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小记（五）：广业山区从远古走来

中庸之道

古邑日出 图/陈静

《古邑新县等你来》郭心雨演唱

壹

　　我的家乡新县镇在福建省莆田市的北面，旧称广业湘溪，为古邑新县①县城。我在新县墘顶村出生，家乡庇护着我，滋养着我，我在此成长，直到高中毕业。

　　每一次回家，迎面而来的是清爽的原野之风，漫行于家园四周的田野上，守候着每一个清晨与夜晚，寻找那些历史的印迹；徜徉在故园的怀抱里，凝望着家乡蔓延着生生不息的根，这根孕育着无限的希望......

　　我大学所学的是地理专业，历史文化地理皆属地理学范畴。兴趣使然，在我搜集了一本又一本有关古邑历史文化的书籍，阅读了一篇又一篇有关古邑的文章之后，我对家乡的历史愈发产生了莫名的好奇：家乡山河长川是如何慢慢变迁？家乡的历史又是如何一步一步向现在走来？

广业里笔架峰

贰

　　兴化县设立于北宋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大樟溪以南属兴化县，辖原莆田县的大洋、新县、庄边、白沙与仙游县的钟山、游洋、象溪、石苍等八个乡镇以及邻近永泰、福清两县部分乡村。元代皇庆二年（公元1312年），因原县治游洋“地窄人稀”，朝廷诏令兴化县治从游洋迁至“人烟辐集”的广业里湘溪，后人遂称游洋为“旧县”，湘溪为“新县”，此即古邑新县的由来。

据《兴化县志》载：“环邑皆山也，莲花诸峰峙其前，石竹双峦展其后，百丈盘旋而右顾，五奇透迤而左蟠；瓢溪趋赴，湘水萦迴。山川之秀，千态万状。”兴邑所隶疆域，“东抵福唐，西接仙游，南界莆田，北跨永泰。”古邑地理位置极为重要，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叁

　　20世纪八九十年代，考古学家在广业里②埔岭头（今白沙镇广山村），鹧鸪墩（今庄边镇前埔村）等地，陆续发现了新石器时代至夏、商、周的古代遗址，采集了大量的石器及刻饰有各种图案的瓮、罐、釜、甑、瓶、钵、碗、豆、壶等可辨残缺器具，以及陶瓷等遗存物。这些遗址印证了新石器时代，这里已经有先民在此从事游猎和原始农业活动。

　　根据竺可桢《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记载：古邑的气候发生了几次大变化，周朝时气候由冷变暖，但不久又变为寒冷朝，到了春秋时期气候又转暖，一直维持到战国时期(公元前480～222年)③。广业里老人也口口相传：广宫村宋洋在汉晋时还是水乡泽国，成为耕地是宋朝之后的事了。由此我们是否可以得出这样的推论：广业山区，在远古温暖期，降水普遍比现在大得多，加上盆地地形，扇状水系，山下地势较低的平原经常受洪水困扰，泛滥成灾，只有在枯水期，才有部分河漫滩出露。山下的平原，水陆交错，人们出行，走最近的路，要靠渡船才行。至今，广宫村西山“码头”，白沙镇“港头”等地名，亦可佐证远古时期的广业山区，山下平原水域广布，水运繁忙。

咸丰三年广业里暴发大洪水，把䂬溪宫近河的房子冲毁。据延年回忆：1977-78年广业里有一次最大的洪水，站在他老家咸美店的半山腰俯瞰整个溪东洋、溪西洋、宝洋面，一片汪洋，广山桥也淹没了，从上游冲下来的木料、耕牛、屋盖等等，漂浮在洪水里，滚滚南去。最近的一次洪水暴发，是在2OO5年10月1日的龙王台风，暴雨带来湘溪洪水，最高水位淹到广宫桥河边石厝的窗台上。

　　《山海经》纪海内东南陬之山曰：“闽中山在海中”，“谓之海中者，今闽中地……知洪荒之世，山尽在海中” 。又据史载：“当时莆田平原是九华山、龟山、壶公山三山环抱的一个大海湾”④。现代地质调查《莆田海岸近4000年来的变迁与气候的关系》也证实了这一记录。这片夹在山海之间的土地，在两三千年前的周朝才有小片滩涂出露，到秦隋唐时期兴化湾边缘地带才有大片的滩涂，此时的兴化平原，还只是蒲草丛生的地方。据考证汉时海岸线是在白沙镇澳柄岭一带山麓，所谓“澳柄”，就是停船的地方。直至隋唐，北洋潮汐还能上涌九华山之麓的使华桥和澄渚山。

△莆田地区近4000年来的海岸线位置的分布⑤

　　因此，此时广业山区的先民主要在山上从事农业活动，开发也相应比南北洋平原来得更早些。先民们依山傍水，结茅而居，他们过着游猎和采集的生活，亦有从事原始的农业生产。尤其在河谷两侧及水塘附近，可以引山涧水灌溉周边的农田。这时的聚落分布，其特点是大分散、小聚居。从古代遗址的出土文物，以及先民们使用工具的进化，亦可看出当时的游猎经济、农牧业的发展，人们渐由临时性居所，向长期定居生活转变，原始聚落逐渐形成。

山区各地这些被发现的遗址和遗存物证明，各地居民在平常生产生活中，频繁接触交流融合，广业山区不仅具有独特的闽越文化，又吸收了中原汉文化的元素，造就了广业山区文化的古老与独特。这一时期，境域属“九州”之一的古扬州。

△凤团溪（自东向西流，巨石砌的河堤，两岸皆良田） 图丨陈开渠

肆

　　而早在战国中期（公元前334年前后）至汉初，越国势力开始进入“七闽”之地。周显王三十五年（公元前334年），楚灭越，宗室从此分裂，“诸族子（宗室贵族）争立，或为王，或为君，滨于江南海上，服朝于楚。”南下闽地的越人，与当地的闽人互相融合，闽越族由此形成。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立闽中郡，闽越之地为闽越族长无诸所领。

　　《史记·东越列传》载：“闽越王无诸及越东海王摇者，其先皆越王勾践之后也，姓驺氏。”宋李俊甫《莆阳比事》记载：“越王台，在兴化县东四十里，据山巅，累十余层，础石俨然。”《汉书·朱买臣传》云：“东越王南行，去泉山（即，古福州的冶山）五百里，居大泽，今所历地多有遗迹。”清乾隆《莆田县志》亦载：“越王台在广业里……按：王，东越王郢弟余善也，据东越之地，与郢相攻杀，武帝遣兵讨之，余善走，窜身此山之下。”越王台遗址位于今白沙镇宝阳村古院山。秦末楚汉战争，无诸及摇率越人助刘邦打天下。汉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无诸因助汉灭秦、楚之功，“复立无诸为闽越王，王闽中故地，都东冶（即今福州）。武帝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因闽越国不断举兵侵百越，汉师问罪，废除闽越王封号，先后封两王(越繇与东越王)以共领前闽越国地。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东越王因叛被杀，汉改封越繇王为东成侯。一场持续了很多年的攻守之战终于结束。

　　两千多年前的历史故事，被史书记录下来，广业山区的历史也写进了秦汉时代。如今，越王台遗址部分尚存石础，而寨堡石墙则保存较好。

△凤团溪（自东向西折向南流） 图丨陈开中

伍

　　汉越战争，闽越国灭亡之后，汉武帝“将其民徙处江、淮间”。闽越军队残余留居山区，广业山区尚武，或与此有关。部分越人因“习水便舟”散居沿海，《太平寰宇记》之《兴化·风俗》和清代著名史学家全祖望所撰《天妃庙记》之对妈祖身世的记载：“男女皆椎髻于顶、衣衫上下两色”。这种有“椎髻”基型的发式和“衣衫上下两色”正是疍民文化变异的服饰，记载证实了越人散居在沿海并融入当地居民的史实。这种服饰在广业山区名叫“本地衫”“本地裤”，布料为传统手工土织土染。至今，还有人家存有织布机与土布，对现代人来说，已是古董级物件。“椎髻于顶”，我祖母辈那时，古邑山区还是很多见的。

　　汉晋以降，不断有汉族移民来此避难隐居，充实兴化姓氏，户口与时俱增，成为这里最早的原住民。中原文化为古邑先民吸收融合，并植根于此。至今广业山区还留有中原古音，如：锅叫做“鼎”，洗米的水叫做“潘”⑥。前些日子，在涵江遇到一个常年卖水果的河南人，于是跟他聊了起来，我说我老家古时也是从河南洛阳迁到莆田的，祖先为了纪念原住地，至今老家还叫“洛阳”。当聊到中原古音时，惊喜地发现“芫荽”河南土音竟与现在的莆田话一模一样。我们每个人的血液当中，都留存有祖先的记忆，这或许可以再次佐证莆田与中原的渊源关系。

　　唐宋两朝是移民入迁兴化的重要时期，特别是唐末五代时期，北方士民随王潮、王审知兄弟南迁入闽，由此引发的移民潮，对开发伊始的兴化影响极为深远。迨至北宋，兴化居民聚族而居的局面已基本形成。

　　元时，因战争，人口迁移一度停滞。明清人口与土地之间的关系日趋紧张，人口从先开发区向后开发区迁徙，广业山区族姓之间迁徙相当频繁⑦。

△凤团溪巨石砌的河堤 图丨陈开中

陆

　　广业山区，由于移民增多，人多地少逐渐呈现，广业山区先民在河流上游筑堤建塘，建陂修渠，由来已久。在凤摶溪上游，先民们就先后建造了多处引水灌溉的水利工程，自上而下主要有乌陂、赤脚溪陂、矮陂、东陂、顶广陂、下广陂和波陂等，其中最浩大、最艰巨的是乌陂引水工程。水利设施的完善，聚落也开始慢慢由山间向地势更低的平原或盆地推进，在渠成水到的地方，形成新的聚落。

　　广业山区的发展，与先民“筑堤建陂、兴于水岸”息息相关。千百年来，这些水利工程，养育了一方水土一方人。郑樵父郑国器“筑下溪苏洋陂，灌田七百余亩，乡人德之，岁输陂租六百斤，送瓢湖子姓，收以为报祭”。至今，苏洋陂还在发挥作用。

　　水，润泽万物，滋养生灵；人，向往水岸，亘古不变。至今家乡还流传这样的故事：明朝隆庆年间，广宫洛阳陈氏二代祖，孔惠公，主修乌陂水坝，冒险亲检，不幸决堤，被大水卷走。忆古思今，若没有祖先的智慧与付出，便无如今子孙后代之繁衍。

△大会山 图丨陈开中

柒

笔架山

广业里笔架峰及周边山峰 陈开渠拍摄

　　唐代福建观察使裴次元修建了镇海堤，南洋平原才初步形成。而广业山区从唐代开始，已有先民在大会笔架山上种茶。

　　相传，唐时有位阁老在此教习，见乡人地少人多，而笔架山常年云雾弥漫，乃是得天独厚的天然产茶之地，遂引回种茶之道。起初无人响应，阁老遂生一计，取一簸箕白银埋于山中，并刻字于石上，曰：“银在阁老脚”。一时之间，乡人争相来此占山，掘地开荒，千亩茶田由此开始，至今山上还留存有古茶树。阁老看似是在引乡人种茶，实为其领悟了山，顺应穷山僻壤，因地制宜种茶，最终让一方百姓受益。这位阁老所达无我无私之境界，令人景仰。

　　2013年，高级农艺师曾洪挺在永泰梧桐镇，发现了地径82厘米的古茶树王，推算其树龄在2500年左右，这是目前福建已知最古老的茶树。大会山的茶园，与这茶王又有怎样的渊源？回想之前看到的文献：无了禅师（公元770—867年）788年来到了百丈山，在怀海禅师座下学禅，沿古道带回茶种，后在龟洋山结庵隐居。开山之时，不断培植，后经月中禅师培育的“月中香”，相传被选为朝廷贡品。当时的大会山隶属百丈镇，茶之渊源，由梧桐镇通过千年古道，经百丈镇，一路传到广业山区，乃至龟洋山等地。

　　北宋广业山区大会薛山，住着山区的大姓薛氏。据薛氏族谱载：“宋太祖诏仕李煜者悉与故官，薛峦公独结茅山中，刻意力学，辞不就职……然茅舍虽陋，山水独存，窃欲归读残编以终余年。”薛氏子弟为官者众，另建有广林尼院。宋代薛利和中进士，回家路过大会岭时遇故人，曾豪迈吟诗：“傍人笑我无蓝衫，今日朱衣岭上归。”薛利和，字天益，1012年出生，景佑五年（公元1038年）进士甲科，其曾祖薛廷辉是兴化薛氏始祖、游洋都指挥使，侄儿薛奕是兴化第一位武状元。熙宁二年(公元1069年)，宰相王安石推行新法，想破格提拔他为提举广东茶事。由于此前广东尚未实行茶叶专卖，薛利和认为一旦朝廷推行此法，收取茶税，广东百姓将受无涯之苦，朝廷此举纯系与民争利，必给百姓带来灾难。因此薛利和作了七言绝句《谢王介甫(王安石)》婉言推辞。其诗云:“一路生灵陡顿贫，庙堂康济岂无人？君王若问茶租日，请把茶租乞与人。”茶事亦农事，辛劳之事。茶事亦百姓事，衣食之事。薛公懂茶知茶事，体察民情，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薛家大族尚武崇文，治政廉洁，在大会山被传为千年佳话，茶也通过大会山千年古道一路传播。

全国最大风动石：夹漈草堂风动石

位于新县镇巩溪村夹漈草堂茶仁坑的风动石，埋伏着神奇神密的色彩。她的底座高度有15米，底座和风动石间隙有三个支撑点，且形成三个等同的三角点。 风动石似象人工操纵盖在三个支点上面，长10米，宽6米，远看似古代官员戴的乌纱帽，故名曰乌纱石、纱帽石，当地人叫鸭母石叠。由于乌纱石处在深山老林、密林之中，从外表和内在都凸现出格外显眼吸引目光，堪称一绝！震憾人心！夹漈草堂风动石，总重量约150吨，站在底座顶端不但双手可以推动，而且单手亦可推动。许多游客到此一试，均惊喜地喊出：奇哉怪哉！众多当地群众本还不信，特地爬山到风动石一试验正，才佐证出真实的境况，为此，慕名前往观赏和体验的游客越来越多，共同说出一句话：全国最大的风动石！这个风动石至今还流传着一个非常美丽动人有关史学泰斗郑樵的故事。

（文字/余文烟 图/吴敢劲）

　　近日读到夹漈遗稿《采茶行》：“春山晓露洗新碧，宿鸟倦飞啼石壁。手携桃杖歌行役，鸟道纡回惬所适。千树朦胧半含白，峰峦高低如几席。我生偃蹇耽幽僻，拨草驱烟频蹑屐。采采前山慎所择，紫芽嫩绿敢轻掷。龙团佳制自往昔，我今未酌神行怿。安得龟蒙地百尺，前种武夷后郑宅。逢春吸露枝润泽，大招二陆栖魂魄。”这首郑樵的《采茶行》足见广业山区宋时种茶、饮茶已经相当盛行了。

△夹漈草堂 图丨陈开中

　　明朝宏治版《兴化府志》载：“本府叶茶二百二十三斤，内莆田县该二百九斤，仙游县该一十四斤。”而莆田最主要的茶产地就是在山里，莆田除了常太外，别的茶产地也就是广业里了。

捌

　 古人迁徙南来北往，广业山区的千年古道自古是永泰-莆田、福州-莆田-泉州的必经之处。

　　公元307年，清远望族郑昭随父郑庠南渡入闽，初居侯官，转永福（今永泰）。因郑昭“经莆田，见南湖山耸翠环拱”，遂将荥阳先祖骨骸迁葬于南湖之阳，此即南湖郑氏由来。其后裔“露公偕弟中郎将庄公、别驾淑公三先生，在梁、陈间才自永福入莆，因祖坟于城南凤凰山麓，构书堂于南湖之上，讲圣贤之道，以倡文学。”南湖三先生开莆田教育先河，于是莆田文风渐盛，书院林立。中原文化顺着千年古道一路传播，这条古道，也见证了中原文化与闽越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广业山区自氏族迁来，秉承中原文化，大姓人家都建有家祠，承先祖家学，诸子弟读书成风。越几代，这里钟灵毓秀，名贤辈出，崇道之族升为家庙，“世以家学相承，自为师友”，庙学合一，崇佛之族则升为寺。广业山区素有“山中佛国”之称，各寺院内又设有族内子弟研习攻读之堂，寺学共兴。如莲峰天堂院，方氏荐福寺寿峰书斋，黄氏碧溪寺步云书堂，郑氏南峰寺南峰书堂，薛氏大会院虎蹲冈书堂等。《兴化府志》有载：“寿峰义斋，旧经云：真宗天禧间，方朝议泳与其弟三礼洞，以诗赋檀名筑斋于此。以来四方贤士岁不下五十余人。一夕，有花七枝置几上，以为山神所献也。是岁，七人俱应荐擢第，独陈升之位跻上相云。方推官晔诗云：义斋昔启虎蹲冈，一夕山祇预报祥。会客曾闻居鼎席，应需重立相儒堂。”寿峰义斋见证广业山区大族斋堂的鼎盛繁华，可见一斑。

游洋旧为县治，今成乡所，而丽以中心学校，文献足徵，兴人文之焕发，盖可立待。新校舍落成之日，因敬为诵曰：胜地游洋，弦诵一堂。树人百世，其道弥光。      甲申闰夏   林剑华题

（林剑华，城厢下务巷人，原名景滢，字剑华。系林兰英（著名科学家）、林文豪（原莆田市政协主席）之父，时任国民党莆田县党部书记长。）

新县镇中心小学

（1312-2021）

游洋乡中心学校落成纪念    学以致用    创办人林元芳题（林元芳，文笔村县里人，时任莆田县游洋乡乡长，后任莆田县参议会主席，民主人士。先生多方奔走，带头捐地、捐款、捐物，新学校最终得以在现址落成。）

游洋中心学校落成纪念笃实践履校长柯镕经题柯镕经，上茅村利安人，时任莆田县游洋乡中心学校校长。

新县中心小学简介

湘溪水畔，新县古镇，秀丽典雅，人杰地灵。新县中心小学座落在涵江区新县镇新县村枫岭，距镇中心500米。她是一所历史悠久，教育底蕴丰厚，办学颇具特色的山区农村学校。

学校于一九一五年创办，迄今已百年。初名“湘溪高初两等小学堂”，校址设在鸡冠山上的原湘溪书院:一九一七年九月改名为“莆田县第十三区公立游洋乡小学”;一九二九年春迁至新县石牌，初借用林家民房，后又借用方氏祠堂为校舍;一九三六年九月改名为“莆田县新县小学”:一九四二年由华侨捐资，各村民出钱出力、出料在枫岭杜营亭动工兴建校舍，于一九四四年闰夏落成，同年秋迁入新校舍，改名“莆田县游洋乡第一中心小学”:解放后改为“莆田果新县完全小学”:一九五三年九月改名为“黄田县中心小学”:一九六八年九月改名为“莆田县新县小学，并附设初中班至一九七六年九月并入新县五七中学;一九八〇年一月改名为“莆田县新县中心小学”;二〇〇三年一月改名为“涵江区新县中心小学”。

学校临202县道，交通便利，校园后面有苍翠的竹林，茂盛的果围。整个环境优美，建筑物错落有致，教学区、办公区、宿舍区、运动区规划合理，非常适合师生的学习、生活。校园总面积13390m，校舍总面积3951m。

新县中心小学办学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治学严谨、校风淳朴。近百年来，为当地培养了无数的人才。近年来，在各级党委、政府、教育主管部门的关心下，学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建了学生宿舍楼、综合教学楼、塑胶跑道、运动场......学校成了孩子们努力求学、快乐健康成长的乐园。学校有卫生保健室、心理健康咨询室、音体美教室、科学室、综合实践室、多媒体教室等，实现了“班班通”。电脑室有电脑33台，图书室藏书18613册。学校资产总值612.45万元，教学仪器设备资产值65.45万元，其中实验设备12万元。

办学目标:让学生成才，让教师成功，让社会满意:办学理念:以人为本，以德立校，依法治校，民主理校，科研兴校;校训:乐学尚美，勤勉，博爱;校风:诚信，求美，自主，和谐;教风:踏实，严谨，创新;学风:乐学，静思，合作。

学校开齐上足各门功课，充分挖掘本地郑樵力学的教育资源，开发校本教材《美丽的新县我的家》供中高年级学生学习。学校先后被评为区素质教育合格学校、义务教育标准化学校、区课改先进校、区教育系统管理先进集体、市学校安全管理先进单位、第九、十、十届市文明学校等荣誉称号。

　　赵宋时期，寺院一直与书堂相伴，学子出仕则寺院繁昌，共荣共存。元朝皇庆元年（公元1312年），兴化县学由游洋迁往湘溪（现新县镇中心小学），各姓书堂之拔萃学童皆到湘溪就学。北宋末年，南峰寺西麓建有南峰书堂（宋宣和六年），郑厚、郑樵自幼在这里读书。樵好学，“读尽天下八分书”，好著书。宋高宗召对曰：“闻卿名久矣，敷陈古学，自成一家，何相见之晚耶？”犹以《通志》名世。北宋黄氏碧溪寺之步云书院，为军城始祖黄文正公中庸致仕返乡后所创，为授徒讲学之所。世传书院有联曰：“有心扳丹桂，着意步青云。”盖取勉励乡学子科举进取之意。数百年来，育人无数，而以黄氏一门尤著。步云书院有“一会元两宰相三尚书四解元”之美称，黄中庸一门“四代联登八进士”“八代联第十六进士”，科第之盛冠阖莆郡。后有平江令黄彻，弃官而归，效先祖志，以讲学著书终老，寓䂬溪五载，著有《䂬溪诗话》十卷。该书评点古今，褒贬得失，为古今诗话之较著者。

　　宋绍兴五年，广业山区在芗林山建修史堂。此外，尚有寿峰义斋、读书斋、真斋斋等书斋。正统四年，兴化县设立社学。广宫乡耆老，为方便各氏族稚童的启蒙教育，办有六个小学堂，为族中稚童蒙学。清乾隆二十年又建广业书院。同治年间，大会连元中举，无意仕途，在会宁社教书，建书亭。因书亭藏书颇丰，后改名为“会山书院”。莆田、仙游、永春、德化、永泰多地学子咸来此地求学。江春霖少时寄居在新县文笔村的姑妈家，也曾来此求学。

　　光绪维新时期，废科举，办新学。广业乡贤陈国清、陈捷标、陈圣经、胡汝霖、余祖颐等于清光绪三十二年（公元1906年）发起创办新式学堂，将会山书院、洛阳书院、步云书院、东镇私塾、乾峰书院、广宫书院等合并，在步云书院旧址兴办广山两等小学堂，学制八年。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日寇派飞机屡次轰炸莆田沿海地区。为了避免日本飞机轰炸，城涵各中学纷纷内迁⑧，广业山区“村村皆有大学堂”，山区一时成为莆田文化的中心。抗战胜利后，这些学校陆续迁回莆田。1949年8月莆田解放，9月，广山学校公推陈蒲川为名誉校长，郑文焕为校长，学校更名为莆田私立广山中学。1953年3月，莆田县人民政府派人接管并定名为“莆田第三中学”。

　　广业山区，山清水秀，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自商周以来，融合了中原文化的古邑山区，中原华夏文明，在这里生根发芽，由来已久。秦汉至唐宋元明清，更是文风鼎盛，灿若星河，誉满四海。这里，人与自然和谐，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孕育了不少文人学士，是风水宝地，有“山中邹鲁”的美誉。唐时，新县白鹤村的金鲤在文笔峰念书考中进士，为唐朝八闽首位进士，至今，新县文笔村还有金鲤洞遗迹；宋熙宁九年（公元1076年），薛奕获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武状元称号；宋乾年间，兴化学子萧国梁、郑侨、黄定三人以“三元联冠”名享天下，史称“百里七载三状元”；史学巨匠夹漈先生郑樵更是毕一生之力，在广业里夹漈山撰著《通志》，煌煌大典，堪与《史记》比肩。因为郑樵，夹漈山从此被载入了中国文化名山史册，而郑樵，也因这座小山被世人称为“夹漈先生”。广业山区历经千年风雨，笔架山巍峨依然，文峰作笔续写华章。“地瘦载松柏，家贫子读书。”莘莘学子，人才辈出⑨。从远古家祠庙学，到宋代书堂、明代的社学，从清代学堂再到民国的学校，千年古邑，生生不息；文脉延绵，勋业煌煌。

△步云书院全景图 图丨陈开中

玖

　　打开古邑的记忆，犹如翻开一本厚厚的千年史书，在那悠长时光里，承载着历史的沧桑，延续着时光的漫长。古邑与中原文化的融合，孕育了勤劳的古邑人民；丰厚的历史积淀，成就了千年古邑的繁华，也成就了“海滨邹鲁”“文献名邦”之人文鼎盛。巍峨的夹漈山，蜿蜒的湘溪水，凤摶溪，一路相随，浸润着两岸的绿野平畴。古老的河流，流淌千年，百折不回，一路撒播文明的种子，承载着叠叠厚重的文化记忆。千百年来，古邑文化滋润着一批又一批广业里儿女，也把开山拓土的精神融入一代又一代的广业人心中。千年书院、千年古道、䂬溪宫、文峰宫、古祠堂以及隐藏在深山老林的古民居等古代遗存，熠熠生辉；《三十六送》山歌情韵相传，展示着鲜活的地方文化；炒米粉、焖豆腐、炒白粿、长寿面、方糕这些舌尖上的美食，独具风味，让人回味无穷……至今古邑还有很多原住民，生活在这里，典型的古代建筑，勾勒出别具一格的古邑民居风貌，等待着我们去品读。

　　走在古邑山区，仿佛时间凝固，穿越了千年时空，去追寻一幅幅不能忘却的古代画卷……如今的广业山区，现代建筑比比皆是，但仍有一些老宅里居住着闲适的老人。与这些老人家聊天，他们对古邑文化的敬仰之情溢于言表。当每年的春节元宵来到，庆元宵的队伍从古道上往来，追随着古人的足迹，演绎一系列传承千年的古老民俗。岁月更迭，现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安享美丽乡村的平静，时光流淌，丰厚的文化积淀，已经融入广业人的血脉之中，广业山区在新时代来临的浪潮中，必将继续创造更加灿烂辉煌的文化。

　　走在家乡的路上，微风轻轻地掠过，散发着芳草气息和泥土的芬芳。我从哪里来？我已越发清晰。一个人无论走多远，生活在何方，最忘不了的是家乡的方向。每一个人家乡的记忆不同，心中都有一个家乡。有的人走过了也就走过了，而心生眷恋的人，总有一天还会回来。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每每想起家乡，心跳是快的，呼吸是热的，身上的脉络，都通往家乡的方向。家乡的每条小径，都散发出温馨的气韵，给了我难以割舍的情怀。无论飞多高走多远，总有一颗宁静朴素心，不轻易为之动摇。都市的繁华，改变不了对家乡的眷恋；外面世界的精彩，改变不了与家乡重逢的渴望。树高百尺，叶落归根，我此生已离不开这片土地。

　　漂泊的日子匆匆走过，来不及细细品味。每一次回家，又每一次离开，去往工作的地方。回望住过的老屋，想起与家人在一起的温馨场面，总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模糊了双眼。那熟悉的田野，屋檐上的袅袅炊烟，凤摶溪的清音，枝繁叶茂的老樟树，仰之弥高的夹漈山，都深深地让人为之眷恋。

　　有一份思念叫家乡，有一种思念叫乡愁。离家有多少日子，想家就有多少个黄昏。离家有多远，想家就有多少乡愁在延伸……

　　家乡，千百次回眸，不曾老去；岁月，半世风霜，归来仍是少年……

　　家乡是看着你长大的地方，是爸妈盼着你回家的地方。每每想念家乡，思绪就再一次回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地方。这个一辈子忘不了的地方啊，就像一朵美丽的小花，在静默中散发着芬芳；又像是一首深情的歌，余音袅袅，余韵无穷，终身为之吟唱：

每当晨曦唤醒沉睡黎明，

我仿佛穿越了千年时空。

追寻一幅不能忘却画卷，

今生相逢想看清你面容。

水绕青山古邑在水一方，

唐风宋韵古道时光流淌。

草堂书香䂬溪诗话留传，

妈祖大爱守护古老家园。

啊，古邑新县，

万般期待，一路芬芳；

啊，大美新县，

你是我今生最美遇见！

山歌情韵相传遗世流芳，

文峰作笔筑梦续写华章。

方糕线面白粿源远流长，

茶田⑩金柚枇杷茶果飘香。

云淡风轻梦里水乡荡漾，

晚风阵阵轻拂稻花飘香。

悦跑湘溪邂逅最美遇见，

美丽乡村是我可爱家园。

啊，古邑新县，

万般风情，一路芬芳；

啊，大美新县，

古邑之约，人在路上。

2021年8月18日

石竹为管吹玉律，文峰作笔写华章。

（图/建华）

　　【注】

　　①古邑新县:古邑新县旧称湘溪【兴化置县共470年（979-1448），湘溪置县136年（1312-1448）】。

　　②广业里范围（辖21村）：翁山、满长、杉溪、庄边、白沙、薸湖、湘溪、张洋、茅洋、度上、下周、陈山、䂬溪、马洋、百丈、澳柄、白盘、黄重、莲峰、莒兜、安乐。

　　③竺可桢《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竺可桢文集科学出版杜）：“公元前1000～2000年，年平均气温比现在高2℃左右。”“从周朝开始气候变暖，但是不久就变为寒冷朝，到了春秋时期又暖和了，一直维持到战国时期(公元前480～222年)，这时气温比现在的高约1～2℃。”

　　④摘自《莆田县志》卷1,宫兆麟引宋志和彭志。

　　⑤莆田地区近4000年来的海岸线位置的分布： 摘自张德泉、刘文彬《莆田海岸近4000年来的变迁与气候的关系》。

　　⑥潘：《左传》哀公十四年，阚止执陈正，“陈氏方睦，使疾，而遗之潘沐。”杜注：“潘，米汁，可以沐头。”

　　⑦ “明清人口与土地之间的关系日趋紧张，人口从先开发区向后开发区迁徙，族姓之间迁徙相当频繁。” 摘自《明清时期福建省内再次移民及动因探析》（作者：林剑华（福建师范大学图书馆馆员）。明清人口迁移，广业山区的各姓族谱也有记载。

　　⑧城涵各中学纷纷内迁：省立莆田中学（莆田一中）迁往广业夹漈后埔（今广宫小学）；哲理中学（莆田二中）迁往广业霞溪（今广山村广山小学）；砺青中学（莆田四中）迁往广业半岭（今白沙中学）；莆田私立涵中（莆田六中）迁往广业田厝洋（今田厝村田厝小学）；莆田圣路加高级助产护士职业学校（即今莆田学院前身）迁往广业渔湖溪畔（今?溪小学畔）；莆田东山职业学校迁往广业南峰寺（今前埔村南峰寺），等等。

　　⑨人才辈出：广业里当今有国际著名化学学家、世界人工智能领域的精英、世界医学界精英、清华大学教授，商业精英、政界精英、企业家等等。

　　⑩茶田：地处隔头山，在虎踞冈下，海拔320米处。有石室，山皆唐宋茶田。

　　参考资料：

　　1.《山海经》

　　2.《史记·东越列传》

　　3.宋李俊甫《莆阳比事》

　　4.《兴化府志》

　　5.肖亚生《兴化历史溯源》

　　6.张德泉、刘文彬《莆田海岸近4000年来的变迁与气候的关系》

　　7.胡立钊《大会山古书堂》

　　8.陈金焕《山奇水秀，人杰地灵》　　　

乌溪水库

涵江新县镇墘顶村乌溪水库 拍摄/吴敢劲

参考资料：

1《山海经》

2《史记·东越列传》

3宋李俊甫《莆阳比事》

4《兴化府志》

5肖亚生《兴化历史溯源》

6张德泉 刘文彬《莆田海岸近4000年来的变迁与气候的关系》

7胡立钊《大会山古书堂》

8陈金焕《山奇水秀，人杰地灵》

摄影：陈静 吴敢劲 翁明勇 黎明 建华等

航拍图片：延年

古代地图：胡立钊

背景音乐：雅尼《假如你告诉我......》

《古邑新县等你来》

作词：漂泊老松

作曲：柯少峰

编曲：方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