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呼噜

兴鸿一品

<p class="ql-block">这是一篇叙事抒情有情有意的散文,写出了早已融入到血液里,祖孙三代人的情感!把呼噜写的出神入化,头写得带劲,这劲中有无限的喜乐,收得有味,这味中有深澈的哲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right;">一一题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打呼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魏从明</p><p class="ql-block">早上起来,儿子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捏着鼻子:“呼——呼——”。眼光询问他老妈,他老妈悠然叹道:风声,雨声,呼噜声,声声入耳啊!忽想起我昨晚早睡,迷糊中他用小脚踹了我几次,不用说,是他老妈策划的!一天中,老是想起儿子的举动,不禁一笑!我的呼噜肯定是不会影响他的睡眠质量的。那么,他当时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哩?我的呼噜对他是音乐还是噪音?我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我幼时的感觉。自我记事时,我即与父亲分床睡觉。父亲在我心目中形象高大,慈祥,但极为严肃。每天晚上回来,我便依偎在他身旁,但他总是鼓励我单独睡觉。父亲极易入睡,他的呼声则成了另类的摇篮。初始,他的呼声是稍重的鼻音,悠然绵长,犹如小园舞曲优雅的前奏。母亲则坐在我床上,或逢衣,或衲鞋底,边讲些诸如“你父亲辛苦了,是为了…….”的话。于是父亲的形象便愈发高大起来,而他的呼声便愈发亲切。如果我能在母亲的话语中多听一会,而父亲又能很快熟睡的话,我便能听到他温和而又响亮的噜声。“呼—噜—呼-噜-噜——呼—噜—呼-噜-噜——”极有韵律。幼稚如我,竟有一念头:长大了,打呼也要象父亲。我的儿子在他记事后会有此想法吗?事实上,我对父亲的呼声持渐远的态度!尽管我对他愈加敬重。在我渐成长中,父亲的呼声也在变。依旧悠然绵长,但不优雅了。仿佛空气湿润的江南,渐变为东北的雪林。犹如经年的大树,依然粗壮,但渐缺少青春的气息。他的呼声也渐演变为“噜声”,我的每个寒暑假都可以细赏他的原版正宗大碟:“—噜—噜—噜——`喀`——噜—噜—噜——`喀`——噜—噜—”。如我再丰富地联想一下,可以想到赶牛的大叔歌声:诶—诶—哎—诶—诶——声中,忽然一声鞭响:“劈呀”。曾有一远亲在我家留宿,半夜起身叹到:“好好的天打什么雷啊!下雨了明天怎么走啊!”于是,对父亲的呼声渐敬而远之了!也杞人忧天地想:我的儿子将来也会对我的呼声敬而远之吗!!!另一个事实是:我儿子在老家的日子里,对我父亲的呼噜极为赞叹。常形容为开摩托的。而父亲也极喜带着他的孙子睡觉,尽管他的年龄还不算老,尽管他的呼噜已由东北的雪林渐变为黄土高原:粗糙,空响而干燥。只是他的噜声间常有一个稍长的间隙,常让我焦心!我的呼噜声如何?我从未亲耳听过,无从领会。而且,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不打呼的。直到有另一个机会。两年前我到南京学习工作。三五弟兄住一宿舍:由南通的樊老,泰兴的老张,宿迁的刘哥,其乐融融。初到的兴奋很快过去,发现其乐融融也只是在白天。樊老个子不高,体胖,面色极红润。每晚他最先入睡。三五秒不到,抑扬顿挫的呼声便响砌整个宿舍。“咣”。一脚踹向他的床,好,停顿三五秒,歌声再起!!!!正准备喊老张起来打牌,就听一道极阴柔的呼声自老张蒙在脸上的书本中传出。那声音就如老藤缠树般自樊老的噜声中,每个顿挫之间,恰到好处地潜入潜出,交替上升。第二日,樊老老张精神抖擞地早早上班去了。我和老刘7:40起身。我的眼圈发黑,刘哥面色萎黄。俱叹了口气,洗脸去了。半年后,刘哥回宿,宿舍调整,我如宝似的跑到对面宿舍。那有宝应的含天,盱眙的阿桥。他们俱是不打呼的。第一晚,老刀我睡得香甜无比。第二日起来,哼着歌儿洗脸。隔壁泗阳的老李朝我吼道:“奶奶的,昨半夜上厕所。走廊里呼声大作。害得我半夜没睡,听来听去,最响的还是你们宿舍的,说,是谁?”“不会吧”我一脸无辜样,“我没听到啊!含天,阿桥不打呼的,,我也是不打呼的。”回到宿舍,含天还在睡,耳膜还在吱吱地响。啊桥恹恹地起来,脸色蜡黄蜡黄的。叹到:“老刀啊,我们算是引狼入室了。”老李走过来,提个微型录音播放器,扭了开关,恨恨说到:“最响的就是你的”。只听里面传来一阵此起彼伏声。那最响的有如龙吟,翱于群峦;又如那湿润的季风,穿越于江南的竹林。青春而富有朝气,清爽无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