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闲影] 渐渐远去的二胡声——忆父亲

林路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a href="https://www.meipian.cn/28eqk90f?share_depth=1"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革命后代齐聚合肥纪念渡江战役70周年</a></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a href="https://www.meipian.cn/3ogthlav?share_depth=1"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巢湖举办“红色收藏展”</a></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a href="https://www.meipian.cn/3qps0oed?share_depth=1"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晴雯闲影] 双桥河湿地风光</a></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a href="https://www.meipian.cn/3qfoabkx?share_depth=1"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晴雯闲影] 一池荷花香四邻</a></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a href="https://www.meipian.cn/3q3065r2?share_depth=1"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晴雯闲影] 闲走古镇柘皋</a></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a href="https://www.meipian.cn/3l33z7z9?share_depth=1"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晴雯闲影] 游人如织逛古镇</a></h3>   2018年12月22日上午,今日冬至,昨天已备好的祭品,我手捧着,在雨中,拦下出租车,迎着山的方向颠簸着,这山路也是父亲曾经多次走过的路途之一……<br><b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他的那双解放鞋</b></h1><br> <b>父亲</b>,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b>渡江战役后</b>,<b>他留在了芜湖</b>。他<b>勤恳工作在国家交通战线上</b>,<b>一生</b>中他除对自己工作认真外,还有一个特别敏感的喜好,那就是珍视自已的鞋!<br><br> 父亲与其他老人一样,也难免患上一些老年病,这更当然地需要人的照顾。母亲及儿女们对他的身体状况很是关心。每到节假日,儿女们常常回家看看,总忘不了为父亲选一双合脚的鞋。孙子孙女们每次汇集在老人面前,总是叽叽喳喳,这家庭和和睦睦的,使得老人身心上非常愉快。他把儿女们当成他不可缺少的朋友。<br><br> “人生七十古来稀”,而年近古稀之年的父亲,与其他老年人一样,也不例外地要回忆起旧时的事,他经常在儿孙们面前唠叨着他那时的一双解放鞋,谈着他那时不平凡的故事。<br><br> 一说起那双鞋,父亲就非常的激动!父亲说,他年轻时有一双胶底解放鞋,是他在战争年代最好的一双鞋,也是一双不平常的鞋,这双鞋一直陪伴着他很多年,至今也难已忘怀。<br><br> 父亲出生在穷苦家庭,4岁母亲去世,当时家庭生活极端困难,最后祖父只得忍痛把他们兄弟几人送到地主家放牛打长工。<br><br> 1948年他秘密地<b>参加了</b>新四军<b>游击队地下组织,在淮南、凤阳、定远、全椒、巢县、含山、和县一线活动</b>,党每月给每人发6元钱纸币,他第一次拿到了津贴,很是高兴。父亲他们共有十来人组成一个小分队,其任务就是专门为部队运送食盐和搜集敌人情报。那时,国民党严密控制着江北一带的食盐买卖,只要发现必然杀头,目的就是阻止南下大军过江。当时部队的食盐极其短缺,父亲他们为了躲避敌人的检查,就以“贩盐”的商人身份出现,做着盐的生意。那时父亲年龄在他们中间算最小,不到15岁,还没有他那七斤半的小步枪高呢!他们白天搜集到敌人情报后,常把情报缝在父亲他那褴褛的衣角里,因父亲还像个孩子,不被人注意,就这样蒙混过了一道道关口。一到夜晚他们就手推独轮车把搞到的盐装入口袋里架在车上,再放上一大捆打好的草鞋,连夜出发。为避开敌人层层关卡,他们只能绕道走那不被人知的崎岖小路。独轮车经常发出“吱吱吱”的声响,他们就用事先准备好的毛竹筒装满香油,用一节竹棒一头捆着布条沾上香油,车子那里吱吱响就往那里滴香油。就这样响了滴上,再响再滴上。一走就是百十里,边走还要边观察有无敌情,一整夜是不能合眼。手、脚掌也被磨的血肉模糊,痛疼难忍,尤其是他脚上自编的草鞋,一夜至少要穿坏两三双。有时草鞋没有了,脚上血泡破了,父亲就用草一层层地裹着脚,赤脚跑路也是常事,他盼望着有一双自已的新布鞋。<br><br> 父亲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往返在运输食盐的地下战线上。他们从定远县藕塘区游击队地下组织接收到搞到的食盐后,再将盐经全椒县的古河转运到现在的巢湖市和县的地下组织手中,在这条地下战线上,父亲他们不知流下了多少汗水与足迹。多少人牺牲在这条战线上。他们当中有两个化名为胡二皮匠和胡三皮匠的俩兄弟,就是被敌人发现后将他们俩堵在墙角下用剌刀活活给捅死的,还有一人被敌人抓到后,以杀一警百在白天当众用五条牛,分别拉着绑着的人头、两手和两脚,向五个方向给活活分了尸,还有七个同志被活埋,其情景惨不忍睹。我敬佩父亲当年的勇气,在一批批同志倒下后,仍能面对危险与死亡,还一次次不停地奔跑在这生与死的地下战线上。<br><br> 一次父亲他们完成任务后,一夜未合眼的他和同志们,美美地在地铺上睡上了一个好觉。父亲还做了很长很长的美梦,梦见他脚上穿上了一双新布鞋,手里捧着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正要吃时,猛被同睡在一起的同志给蹬醒了,气的他直想哭。醒后忽见他们每人身边都放了一双新的带胶底的解放鞋,他拿着鞋久久说不出话来,兴奋得泪流满面。大伙儿一同跑到水塘边,把脚是洗了又洗,生怕黑乎乎的脚把鞋给弄脏了。穿上新鞋的父亲精神好多了,走起路来快如风。以后,父亲穿着它走南闯北。穿着它,参加过南下的解放大军打裕溪口的战斗;穿着它,跨过长江,参加过修建与恢复飞机场南营房的建设;穿着它,走进了建立在芜湖华东旅社基础上的“交通单位”;还穿着它建设芜湖汽车大修厂;父亲在江南江北穿梭着,这双新鞋时刻护着父亲的那双脚,为建设新的家园立下了汗马功劳。<br><br> 父亲一直把这双鞋留在身边,尽管破了又破,补了又补,父亲也不舍得丢弃这双鞋。直到有一天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这双鞋给处理了!为此事,父亲还心痛了一阵子。<br><br> 父亲古稀之年,他常和儿女们唠叨他那不平凡的经历,不平常的他那双解放鞋。<br><br> 父亲对那双鞋的特别感情,他年轻时的种种磨难,为我所感动,更为我所自豪。<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图为年轻时的父亲</h3> 冬至,年年总是这样的阴雨淅沥不停地下着,我伫立在父亲的墓前,雨打湿了我的衣襟。<br><br><b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渐渐远去的二胡声</b></h1><br> 清明时节,母亲一行沿着城北新修的公路,一路颠簸来到巢北边村祭祖,不知怎么的又将父亲的二胡取了回来。这不,今日顺利移交到了我的手上,虽然二胡已不太完整了,需要维修与保养,才能发出原有的音质,但还是终于完成了父亲的遗愿……<br><br> 捧着父亲留下的二胡,思绪万分,我又回到了曾经与父亲在一起的幕幕场景与片段之中。<br><br> 那是一个周日,母亲一大早打来电话,让我们全家都回去吃饭,说是买了好多菜……<br><br> 是啊,父母常牵挂着成家立业在外的儿女们,我们更应该常回家看看老人家。<br><br> 家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二泉映月”的胡琴声,这一定是父亲在拉二胡!问了母亲,才知父亲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拉着他那把二胡,因为没人听他拉,他怕吵着别人,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自娱自乐。<br><br> 我心里酸酸的,推门又止,眼泪还是禁不住地流了出来。现如今好听的歌曲太多了,家里都有录音机、影碟机、MP3播放器什么的,音乐磁带、碟片多多,什么时间爱听就什么时间听。我们有种种理由不再听父亲拉二胡了。<br><br> 擦干泪眼!我,轻轻地推开房门,看到了父亲的背影,满头白发的父亲正坐在床头,面对窗户聚精会神地拉着他的二胡。不知怎么的,那天我心里突然涌起万千感慨,决定静下心来,坐到父亲身边,老老实实做一回父亲的听众,认真地再听一听父亲拉的二胡曲。<br><br>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父亲身边,还是惊动了父亲,我挨着父亲身边坐下来,父亲很是高兴地问:“丫头,你要听爸爸拉什么歌曲呢?《二泉映月》?《洪湖水浪打浪》?《智取威虎山》?……《四季歌》?”父亲好像在对着孩童时期的我慈祥地说着。<br><br> 父亲用拨琴弦的左手调了调二根内外弦轴的松紧,持弓的右手又轻拉了几下,定了定音,又调了调身体姿势,正襟危坐!他,似乎是在上台前给观众正式表演时一般。<br><br> 父亲拉起了我小时候最爱听的《四季歌》。看着父亲双手在胡琴上舞动开来,身随乐曲的高低波动前合后仰,父亲与二胡融为了一体。<br><br> 儿时,父亲上班很忙,感觉就是整天在图纸与工地上奔波着。几乎没有休息日,也就是妈妈说的不顾家。只要父亲回来了,一有机会,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就缠着父亲拉二胡给我们听,父亲总是乐滋滋地满足我们的要求。什么《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我的祖国》……都是当时我们喜爱的歌曲,那时都是唱革命歌曲。文革后期渐渐地电影插曲多了,父亲也拉些更好听的歌曲给我们听,父亲不识五线谱,但只要他听过几遍,会哼会唱的,他就能用二胡拉出来,而且演绎的韵儿十足。我们看了什么电影后,总是要父亲拉给我们听,《马路天使的“天涯歌女”》《红灯记的“都有一颗红亮的心”》、《闪闪红星的“红心闪闪放光彩”》《知音的“高山流水”》都是父亲的保留曲目,我们也爱听。后来我们长大了,就没人再听父亲拉的二胡了。<br><br> 父亲拉二胡,是淮海战役前他参加革命工作期间,跟一个瞎子表叔学的。瞎子表叔带了特殊的12个徒弟,他是为解放军下江南培训宣传工作骨干的老师。他们走村串户地到各个村庄宣传党的方针政策,拉着老百姓爱听的当时流行的小调和革命歌曲开展革命活动,父亲就是这时练就了一手拉二胡的本领。后来父亲参加解放军地下小分队进行特殊任务,拉二胡也就少了,但他一有空闲还是断断续续地拉到现在。<br><br> 符合离休政策的父亲,没能按政策离休,而退休在家,一度情绪不稳,抱怨不公,怨言不少。在儿女们的开导下,父亲什么也不想了,又拉起了他的二胡。渐渐地,他忘记了不快,与退休老人一起上老年大学,他们一起唱歌,一起练书画,身心愉悦了。同时还放不下他心爱的二胡。<br><br> 退休后的父亲,自从有我这个忠实的听众,父亲拉二胡的兴致也特别高了。二胡一直挂在父亲的床头,他几乎天天都要拉上一二个小时。<br><br> 父亲啊,我要做你永远永远的听众!自那时起,我每每有空闲的日子,都要回去听父亲的二胡,听父亲的故事。<br><br> 一天中午,父亲突然一个人来到我家,对我说,我年纪大了,以后,你就把二胡拿回来吧,保管好,闲暇时拉一拉!当时我鼻子酸酸的,差点又流出眼泪来!当时感觉有些惊讶,也没有多想什么,只说了些您继续拉,我星期天还要去听您拉二胡呢!就这样,不久父亲就走了……<br><br> 只可惜,年轻时,一直上班带孩子,没能抽空跟父亲好好学学拉二胡的技巧……<br><br> 我,蓦然感到父亲的二胡曲拉得格外好听,平时听到的所有曲子都不能与之媲美。<br><br> 父亲的二胡声至今还常在我耳边回响,只是现在父亲的二胡声渐渐地在记忆中越来越模糊了……<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图为我听父亲拉二胡</h3> 父亲的那些事,……很多很多,虽然平平淡淡,拾来也是枯燥,也无味,做为女儿还是深深地——永远记忆在心间,尽管记忆是不知不觉地在渐渐模糊,我还是想激烈的去找寻。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晴</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雯</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闲</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影</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br></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作者简介↓</font></div><b></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