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太中散记</p><p class="ql-block"> 太湖中学1806班 杨木易</p><p class="ql-block"> 太中,已经是母校了么?</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因为高考完的激动还未散去,也许是因为生活作息完全失去了规律,这一个月,我对“自己不再是太中高三学生”的事实,并没有多大感触。可是,当我提起笔,静一静心,却又有一股莫名的感伤。</p><p class="ql-block"> 小的时候对太中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不过是听到大人们的只言片语,才对太中有了模糊的认识。</p><p class="ql-block"> “娃在哪里念书呢?”</p><p class="ql-block"> “进了太中。”</p><p class="ql-block"> “噢!那好得很,好得很呐......”</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的话,我也记不得,是因为一般前面这几句会说得大声一点吧?</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出去做客,总听到人家说,以后考太中,考清华北大。也许当时的“太中”在我脑海里就是一个符号罢了,一个经常被人提起的符号。</p><p class="ql-block"> 直到初中,我才比较清楚地知道,太中是省重点中学,老牌的省示范。</p><p class="ql-block"> 一定要考太中,一定要考太中。班主任总是这么说。当时,我感受最深的,就是我们初中三个人里可以“走”一个太中。</p><p class="ql-block"> 至于太中到底是怎样,我只知道一年好多清北,百来个九八五这样的数据,可能是我对数字不太敏感吧。我不知道的是,不远的将来,我将在太中度过我最好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还记得到太中报到的前一天,三十度的晴天,我来太中帮忙打扫卫生。这是我第一次进太中的正门。</p><p class="ql-block"> 校园很整洁,但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漂亮。匆匆走过一堵石墙,我还很奇怪这是个什么东西。</p><p class="ql-block"> 后来才知道,上面印着赵朴初先生的手迹——我们的校训——“难学能学,难行能行”。就是这两行字,陪我们走过了三年,陪太中走了三十多年。</p><p class="ql-block"> 逸夫楼之下,有一条香樟大道。不是樱花,不是枫树,也没有法桐,即使我用意念把它的树种换了无数次,它也仍然是一条夏天油绿冬天寒酸的香樟大道。</p><p class="ql-block"> 这样一种亚热带常绿阔叶乔木,正如它的学名,是真正的朴实无华。就像太中,并不阔气的校园,稍显粗糙的教学楼,朴实,但永远长青。</p><p class="ql-block"> 它非常沉默,但也足够骄傲,因为它从不依靠,从不寻找。</p><p class="ql-block"> 太中的校园就是这样普普通通,连校园里所谓的“传说”也是平平淡淡。</p><p class="ql-block"> 逸夫楼下的八十八级台阶的传言尽人皆知,但从来不见哪位志士亲身去数一数,因为我们总是在下课铃响的那一刻冲向食堂,将三步并作一步,回来时又是一阵飓风,不会有工夫管这些台阶的前世今生。</p><p class="ql-block"> 太中的学生总是没有这些工夫,即使有时间,也往往是花在课本上。</p><p class="ql-block"> 毛姆说,想要使灵魂宁静,一个人每天要做两件他不喜欢的事。“做题”与“考试”,是绝大部分人都不喜欢的。因此绝大部分人都难以完成这两件事。而太中的学生完成了。</p><p class="ql-block"> 三年,几百次大考小考,几十套练习资料,一人高的作业......总算是跌跌撞撞地做完了。</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来,当初讨厌的事,也就这么做成了。像是一场徒步旅行,从帕米尔走到塔克拉玛干,从塔克拉玛干走到西伯利亚,最后却回到了江南。</p><p class="ql-block"> 一路铁马秋风,终点却是一场清雨,涤净尘垢。太中让我们成为了那一小部分人。</p><p class="ql-block"> 太中不会给我们演偶像剧的机会。尤其是处于美学极端的校服,和一道道关于服装的禁令,直接将学生拴在现实里。“校运会禁止奇装异服”,简短的话,被不断深化认知。cos,Lolita,jk,dk......想穿?也就“想想”而已了。</p><p class="ql-block"> 至于有一些事情,也许刚开始,就在老师的目光下结束。太中不让我们演偶像剧,因为演了偶像剧,便演不成励志剧。</p><p class="ql-block"> 太中从来没有惊艳到我们。一切都不解风情得恰到好处。</p><p class="ql-block"> 它永远不会像电视里一样为我们安排节日彩蛋,顶多是一套黄冈秘卷;它永远不会有调皮的文案,文字永远严肃冷淡。</p><p class="ql-block"> 它总是在我们最期待的时候做我们最不期待的事,将我们105度的热爱,摁在105度的水泥地上摩擦。而这一切的平淡、严肃、不解人意,也许都是为了在六月二十三号,给我们一个唯一的、最盛大的惊喜。</p><p class="ql-block"> 不知为何,在太中待了三年,并没有觉察到太中的好。甚至有时,还会和同学一起吐槽太中,“也就这样吧”。</p><p class="ql-block"> 但太中就是这样,像一个段子所说,你在心里无数次抱怨它,甚至咒骂它,却容不得别的人讲它一句坏话。因为它是你的母校。</p><p class="ql-block"> 太中算不上完美,只是一座三年的长租公寓,我们也许不会在表面显露什么,但在心里却对它极度重视。</p><p class="ql-block"> 我们和太中有过交集。如果是两条平行线,只有恒定的距离,那么永远也不会产生什么。</p><p class="ql-block"> 但若是相交线,即使相交后渐行渐远,之间的联系也不会消失。鲁镇没了孔乙己,人们“也便这么过”,我们要是离了太中,恐怕便不能这样过吧。</p><p class="ql-block"> 毕竟,我们是太中的学生。</p><p class="ql-block"> 是以为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