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记忆

悠然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尘封的记忆(电子版)</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是青年时代,青年人朝气蓬勃,意气奋发力求上进,是发奋有为的黄金时代。我的青年时代充满着艰辛和愉悦。其艰辛者是相遇“文化大革命”;其愉悦者是有幸进入“解放军的大学校”。几十年的军旅生涯使我锻炼、让我成长。我觉得正是应为有我青年时期的努力,才为我的人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我在部队工作、生活了几十年,虽然退休离开部队已久,但还是会经常想起在部队工作、生活的往事、想起在一起工作过的战友们、想起那些值得怀念的营房、操场、军校。在那里,有我的欢笑和泪水,有我的奋斗和理想,有战友之情和同志之爱也有精彩丰富的人生经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每当我回忆起我的青年时代,心情总是那样的激荡,最让我感到难忘的还是我走向社会参加工作的那一年。那是六十年代末,国家还处于“文化大革命”时期,人们都卷入到“斗、批、改”的运动中,“左”倾思潮泛滥,形势非常混乱,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商业和服务行业处于停滞状态,整个社会动荡不安。教育界初、高中毕业生既不能升学,也无法安置工作。其间毛泽东发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号召,全国立即掀起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高潮。我们前几届的学生,绝大部分都到农村插队落户,这是当时每个学生必须要走的一条路,所以我也做好了上山下乡的思想准备。学校没有复课,我们只能在学校的组织下到工厂、到农村参加生产劳动,接受“工人和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长时期的“停课闹革命”和国家的动乱,贻误了我们这一代青年的教育和成长。那时候我正是处在青春发育的成长期,我们就像一群野马,个个放荡不羁,整天无所事事,经常和同学聚在一起,胡吹乱侃,每天都疯玩。夏天到黄河里游泳(我12岁就能横渡黄河)、冬天在医院的“小西湖”滑冰、春秋季在院子里和孩子们弹玻璃球、打三角板、捉迷藏、玩“斗鸡”、还到湖里钓鱼等,医院大院里长满了各种果树,到了秋季各种果树硕果累累,成了我们这帮孩子袭击的对象,不仅偷果子而且都知道那颗果树上的果子好吃。这群孩子调皮捣蛋,让医院行政管理人员头疼不宜,拿我们没有办法,没有学上,我整天玩的忘乎所以。我们这些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们,还有一种“老子英雄儿好汉”的优越感,个个妄自尊大自命不凡。有时候还合伙与外面的孩子打架斗殴,打起群架来都是些“拼命三郎”从不计后果,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就这样从我们的身边一天天的流失掉了。</span></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刚参加工作照)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1.我的学徒生活</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1969年7月初,我去学校,一进学校大门就看到学校门前张贴着一张大红纸的通知,上面写着第一批选进工厂当工人的名单,第一榜共有14名同学。当看到通知上有我的名字时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带着激动的心情一路小跑回家把喜讯告诉家里人。此时,我也不用上山下乡了,而且工作的地方还不出兰州市,真是喜从天降呀,让我兴奋了好几天,妹妹也为我高兴,她给我母亲说:“二哥当了工人太好了,可以不去农村下乡插队了……”,她还让我母亲为我准备被子褥子等生活用品。那个年代我家和许多家庭一样,生活都不很富裕,我穿的衣服、裤子大部分都是哥哥穿着小了淘汰给我穿,旧的衣服上到处打满了补丁,甚至连一双像样的袜子都没有。母亲简单的为我准备了铺盖,一床单薄的棉被,铺床的褥子其实就是一个线毯,几件换洗的衣服,打了一个很小的行囊。我就这样提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家,走向社会,走向工作岗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1969年下旬,我国和前苏联的关系特别紧张,战备形势非常严峻,妹妹跟随军区总院的家属被疏散到平凉地区,没过多久她竟然当兵走了,从此我们兄妹三人都走向社会参加了工作,很多年后才见到她。8月份我被分配到兰州师范大学的校办工厂,厂房坐落在学校西北的一个角上,工厂的厂房、车间还处于建设之中,我们天天在建筑工地上,干着挖土方、拉沙子、搬砖头、和水泥沙浆等杂活,白天干着繁重的体力活,晚上还要学政治搞“运动”。学徒工平时不让回家,每周天可批准回家一天,早上离厂晚上必须回来。校办工厂也是半军事化管理,各个车间都按连、排、班的编制分配班组。我被分配到A车间的一个班组,班长姓王还是个未婚的大姑娘,班里有老有少,老的有学校化学系的教授,还有化学系的老师,小的就是我们刚进厂的年轻人,我们都是来自各个学校。(粉碎“四人帮”后和我一个班组的白教授后任师范大学校长,还有一位王老师也是甘肃省有重大贡献的科技人材,也任过该校副校长等职。)我在工作期间慢慢的结识了不少的学校老师,有化学系的、文学系的、历史系的还有艺术系的老师们和他们在一起受益匪浅,在他们的身上蕴藏着不少的优良品德值得我学习。他们给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鼓励我要学习,多学文化知识,多看点书。那个年代受“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学习文化知识会受到指责和批判的,书店里的书架上基本上是空的,没有什么书籍,也没有读书的社会氛围,参加工作后还是那么的贪玩,除了上班干活外整天无所事事,自己更没有什么理想和生活的目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进工厂当学徒工,每月工资只有27元,每月扣除8元钱用作伙食费外其它就自己留用,也不会花钱,嘴馋的时候就乱买零食吃。那时候的伙食太差劲,一进食堂就想反胃, 顿顿吃高粱米、发糕、窝头、苞谷面糊糊,吃的我胃发酸,胃疼痛不止,从此落下了胃病。人们的生活水平底下,许多家庭都处于半饥饿状态,人们普遍营养不良,每月每人只发几两肉票,每人的粮食都是定量供应的,粗粮比例达到90%,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点“细粮”,白面也是黑的,口感极差,好在每星期天可以回家改善一下伙食。进工厂几个月后,发给我们两套工作服和其它劳保用品,我们干的是化工,为了防护酸碱腐蚀,给我们发的工作服都是厚厚的呢子和柞蚕丝的衣料。那个年代能穿上这种衣服算是稀罕物品,穿上它高兴的不行,还到照相馆留了个影,这张照片后来被我北京的战友保留下来了,2008年底我去北京时,他把收集到的战友照片连同我当学徒工时的照片给我刻了张光盘,算是保留下来一张历史的记忆。</span></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学徒工)</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进工厂上班好长时间了,一心想让父母亲看看我的工作环境,所以周末没有回家,请父母亲来我们厂看看。记得那天,天气特别的晴朗,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我打扫了宿舍卫生还专门换了干净的衣服,穿戴的整整齐齐,早早的就在学校的大操场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一直等到晌午了才看到父母俩人的身影出现在学校大门口,我高兴的迎了上去却看到妈妈满脸都是泪花非常伤心,我也感到很诧异不知说什么好了,“妈妈您怎么了?伤心什么呀?”,“没啥儿子,妈妈见了你高兴的!”过了好多年,我才知道母亲为什么见到我那样的伤心,原来,她老远看到我一脸的稚气,还是个童心未脱的孩子,早早的就走向社会当了“童工”,心里感到非常难过,她对我爸爸讲:“这孩子这么小就工作了,他这个年龄正是上学的年龄,应该是学文化增长知识的时候,如果这样长期下去,没有文化将来怎么办呀?”。母亲的担忧很正常,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我们小学毕业后就游荡在社会上,进了中学也不上文化课,整天学工、学农,几年下来连上小学的文化功底也快丢失完了,简直就是个“文盲”。我的学徒生活就是这么开始的,从学徒工再到一名工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我的人生就定格在这里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