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黄侃</h3></br> 湖北省蕲春县人,字季刚、晚年自号量守居士,辛亥革命先驱、著名语言文字学家。<h3><strong>黄侃</strong>为章太炎门生,</h3></br><h3>学术深得其师三昧,</h3></br><h3>后人有“章黄之学”的美誉;</h3></br><h3>其禀性一如其师,嬉笑怒骂,</h3></br><h3>恃才傲物,任性而为,</h3></br><h3>故时人有“章疯”、“黄疯”之说。</h3></br><h3>天资聪明颖慧,人唤神童!</h3></br> <h3>黄侃 书札<br></br></h3></br>黄侃之父教子甚严,黄侃天资聪明颖慧,5岁就能将《史记》、《汉书》必须从头背到尾,7岁作诗,9岁能读《经》,日逾千言,人呼“神童”。13岁时不幸遭遇父亲逝世,即立志劬学,15岁考中秀才。不久清廷废科举、兴学堂,遂考入湖北文普通中学堂为第一期学员。同学中有宋教仁等人,稍后有查光佛、郑江灏、欧阳瑞骅、董必武等,这些人后来都成为著名的革命党人。<br></br><h3><strong>逾越师生人伦,婚史丰富</strong></h3></br>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黄侃在这方面经常逾越师生人伦,颇遭物议。据说,他一生结婚达九次之多。当年,刊物上曾有“黄侃文章走天下,好色之甚,非吾母,非吾女,可妻也”之语。儿时延师授读因家用匮乏,黄侃曾奉母命寄书告父,书末缀诗被父亲的挚友王鼎丞看后诧为奇才,即以其女许之,此女即为黄侃的原配王夫人。 <h3>黄侃诗词集稿<br></br></h3></br><h3><strong>用假名与同乡女学生结婚</strong></h3></br>黄绍兰是黄侃的同乡、同族,黄侃当过她的塾师。后来,黄绍兰从北京女师肄业,去上海开办博文女校,黄侃便到上海追求她。发妻尚未下堂,黄侃心生一计,骗取黄绍兰与自己办理结婚证书,用的是李某某的假名。黄侃的解释是:“因你也明知我家有发妻。如用我真名,则我犯重婚罪。同时你明知故犯,也不能不负责任。”谁知好景不长,黄侃回北京女师大教书,与一苏州籍的彭姓女学生秘密结合,此事被黄绍兰的好友侦知。黄绍兰闻讯,欲哭无泪,因为婚书上男方的姓名不真,又如何对簿公堂?更可悲的是,她与黄侃生有一女,其父恨她辱没家风,一怒之下,与她断绝父女关系。黄绍兰后来投在章太炎门下,深得章夫人汤国梨的同情,但她摆脱不了黄侃给她心灵投下的巨幅阴影,终于还是疯掉了,而且自缢身亡。汤国梨在《太炎先生轶事简述》一文中公开表明她看不惯黄侃极不检点的私生活,骂他“有文无行,为人所不耻”,是“无耻之尤的衣冠禽兽”。 <h3>行书录虞美人<br></br></h3></br><h3><strong>与女儿同级学生交好</strong></h3></br>黄侃在武昌高师任教时,武昌女师学生黄菊英与他的大女儿同年级,常到黄家串门,以伯叔之礼事黄侃,黄侃对这位女学生也非常友善。就这样日久生情,黄侃对这个女学生也很好。日子一久,竟生爱恋,不数月,二人突然宣布结婚。朋友们都以“人言可畏”劝他,他坦然地说:“这怕什么?”此事传遍武汉学界,顿时成为丑闻。黄侃何时怕过别人骂他伤风败俗?他居然要学生收集骂他的小报,以供蜜月消遣。他填了一阙《采桑子》的词给黄句英,可谓十二分深情:今生未必重相见,遥计他生,谁信他生?缥缈缠绵一种情。当时留恋成何济?知有飘零,毕竟飘零,便是飘零也感卿。黄菊英反复默诵这阕词,泪眼朦胧,大受感动。她认定嫁为名士妻,修到才子妇是人生莫大的幸福,便毅然脱离家庭,与黄侃结为夫妻。<h3><strong>欲带儿子逛青楼,性情中人</strong></h3></br>浪荡才子不光婚史丰富,逛青楼喝花酒更是不在话下。那个时候,文人们去花街柳巷秦楼楚馆吃吃花酒打打茶围,是件雅事。黄侃本是个诗酒风流的人物,以狭邪游(狎妓)为遣,并不奇怪。黄侃的长子念华患肺结核去世后,闲谈中黄侃问念田:“你知道你哥哥怎么死的吗?”念田说:“不是肺结核吗?”“不对!”念田一时不明白了,于是猜,全不对。最后黄侃说:“是捋死的(即手淫而死)。”随后黄侃又嘱咐道,“你不要学你哥哥,你要有这欲望,你告诉我,我带你去。”猛一转念,自语道:“吾父子怎好同去?” <h3>黄侃书 行书对联<br></br></h3></br>这段轶闻颇有些不登大雅的意思,其实这中间包含了黄侃复杂的心理和感情。黄念华是长子,黄侃意欲将其作为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又因自己幼时艰难的求学经历以及他自己一贯坚持的在读书上的刻苦精神,这厚望转化为一种严厉。小学五六年级时,便给黄念华出作文题——《唐太宗有功于世论》,教子之严与期望之厚由此可见。黄念华不负父望,果然是个读书种子,可惜早逝。念华死后,黄侃回首往昔,也许觉得念华之死与他教导太严管束太多有关。其实,肺结核病人在那个时代无药可救,得了此病,只有等死一途。结核晚期,病人呼吸艰难,有时为减轻痛苦,据说会以手淫来求得暂时解脱。黄侃也许发现念华有过手淫,但未与其疾痛联系,又加上丧子的悲痛和自责,误以为念华因此而死,才有后来一番对念田说的话。 <h3>行书词句 立轴<br></br></h3></br>由此而想,倒觉得黄侃是一位具有真情的人。一个人惟其具有真情,有时才易走极端。他与儿子的这番“露骨”对话,实则也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深切而真实的关怀。<h3><strong>狂怼文人,其乐无穷</strong></h3></br> <h3>胡适<br></br></h3></br><h3><strong>骂胡适</strong></h3></br><h3>1</h3></br>胡适主张白话文,黄侃主张文言文,两人都在北大教书,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次,黄侃见着胡适:“你提倡白话文,不是真心实意!”胡适猝不及防:“为何?”黄侃窃喜:“你要是真心实意提倡白话文,就不应该叫‘胡适之’。”胡适:“那叫什么?”黄侃:“应该叫‘到哪里去’!”说完了,黄侃仰着头打了三个哈哈,然后扬长而去,剩胡适在风中凌乱。<h3>2</h3></br>黄侃在课堂上讲文言文的高明,讲着讲着,就想起了胡适,说:“如果胡适的太太死了,他的家人打电报得这么说:你的太太死了!赶快回来啊!总共十一个字,要是用文言文,四个字就够了:‘妻丧速归’,省了三分之二的电报费。”<h3>3</h3></br>某日课间休息,几名教授在闲聊京剧《秦琼卖马》,胡适瞧不上京剧,插嘴说:“京剧真是太落伍了,用一根鞭子就算马,用两把旗子就算车,应该用真车真马……”几名教授呛在那下不来,想反驳却又找不着话,黄侃站了起来:“适之啊,适之,要是唱武松打虎怎么办啊?”胡适:“……”<h3>4</h3></br>还有更厉害的,黄侃在中央大学讲谢灵运做官做到了秘书监时,又想起了胡适,胡适写了两本书,一本叫《哲学史大纲》,另一本叫《白话文学史》,虽是两本不一样的书,却有一个共同点:都只写了一半,下半部没有。黄侃又窃喜,说:“昔日有谢灵运为秘书监,今日胡适可称之为著作监。”学生听不明白,啥叫著作监?黄侃:“监,就是太监的意思,书只写了上半部,‘下面没有了’,不是太监?”学生大笑! <h3>陈独秀<br></br></h3></br><h3><strong>骂陈独秀</strong></h3></br><h3>1</h3></br>1908年前后,陈独秀到东京民报社章氏寓所造访,钱玄同和黄侃二人到隔壁回避。陈、章二人闲谈时,谈到清代汉学的发达,陈独秀列举戴、段、王诸人,多出于苏皖,颇为苏皖人自豪。后采话题转到了湖北,说湖北没有出什么大学者。正在隔壁屋子里的黄侃突然跳出来反诘道:“湖北固然没有学者,然而这不就是区区;安徽固然多有学者,然而这也未必就是足下。”陈独秀听了默然而去。<h3>2</h3></br>陈独秀就任北大文科学长那天,是校长蔡元培和他去休息室与文科教授见面的,因为校长在,大家都还客气。正在寒暄的时候,一个戴着瓜皮帽的男人冲了进来,是黄侃,看大家在欢迎陈独秀,不屑地笑了:“好热闹,区区一个桐城秀才,也需要如此兴师动众?”说完了,挥挥袖子,又走了。其实黄侃骂人有时也不并是与其有过节,而是找到了那个可以较劲的人。较劲也分很多种,有人喜欢捡软柿子捏,有人偏偏要找大腕扳,这样才过瘾,这样才对等,这样才够劲儿。 <h3>王闿运<br></br></h3></br><h3><strong>骂王闿运</strong></h3></br>王闿运,晚清经学家、文学家。是当时的名流,做过摄政王肃顺的幕僚,劝肃顺早点对慈禧下手,肃顺不听,被慈禧杀了,他只好躲回湖南做学问。王闿运的名声还不在这,而是学问很有几把刷子,杨度、齐白石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一次,黄侃去拜访王闿运,王闿运喜欢黄侃,觉着他的诗写得好,见黄侃来了,一边笑一边说:“哎呀,你年纪轻轻就文采斐然,我儿子与你差不多大,却还一窍不通啊。”按理说,黄侃应该很激动,可他偏偏喜欢斜着来:“您老尚且不通,更何况您的儿子!” <h3>章太炎<br></br></h3></br><h3><strong>骂章太炎</strong></h3></br>1905年,受到张之洞器重的黄侃东渡日本留学,来到日本后在学校外面租了间公寓,是二楼。当时黄侃住楼上,章太炎住楼下。一天夜晚,黄因内急,不及上厕所,便从楼窗中解裤洋洋直泻。章太炎此时夜读正酣,蓦地一股腥臊尿水瀑布般往下飞溅,禁不住高声怒骂。黄侃本系贵公子出身,且正年轻性躁,盛气凌人,虽然理亏,又不甘被骂,用国骂(就是引经据典,吊书袋,拐着弯骂)回击对方。双方骂了好几个回合,越骂越起劲,可其他住户不乐意了,影响睡觉,把二人劝了回去。本来骂完了也没啥事了,第二天照常看书,可偏偏有人告诉黄侃,楼下住的不是别人,是国学大师章太炎,人称“章疯子”。这回轮着黄侃懵了,遇着真高手了。于是,黄侃下楼道歉。不骂不相识,待双方互通姓名后,彼此都熟知对方大名,遂将话锋转到学问上,两人越谈越投机。黄侃跟章太炎在东京住了三年多,一直埋头苦读,不时向章请教。可笑的是,他跟章甚久,始终没有“拜师”的形式,章很以为奇。到黄侃决定回国,向章求临别赠言,太炎先生说:“你要拜一个好老师常常指教你才好。”他问什么人好,太炎说:“北京找刘申叔(刘师培)吧。”他答:“暂时不想去北京。”太炎说:“只讲孙诒让也好。”他答:“不想到浙江。”太炎说:“陈伯韬在南京,你可去找他。”答:“南京恐怕去不了。”太炎说:“那怎么办?万不得已,就是我勉强点吧!”于是,这一骂,促成了章黄师徒的情分,黄侃认真地磕了头,拜章太炎为师。<strong>小事虽疯,大节上却不含糊</strong>既为“疯子”,黄侃自然有其疯的地方,虽小节上一塌糊涂,但其大节上从不含糊。 <h3>袁世凯<br></br></h3></br><h3><strong>嘲讽袁世凯为人</strong></h3></br>袁世凯筹谋称帝,因黄侃名气甚大,并准备授予黄一等金质嘉禾勋章,授意黄侃为他写《劝进书》。黄卑视袁的为人,因而拒之,并作诗歌嘲讽此事,说“二十饼子金真可惜,且招双妓醉春风。”(据言当时一枚嘉禾勋章值二十金。)<h3><strong>与老师同舟共济</strong></h3></br>1914年2月,章太炎从日本回国后因反对袁世凯称帝,遭到软禁,先囚于北京本司胡同,后囚于东城钱粮胡同。此时黄侃正接受北大之邀来京担任教授之职,辗转打听到章氏下落,冒着生命危险前往探视。黄侃见章寂寞一人,便以请章讲文学史为由,留下来伴宿。黄侃与师同舟共济数月后,终被警察驱逐。 <h3>刘师培</h3></br><h3><strong>拒绝拥戴袁氏称帝</strong></h3></br>黄侃的老师刘师培后来成为“筹安会”六君子之一。1915年,刘在北京召集学术界知名人士开会,动员黄侃等人拥戴袁氏称帝,话未说完,黄侃即起立严词拒绝之,并气愤地说:“如是,请先生一身任之!”说完拂袖而去。到会的众人亦随之而散。 <h3>居正(民国时期“广济五杰”之一,中国当代著名民主革命家、政治家)</h3></br><h3><strong>不趋炎附势,攀附权贵</strong><br></br></h3></br>南京国民政府执政时期,黄侃的同盟会故友多系国府显贵,他耻与往来。惟有居正当时受蒋介石软禁,形单影只,不胜苦楚,旁人躲之不及的时候,他却常至居正囚地,与其谈心解闷。后来居正东山再起,复登高位之后,他竟不复往见。居正念他的友情,亲赴量守庐诘问他为何不再来玩,他正色答道:“君今非昔比,宾客盈门,权重位高,我岂能作攀附之徒!”<h3><strong>教学趣事多,学生的“特别教授”</strong></h3></br> <h3>黄侃诗词集稿</h3></br><h3><strong>“三不来”教授</strong></h3></br>黄侃转到南京中央大学任教后,在九华村自己建了一所房子,题曰“量守庐”,藏书满屋,怡然自乐。他和校方有下雨不来、降雪不来、刮风不来之约,因此人称他为“三不来教授”。每逢老天爷欲雨未雨、欲雪未雪时,学生便猜测黄侃会不会来上课,有人戏言“今天天气黄不到”,往往是戏言成真。<h3><strong>我本人就是名片</strong><br></br></h3></br>在中央大学兼课的名流颇多,教授们大都西装革履,汽车进出,最起码也有黄包车。唯黄侃进出,每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长衫或长袍,一块青布包几本常读之书。中央大学规定师生进出校门要佩戴校徽,黄侃偏偏不戴。门卫见此公不戴校徽,要看他的名片,他说:“我本人就是名片,你把我拿去吧。”争执中,校长出来调解、道歉才算了事。 <h3>日知录校记一卷 民国·黄侃撰<br></br></h3></br><h3><strong>时间到了,钱还没到</strong><br></br></h3></br>有一次,上课铃响了,学生坐满了教室,等待老师上课。但黄侃却安坐在教员休息室,没有丝毫起身往教室走的意思。学生等了一会儿,见老师未到,赶紧报告了教务处。教务处职员知道黄侃名士脾气发作了,马上跑去请他上课,说:“上课时间到了,该上课了。”谁知黄侃两眼望天,冷冷地说:“时间到了哦,钱还没有到呢。”原来,学校没有及时发放薪水,黄侃表示不满。教务处赶快代他领了薪水,他才去教室上课。<br></br> <h3>致潘重规书札</h3></br><h3><strong>每人八十分</strong></h3></br>黄侃曾在中央大学开设“文学研究法”课程,用《文心雕龙》作课本。他平时只管讲课,一向不给学生布置作业。临到期末考试,他又不肯看考试卷子,也不打分数。此做法在教务处那儿可过不了关,一再催促。最后,黄侃被逼急了,就给教务处写了一张纸条,上书“每人八十分”五个大字。他的意思是学生总想得甲等,给九十分嫌多,七十分又非甲等。八十分正合适。教务处也无可奈何,就不再提起这事了。 <h3>黄侃 致丁惟汾(鼎臣)信札七通<br></br></h3></br><h3><strong>讲课不带原书不带稿</strong></h3></br>黄侃在北大授课时,学生都称黄侃是一个“特别教授”。在堂上对《说文解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讲,一不带原书,二不带讲稿,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学生对引用的经典论据,下课以后去查书,一字不漏,一字不错,引起了全班同学啧啧称羡。 <h3>黄侃丁卯日抄<br></br></h3></br>有一天,黄的学生为他拿皮包时发现内有许慎的《说文解字》,打开一看,那书上画得太特别了:书头蝇头小字,密密麻麻,有墨笔写的,有朱笔写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符号,全书9300字,每个字都有自己的讲法;别人的讲法,有的他肯定,有的他否定,也都记在了上面。一个学生看了黄侃所读的那本《说文解字》后,对他说:“黄先生,你这批在书头上、书边上的东西,颜色各异,字又那么小,谁还认得呢?”黄侃半开玩笑说:“我要人认得干什么呢?别人要知道了上面的内容,我就不是第一了。”大家都哄地笑了。 <h3>黄侃读《广雅疏证》识语<br></br></h3></br>据说,他对《说文解字》读了五次,每一次都有新的收获,新的体会。他去讲授的时候,也每一次有新的内容,同学们说:听黄先生的课,百听不厌,常听常新。虽放荡不羁,实为纯孝之人!<h3>狂狷,孤傲,疯子,名士,</h3></br><h3>好游历,好读书,好骂人,</h3></br><h3>桀骜不驯,不拘小节,</h3></br><h3>性情乖张,特立独行……</h3></br>这是黄侃留给后人一串关键词而章太炎对这位大弟子身上的各种毛病则表示出足够的宽容和理解,认为黄侃酷似魏晋时代“竹林七贤”中阮籍那样放荡不羁的人物,不管他如何玩忽礼法,逃脱责任,毕竟丧母时呕血数升,仍是纯孝之人,内心是善良的,并非残忍之徒。 <h3>《梦谒母坟图》<br></br></h3></br>1908年,黄侃生母周孺人病重,家中电召其还家侍疾。黄侃还家六月,生母去世,大恸,乃至吐血。当时清政府严捕革命党人,因叛徒告密,两江总督端方听说黄侃在家乡,即密电湖广总督陈夔龙速逮之。黄侃得知消息,迅即离家,辗转到日本。黄侃返回日本后,仍思母不已,乃请苏曼殊绘一图,名“梦谒母坟图”,自为之记,请章太炎写了题跋。这幅画也成了他的随身宝物,一刻不离。是否可以这样说,黄侃像爱母亲一样爱中国的传统文化,这是他对国学的天然情感。正是因为这种情感,他将著述看得神圣,他做学问非常严谨,因为他深知“中国学问如仰山铸铜,煮海为盐,终无止境”。 <h3>书法手稿<br></br></h3></br><h3><strong>严于律己,读书之事一丝不苟</strong></h3></br>黄侃曾言,读书前“要如一字不识人”,方能读书。读书时还喜欢随手圈点,许多书都不止圈点了一遍。甚至把读书时只随便翻翻,点读数篇辄止者称作“杀书头”,很不以为然。 <h3>书法手稿</h3></br>关于黄侃读书之苦,许多学者津津乐道,但他并不以为苦事。有一次,黄侃与学生陆宗达闲聊,黄问陆:“一个人什么时候最高兴?”陆不知道老师此问何意,就乱猜一通,说这个最高兴,又说那个最高兴。黄侃听后,都只是摇摇头。最后,陆问老师答案是什么,黄侃笑着说:“是一本书圈点到最后一卷还剩末一篇儿的时候最高兴。” <h3>此件为黄侃先生课儿钞录古文,其首册用黄侃专用稿纸钞成,批校严谨,颇见先生认真态度。</h3></br>“老师不是迂夫子,而是思想活泼、富于生活情趣的人。他喜欢游山玩水,喝酒打牌,吟诗作字,但是有一条,无论怎样玩,他对自己规定每天应做的功课是要做完的……”弟子程千帆这番话可谓知人善论。黄侃读书必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白天不管如何劳累,晚上照常坚持鸡鸣始就寝,从不因人事、贫困或疾病而改变。有时朋友来访,与之纵谈至深夜,客人走后,黄侃仍要坐在灯下校读,读毕才就寝。1913年,黄旅居上海时,异常贫困。除夕之夜,街上爆竹之声通宵达旦,而他却独坐室内,精心研读,不知困倦。<h3><strong>不满五十不著书,却逝于天命之年</strong></h3></br>有人感叹:老一辈学者做学问何其扎实,书读百遍,继而精思,始援笔为文,可言著作文章。黄侃曾说“不满五十不著书”。1935年,黄侃五十大寿,章太炎十分高兴的赠他一副对联:“韦编三绝今知命,黄绢初成好著书。”,上连以孔子“五十读《易》”的典故,称赞他50年来都在勤奋学习;下联用蔡邕《曹娥碑》的古典,希望黄侃今后可以潜心著述。黄侃见联大为恐惧,因为章太炎联中嵌有“黄绝命”三字。同年10月8日,黄侃因饮酒过量,吐血而死。章太炎因联句竟成谶语,悔痛不已。 <h3>篆书书法<br></br></h3></br>据说在其弥留之时,他说不得话,手却指向架上一书。学生们将书拿来,他翻到一页,手一点,人已逝去了。送走老师之后,学生们想起那书,大家翻开一看,顿时觉得,雷电之光,激荡天地:前几日学生们争论的一个问题,老师没能作答。原来,老师最后手之所指,正是答案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