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六岁

润物

文/润物图片来之网络 那年，我十六岁真正离开家那年，我刚好十六岁初中毕业。尘封已久的记忆，一旦打开，总是有种丝丝的悲凉和久远而沉长的失落……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初夏，生命与时令一样的鲜嫩而朝气蓬勃。一个初阳的上午十点，学校大礼堂的铃声响起，我们，并没有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同，很高兴地从班级出来涌进大礼堂，就像往常学校每月召开学生会一样，脸上挂着天真的微笑，按班次做好。校长清了清嗓子，宣读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从今天开始，在做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宣告毕业了，你们的未来是到广阔的农村去～ 原来，这是一场下乡动员大会，从今天起，终止了复课闹革命，终止了学业……？也就是从第二天开始报名，除去特殊情况，都要报名。回到家里，很随意，就像告知学校发生的一件普通小事一样告诉了妈妈。无意中发现妈妈的眼里擒出了泪花，我的心理好生悲凉和哀愁。事态会是这么严峻……第二天，全校除了个别几个特困和身有残疾的基本上都报了名。同时带齐了户口本和粮食供应证，一并在学校一站式清理了门户～从户口本上删除了城镇户籍。这一刻，我才感到事态的严峻……从此，我已不属于这个城镇，十六年的城镇生活到此为止了，内心深处涌起一丝的悲凉和失落。伤感的不仅仅是看到妈妈眼里的泪花，还有那未来等待着我的是什么～一间低矮的旧草房，一日三餐不见油星的饭菜，每天起早贪黑永无止境的繁重农活，或许还要永远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至于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升学，招工，参军等重返城里，我想都不敢想，仿佛那永远是一个无法预测和难以占卜的迷。 就要出发了，妈妈经过近半夜时间的准备，给我打好行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是你第一次离开家，凡事都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行李里有换洗的衣服，遇事要多想，不要多说和乱说话……中心小学操场人山人海，胸前戴有大红花，送行的爸爸妈妈，亲人们都是眼里擒着泪花，相拥相送。平生第一次乘坐敞篷解放牌汽车，那时特别激动，激动的忘乎所以，甚至都没有去想我家一次有两个走向农村，还有一个二姐，那是六四年下乡，至今还在农村。一家三个农民，对于一个单亲家庭的妈妈是多么如此的不公和难以承受的打击。我只是向旁边的车看了一眼，见到的是初中三年毕业的哥哥，在和妈妈难舍难离的分别。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汽车启动了，真的启动了，缓缓离开中心小学操场，开始了我人生第一次远行。汽车在小雨中行驶，我的心也随着倒幕的景色在涌动，在飞扬。第一次乘车的感觉是真的很微妙，忘记了终点是哪里，去干什么，什么时间返程…… 经过四十多分钟的行驶，徐大屯公社聂家大队，后张屯终于到了。青年点的新房(平房)就在公路的左侧。那里就是我们二十个学生日夜生活，居住的房子。农村第一个夜晚，大多同学都睡了，我却失眠了，感觉心理莫名其妙，这就是我的未来，这就是用这样的劳动所得来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回家的路还有吗？我的前途在何方……？时光荏苒，岁月匆匆，转瞬之间光阴之驹已载着我步入了老年。今夜窗外没有星月，外面依旧飘洒着当年第一次离开家时那般迷蒙蒙的细雨。令我感慨万千，感慨当记录些怎样的文字来描述和记载沉长而生动的以往…… 如今母亲早已作古，当年的豆蔻年华早已年逾花甲，岁月就像怀旧的催化剂，历经弥久，思恋越切。怀念，留恋，回望的是生活，岁月的蹉跎？其实，是对母亲的怀念，是对我们那一茬人，在那个蹉跎岁月演绎着一个又一个酸酸的,还带有几分精彩的，丝丝而苦涩的故事。四年的青年点生活，让我们看到了农民生活的困苦，农村生活的艰辛。磨练了我们的意志和对生活不屈的奋斗毅力。四年，在生命的长河中是个不可忽略的数字，却在我的生命中注入了不同寻常的印记。那是青涩的面孔，豆蔻的年华，有过梦想，有过志向。那是人生不可忽略,值得品尝的片段，最值得讴歌的，青葱之年蹉跎岁月之歌。更是一曲激昂高亢，令人奋斗向上，无法忘怀的歌。四年的青年点生活，那是人生中不可跨越的经历～并伴有丝丝，带有几分悲凉的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