忙享用着大自然的给予。额尔古纳河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看着，看着这群勤劳的外乡人（室韦当地人不做生意），用汗水、热情、智慧让这座边陲小镇不断的成长。 　　边境地区总有些不同于内地的事物存在。室韦也不例外，走访室韦俄罗斯族家庭纯粹是对未知的好奇。好客的主人，穿着民族服装在音乐声中，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进门前享用小姑娘递上美酒和女主人手中面包和盐巴。这是对客人最隆重的欢迎。 进的屋来，桌上摆着民族自制的，面包、糖果、酸黄瓜，果茶等。坐定之后，享受美食带来愉悦的同时，倾听女主讲述了他们家族的历史。大概就是闯关东的勤劳中国男人和二战后苏联极度缺乏男劳动力的女人之间的爱情故事，结果就是她们这些人的存在。在一曲耳熟能详的《喀秋莎》和不知名的民歌之后。复活节彩蛋游戏开始，碰碎的岁岁平安，没碎的永远昌盛。欢笑之余，寄托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带着美好的祝愿一路欢歌，来到小人山牧场，期待在这里体会到，蒙古帝国缔造者，成吉思汗的金顶大帐带给自己的震撼以及速度滑草带来的快感。期望和失望这对孪生兄弟从来都是如影随形。数匹骏马，拖拽巨型车辆上的金顶帐篷驰骋在草原上的场景，未能出现在我的视野，取而代之的是现代铁牛。走进大帐成吉思汗挂相映入眼帘，挂相正下方是宽大的座椅，和两旁的几案相比，多了几份威严与庄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一代帝王形象跃然而出。车行十余分钟，勒勒车旁的蒙古族歌手，引颈高歌，时而高亢入云时而低沉入心，慷慨豪迈的草原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 体验高山滑草的冲动带我起飞，速度带来的不只是激情，那份征服的快感让人无法忘记。当坐在窄小的滑车上，看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溢出车体的我，惴惴不安的心情是别人无法体会的。喊叫是掩饰恐惧的最好办法，车到中央左右摇摆，感觉随时要翻车的时候，我完美的做到了这一点。又惊又喜的我，仓促之间，未能给爱人留下珍贵的影像，此行最大遗憾。 　　“在缺憾即是美”的自我安慰下，再次踏上旅程，黑山头湿地亚洲第一，由于丘陵地貌特点，远远望去，成片的树林，大片的草地，时隐时现的额尔古纳河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层次分明，错落有致，煞是好看。河水流过草地，经过树林给美丽的黑山头湿地注入灵魂，亲近的欲望油然而生。当工作人员告知因天雨原因栈道封闭，美丽的心情瞬间黯然失色，站在“惊艳沦陷不负遇见”的标语前，看见了开心的你，释怀了！原来“美好”也可以是一种情绪！ 进军马场！“马场、马场”魂牵梦绕的地方！自己纵马扬鞭塞外奔驰的场景，无数次出现在脑海中。恨不得肋生双翅。近了，近了梦想即将变成现实，激动的呼吸有些急促。整装待发，简单的学习骑行要领之后，翻身上马，举目四望即有傲视群雄的感觉，（有些自恋哦）骑行开始，在头马的带领下一字长蛇缓缓而行，不安分的心，驱使我悄悄蹬磕马肚希望它跑起来，帮我圆了纵马扬鞭塞外奔驰的梦想，但任你如何动作，它不疾不徐慢斯条理，始终不肯出列独行。 几次尝试后终究死心。梦像肥皂泡一样逐个破灭。沮丧的情绪蔓延开来，领骑的头马似乎也觉察出来什么，呼喝声中马儿欢快起来，回过头来看见老婆四平八稳的坐在鞍桥上，想告诉她紧踩马镫，身体悬空，可惜距离太远马儿又循规蹈矩。只能祈祷她能记得我的叮嘱。愉悦的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后面的游客忍受不了颠簸，马队又恢复了平静。 一路无语平安到达，甩蹬下马，此次骑行遗憾中略带欣慰，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爱人满足的抱怨一路颠簸，抱怨声中我们来到了宿营地特色蒙古包。看着趴在床上双颊绯红只喊疼的她，心中略是有些后悔，简单的酒精处理后酣然入睡！ 　　朦胧间泛白的亮光惊醒了沉睡的我，急忙起身推门而出，朝霞从云隙中射出柔柔的暖暖红光，笼罩着整个草原，让清冷的早晨充满温情，脚边不知名的花草都顶着露珠，支愣起身子，探出头寻找那一抹红光。极想定格此时的景象。 些许阴云瞬间稀释了温暖的霞光，回屋唤醒还在睡熟的爱人，想出去走走，感受来自草原清晨的问候，走出帐篷，四时许的草原有点冷，被稀释过的朝霞泛着浅橘色的光亮，冷冷的打量着草原上的生灵。于是转过头不再去看高高在上的云彩，走下公路踩着露珠重拾心情，晶莹的露珠滋养着草原上的花花草草，白色的蘑菇在草原的庇佑下显得格外显眼。一群悠闲享用美食的马儿映入眼帘。白的、黑的、黄的、花的…健硕的它们时不时甩甩尾巴，摇摇头、打个响鼻，对靠进的我们熟视无睹，享受我们赞美的同时，一刻也没有耽搁它们惬意的享用，拇指大的青蛙，嗡嗡作响的蚊虫在脚下、身边跳跃，歌唱…。太阳终究没能摆脱阴云的纠缠，发着惨淡的白光，看着陆续撤离的摄影爱好者，明白离开的时候到了。 　　享用了出人意料的早餐（中国各地饮食特点：南甜北咸西辣东酸）踏上醉美边防公路的体验之旅。（黑山头到满洲里）行车不远早起的倦意，熟悉的草地令人昏昏欲睡，不知多久一片白光刺激了我的眼帘。起身坐起，眼前一片水域，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粼粼波光。额尔古纳河！额尔古纳河！蓝色的河水波澜不惊，静静的横亘在中俄之间。偶尔掠起的飞鸟划破河面，激起层层涟漪。草地在河水的滋润下生机勃勃，成群的牛羊大快朵颐，享受着长生天的恩赐。碧空如洗，白云似雪倒映在河面上，恍惚间天地流转美不胜收。河边沐浴的骏马疑似大圣归来。众多红男绿女停车驻足，引颈翘首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公路、河流虽像一对痴情的恋人，但偶尔也会走出彼此的视线，渐行渐远的额尔古纳河，模糊了恋人的视线。茫茫的草原秉承长生天的旨意，奔向“生命之源”哈萨尔王封地，对着不儿罕山的圣石祈愿！山下额尔古河纳静静的听着，像做错事的姑娘，匍匐在圣石脚下，婀娜的身姿，华丽的霓裳，在这里交织缠绕九曲回肠。阳光洒在河面泛起片片鳞光。隔河相望的杜罗依（俄罗斯村镇）惊艳于你的美丽，愿和你百年相守终生为伴。美丽的额尔古纳河！一条飘舞的彩带！ 告别美丽的彩带河，一路向前，按照旅程我们将去私人牧场吃顿“白食”。咋这么绕口，大家不要误会，这里的“白食”和家乡的白吃，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蒙古族的“白食”指的是奶制品。“白食”具体指酸奶、纯奶和奶茶。鉴于早餐的特殊，车到牧场我已饥肠辘辘，好客的主人端上准备好的“白食”。纯奶：奶味十足口感香甜，奶浆挂在碗边放心且受用。奶茶：咸咸的味道和内地有明显的差异，独特的享受，旅程的记忆。酸奶的酸出乎意料，在主人家的指导下，一勺砂糖两勺炒米，搅匀喝下，酸甜可口，黏滑适度，炒米酥脆，一连三碗口齿留香意犹未尽。再来串“只见烟熏未见火烤”的蒙古烤串，居然入口焦香、鲜嫩、不膻、不腻实属上品。 满足了口腹之欲。急于去牧场深处寻找书中的草原。拉着爱人，坐上铁牛一起奔向牧场深处。尺余高的牧草次第映入眼帘，其间夹杂着各色的花儿，在蓝天白云底下分外耀眼，一阵风儿吹过，满眼缤纷，驻足的旅人，啧啧不已后的瞬间定格，是对这片草地的最大褒奖。 　　草原的几日颠簸，放飞的心急需栖息之地，满洲里我们来了。满眼的异域（俄罗斯）风格建筑，让人产生点点错觉。蜻蜓点水般的望了眼“一眼看三门”（满洲里的北国第一门，中国国门，俄罗斯国门）急忙驱车赶往购物商店，面对琳琅满目不甚了解的物品，理智战胜了欲望，导游失望之情一览无遗。这或许就是满洲里的夜景，稍逊于部分咸阳湖的原因吧。 套娃广场连颠带跑，总算给姑娘们买到了礼物。喘息片刻到了欣赏俄罗斯歌舞和晚宴的时间，实话实说整个演出，俄罗斯部分：除了肤白、腿长、衣着暴露之外，连是否具有基本的舞蹈基础，我都不能肯定。反倒是我们民族的东西赏心悦目。尤其杂技：高空飞人，蒙古族非遗：呼麦。令人印象深刻。没等结束我们就选择离开。 来到北湖。满心期待夜幕的降临。满洲里的夜晚姗姗来迟，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等待，九时许，天慢慢黑下来，除了湖周边的灯光亮了起来，其他地方没有异常变化。少许等待感到单调的我们，私下议论，肯定这不是观景之地，于是满怀希望期待令人心动的场景，等来的是愈行愈远。满洲里之行，是人性之恶，还是时运不济。我们无需考证。其实旅游不只是听风，看水，观山。沉淀心灵，历练人生或许是旅游的真谛！ 　　一个热水澡，一觉自然醒。最后一天的旅程轻松惬意。散散淡淡参观完哈萨尔游牧部落，欣赏了手工银饰制品，乘车赶往本次旅行最后一站“秘境穿越”。 在现代文明侵蚀下，草原早已失去他原有的模样。只希望通过这次穿越，能找回典籍中的一些痕迹。驱车四十分钟左右进入牧区，一条单行道在草原上，蜿蜒前行直至视线的尽头。雨后的草原，天蓝、云白、草绿，干净的不忍惊扰，车轮飞过碾碎青草的气息混合在空气中，湿湿的涩涩的。目光所及空旷的山包谷地，几乎没有生命的存在，越发显得自己渺小，忽快忽慢的车速预示草原的路况，偶遇一小撮羊群，都能让人激动不已。太大了草原！大的让人感到了害怕和寂寞。 直行车辆左转翻过山包与末日格勒河并肩前行，才有了烟火的颜色。大片的羊群如繁星般洒落草原，让我们的车速大大减缓。司机师傅半开玩笑的说：“这是我们的“羊交警”。车行高处再看莫日格勒河，从天上来到天边去，百转千回蜿蜒盘旋。两岸丰茂的水草，养育着千百万的牲灵。此时正值牧归时分，羊群像行走在草原上的云朵安静祥和缓缓移动，马群则像平地的风雷，卷起一股烟尘，在嘶叫声中远去。草原，这才是草原，书中的、梦里的！离开莫日格勒河，一路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