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母亲的回忆

凤和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十五年前的今天,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们。</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春风蓟水留晖远,</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秋雨滨海洒泪多。</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是十五年前母亲去世后,我为母亲写下的悼亡联。尽管已经过去了十五年,时间可以磨灭伤痛,但时间无法磨灭记忆。十五年后的今天重读这副挽联,我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母亲一共养育了我们兄妹五人,我居长。十八岁我离开父母,入伍去南方。五年后回来参加工作,每周才能回一次家。以后结婚成家,我在汉沽,妈妈在任凤,常常是几周才能回一次家。所以,和弟弟妹妹们相比,我对父母尽的力,尽的孝最少。因此,我在一些关键节点上总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以弥补自己的愧疚于万一。妈妈的身体正是在任凤的十二年,由于生活的艰辛才一点点不行的。特别是73年之后,我去当兵,二弟去上学,爸爸又出国援外。家里就只有妈妈和三个妹妹,大妹最大才15岁。15岁,在我们今天的社会,还只是一个初三级的学生,很多15岁的孩子还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甚至每天上下学还要家长接送。可是,当时家里主要的活都是要靠大妹来承担了。80年,我家由任凤迁回汉沽后,妈妈的生活才一点点好起来。伴随妈妈后半生的哮喘病就是在这个时候落下的。由于当时农村的医疗条件所限,妈妈由哮喘发展到肺心病,以至于到了晚年不用激素根本就无法控制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是我目前能找到的妈妈最早的照片,拍摄于1951年。照片中后排左起第一人是妈妈,和妈妈并肩而立的是我的三姨,妈妈的堂妹;前排左起第一人是我的大表舅,我老姑姥姥的长子,是汉沽著名的书法家,今年已80岁,依然精神矍铄,风采依然。前排左起第二人是我的大姨,妈妈的姐姐;左起第三人是我的老姑姥姥,妈妈的老姑,老姑姥姥怀里抱着的小女孩是姑姥姥的长女,我的大表姨。她是1951年出生,是我小学时的同班同学,可惜在76年7/28大地震中英年早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妈妈对我们兄妹五人疼爱有加,视若珍宝。当年的条件再艰苦,我们也是冬天有棉的,夏天有单的,尽管衣服的裤脚、袖口接了又接,但始终是合身得体,令别人家的孩子十分羡慕。今天的孩子可能根本不会理解什么是“吃不饱饭”,可是那个时候能放开肚子吃饱饭,那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啊!在我们家里面,妈妈总是把最好的留给爸爸,因为爸爸要挣钱养家,然后是儿女们,最后才是自己。记得70年秋天的一个早上,我吃过妈妈做的大米饭,下地去割稻子。出门走了不远发现没有带磨镰刀的石头,就返回家去拿。进门之后发现妈妈正端着一碗炒豆饼在吃。那个豆饼是那种机制豆饼,非常难吃。妈妈看到我回来之后,想把这碗豆饼藏起来不让我看见,就急忙放到锅里了。我装作没看见,拿了磨刀石就匆匆走了。出门之后,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有谁能把大米饭给你吃而自己吃豆饼?只有自己的妈妈呀!那一刻,我就想,有一天等我有能力了,我要让妈妈吃上最好的东西!妈妈的一生中为儿女吃了太多太多的苦,而她对儿女的要求只是:只要你们都好就行。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母亲!“手捧一颗心来,不衔半根草去”。95年11月,妈妈因患脑瘤住进了环湖医院。当时妈妈的身体很不好,我非常担心妈妈闯不过这一关。那个时候猕猴桃在国内刚刚上市,全部是进口的,价格昂贵。芒果更是妈妈没有吃过的水果。我都是成箱的买,让妈妈每天吃两个猕猴桃,两个芒果。和妈妈同病房的病友们说,你们家老大太敢花钱了。我当时淡然一笑,不置一语。我心里想,你们哪里知道我妈妈为我们吃了多少苦啊!想想当年妈妈把大米饭给我们吃而自己吃豆饼,今天给妈妈吃得再好也不过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张照片应该是拍摄于1957年冬,后排左起分别是妈妈、爸爸、老叔;前排左起分别是我、奶奶、二弟。这也是我一生中与妈妈的唯一一张合影。这时的妈妈正怀着大妹。我身上穿的带帽子的棉猴是妈妈亲手缝制的,这在那个年代是非常时髦的。这件棉猴我穿过之后依次是弟弟、大妹、二妹、老妹,每个人都穿过。及至赵昆出生之后,赵昆又开始穿到小学四年级,实在太小了才不穿。一件老人家缝制的棉猴,成了我们家的传家宝。妈妈在年轻的时候上过当时寨上的缝纫班,会裁剪,能缝纫。记得小时候我还看到过妈妈的结业证,这也可能是我们家最早的职业技能证书了。家里大人孩子的衣服都是妈妈裁剪缝制。三个妹妹在这方面继承了妈妈的基因,每个人都能裁剪缝纫。后来60年代初,妈妈用干临时工攒下的钱,买了我们家的第一台缝纫机,告别了用纯手工缝纫的历史。有了缝纫机,妈妈反而更累了。左邻右舍上门相求,妈妈总是有求必应,热情相助。那个年代我们全家穿的衣服都是出自妈妈之手,一点也不比商店里卖的衣服差。赵昆小时候的所有衣服,更都是奶奶亲手缝制。正义的同事们都以为是买的,当正义告诉他们是奶奶给赵昆做的,他们们都羡慕不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时至今日,正义还时常回想起晚年的妈妈,把虎头鱼蒸熟晾干之后,把每条鱼的鱼刺去掉,用纱布作成小袋,五个儿女,每家一袋。正义说妈妈对儿女太有耐心了。我说,这就是妈妈对儿女的爱,这个爱比天还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是2006年春节赵昆为爷爷奶奶拍下的照片,也是妈妈留给我们的最后的照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妈妈一生勤俭持家,严于律已,宽厚仁慈,上敬长辈,下爱子孙。在妈妈身上集中的体现了中国劳动妇女的传统美德。我现在还保存着一件妈妈临终前盖过的夹被。被面是一个一个用碎布拼成的小方块拼接而成。而每一个小方块则是由四个相等的三角形拼成的。每一个三角形又是由两块、三块、甚至是四块碎布拼成的。一个被面有几百个四方形的小方块,有上千个三角形。这是何等浩大的工程啊!今天的人们简直都不敢想像。可妈妈就是把这些碎布拼成了一件艺术品。这件夹被我将永远保存下去,并会传给我的女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萱草,中国人的母亲花。萱草的花语是:母亲,我们永远爱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每次读到孟郊的《游子吟》时,眼前总是浮现出妈妈慈祥的面容。今天,儿女们的生活幸福安宁,我们就更想念您。每每和正义驾车出游或外出就餐时,正义时常说,妈妈要是还在该有多好啊!您去世前只有二妹家买了车,二妹经常开车回家给爸爸妈妈送好吃的。现在我们每一家都有了自己的车,妈妈看到该有多高兴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妈妈已经离开我们15年了,但在我们心中您一直在关爱着我们。愿天堂里不再有病痛,来世我们还作您的儿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动笔于7月28日晚22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完成于7月29日凌晨2点34分</span></p>