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刚斌同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冯为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刚斌同志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们。走得那样急促,那样突兀,那样决然。这完全不像他的性挌,他原本是一个比较线性的男人,平时和我们道别,总是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在他身上找不到那种火急火燎的味道,这或许就是他很有女人缘的原因。当我第一时间从微信中得知他的离去,我几乎没有反应,只感觉是坐在他的车上,被他甩了一下方向盘,或来了个急刹车,脑子紧张了一下而已。后来接到东生电话,说刚斌走了,我这时才真正意识到这次不是甩盘子,急刹车,而是彻底熄火了。于是我回过头去浏览朋友们发的微信。真是太突然了,我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因为两天前我们还在一起共进晚餐,他坐在我的正对面,音容笑貌尽在眼前,曾经的过往直抵心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掐指算来,我和刚斌同志认识已经三十年了。</p><p class="ql-block">大约是在一九九一年的冬天,他调到我们井冈山武装部政工科当干事。他们政工科的办公室就在我们部领导的隔壁,所以我对这个毛手毛脚的小伙子有着更细腻的印象。当时我们部里办了一个《井冈民兵》刊物,我们常在一起排版挍稿。那时候我就看过他的画,记得他给我们展示的第一幅画作是一幅裸体女性,这是一幅五六十公分见方的油画,这幅画造型生动,色彩鲜明,一看就觉得基本功不错,很有灵气。但我心中暗自为他捏把汗,在武装部这种“清一色”的单位,他竟然敢拿出这样“暧昧”的东西来,岂不是"引火烧身”。当时也确实有些微词,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他这种为艺术献身的胆量,也蛮喜欢他这种敢想敢做的精神。当然,我能理解他,是有原因的。记得在他调进武装部之前的一个晚上,他爸爸曾散步到我办公室和我聊了几个小时,向我全面介绍了他的一些情况,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是胡刚毅同志的弟弟。在一起共事的日子,我们相处得很好。前不久,另一位和他共过事的同志请客,我们共同回忆了那段有趣的日子和难忘的岁月。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当时刚斌经常骑个破自行车上班,到了办公室门口还故意拐个急弯,然后两脚往地上一点,动作既调皮又洒脱。因为他平时有点丟三拉四,做事有时又比较马虎拖沓,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三胡”,他从不介意,总是嘿嘿的一笑了之。当然,这个事我过去从来没说过,因为我觉得年轻人都是这样,不应求全责备。从认识到现在,他对我都非常尊重也非常真诚,吉安管我叫首长的有四个人,他是其中一个。现在他走了,少了一个叫我首长的,而且永远也没有人能替代他,因为他的声音是特别的,表情是特别的,我们的感情也是特别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和刚斌接触比较频繁的另外一个时间段是他调到井冈山报社以后,那时我也从武装部转业到了市里。因为曾经在一起扛过枪,所以再次见面不用进入状态就可以直奔主题。他是一个喜欢走动的人,所以我们见面的地点不是文化活动场所就是旅游景点。他经常给我介绍一些年轻朋友,比如张少青、王舒仪、刘丽玲等文青们都是经他介绍认识的。他是一个善于营造气氛和热心穿针引线牵线搭桥的人,只要有他在,场面就不会冷清,生活就变得有趣,我手机里至今还收藏着不少他那些让人忍俊不禁的照片,特别是当他和康宏忠同志在一起时,两个活宝便横空出世,一个捧哏,一个逗哏,活脱脱的行为艺术总是每次釆风的保留节目。由此可见,刚斌是一个很嗨的人,经常嗨得我们忘记年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为了给文青朋友们提供一个嗨皮的驿站,他专门在庐陵文化园租了一间店面,取名为“文青客栈”。应他的请求,我为客栈题写了匾额,这四个字,我是用“六分半书”题写的,写得比较俏皮,比较散漫,比较特立独行,很符合栈主的个性,大家也感觉不错。自从有了这个客栈,大家隔三差五地聚到一起雅集,或唱歌跳舞,或琴棋书画,或茶艺花草,或美味佳肴,总之每次都一嗨方休。为了方便大家的联系,他还专门为文青客栈建了个群,我虽然很少在里面凑热闹,但看看热闹也蛮好,感谢他把我拉进这个群,让我的平均年龄年轻了好几公岁。最近一次受邀到文青客栈是在今年四五月份,那天和海斌、东生、少青等十几个人到客栈品茗聊天,饭菜是大家凑的,虽无宴席之美,却有家园之欢。吃完饭,大家欢歌漫舞,随着音乐的节奏,楼板发出吱吱喳喳的响声,我担心踩塌,不敢放肆。看得出,这个房子有一段时间没有收拾了,显得有点凌乱,但门前的花木依旧,大家的兴致如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刚斌同志是一个好玩会玩能玩的人,他爱好很多,我最看重的是他的绘画。</p><p class="ql-block">前年年尾,我在我儿子那里接到他的电话,得知他要在云樟阁办画展,要我帮他想四个字并书写出来作为展标,我搜肠刮肚给他题了"古月流新"四个字,拍好照片发给他,他非常高兴,一口气说了四个谢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因为他人缘好,朋友多,加上作品精,这次展出无疑获得了圆满成功。我当时不在吉安,只能通过微信为他喝彩点赞。后来回到吉安以后,他专门设宴为我洗尘,我把“古月流新”的书法原稿给了他。因为这四个字既是我对他画作的写照,也是对他未来的期待。中国画是个古老画种,但刚斌的中国画总有一点与众不同,有点夸张,有点童趣,有点率性,看他的画会让人有一种轻松闲放、开味生津的感觉。如果他按这个路子走下去,一定会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吉安画坛一定会有他一席之地。前些时我还当着刘称奇老师的面和在座的朋友说,刚斌的画进步很快,他不无虔诚地回应,那里,那里!然后,送给我一张憨憨的笑脸。没想到,这一笑即成永远,太让人意外了!没有办法,我们拽不住他,因此只能引用他平时经常说的那句话回赠给他,“你不好玩,不跟你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冯为民于2021,6.29首稿,7.25二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